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年轻时的爱,有如一阵轻风,在我们最初相遇的爱情里,总有一些美丽的伤痕烙印着一生无法抹灭的回忆……
一次生命中致命的邂逅,一次深宵的心契,一张原版的《梁祝》,一段重叠的足印,那就是童话,谁说不是呢?那清晰的给予,我的记忆如同昨天才发生过,那奇妙的如同贝荷笔下的童话一般不近现实。
凡事都有开始,正如树有根,河有源头。我的故事就开始于盛夏的一个黄昏,那天,有夕阳……
坦白说第一次见面我对海成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因为年轻,还是擅长做梦的年纪,整天幻想着有浪漫的爱情故事发生。并且那时我喜欢一切火爆热烈的东西,比如听重金属或是喝苦咖啡。而海成属于那种不张扬的男人。个子不是很高但很瘦削,有一双深邃的眼,不大却明亮。很普通的一个人,但他不是我梦想中的另一半。在我的感觉里,他充其量不过是一杯清茶。
我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爱上海成的,那时年龄不算大,说喜欢应该更确切些。我被认为是很有性格的女孩子,天马行空。从没有在意过别人的想法,也包括海成。只是极单纯认真的对他好。海成的声音很好 人很温和,不发脾气。靠近他,总让我有种莫名的暖意,我喜欢那种被温暖的感觉。
对于我和海成之间,其实稍微清醒一点点都会知道,我和他是没可能的。海成长我9岁。极不祥。因为不计未来,所以不在乎,隔膜的存在的确有必然,我们没什么共同的爱好;他的日常运动是电视上正常的有事业的男人的爱好。我的日常运动是生活中文文静静的女孩子的爱好。总依他的行动,的确很没有面子,可我喜欢。
接触了几次,我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让它泛滥的那么露骨,但是没有用的,我还是借着一点点醉意向海成坦露心意,他笑一笑,轻轻拍我的头说:“你醉了。”黑暗中我的脸色绯红,我浅浅的笑着:“啊,对,我醉了。”其实除了说醉,我还能说什么呢?还好那一晚海成的怀抱温暖非常,热得可以蒸发我的眼泪,阻止它们纵横。
从那以后,我成了海成的影子,有他的地方就会有我这个小跟屁虫的存在。我喜欢跟着海成东走西走,他的朋友很多,天南地北,到处都是。我喜欢这样,什么时候都不会孤独。但是我错了。有的时候海成很稳重,甚至沉默。整个晚上一句话也不说。我一直盯着海成看,他没有表情,在我的眼里却看得千头万绪。我不懂他,却这样爱他,甚至从来不打算悔悟。
我几乎天天和海成搅在一起,日子久了,自己也习惯了这种感觉。他不在身边,整个人就昏昏然。这个时候我开始研究各种花的花语,有一种叫紫色的花,花语是“无望的爱”,我很悲哀的欣赏。
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觉得很幸福,仿佛这个世界都是糖造的,是蜜染的。在我心里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内心的疲惫。他说过和我在一起是最轻松的事。 仿佛在我身边他才能得到最好的休息。
我们开始约会,每次约会我都会莫名的兴奋,有说不喜悦和开心。
直到有天,我回家的的士上,我主动拉住了他的手,一路上再也没有放开。我说:“海成,不要走。”
清早的太阳射进房间里,照到了海成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已结婚,但是这不能阻止我爱他。我终于明白,如果很爱一个人的话,除了任性的爱下去,那简直是没有别的办法,而爱,其实只是一个人的事情。
上帝在每个人的心中立下一座火山,却不允许它爆发,埋伏在火山底下的狂情至爱,只有命运安排的“那个人”才能掀起波澜。
而现在,我确信,海成就是我生命中的“那个人”。
上天知道我需要爱,需要关怀,所以把他赐给了我。让我这一生能爱着他,恋着他,永不罢休。
永远相信,真爱除了悲,还是会有喜。虽然上天注定我和海成,只能在凡尘中擦肩而过,却无缘携手终生。绝对的真爱一生能有几回,我明白这爱情的道理。一个人,两个人,每个人都伤心。
停止爱一个人的方法有两种,一是时间,二是移情别恋。这是我很早以前就总结的爱的真谛。要到很就以后才发现,对于真爱,根本不管用。
相遇太晚的两个人,终究还是不能。等我明白,已无可避免地走了太远。突然忘了,是怎样的一个开始。
无意中, 我犯了一个所有的恋爱中的女人都会犯的错,傻傻的,痴痴的。
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变了。我开始喜欢喝百事清柠,喜欢穿牛仔装,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喜欢。
我曾一切依他,却失去自己。朋友们看不下去了,问我:“你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你,你们这样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 因为我爱他。”我固执的回答,我不要任何人怀疑我们之间的爱情。
