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泉
“马春的电话”,秀丽从客厅跑到书房门口朝曾中喊道。
秀丽是曾中的妻子。曾中一听说是马春的电话,心里就发怵,连忙向秀丽示意:“不要喊!”并小声哀求:“帮帮忙,就说我不在家。另外,问他有什么事。”
回了电话,秀丽发火了,好像质问小孩似地问:“曾中,马春是你的好朋友,过去你们有来有往,热热闹闹的,现在怎么连电话都不接?”
“没有什么。”曾中头也没抬,悠哉游哉地敲着键盘,爱理不理地答道。
“不对,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你是不想与我讲真话!”说着,眼朝曾中瞪着,等着他回答。停了会儿见没动静,又一针见血地问:“你是不是与他的妻子何花最近做出了什么被他发现了?”
秀丽看曾中仍没有理她的意思,一脸严肃地走到曾中身旁,从曾中的面前将键盘推开,没好气地说,“你今天不跟我说实话,我可不答应!”说着一把拽住曾中就走,拖到沙发旁,将其按下,唬着脸:“曾中,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我是不会让你的。过去马春在电话里每次总与我有说有笑的,可今天却气鼓鼓的,还撂上一句无情薄意的话,‘朋友呢,你问你家姓曾的做了什么好事’。你说,你究竟做了什么?”
这一逼,曾中不得不将有关假烟及写文章的事讲了出来。
“两个星期前,几个朋友相聚,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侃这侃那,天南地北,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大家都知道,马春现在是大老板了,手里的钱已是奔八位数上数了,他的发迹主要是靠卖假烟赚的。讲着讲着,不知是谁提出,要他讲是怎么发起来的。开始马春有点儿为难,不肯讲。龚文说,你真不够朋友,难道我们几个还能撑你的行,与你争业务,或者去有关部门举报,给你放坏水。磨了半天,他才答应:‘我说,我说。’
“他在未说之前又卖了一个关子。他拿来六片大小不一的西瓜,我们四个客人加他共五人,他说:‘现在这些代表不同份额的利益,你们每人选择一块吧。’我们几个不约而同地说,当然要拣大的了。说着,四个人像演戏一样还真的都各自拣了片大的,可他马春却拿了一片最小的,一会儿,他小的吃完了,又将那剩下的一片拿起,在我们面前晃了晃,一边吃,一边说,这就叫智者的选择。做生意不仅要能够与他人分享,而且还要舍得让人家开始就拿到大的。这样,自己最后才能多得利。这是我几年的经验。
“他说,他辞去饮服公司那吃不饱也饿不昏的工作,学做假烟生意。开始因没有销售门路,总是小打小敲地搞,收入甚微。有一次,乡下一个做党委书记的朋友与他要十条紫‘梅’香烟,说是乡里要搞一个活动,用来招待人的。他想,这笔生意是不是冲着我做假烟生意的?如果是,那他找我要假烟的意图又是什么?他悟出了道道。他将烟准备好后就打电话给那个乡党委书记。党委书记派了财政所的一个人来取烟,3000元的烟款随即就丢下了。随后他就与党委书记电话联系,明白的告诉对方,利润各一半,1000元下午已给他的妻子递去了。自那以后,他的生意就红火了。”
“你不要啰啰嗦嗦的,他销售假烟与你有什么关系?”秀丽听得不耐烦,打断了曾中的话。
“问题的根子就扎在这假烟上,”曾中很认真地说,“第三天,我就去马春说的与他有关系的那个党委书记所在乡搞调研工作。真是不去不知道,一去让人跳。他用磨砂‘梅’招待我,转脸就用紫‘梅’招待有权有钱部门的人。每次你买烟是知道的,磨砂‘梅’才15一包,而紫‘梅’则是30一包,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我也是正科级,与那些部门的领导是一样的,只不过我这个部门没权没钱。这不是欺负人吗?我非常气愤,回来后就写了《假烟畅销的奥秘》。写了后,我忽然想起了马春。是啊,马春是朋友,马春的妻子何花又与我在一个办公室,如果将事情的真相捅出去,马春肯定要受到……考虑来考虑去,最后就将姓名什么的全删了,只写事,不写人,将着重点改在帮销假烟拿好处费赚黑钱的党委书记身上,又去了真名,用别名。打印好了又看两遍,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不发,放在家里桌子上。因为文章写了,气也就消了。
谁知,县报社的编辑管成那个周末来访,他翻到这篇稿件,看了后很感兴趣,认为这是当前腐败的一种新现象,有披露的必要。他说带走就真的带走了,我不同意也不行。过了几天,也就是上个星期五吧,他打电话通知我说,稿子已见报了。这时,我倒有点后怕起来了。”
“‘嘴上没毛,做事不牢,’一个快40的人了,还像个毛头小子,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你看你……”
