昨天下了一天的雨,给农民带来了欢乐:它使干渴的秋菜喝足了,使略欠些养份的玉米吃饱了,使新修的砂石路面摇身变成了混凝土……这些便成为人们饭后的谈资。我上班路过他们身边时,他们果真正兴致勃勃的聊着:
“昨天的雨下得忒好了,哩哩啦啦慢慢地下着,都被庄稼和土地吸收了,一点儿也没糟损”
“这场雨下得太及时了,我正想浇白菜呢”
“苞米也能借点儿力,熟得一定好”
“咱村干部也挺会安排,刚修完的砂石路,被这雨水一浇,老硬实了”
“我们这回更不用担心了,只等收获吧”
“今年这个年头还不孬,又是一个丰收年”
……
就在人们聊得正起劲时,不远处传来了鞭炮声,“哦,咱村李玉柱的儿子今天结婚呀,准是娘家亲来了,咱们也该去酒店座席了”。我走进了办公室。
在喜庆的鞭炮声和美妙的歌曲声过后,随着主持人宽厚的一声:“李强与周丹结婚典礼到此结束,现在开席!”再传来的就是听不清个数的嘈杂声了。(我单位离举行结婚典礼的酒店很近)
我回过神儿,不自主的往窗外一看,大吃一惊:早上太阳还在对人们微笑呢,还不到半天的时间,怎么就生气了呢?脸阴沉沉的。我的心情也随之感到凄凉起来:想到这个李玉柱命也真够苦的:从小家里很穷,没念几年书就参加劳动了,由于长得壮实,又肯卖力,本村的隋玲嫁给了他,婚后夫妻比翼双飞,除了种40多亩地外,还养鸡、猪,尤其是养种公猪最辛苦了,风雨不误,送猪上门,地里农活再累,也要按约定把猪给人家赶去(注:农村多数养母猪户选好种公猪,定好什么时间需要配种,公猪养殖户就得按时把公猪赶去)。农闲时,他还为收粮户扛袋子,挣点苦力钱。大家见他这样能干,尊称他为拼命三郎(因为他在兄弟五人中排行老三)。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20多年过去了,两口人发展到四口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一双儿女都已经读完中专,在沈阳工作,女儿已结婚,儿子在沈阳也预付了买楼款,计划用今年的收成为儿子置办婚礼。可天有不测风云,在半月前,李玉柱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有治疗的价值,早点儿准备后事吧。这一噩耗对李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因为他膀大腰圆的,重活累活都干过,谁能想到他会有这病啊。他刚满50岁呀,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他计划把两个孩子都答对完,然后老两口攒点钱养老用,不能拖累儿女呀。可现在这些计划只能流产了。家人和亲属共同商议,决定必须让他能参加儿子的婚礼。大家齐努力,东挪西借,终于凑够了婚礼的费用,定在今天结婚。他也真够坚强的,隐着剧痛,不负众望,挨到了今天,见证了儿子的婚礼,亲耳听到了儿媳亲切爽快的叫声:“爸爸好!”亲眼看到了儿子、儿媳亲密恩爱的表情,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和家人吃了几口团圆饭……我作为他的街坊,发自内心的为他感到一丝安慰。心想:都说喜事能冲病,说不定他儿子结婚的喜庆气氛能把他的病魔赶走呢!唉!但愿事随人愿吧。
我也别想入非非了,清清脑吧。打开电脑上网看看:网站里谁有新作发表了,各位辛苦的主编们在改版后都有什么新面貌了。哦!帘外落花长得好清秀、好漂亮啊!像个教师;恋上痞子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显得特有歪才;庞徨、烈酒红袖、古刹昏鸦的主页都很别致,从他们的容貌或发表的文章看,都没我年长,但都发表了那么多的作品,并且都已经是频道主编了,好生羡慕啊!湘西三鬼虽然没有给会员发表的评论进行回复,但在百忙中又发表了新诗《诗人》,诗中有些夸张了现代诗人在读者心中不任可的形象。我最喜欢他的《水果(组诗)》了。还想再看看会员们的新作,但时间不允许了,到下班的时间,我该回家做晚饭了,带着遗憾和无奈离开了办公室(纪委有规定,工作时间是不允许上网、玩游戏等,所以我白天很少上网的,每次上都有计划、有目的的)。刚走出大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悲痛低沉的哀乐声愈来愈近,这一定是又有人死了。哎呀,不好,会是李玉柱吗?但愿不是他。当我走到人群中时,验证了我不想成为事实的猜想,他真的离开了人间,再也听不到亲人的呼唤,看不到亲人的笑脸……
我做完家务快19点了,觉得在屋子里憋闷得慌,不自主地又向单位走来。平时只有10多分钟的路,今天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蟋蟀们在哀鸣,青蛙们的嗓子也不那样洪亮了,听着它们的声音,我的心都快碎了;星星们都在纳闷,不停地眨着眼睛观看着:这个院子可真奇怪,白天还喜气满堂的,晚上怎么就搭起灵堂了呢?到了电脑前,我思绪万千,把自己的心情写在qq空间的日志中,觉得这样表达还不够,就在写字板上发泄……
不知不觉快到23点了,我仍无困意,这可是我很少出现过的情况,因为我是从不熬夜的,21点左右必须入睡的,但我今夜确确实实的无眠了:为我无回天之术而无奈,为李家这喜悲交加之日而痛心,更为他因没早发现不治而死而感到惋惜……
写于2008年9月11日晚,修改并发表于12日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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