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当真是凉了,透透的,冷着了心!连风也失去了往日闷闷的感觉,可是我却无法适应着这转变。那一刻竟然体会到了,在古人眼里这是一个多么容易让人悲戚的季节。
前几日早晨老天毫无预料地下了一场雨,将没有带伞习惯的我淋了个正着。怀着对大自然异常虔诚的态度,在又康超市买了一把伞,可是没用两天又弄丢了。第一次很认真地买了一把伞,竟然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心里的那种无奈,复杂得无法言语出来。忽然想起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适合带伞的人,丢了就丢了吧。再说,在这样一个季节,已经没有了多少能够让我打伞的日子了。
如果是在北方的话,梦里——树叶很快就会脱落下来,将地面铺成一层一层的金黄,双脚踩在上面忒舒服的感觉!这样的话,秋天也不算一个令人烦躁的时候吧,至少不会像夏天那样让人无奈得说不出话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用开风扇也能睡得很好了,没有了那唧唧咋咋的嘈杂,睡觉的确是件很恰意的事。
想起了“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潺”的诗意,也就想起了王维。悠悠古琴,单薄得如同滴水洞穿石钟的颤响!纵然如此,还是可惜了摩诘,诗画有才,却作了那山林之人,而不去那闹市里吆喝一二,耀扬于世。那样的话总比他竹林间琴诗独赏,孤舟飘浮要好得多吧!隐者如归,是道者的清明还是佛的善?
这世间,果然有许多我不能领悟的东西!不过,用一个现代人的眼光去窥得与自己相差了几千年的古人,况且还几乎算是是一个圣人的内心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只是有时候想起诸如“觉人间,万事到秋来,都摇落”般的诗句,就不免心生一悲,怆然无语……寒蝉孤鸦也便飞扑在我的心里,任那无尽的孤独在某一个角落生长。
想看看那落叶究竟是如何燃起我的惆怅的!于是决定出去走走。在宿舍呆的太久了,连学校的模样也变得模糊起来,只记得树很少且小,秃秃的,完全失去了校园所应该有的面目。还是远离了它吧!
在这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没有现代化的一切,有的只是,我想对于我们来说,那算是一种比较原始的东西了。古老的瓦房,错乱的木房,精致的青砖,颇有世外桃源的味道。晚饭后和朋友不经意间散步到此眼前一亮,其中一个人说闻到了乡村的气息。我想是的,就凭着那些袅袅飘起的炊烟,和着这么样的一个季节就足以让我陶醉了。
然而,当我仰望天空,追寻那风烟的痕迹时,一种落寞油然而生。我发现那天忽然遥远得令人心生恐惧,而自己是那么渺小。万里悲秋客,家在这时候成了唯一的挂念。在这村子旁边有一个湖,水面涟漪着波纹,很安静,平时的热闹不知到哪里去了。
可是,树叶呢?叶落风秋的景象又在哪?我曾经想像的金黄色的浪漫在现实中是无法找得到的了。我懂了,这是在南国——南国的秋天还是如往的油绿。很想有一天能够去到北方感受一下那里比这里更加萧瑟的秋。“平林漠漠烟如织,树树秋声山色寒”,也在吸引着我的灵魂。若是此时能够他乡遇故知,把酒话曾经,便再好不过了。此时,即使如冬天寒风凛冽也无所畏惧了。
时间一到了秋天,这一年似乎也就快完了。关于冬天的记忆一直都是很模糊的,没有那种很严肃的概念,在一年的季节中似乎没有了她的位置。而且,秋跟冬在这里从来就没有过很清晰的分界。到了秋,整个人就会紧张起来,这是很自然的事。回头看看自己一年里的迹象,是没有多少值得自己炫耀的,想起这些又不禁自卑起来。人生在世,无论怎么样也要做一件能够让自己吹嘘的伟绩丰功吧!多少次对自己说过要努力了,又多少次面对着西风瑟瑟哀叹自己的无用。生活就是这样的搞笑,经常是在两个极端中戏谑着人的无奈。
秋天之后,春天也不会远了吧。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期待过春天的到来,如同没有盼望过这清秋时节一样——在我,春秋同样残酷。对于我来说,生活只不过是挥发着蜻蜓点水的日子,日子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去等待的东西了。
不是绝望了,只是没有了奢求。
修改于二零零八年九月六日清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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