“夫人,你就不要说了,算我错还不行吗?既然现在有事了,请你帮我从中周旋周旋。”曾中知道秀丽对他除了在何花的事上有点疑神疑鬼地不放心,很在乎外,对其他事情都不计较。因此,他为了尽快结束这没完没了的“审问”,赶紧转变态度,以退求安。
“马春明天打电话到你班上,你要好好向人家解释。” 秀丽最后还是很关心地嘱咐道。
第二天早上,曾中提前5分钟来到办公室,放下包,还没有来得及泡茶,电话铃就响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确实是马春家的,他没有接。心想,没人接响一会儿自然就会停的。那知,那电话铃一阵接一阵,响个不停,真的烦人。曾中有任务,好在何花还没有到班。平常搞调研都是两个人一起走的,现在是非常时期,得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他拿了要用的东西,又给何花留下一张纸条就出发了。
晚上回家,一进门秀丽就慌慌忙忙地告诉曾中,你真惹大祸了,烟草公司那个什么经理打电话找你。说打到你班上,办公室没人,要你的手机又不在服务区,估计你出差了。他要我告诉你,他要找你当面了解一件事情。他还说,要我们家能多从大局出发,为打假作贡献。我说,我们家先生对这项工作很积极,专门写了揭露售假的文章。
这一说,曾中的心里怕得更厉害了。曾中不是怕他写的这篇文章内容不实,而是怕烟草公司查假烟的事真的对马春他们下手。他想:如果烟草公司查假烟案将马春抓起来的话,那他就惨了,以后与马春朋友就不谈了,与何花在一个办公室怎么相处?
又一阵紧促的铃声。报社的编辑管成也给曾中打来了电话。在相互寒暄之后,管成在电话中告诉他,最近有很多人来电话问文章《假烟畅销的奥秘》作者是谁,怎么与作者联系。还说,我当时真不该在你未表态的情况下将你的稿件硬拿走,看来我这次不是给你带来麻烦,而是给你捅娄子。
马春的妻子何花晚上也来电话了。看了来电显示,曾中心里有点虚,是让秀丽接的。秀丽接电话对她撒了个谎,说曾中在外有事,还没有回来。何花对秀丽说,我家马春脾气不好,会言语伤人,请你告诉曾主任不要计较,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一会儿,马春又来电话了。曾中还是让秀丽接。马春在电话中态度十分蛮横,对秀丽发狠说,你告诉姓曾的,有种就不要躲,我们面对面干。好在秀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很懂事,任他喊任他叫也不发脾气,不还嘴,全用好言相待。
这一晚上,曾中心里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马春妻子的电话,马春的电话,烟草公司经理的电话,这些都好解释,唯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管成编辑电话中说的事,那么多与此事无关的人打电话,追问写稿人是谁。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有何动机。
曾中回忆着晚上的电话,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人们常说,夫妻的心相通。曾中睡不着,秀丽也睡不着。到半夜了,秀丽竟像中了邪似地突然坐起来,问:“曾中,我看你与何花肯定有关系了。如果没有,她怎么在你伤害了她的家庭利益时,还对你那么关心,打电话含情脉脉,甚至还给你打气,安慰你?另外,我一直在想,这件事肯定是你搞的恶作剧。是不是马春对你与何花的事觉察了,对你采取了什么行动得罪了你,你就用这下三流的手段报复人家。你的那么一点点花花肠子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我。”
秀丽这么说,让曾中真的哭笑不得。曾中知道妻子早就怀疑自己与何花有暧昧关系,平时回来她都要拿话打话的傍敲侧击一通。不过,那时只是提醒而已。现在倒好,她像疯子一样,竟不分轻重地乱说了。
曾中一夜没睡好,早上上班,稀里糊涂地眼镜忘了戴。到办公室门前,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办公室里两个人:马春和他的妻子何花。他先是一惊,想退回,后考虑到,若是退回去,让外人知道肯定会造成多大影响。他只得硬着头皮向办公室走去。
“曾主任,”曾中还没进门,何花就以从来没有的热情喊道,“烟草公司的唐经理一早就来了,他在办公室门前等你,要不是我今天来的早,人家还在站门外呢。”这时,曾中才敢抬起头,半信半疑地上前与唐经理握手,很客气地说:“对不起,不知经理光临!”说着,请唐经理在椅子上坐下,以攻为守地问,“唐经理昨天打电话到寒舍,今天一早又不约而至,有何贵干?”
