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时候从北京那边听一个老师对他们的学生说：“大四了，都别横着走。”横着走就是横行霸道，人家都是毕业的人了，干嘛不给人一次横行霸道的机会，人家在这所学校了消耗了四年的青春，把一生中最宝贵的四年都扔给了学校，干嘛不让人家横着走一次。

横着走，无非就是见谁不顺眼，想说就话刺儿他一下，看见那种更不顺眼的主儿，啥也别说，过去就是一巴掌，打完了便说：“知道为啥打你不，应为老子替天行道。”横着走无非就是弄个怪异的发型，怪异到像吴昊那样的发型，走到大街上，让人家猜不出你是神经病三级还是四级，如果你别出心裁，人家认为你神经病四级都过了，正为六级的考试做准备。横着走，无非就是秋天光着背（夏天已经过去了），胸前竖着写上一行字：谁找揍？背上也竖着写上：谁欠打？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拿眼寻事，真不行，嘴里在叼上三颗烟，过来询问的警察后，说：“大兄弟，我的烟点着了，多余，你来一根不？”如果警察识货，知道你是找事的主儿，走开也没事了，如果他尽一个人民警察应尽的义务，过去就往你要害部位踢，那警察也就栽倒你手里了，后来他有了个烈士的称号，你也因为出手太狠太快而威震江湖，不过最后成为枪子的牺牲，再后来，就有了那么一场“警察到底有多大能耐的”大讨论。讨论来讨论去，说警察应该大连本领，保卫人民的幸福生活。

大四了，你四年里都学到点什么呢？有一种专业叫表演，一辈子是演别人的，搁在古代你丫就是一戏子，戏子知道是什么不？就是万恶的旧社会最卑贱的一群人，除非你唱得很好，成了梅兰芳那样的角儿，可他梅兰芳也是从小角色混起来的，人家吃的苦就像东海的水。现在不叫戏子了，叫演员，在银幕上光彩照人，都是遮掩在历史人物或者社会典型人物的光环下，你丫其实什么都不是。可是就有那么多人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了，耍大牌，觉得自己跟英雄似的，那是你入戏太深，你演个皇帝你就是皇帝了，你演个英雄你就是英雄了？这群人为了演部戏，就得出卖他妈的肉体，导演也他妈的不是人，你都四五十的老头了，看见人家二十多岁貌美如花，你丫也真上啊，你丫那还在人们面前装他妈什么艺术家，什么懂艺术，你也就懂床上的那点艺术。有这么一群，脱了裤子不知道要脸的人在娱乐圈里吆喝，广大的高校里也就有了很多学表演的学生。刚来到大学什么还不是，就觉得自己是角儿了，整天学鸡狗猫猪解放天性就觉得自己会表演了。还真他妈的有了明星的范儿，没事就装个逼。男的整天混的跟流氓似的，你问他两位数之内的加减法，他丫得想好久才能回答你，你问他宋教仁是谁？他会给你说他是大明星吧，演古装的。女的也就更别说，早就被解放了天性，人家是想让你如动物那样纯洁的，不是让你过动物的生活啊。你丫早就放荡无比，还整天化妆把自己打扮成一天真样儿？你以为你学章子怡，还会有哪个觉得今天太复杂的导演，从良心出发，再在拍一部远离喧嚣的《我的父亲母亲》吗？你大学四年什么都没学到，就学会了装逼。装到最后就在大银幕上装人，成为你梦想的大明星。那时候你便变得文明多了，时常传个绯闻，还在镜头面前哭着说没有这回事儿。你装的跟个处子似的，谁还不知道女演员那回事，上学的那会就他妈的为艺术献身了。自己有点名气了，连以前的男朋友都不要了，你出名还不就是满足了一个闷骚的导演的一部多年梦想的情色片？

