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守望幸福~枫~忆清

发表于-2008年09月06日 中午12:41评论-0条

还没离开家的时候总觉得远方是那般美好,离开以后才发现在家原来那般幸福。我是农家的孩子,是土地里长出来的苗儿,热爱且敬畏着家乡的人和土地。

传说

在家乡有一个亘古的传说,虎踞龙盘的年代都是祸事的根源,因此现在的家乡也是在那时侯建设起来的,一直发展到现在。

已经不记得是那世那劫了,家乡原本就是一个安静的角落,那里的人民也安分守纪的生活着,没有战争,没有争吵,幸福的日子就那样过,在哪个时代,我们的幸运是普天之下百姓的幸运。可东方的溶洞里,生长出一条巨龙来,丁酉年三月初三,天降洪水,我等皆未躲过这场灾害。

几天后天气初晴,我是农民家的孩子,帮财主放牛,在溶洞前割着青草,牛很听话,知道我要忙活也不烦我,因此我看似悠闲。突然溶洞前金光一闪,一位银发飘飘的老者站在我的面前,问我,小孩,我要从这里去扬子江入东海该怎么走?我愕然,去扬子江我知道呀,可去东海我就不知道了。我说我们这里的地势恰好为一盆地,你就从西面的缺口处出去就能顺利到达扬子江。虽然听得清楚,可他还是让我指了指路线,我就平拿着手里的镰刀那么平直的指了过去。你要什么报酬当我达到东海之时也就是你飞黄腾达之时,是么?我怀揣着这句话,直到多年以后的现在我还记得我生命中曾出现过那样一位银发飘飘的老者。我说我不奢求什么,只愿在往后的日子里都能幸福的过,至少在这里能够幸福。我答应你……

几天以后雷电交加,西面的山口炸开了一个缺口,可那个缺口没有完全炸开,而是在缺口之下留下了一个倘大的沙滩,令人疑惑不解。更让我们不敢相信的是东北处的山居然出现了一条裂缝,那条裂缝直延伸到长江。我从梦中惊醒,我既害怕有恐慌。父亲感觉到我的身子在日益枯瘦,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不知道。他们又说什么财主家的牛也不见了,我说我已经给牵进牛圈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我说我做了个梦,梦见龙没有去东海,在去东海的路上就被给斩杀了,不知道为什么,可它原本应该幸福的去,可为何又身首异处呢。在什么地方,他们问我,我说我梦中就见它在入扬子江口被斩杀,开始是用很粗的铁链将它捆在一根柱子上,过了几日才用一柄特大的斧头斩的。

我沿着那条被龙走过的地方慢慢的追寻,在东北的方向上,那里的山真裂开了一道缝隙,直通江面,而缝隙的中间有一大的石台和一根大的石柱,后来我告诉他们说那是斩龙台和锁龙柱。可我还没有幸福,那条龙却早已随我而去。没有告诉他们的就是在我的梦中,也就是龙即将去东海的那一刻,它告诉我,即使它到不了东海,也会好好的报答我的,我没说什么,后来它却告诉我说,很多事情都是上天的安排,我们无法去改变,我说它是放屁,呼风唤雨都可以还怕什么。他说在孩子的心中一切都是那么纯洁无瑕,你们不应当受很多东西的约束,更重要的是你们应该在尘世获得幸福,而我已经为最后的龙门放手一搏,我说那样的生存才是伟大的。它告诉我溶洞里给我留下了两样东西,而且在近三百年的时间里只能我一人可以进出溶洞。

我进溶洞去看了,父亲他们不知道,我看见了它给我留下的两样东西。第一件是一柄锋利的宝剑,悬挂在溶洞的进口处;第二件还是宝剑,悬挂在溶洞的中央。不明白那是什么原因,再说也不想知道有什么原因。我怀疑他们所说的那些祸事真会降到我头上,便竭力的奔跑,不顾一切的离开哪个地方。