说着,曾中还是有几分不相信眼前的这位不是马春。他揉了揉眼,又眨了眨眼,将唐经理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噢,原来刚才不是我看错了,误把唐经理当成马春,而是唐经理太像马春了。
何花喊曾中主任,实际上他们这个县委的政策调查研究室也只有一间办公室,就曾中与何花两个人。
其实曾中也像所有的男人一样对身边的这个女人常有非分之想。古人说:“老婆是人家的好,儿子是自家的好。”这是男人的本性。他没有做出越轨行为,是理性。
曾中在确认面前这位不是马春是唐经理后,就以诙谐的口气说:“唐经理,你太像一个人了。噢,不对,是有一个人太像你了。”
说着,眼还朝何花瞟。
“你说我像谁?”唐经理问。
“你太像我们何花同志的先生了。”曾中这一说,何花倒真笑了,说:“像像像,但我们不敢高攀。”
“你写了一篇有关假烟的文章?”唐经理好像没听到曾中说的话,问。
“我不明白你的话。”曾中故意装糊涂。
“曾主任,”唐经理又说,“报上登的《假烟畅销的奥秘》的文章,是你写的,我已从报社管成编辑那里打听过了,嫂夫人在电话里也认可了。”
唐经理说着,又用眼打量着曾中,层层逼进道,“想请你帮个忙,告诉我文章中售假烟的是谁?”
“我是创作,哪里会真有这样的事啊?!另外,唐经理你是知道的,我们县委政策调查研究室是不查具体案子的,所以,有关谁卖假烟的问题也轮不到我们去调查。”曾中嘴里说着,心里仍在想:为了将对马春及何花的伤害在这件事中降低到最小程度,他不能说真话。
“曾主任,我向你保证,我们了解你写的售假烟的人,不是为了对他调查处理,而是想与他交朋友。告诉你也不要紧,我刚刚到任,我要用友好的方法来解决假烟的销售者,只要这些人能改邪归正,我保证对他们既往不咎。”
唐经理态度真诚,听出来是真话。但是,曾中想,他还是不能说。说话不算数不是唐经理一个人,就是自己也是经常有的事。他参预了很多事情的处理。开始,为了迅速了解情况,也曾对当事人作出过不处理的承诺。但在事情的真相揭露后,材料到有关部门……曾中认为,他的轻信,将会使朋友的受害加重,他不能再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了。
唐经理见从曾中这儿得不到什么,也就告辞了。
傍晚,曾中下班回到家里,手中的包还没放下,秀丽就来到他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问:“何花今天对你怎么样?”这种问话叫他怎么好回答,两个人在一个单位,又在一个办公室,而且常常就他们两个人独处,时不时的还有人提,这件事不论放在谁身上,即使有自控能力,心里的非份之想也会像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
秀丽见曾中不回答,又悄悄地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一天找你问那个销售假烟是谁的电话已经有38次,其中有7个是重复的,我从来电显示记录中将31个来电都给登记了。我又查了一下全市的内部通讯录,这些号码多数是乡镇的书记乡镇长的办公电话,也有企业厂长的,还有两家是酒店的。我分析了,你信不信,很可能与购假烟有关。你想想,哪个乡镇哪天不用烟招待人,特别是现在的乡镇的书记乡镇长都年轻,也懂科学,他们自己知道抽烟的危害,一般不抽烟,而买什么烟从哪儿买,还是他们说了算。如果能从买烟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弄一份好处……”
“你记这些号码做什么?”曾中看了看妻子,尽管感到她说的不无道理,但记这号码与销假烟落有什么关联,他一时还真有点云里雾里——弄不清秀丽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对不起,无可奉告!”噢,她用起了外交辞令。
曾中出了两天差回来,一到家妻子就告诉他,马春在电话里说,那个烟草公司的经理是才调来的,原来的经理因对他们销售假烟查管的严,被他们几个卖假烟的向上写匿名信给告调走了。现在的经理不知用什么方法通过什么关系已经了解到销售假烟的有他,但从目前的迹象看,没有半点要查他的意思。马春还说,他还不能大意,他要有所防备……
曾中拿出妻子租来的碟片,看了下名字:《芳芳》,是一部法国的电影。曾中将其放进影碟机,陪妻子秀丽一起看着。影片写的是一个快要结婚的男子,遇见了年轻美丽的芳芳并爱上了她,为了终身保持这种爱,年轻人采取了一种匪夷所思的恋爱方式:他追求芳芳,但只是始终和芳芳保持着柏拉图式的关系,甚至从不亲吻她。年轻人的理论是,深爱的女人,一旦得到了,就会开始生出厌倦,就会失去心中最初的那份爱。只有一生都不去试图“得到”芳芳,她才会成为自己一生始终深爱的女人。
曾中看着电影,感到好像是他与何花的境遇。尽管他与她都是有家庭的人,但“日久生情”这句话一点没错。曾中常常想,他们通过几年相处,何花心里肯定对他生出感情了。而他,那就更不用说了,就差要为她发疯……正当曾中想入非非,影片结束了。妻子一本正经地说:“你对何花已经有了感情,要不,怎么连夜里做梦都喊她的名字。这叫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不过,你要知趣,你对何花即使有想法,也只能像电影中的男青年对待芳芳那样,放在心里,不能有其他任何非份之想,更不要越雷池……”
