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大猫

文/林别

又在这寂寥里看见自己，唇红齿白的孤独，像大风里被风吹来吹去的纸灯笼。

一只猫爬过来，又一只猫，我抚着它们。

有时它们在我吃饭的时候，趁我沉迷书本的空隙，爬上桌子，大摇大摆的吃光盘子里所有的食物。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大吼，揪扯它们的耳朵，抓着一些小脚，扔出去。

它们嗷嗷大叫，有时会抓伤我的手臂，姥姥恶狠狠的看着我，她从来都是热爱大猫胜过热爱我。从小我就看透了，也不再奢望她会从大猫那里分些爱给我。

妈妈总是不耐烦的说：“擦上药”“擦上药”。

我像一个打了败仗负了伤的人，躲在墙角，缩在袍子里，开始安静的用棉棒反复擦拭自己的伤口。

灯光冷清，那些猫一个一个无精打采的又走回来，惶恐的躲在姥姥身后，探头探脑的看我。

我们开始讲和，隔着一段距离，平静的生活。

在我又一次进餐，它们跺着脚在远处喵喵叫着，跃跃欲试的跳来跳去，寻找机会再一次吃光盘子里的东西。不知何时，它们越来越热爱人的食物。

周妈从厨房走出来，在我的周围反复提醒和警告，“猫”“猫”“猫’,一声一声高叫，一个一个捉着那些猫，在姥姥严厉的目光里又轻轻的放下，那些猫就肆无忌惮，反复尝试。

这样的进食常常让我厌弃。气急败坏的不知道那些东西都吃到了哪里。等我吃完往往看见周妈的脸上一脸汗水，还在一只一只捉着那些猫。内心总有些不忍，从小都是她把我带大的。更多的时候，我对她到有一些母亲的依赖。

有时候我出去，那些猫就会被姥姥娇宠的无法无天，会趴在果盘子里睡觉。偷去我的卡子，不知夹在哪一只母猫的头发上。橱子里的书摔的到处都是。好几次我卡着它们的脖子，索要我丢失的东西。

它们大喊大叫，往往招来姥姥，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我的身后，恶狠狠的瞪视，我不得不气咻咻的罢手，躲进另一个屋子。

夜晚一个人看完鬼片，余悸中总觉得一些鬼魂毛茸茸的在我的身边游离。尖叫着在睡梦中惊醒，看见白色的窗纱飘摇，那些猫一只一只在我的被子里钻出来，被我的叫声吓的四处逃窜。

不知什么时候它们钻进我的屋子，又趴在我的被子里，被我吓醒。惊魂未定的藏在木几下面，想起白天卡着它们脖子的样子，就停止了内心的惶恐和怨恨，觉得不该那么狂暴的对待它们，开始安慰，把它们从角落里找出来，抱在怀里。

它们胆怯着担心我会再一次击打，试探的见我没有恶意，会快乐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一只乖巧的小猫，会主动爬在我的怀里，温柔的一个一个咬着我的手指，又爬在肩上，咬我的耳朵。我们开始和睦相处，彼此温暖着睡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