当你拿到那两柄宝剑的时候你就是真龙天子,随着你宝剑飞舞的笔画一样指点江山,我又回到哪个地方,想一些关于曾经而现在却不记得的事情。龙说,它离不开那个溶洞,被斩杀后孤魂无所依,还是回到了溶洞里,藏在剑柄中;还说在它打开的缝隙后面已经出现一座寺庙,起点也就从这里开始,最终还会从这里结束。

离开溶洞的时候我只带走一柄剑,锋利无比、气吞山河。留下一柄长剑让那条龙有所皈依,以后我就是天子。其实确实是想给它一个很好的栖息之地,若我再将那柄剑取走以后溶洞可顶会倒塌。

来到这座梦中奇异的寺庙前,没有犹豫,我开始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只见电闪雷鸣,满山的树木全部长成了葛藤,就这样一环扣一环,一山抱一山,延伸开去,寺庙也就随之分成两半,中间成了悬崖;我每挥动一次手中的才剑,所有的山川、河流都会退避三舍,就那样几天后我接受着我的臣民们的朝拜。天下初定,结庙为宫。于是我将这里命名为‘天子庙’。

癸未初,蜀中降雨不止,顷刻见,尤见千里沃野已不堪入目,几天里蜀中遂成内湖。不扰民、不损民,那是我定的第一条律法,我告诉我的臣民,世上万物都是有规矩的。没过几天,我准备去疏通水道了。晚上我又回了溶洞,我问该怎么办,它告诉我说之所以它没有那么轻松的去东海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在这里,就是巴山的山石阻挡了它的去路,它说,我们应该等待,而且还要慢慢的等待。到现在为止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叫做幸福,还不如和父亲他们生活在一起,那样要比现在好,虽然不算很自由,可也相对自由,更不会像我现在这样身心疲惫。

几天以后,东方雷电交加,听小的们来报说是在神龙墓和巫山之间被炸开一个大的缺口,内湖之水从东面顺流而下,径直奔向东海,而我们这里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塌陷,最后我从一眼清泉里喷涌出来。我明白了,这只是一个所谓的天子,根本就无一是处的。我把手上那柄长剑沉在了江底,我说你再不属于我,我将离开,如果千百年之后还想回来,愿你化做一片羽翎飞回我身边。

我走了,再也不回头,我要去寻找属于我,还有带着我的亲人去寻找幸福。

再后来,原来他们叫的扬子江就叫长江了,而巫山的旁边还站立着十二个娇艳的女子,说是为了守护着长江,害怕凡人经过那里会出现意外。再回溶洞的时候那柄长剑也不见了,剩下一座空空的溶洞,可能走的时候害怕溶洞倒塌,就换了几柄有灵气的镰刀,依然挂在那里。

童年

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魂飞故乡,落叶归根,重返故土,但我没有想起前面的事。千年以后,世界不知成了啥模样。

我是农家的孩子,我做着我在这个家庭每天应该做的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一种传统的方式过着简单而又平淡的日子。麦地和瓜地,还有一望无垠的稻田。都是我的乐园。大多数的时候一把小小的镰刀,它赚走的我的一切,包括我童年大部分时光,每天还会割着箩一箩的青草,养育着猪,让它成长,那是一家人一年来的希望,也是我和妹妹的希望,我们的学费都是从这上面出。

平淡的生活,父母们那简单的爱、真心的疼,生活在平凡的世界里总觉得那样的幸福。

在记忆里一直不能忘的就是妈妈那条红腰带,鲜红的,就像我家房子对门山上那红透了的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我问妈妈那是什么,她告诉我说那是我的救命绳,它就是我的生命,而我就像山中的葛藤一样必须要有高大的树干才能攀登,而我也只因为有它才长到那么大。我细心的看着,眼珠子就那么一溜一溜的在眼眶里打转,时而眯成一条缝,牵扯着这根救命绳索,等待着父亲和母亲从田野归来,然后把头搭在父亲的腿上或臂弯里听他们给我讲那些遥远而古老的故事,或许故事里的人就是曾经的我……我趴在母亲的背上,一次又一次的尿湿她的衣服,而她每次回过头来总是朝我微笑温柔的眼神,我希望不要长大永远趴在母亲的背上,永远靠在父亲的臂弯里或大腿上听他给我讲那些遥远而古老的传说。我依然相信传说中的人物或许就是曾经的我。听母亲说那条红腰带是姥姥当年留下来的,可我出生没多久姥姥就去世了,因此见过姥姥的次数很少,还有就是我的命书上说我要长到八岁时才能去姥姥、舅舅家,因此就更少的时间去。后来家里那条红腰带也就成了姥姥给我们留下的唯一的‘传家之宝’,也是幸福与吉祥的象征。