大学里还有一个专业叫戏文，学编剧的，戏耍文字之意。他们倒还是很可爱的一群人，想好好玩弄一把文字，到最后都是被文字玩弄的主儿。为了生存，什么样的枪手不当，什么样的稿子不写。为了生存，他们早早就放弃这个行当。去经商，也许会一赔到底，赔他妈的一辈子，因为你学的是文学专业，文学说实话是让人变善良的一个专业。你本性是善良的，怎么跟那些卑劣的商人的竞争啊，你出那一副牌，人家早几年都知道了。有的去考公务员，就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消耗着自己的青春，把自己的青春都献给了服务着的人民。给你说，你考到个北京那还没得说，如果你考到一个县城里，当畜牧局的公务员，那县城又在中国的大西部，你说你冤不冤啊？再找一个兽医给嫁了，一辈子也就完了。有的人继续读研究生，研究伟大的电影，研究外国那个爷爷级人物的电影理论，到头来就像自己发明的这些理论一样，最后当个老师，把你自认为是自己的理论再交给那些刚刚学习电影的什么都不懂的傻学生。

大学里专业还多着去了，但是不管什么专业，你在大学里也曾逃过课，你敢说你没逃过课？你敢说你自己始终如一的做个好学生，连他妈一点困惑都没有？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一个大小伙或者大姑娘，来到一个地方做了一个四年长的梦，梦最后却醒了，你发现自己的理想也像梦那样醒了，你还得面对残酷的现实，你不觉得这样很傻吗？是谁剥夺了我们四年的青春，是谁浪费了我们一生中最宝贵的四年，是谁曾经想当个小说家，写诗歌，写戏剧，最后他却是输的最惨的。

我们凭什么不愤怒，我们这时候不他妈的横着走，难道要到了８０岁才横着走吗？那时候，我们是爬着走，遇见了社会恶少，还会恶作剧似的跺你一脚，说这是哪里来的外星老头？我们凭什么看什么都是顺眼的，当一个环境是消耗青春的环境，当一个公司是尔虞我诈的公司，当一个团体是虚伪的团体，当一个家庭是戴绿帽的家庭，我们凭什么不愤怒？你一个组织培养出了这么多大学生，如果每年有３０％的应届找不到工作，你不觉得这个组织很失败吗？

当我们踏入社会，见了那些不顺眼的人，不顺心的事儿，别价首先学会的便是沉默。比如说遇见一个啥都不懂还在你头上叽叽喳喳的人，你抽他一巴掌又能怎么着，咱大不了走人，也让被打的那个知道你这样滥竽充数其实很多人都烦！遇见那种算计你的，你也好好算计算计他，套他买个股票，让他血本无归。碰见那种骚扰人的主儿，你找个英雄式的老公，那天就把那人给废了。

大四了，话说回来，如果你横着走，即便是你垫步走人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即便你还在做着迷梦，人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即便你是一个好学生，从此就放荡不羁了，人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去吸毒，嫖娼，卖淫（女的），赌博，人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大四了，最后一年还得好好的走下去，只是心里都窝着那么一团火，因为这是梦醒十分窝火也是正常的。

大四了，很少人会横着走，大部分人还是该怎么走怎么走，因为最后为自己埋单的只有你自己，伤害自己也只能是自己。但是你要明白现在是一个是什么样的世界，你走在街上可能被抢劫，你坐在车里可能会出车祸。你结了婚，可能要出轨，可能有人会给你戴绿帽子。你坚守爱情，最后发现爱情不堪一击，你善良，却发现其他的人都心怀鬼胎。你坚持梦想，总会得到一个惨淡的现实。你要知道这个世界，然后你就装傻，你装憨，你装着不如别人聪明。让那些自作聪明的人自作聪明吧，你大度的话，就给他们这么个机会。你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如果他没事就找你的事儿，你也要爆发，歌词里唱的好：“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我们怕谁啊，我们谁都不怕。

大四了，读大学的人都会有个大四，就像这些人都会有个高三一样。想想那些如风往事，那时候我们特珍惜的东西现在都成了什么？那时候，我们特想保存的东西，现在又成了什么？我们都不是时间的对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所以啊，那些不必要的留恋也就不要，所以啊那些不必要的沉淀也就不要，所以啊，也就不要刻意的去记忆，该忘掉的就忘掉，一个人去走明天的路。

最后的一切都会变成时间的灰烬。但是你知道了这个，别说出来，就当自己也不知道，你还是要积极的去生活，傻拉吧唧的去生活。只不过有的时候要抱怨抱怨，牢骚一番，也告诉的这个世界：不要觉得睡觉的老虎是好惹的。

文：徐一迈

2008年9月10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