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剖
我是个好动的人,每回身体行动的时候,思想仿佛就跟着跳荡,我爱看动的事物,爱活泼的人,爱水,爱空中的飞鸟,爱车窗外掣过的田野山水,星光的闪动,大海中波涛的汹涌,花须在微风中的摇动,都是在触动我感兴的情景。
长年来,有一份深刻的忧郁占定了我,我忧郁,我信,这忧郁有时竟然潜化我的气质,我爱将所有的心事寄于日记中,那是我心灵的绿洲,我常笑着对自己说,我不是个单调的人,生活很现实但也是多姿的。
总是为一些不如意的事,心烦的去找好友诉苦,她教我去抽烟和喝酒,她说,当你看到一个个烟圈从自己的口中吐出时,那时就一定会忘记这些让你痛苦的事,我去做了,结果烟圈没吐出来,自己反到快要呛死,我想这种死法真的不好受,看来我只有将自己灌醉,当我着那些看似平淡的白酒喝下去后,瞬刻间,我的肠胃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揪着,那股快要作呕的苦水直往上冲,可这个喉关又偏和你作对,它捏着你,逼着你,就是不让你痛快,经过几度的掐扎,才呕出那几口苦水,这以后,我发誓,要死也不要选择这个方法。
我爱秋天,但我一个要好的朋友却对冬天有着一种偏爱,她常说冬天比秋天美得念蓄,美得理智,然而冬天里那种风之凄厉,雨之清苦,雷之冷峻,实在不容易让我舒畅。所以,我仍然喜欢秋天,那有润润、简洁的天幕。
我喜爱大海,但却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所以我渴望去看海,让阵阵海涛震破我的身鼓,让澎湃的海浪撞碎我的心,让我融进蔚蓝的大海,化作沧海一滴,我的灵魂会在海的胸怀中复活。
当那个对我许诺永远爱我的他,消失在这个人世时,如瀑的长发仍不能将我完全遮盖,仍留下了一只潮湿的眼,我祈求它不要流出我所有的哀伤,不要让这哀伤去打搅那些想要可怜我的人,让我永远将它锁在七重门里吧。
活到这时对什么也不惊异,没有公平的事、没有统一的标准、没有迷的乐章,回头一看,似乎谎言最动人,我明白了,我之所以无为,忧郁、自我,都是我太本能了。所以工作了,才稍稍改掉一些朋友们认为坏习惯,但仍然是很自我,有时会很放肆无忌惮地在图书馆跟态度恶劣的守卫大妈吵架,所以敢毫不羞涩地趿着拖鞋去食堂买饭,也能心平气和地看不平之事。
我以前常常从古诗词和艰涩的典故中找寻灵感,可是这时我就觉得灵气已全部消失,再惆怅缠绵再动人心魄的篇章都无法令我的灵性复原,缺乏悟性的胸子是永远生锈的磨,推也推不动,当杂志社将的稿子一篇篇送回时,有人就会疯狂地嘲笑我,好在我有一个骄傲的习惯: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一日日失去天真,得到的却不完全是成熟和理性,我再也不会因见到蟑螂而装模作样的怪叫几声,再不会因一段恋情的远走而放作潇洒地耸耸肩然后背地里大哭一场,更加不会日日夜夜为他人放着宝贵的时间去编织毛衣,因为我学会了心理的均衡。
尽管我写的诗不够精华,散文也不够成熟,但在烟雨红尘里我不怕有人会嘲笑我。
我悄悄地独行着,总能闻到这满天满地的清寂中掺着的依稀甜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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