我有一个表弟,后来是我的伙伴,我叫他子路。没有原因,就像现在他们都叫我忆清一样,也是平淡的字眼,无任何修饰,听到以后也不会有任何的悬念。在八十年代末,电这个东西对于乡村来说,虽不是很罕见,却也有一点稀罕,看着工人们每天拉着电线、扛着电线竿满山跑,我们也来了兴趣,哥俩就这样,赤条条的跑到深山里去砍了些葛藤回来。由于对事物的不解也闹出一连串的笑话。我们将葛藤当作电线就那么牵着,一根接着一根,这棵树缠绕着那棵,心里很是舒服。儿童的游戏给我一种欣慰,在未来的日子里,肯定会有一个好的生活,不求生活得像万花筒,可一定要幸福,父母兄妹、妻子儿女都在身边,那是一种安慰,也是一种心灵之境界的升华。可希望依然平凡,就像山里那些不起眼的葛藤,却不知千百年前也曾为我立下过汗马功劳。子路就这样跟着我东跑西跑,倒也觉得是一种乐趣。

泥鳅我现在不喜欢吃,可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喜欢泥鳅胜过于喜欢我的那些花。我有一个堂哥,我叫他宝宝,父母他们是不准我这么叫的,就连伯伯也曾说过我,可我喜欢那样叫,后来也就一直那样叫下去了,他们也再没有说我。我和宝宝喜欢拿着个铁锹成天往稻田跑,那也是我的乐园。为何那样说?那是因为田里有泥鳅,曾几何时,当宝宝将泥鳅刚从泥土中扯出来的时候我就抢过来,活蹦乱跳的泥鳅就这里在我的胃里消化。

八岁那年,我上学了。很高兴,除了算术以外其他成绩都很差,第一次考语文的时候由于对拼音一窍不通只考了十八分;对于这十八分,我欣喜若狂,因为那时的我并不理解十八到底是一个什么的概念,我还没有回家就对我妈妈喊起来,我说‘妈,我们考试了,考了十八分。’妈没有说什么,可见我一副欣喜的模样,他们也跟着我高兴。当我知道十八分是个什么概念的时候是在后来的几个月里,可我没来得及去管那么多,从真正开始学习汉字开始,十八变成了八一,后来九一。而那时的我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孩子,家里人会给我些许欢乐。不知道什么叫忧愁和忧虑的日子总是那般美好。九岁时我成了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我站在红旗下唱完国歌后等待着学姐学哥们来给咱系红领巾,可没过几天我就把那条红布块给弄丢了,原因是因为他们都说这些东西动是那些烈士的鲜血染红的,我说我们怎么可以将烈士的鲜血拿在手里呢?我们应该景仰。十岁的时候我学会写作文,可并不明白什么叫作文,老师叫我写我就写,哪怕是写得一塌糊涂,我依然兴致勃勃,后来老师批评我,年轻而漂亮的语文老师对我说“你不会写,你看‘母乳’是什么意思,这是你自己造的一个词语么?”我没有回答,羞答答的回到座位上哭了一个下午。我说这老师对我一点都不好,一年级时还给我削铅笔,现在就这样对我。十二岁的时候我是我们学校唯一一个去参加数学奥赛的学生,拿了三等奖,我告诉了父亲,他没说什么,只是一直劳作的样子却忽然精神了许多,我说这大概就是幸福吧,我想父亲我会让你在有我存在的日子里都会幸福。