这时,曾中才明白,妻子选的碟片是有针对性的。
上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曾中在办公室接到何花的电话,要他到连通新村8幢318室去,她在那里等他,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去了就告诉他。
接了电话后,曾中的心好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约他去干什么?约会,凭他对她的了解,好像不会。在一起工作六年,两个人单独走路她都回避,哪能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开放。会不会有什么阴谋?难道她与丈夫串通好了约他去那整一顿。曾中在心里嘀咕着。曾中又想到昨天妻子秀丽的话。他写的那篇文章从目前来看,对他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相反,因此最近的生意却更兴旺了。可以看出这种可能也没有。究竟约他做什么?曾中想了好一阵子,想去电话回了她,但下不了决心。
曾中到了那儿一看,何花早就在门口候着呢。她身上散发出平时从没有过的浓烈香水味,那味不仅刺激着他的鼻孔,还刺激他的神经,让他感到有一种少有的兴奋……
晚上,曾中下班回家妻子秀丽还没回来。曾中又接了马春的电话。马春首先约曾中一家明天去“鸳鸯楼”,两家一起吃火锅。曾中尽管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却不过面子答应了。马春很高兴地告诉他,烟草公司的那个唐经理已经与他谈好了,他按照上次吃西瓜的理论,给唐经理让利,唐经理很高兴。两人达成协议,今后烟由唐经理供,并做烟草公司查验的标记。唐经理还了解了卖假烟的其他人的底细。最后,马春深感愧疚,说,那篇稿子的事……好在是朋友,朋友就是心中能想着对方,谅解对方。讲着讲着马春愣下来了,停了好一会才说:“曾中,请为我再写一篇稿子,还像上次那样,那怕花点钱,在市报上登一下。
听了马春的话,曾中感到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文章风波终于过去。
秀丽从外面回来,很兴奋地将一份《都市晚报》拿到曾中眼前,说:“看,你的文章上市报了。”曾中一看,二版的头条是他们县烟草公司经理就如何加强烟草市场整顿答记者问,第三版左下角一个小方块就是《假烟畅销的奥秘》。曾中不解地问:“这是谁将我稿子投出去的?”秀丽做个鬼脸,对他说:“除了贵太太,还能有谁。是我从微机里调出打印的,今天上午我又跑了市报社,找你那个做副总编的同学,要他特事特办……”
说着,秀丽将曾中推到沙发上,小鸟依人似地趴在他的肩膀上,给了他一个吻,拿出一沓钱,问:“你知道这钱是哪来的?”曾中哪里知道,只能摇头。她神秘地说,“这个秘密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是询问销售假烟的那31个电话号码的信息费。马春说了,暂时每条给我30元,等他得利多了再给我多一点。”
曾中听了妻子秀丽的这番话,很吃惊,让他又想起中午与何花的事。何花在有了快感时的喊声,使他感到很自信,何花对马春辞去饮服公司的工作走上社会后整天沾花惹草而鬼混不归,对她根本不靠不摸地哭诉,使他很震惊。他感到何花变了,秀丽变了,自己也变了,这个世上一切都在变。
是的,自己变坏了,灵魂变丑了。他想。昨天看《芳芳》电影时,还想着学电影中那个男主角,尽管看的时候他认为那个男青年对他自己心爱的人做的太出格,然而,作为自己与何花都是有家庭的人,若采取电影中的相恋方式,那才是最合适的,也是最好的。
曾中又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马春开始对他的文章登报是恨,接着是沉默,现在竟然因此而收获,甚至还要他再写文章登市报;曾中又想到唐经理……
突然,他感到今天像缺了点什么似的。想着想着,终于想到了:今天妻子秀丽还没“审问”他与何花的事呢。他感到有点不安,因为她每天的盘问,已经让他习惯了,已经变成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件事了。他想,今天她为什么不问呢?他等着。可怪,她不仅不问,还在那哼小调……
“喂!”曾中有点不理解,问:“今天,你怎么不问我与何花的事?” 她转过脸,贴近身子,用手指在他的额上点了点说:“不用问了。你今天心里没鬼。你的脸色从来也没有现在这么正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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