后来我和子路,还有宝宝去了溶洞,宝宝并不了解那里,只是囫囵的给我讲一些非常古老的传说,我看着这里的景致,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洞顶剩下的镰刀和空空的龙蟠让我想起了什么。为何只剩下镰刀,为何很多梦境与记忆还有现在的这里都那样恰如其分的相似,溶洞前的台阶是否是千百年前我从那里走过,只不过只留下了哀怨的记忆,还有一些残留的琐碎。我说宝宝、子路我们回吧,这里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可我知道在以后的某个时候我还会回来的,不仅是怀念与记忆有关的东西,大概是千百年来留下了一种不能割舍的情怀吧。此时我想到了很多关于幸福的诠释,就是无法说出来,我想我生命中注定会遇见一个人,到那时我们都会幸福。真有永恒我就不那么高兴,什么东西都永恒的存在后就不可能再有改变,于是我开始茫然身边的某些东西,开始想象和回忆,洗脑似的冲刷着脑中的每一根神经和每一颗细胞。

时光逸事

当生命慢慢的延伸,我也开始了自己的生命之旅,第一次离开家乡时并不敢一个人走得很远,就一个人那样孤独的走,时而回头张望,数我离开那里的距离,那是我用脚步的丈量。

“读古诗是一种享受。”是我的古文老师给我说的“尤其是读三国两晋南北朝的诗词的时候,总会感觉一种清新与墨香书香扑鼻而来。”喜欢一个人在静静的夜里,也就一个人那么温暖的躺在被窝里,让心慢慢的静下来,然后借着台灯发出的光,就那么欣赏着,是古人的思维,也是古人的言论。小说里的精灵,散文里的感慨,杂文里的说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我相信我的老师说的话,因此我除了用一种信任的眼光读古文以外更多的是亲切与柔情并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金莲。那是一个让我无法忘怀的字眼,曾在某本古书上见过,记得大概是用来形容女人小脚的词,从那时我就记下了,直到现在。这词用来作名字,感觉特奇怪,从她做错事不改的时候我开始厌恶她,再从她对人不错时我又开始喜欢上她,其实也谈不上喜欢,只是欣赏而已,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真的,我承认这是我遇见最有个性的女性,我回家是她逼我回的,来是因为想念一个人。

壬午年的秋天,我告诉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上高中了,生活就在这个倘大的转折点内流淌着,看着一片青绿在秋天来临之际渐渐焉萎,让我郁闷,这是我从降生到那时为止第一次有那种心情,说不出,道不尽。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悄悄溜出来,跳到长江中,任江水冲刷着身子,那是一种感受,绝对清新,舒爽。

我要找一个人,哪个人会给我带来很多惊喜,或许还会幸福。小的时候,我命书上说二十三岁会是我的转折点,丁亥年,让我茫然不知所获。还早,我看着手中的卷宗那样安慰着自己,在镜子里看到一脸疲惫,就像受伤和饥饿的狼;他们还说寅时出生时辰相当好,我说去你些鸟蛋,我的生活由我做主。圈圈是我离开家后认识的第一个人,而且是女人。那时我将女人和女生分的相当清楚,女生应该是纯洁的产物,是文静和贤淑的化身,而进一步成为女人之后就改变许多,就像宝玉所说,那眼睛成了死鱼的眼睛,没了光彩,说话时声音也开始变得粗声粗气,嗓子亦不再圆润。圈圈不是那种温柔可爱型,说好听点应该是那种刚强类型,可追根究底她应该算是尖酸泼辣的那种,或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算如此,如此火辣辣的山城周围也大部分女生是相当温柔的。知道同桌是什么概念,不知道同桌是个那样的女孩又会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当圈圈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找完所有的理由给自己找一条最好解脱的路,也许是我对别人的不解,对于这些想法和做法到后面根本就用不上。虽然圈圈是个尖酸刻薄泼辣的女生,对我还算好的,和我聊天时还对我身边的人感兴趣,我说她太八卦,她居然不反对。我说我有个拜把子的兄弟,她居然要了他照片还要我叫她嫂子。那时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两脚踹死她,后来才忍住。那年秋天我俩将学校后面的山翻了个遍,她说多跑跑可以让自己舒坦舒坦,我说我都快累死呀,每天都和你那样去舒坦我这辈子肯定会少活几十岁;我们一起笑,直到很晚、很晚我们依然在公墓外的林阴d**上走着,感觉是那么的不协调。她说遇见你是种幸福,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调皮,也很少骂人。我说那是我的错误,有一天当我们离别的时候就不会有一切。当我和老师吵架以后我说我不想念书了,那是一种对生命永无休止的压榨。圈圈恼火后就搬着凳子随便找个男生走过去就往那男生的脑袋上砸,直到那男生脑袋飙血为止;我真不理解她为何会那样,直到我离开学校时,她也收拾东西,我问为何会这样。她说,清,你就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做啥?早走了心里舒服。我茫然,真的,圈圈,我的圈圈,我说。但我相信我们的相遇注定是短暂的,来去的过客,只是命里的奇葩,很美、很美,无法真正得到,我是一个希望并享受清净的人,这些事对我来说太烦琐;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我生命中有很多花儿陪我走下去,那样我才不会孤单,至少不是一个人的孤单。不喜欢女孩流泪,尽管我劝他们时总是说能哭是福,人的一生能有多少眼泪,可人一生又能遇见几个知心人?回家吧,我想去看看那美丽的溶洞了,或许在很多烦琐的事情摆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往那里跑去,一种慰藉与安心。

依然是癸未年,我回去,回去看看那里的景色,依然那般,只是多了一种无法说出的苦楚,多少年来一些如梦般的境遇让我方才醒悟。等我再回学校时大概已一月有余,啥风波都已过去,也就没谁追究那些事。下午,圈圈来了,我想哭,可我的思想告诉我不能那样,伯母他们也在,都来了,你是忆清?伯母摸着我那耷拉着的小脑袋问。是呀,伯母您好!我以为后来会在我身上发生一些连我也无法想象的事情,我等待着。过一会,圈圈她父亲突然对我说,小家伙不错,圈圈和她以后我就放心咯。我如梦初醒,我是一个随便的人,可我不做随便的事。就此,一段姻缘从我眼前流走,圈圈再也不理我,尽管我认为我们还应该是那种无话不说的朋友,有过真正的友情。秋天到,我看着绿绿的法国梧桐树叶慢慢变黄,然后慢慢从枝头滑落,然后就飘落在地上腐烂。明年树依然新绿,月月花开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开始用一种伤感的语言和文字去诉说那诸般幽情。但骨子里透着丝丝凉意,一位老者从陌生的角落发出声音,对我说,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是呀,可我该去何方、情归何处?

要走,我说圈圈我们去合影吧,这是最后的纪念也是最后的相见了。看着我忧伤我决定,她哭了,那么伤心,我应该很了解女人的,千百年来,见过无数的冤孽情债,即使对她一点也不了解也该从心底理解。站在大浪滔天的礁石上,紧紧握住每一根攀延的葛藤,我感觉那就是我的生命。留下那永不褪色的画面,够彼此在未来的日子里回味。走了以后我说我会回来的,看着曾经白浪翻滚的江面如此平静,直觉告诉我,一条通天的大河都已被人征服,我也将找找属于我的幸福和我幸福伙伴告诉我的一定要遇见的哪个人。

路过

一位过客就这样不知疲倦地走着,一路走着,路过。如画的原野、喧嚣的都市,还有从上游的扬子江流下的清亮的水,我边走边映照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带着模糊,那般摸样让我近乎疯狂。先向西,经过倘多地方,见过奇峰、怪石、不知名的野花和野草。在成都的街口逗留,踏上北去的火车,我说,就要远行了,看看如烟的西南吧。怀念、期盼,都堆在心头,像是千万斤稻谷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路千万亩麦地和稻田是农家一年的收入,我是农家的孩子,只关心这些,还有不再干枯的田地。翻过秦岭、走过祁连、路过敦煌,然后顺着兰州继续北上,经过祁连、敦煌一带时我几乎想哭,光秃秃的一片,荒漠就在这里上演。我压制着翻滚的心,凄凉一浪高过一浪,我想起了海子所说说的西北的麦地,可依然一无所有,这真是农家人的血和泪,是我们的生命。刻意看近边的麦地时,也是一样,荒芜。西北的天空下除了荒芜就没有其它的东西,浅浅地几根野草,养育不了西北淳朴的人民,我说。然后我就用衣服裹住我的头,再也不往窗外望一眼,我害怕,害怕就一直伤心,心也那样沮伤起来,然后延绵,成长在远方,那不属于我的北方的天空下。金城兰州在我的记忆中,空气污染比北京还严重,灰蒙蒙地,却不是和我山城一样的东方雾都一样,华丽而娇媚。路过宁夏,多年来的王者之气,赵武灵王那位我心中的英雄,经河套平原直扑中原的英雄,就这样在这片土地上烟消云散,凄凉的殒灭。偶尔将头伸出窗外,远远地望着那座远古而凄凉的王城,听着遥远的远方传来的声音,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最终心情懒散得像一弯清泉,在有八百里沃野之称的河套平原逗留了一段时日,列车也在这里停住,听着白杨和沙柳沙沙作响。在有着泥土间夹杂些许青草味的街市上川流,那该是一种痛苦与忧郁的交融。我停止了心中的怒火,用右手提着受伤的右脚慢慢地向前匍匐,等待某个角落某个人在那里守侯和等待。

丁亥年六月初一,我怀揣着一种期盼,带着儿时的想法,路过遥远的北方以及燕京并经沈阳古城、春城长春,在哈尔滨吃了碗云吞面,依然坐上了北去的列车。

坐在火车上,当火车缓缓地驶过松花江的大桥时,直觉告诉我松花江的哪个兄弟—嫩江已离我不远。这时我看见松嫩平原的湖泊上就有那么一群群的白鹤,就像湘江畔的白鸽子,它们就那样悠闲而平静的飞着;我告诉自己我也快悠闲,作一条深海里的鱼,没有危险,找一个好的港湾,一个舒适的石坳里,与外界划清界限。在那里观望和守侯着我一生等待的幸福。

火车继续北驶,在大庆车站听到一声长啸,我到站了,然后用一种期待与等待还有艳羡的目光扫视着这里的一切,这里,五十年前的荒芜和五十年后的柳絮飘飞,还有成长的白杨都以同一种幽情诉说着青春和创业的印象。夏天该是一个繁茂的季节,而这一切都似乎等待着某个墉赖的午后,阳光照在柳叶上,沉默一会后欣然抬起头来。

嫩江的水流进大庆的每一条河里,于是每条河都有了一个温暖的名字;嫩江的水流进大庆的每一个湖里,于是每个湖都变得蔚蓝而清澈;嫩江的水同时也养育这里的一切,于是这里在三十年后有了一片繁华。每天早晨和傍晚我们都会去铁人广场溜达一圈,然后我就找一个草坪,坐在那里,遥想六十年代的艰苦;然后在让湖上去划船,竟跳到水中,游泳。离开我的西南以后就很少游泳,一者环境不好,二者气候差异太大,一个从不守规矩的孩子,离开多年竟也学会规矩,可不是在北方。水很凉,我用一种惊讶的眼光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听到他们尖锐的叫声——原来这里有一傻瓜。我默然,然后走开,眼睛继续回望着那些所谓的伟人,又为他们的出名伤心得一塌糊涂。大庆的开发到现在应该算是到了一个相当大的转折点,未来如何发展,我观望着,雄鸡上我任何一个角落都会盛开石油之花?

河套腹地

心没有皈依,我依然只属于过客;没有信仰,还是典型的唯物主义继承者。心在飞翔,梦在前方,行走的孤独,可我不是余秋雨,亦不是三毛,文字也只是属于我个人的孤独,对于历史没有太多的感悟,看了一些古时的书,也无非是陶渊明、竹林七贤的文字。当我背《桃花源记》的时候,背《滕王阁序》的时候,我发现我不属于世俗,应该走一条很好的路。从八百里秦川翻越,最后在河套这个站点驻足。这里又是一个八百里,又是一片荒芜。来到这里我在想是不是为了过去走过的繁华而默哀,还是今生注定要经历这种种,半片心飞,就那样漫无目的,偶尔写上几句诗来究竟也是那样的惆怅不堪,无法在心里划上一个很好的符号,过去很好,将来或许也还不错,现在竟如此,于是我掉下泪来,不知是为什么而悲泣,总之彷徨似乎成了我的个性。

我无法不使自己站在一个适合我的位置,做我应该做的事,为了生活,原因竟也如此简单,多少事都被前人们说对了,他们不是哲人却接近于哲人的思维,我默然,再长叹……或许来了这么久该向我的心情作一个较好的总结了。我要再次放任自己,与俗人为伍,我的感受、我的想法、路过的艰辛。河套平原的守望者,看着这里的街道,再看看这里的人群,是盲目还是麻木。走在大街随时都有可能被车辆撞倒,而人们的悠闲也不局限于普通的人性化娱乐;没有时间观念,这应该是做人的一大失败。譬如,我在这里时是一位人民教师,我等我学生来上课时,我说的是下午三点上课,结果只要你有耐心,学生们肯定会在三点四十左右来到这里,并且相当有理由的对你说这样那样的原因;说实话,我只是一个凡人,不仅仅有喜怒哀乐,也有情感变化,可对于一个有点叫人绝望的地方来说,想改变它我认为是在为自己的想法构思一个美好的神话。绝不是简单的传说。心碎的时候,总喜欢找个朋友骑着自行车一路嬉笑,然后奔驰到黄河边,看着这东去的流水,把它看作是一种安慰,其实是怀念出生的那个地方了,那里有宽阔的江面和清亮的江水也就这样疯狂的奔流,向东流走。

城东有个叫做佛陀寺的地方,当然我并非一个信佛的人,只是相信佛的智慧,那是人类的智慧。提起这个名字只是因为能在那里能找到一种舒适,那种舒适的淡然,寺的旁边都百年老树,那样苍老,就像北方的爷们,却也精神,无颓废的样子。其实北方的树也有像南方的树一样生的那么颀秀的,就一般来说除了白杨以外就没有什么大气的,胡杨只是生长在西北的土地上,这里是少见的,沙柳是一切颓废之地的代表,上天的杰作,万物的造化,生长在缺水的土地上也算坚强,毕竟不毛之地的生命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贱的,虽然我认为他们生活得不容易。据说这里也有森林公园,北方也有那等气派的植物,让我感到意外,走走吧,没时间,于是听着很多人在我耳边唠叨,和蚊子的声音一样。许久以后的沉默之后,我说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属于我的角落不应该在这里,这片荒凉的土地,让很多生命在贫瘠的这里消逝的土地,没有天鹅飞翔,有野鸡的鸣叫。江南的风光注定只是在我的记忆和想象中存留?三峡边的红叶,壁立千仞的石山,就那么云雾缭绕着,想着多年前蜀中洪涝过后留下的那十二个美貌女子,可我现在是俗人,不是天子。再劫就是千年以后的劫难,人们说世上万物都相生相克,欲望既能促进人类的发展,最终人们还是会毁在自己一手创造的世界里。我为这片又黄河水养育的儿女深感崇拜却又无比惋惜,他们有着像草原一样宽广胸怀,可思想的狭隘无法让他们真正的醒来,在成吉思汗存在的年代,金戈铁马的马上年华或许是他们向往和保留的,逝者远矣,更不必追述,那只是一种历史存在的美,绝不会想现在这里的人们一样,醉生梦死,以为能喝几碗酒就是好汉,没有规则,更谈不是行原则,这使我为他们悲戚。《盘古传说》中有句经典台词,更是对现状的描述,世界即将毁灭,作为人类的造世主女娲和人王伏羲在绝望的世界里对僵尸王况天佑说,曾经我雄心勃勃且热忱的对待世界万物,为了改造世界我一直打,一直打,从神州东部一直打到欧洲东部,可是最后我看着人们的所作所为我绝望了,几千年来我一直都活在绝望之中,千年之劫,再劫,现在又是一劫,可我宁愿希望这世界灭亡。千古帝王或许都是人王的转世,那么我只属于凡尘的一滴泪,无法从眼角滑落的眼泪,痛苦与忧郁的交织和纠缠。

想起黄河的传说,黄河的由来,哎,倘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竟在这里也驻足一会,然后就这样在神州大地上漂,就像孤独的游子一样,幸好能够被较多的爱好者所接纳、收容。就连李白也曾站在那里嚎叫,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返。黄河的水也绝映不出我们的影子,尤其是这里,尽管它可以决堤,可以肆无忌惮,仍不及长江半点儿……

莽莽旷野三千里,寥寥星辰七八颗;是我刚来这里时我对大漠的描述,在我的心里它就是这样的;当然这一切都不能和江南的似水柔情相攀,可也足够了,一缕青烟直上,那是何等壮阔独立,豪情万丈。我不是一个随意就能满足的人,特别是在思想思维上的情感问题,也算是相当随便的人,除了不喜欢做随便的事以外。想用一种不变的情怀来审视这一切,后来才发现,世间的很多东西都善变,俗世的人自不必说,肯定是,意外是一种理想化的想法。

归来

岸芷汀兰,鸟语花香,半片红叶,一丝阳光,山涧丘壑,胸中大志。勾勒一份色彩,让自己放飞,心的飞翔只属于自己的,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无法介入。

回家时已是深冬,白净的雪花就这么肆意的飘着,或许是真想阻挡我回家的路,阻挡我的归程,多少年了,那片我生长上午土地,黄土夹杂着红色沙砾的土地,还有未走时留下的些许牵挂,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出的一些话。一壶漂泊,天涯浪子,我终于回来了,从二胡的忧伤中我回来了,也从悠扬的马头琴声中回来,最终我要离开那片不属于我的客家之地。山依然是原来的山,只不过深冬了,虽还有点点绿意,毕竟还是萧飒;一层雪使大地洁白起来,也使很多的心欢愉和惆怅。

文字和生活一样都应该有个结局的,不论结局怎样,我沉默和忘却着,为了以后比现在好还是不原提及过去和未来的事,归来是一种安逸,重新回到亲人身边、回到朋友身边,也是一种幸福,是在客家无法理解和享受到的幸福,我应该选择怎样过好我以后的生活,简单而丰富,身边有很多人相陪,亦可以独自安静。现在我可以用手指敲打着键盘,听着葫芦丝音乐,然后享受着人世的幸福,或许我要找的那些人一直都在我身边冲来都没离开过,只是我那样孤独而固执的追求,忽略很多。放弃倘多繁琐后就那样清静地过着,我寻找的人、追寻的梦只不过是多年前残留在梦境里的一滴泪,无法摸净和风干的理想之泪。已经很就没有梦见曾经做过的那个梦,不知是不是经理了很多以后就逐渐淡忘,千年的情劫,虽然很苦可也没想过放弃,一种美丽的默契思想和情感就那样如流水一样慢慢清静的流淌着。又回溶洞了,还好,坍塌的地方不是很多,我想是不是韶华已逝,就已无等待可言惟有忘却最好;孤独的路,孤独的走,孤独的梦也只是一个人孤独的做呢;也是一颗孤独的种子,孤独的生长,等待着花开,一直想象着能够给我幸福的那个人那么遥远,其实是放弃太多以后无法触及内心的反省而已。爱我的人对我说如果让你将爱情、亲情、友情排位你会怎么排,我说那不是问先有鸡和先有蛋一样的难题吗?可我还是回答了,爱情决定亲情,我说,至于友情也可以看作是爱情的基础。所以找的那个人一定是我最爱的人,其次是我所有的亲人,然后我会幸福?忘不了故乡的水,亦忘不了故乡的人,故乡就像一根线,不管走到那里他总是将你牵着,害怕你迷失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一切,当你落叶归根时才能真正体会到幸福,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幸福中活着。

后记:多年来就这么孤单的追寻,终于有时间歇歇,好好放纵一下自己,舒展着自己的思想和身子骨。 2008.5.25 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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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点评:

回到亲人身边,那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