“傻女人。”朋友摇摇头,一副无药可救的样子.我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继续发傻。
常在一个人的空间里想他的音容笑貌,把交往中的每一个细节翻来覆去地推敲,仿佛要从这些细节里,榨出爱的果汁。甚至那些轻得可以被风吹走的话,都会来来回回的把玩。他若即若离的漂浮在我的四周,没有承诺,也不坚拒。那些偶尔的散步,难得在一起的晚餐,已经使我欲罢不能,越发的离不开他,可是现实的阴影却搅得我每每心酸掉泪。
我恨我痴心,从不想结果,从不去苟求将来,我一次又一次逃避他的眼睛,告诉他我是自愿的。我宁愿相信他只是个贪恋身体的有着正常欲望的男人,我宁愿相信自己是个坠落的女人,只是再也不要看到他眼里泛滥的温情。可是从他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是这样的男人,他不是,我也不是。
和他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觉得很幸福,很甜蜜。我想,那可能是我唯一的快乐。可难过的是,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却让我承受著最深的痛苦,最漫长的等待。他并不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是我不愿去猜,不愿去想,我怕我会伤心,因为我清清楚楚的知道结果。其实我要的是,不强求他人在我身边,可心却应该爱我的。如果他对我,一点点爱都没有,我会怀疑我付出那么多的感情,是不是值得?
我要的只是爱,可惜他给不了,或许也不想给。
我不是没有怨过他,可他偏偏有那么好的借口,他要对他的家负责。我能说什么呢?我无话可说。突然觉得自己太悲哀了,守着这样一份无望的爱情,可更悲哀的是我还是没减一丝的爱著他。难怪有这么一句话:爱情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来,让你爱上你最没想到的人。其实这样的恋情也真够悲惨的,从来都没有明天。可恋爱的时候没人提到以后怎么,明天怎么。一切都是跟着感觉走。
想得到他,因为太爱了,读不懂他,也不敢问他究竟有多爱我,怕结果是我承受不了的。爱得太深了,就把欢乐的锁匙交给他了。其它的,都自己背负了。比如伤痛,比如心酸。
他不会懂,更不会痛,因为掏心的人,是我。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常常想,如果没有那一天,我和海成,是不是就可以这样静静地走下去?
那天,我们一帮人去吃饭,他老婆突然来了,在楼下,他和几个哥们下去拦着她没让她上楼。也许是怕老婆知道,也许是怕我难堪,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之他走了,和他老婆走了。
看他走出那扇门,一股水气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拼命眨眼,拼命把不该有的湿润逼回体内,我告诉自己不能哭,还有那么多人在场,我不能哭。他们都劝我别多想,我努力装做不在意的样子,可是我连自己都骗不了,我还怎么能让别人相信呢?
最终还是没有忍下去,我像逃命似的逃离了现场,我不能在那个地方多呆一秒。 那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
我忽而无法自抑,在夜色中狂奔。
不知何时,我躺在公园的椅子上。椅子是冰冷的,但是我躺了好久。
好冷的夜,我静静地回想起我和海成交往的点点滴滴。这半年来,他给我带来了多少幸福与快乐,一切回想起来都是那么温馨和甜蜜。他开着带着我四处兜风的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然而,一切到此为止了,预先一个兆头都没有,就这样嘎然而止了。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醒一个编织了很久的美梦。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许多莫名奇妙的画面和声音夹杂在一起。我抱着头把自己缩成一团,却掩不住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直到过了好久,我才回神到现实中。脱去淋湿的衣裤,走进浴室,让淋浴涌出的热水暖暖我的身子,也暖暖我的心。闭着眼睛,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一瞬间,泪水真的涌了出来,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脆弱。
这个夏天,就这样过去了。随之而来的秋天,也在我们分分和和中度过。不知不觉,冬天到了。
这个冬天我注定孤独,因为海成走了。
下了很大的雪,我独自走在雪中,寻找一种解脱般的彻骨寒。我想要再和谁说些什么,可我最终没有说。
我把手放在手套里,手还是冻僵了。我在地上定出一个字,大雪已经把前一个字覆盖,而第二个字也很快的不见了。我与爱情擦肩而过,终于装了满满一心的孤独,原以为我什么都忘了,只是一直用心的藏。藏成一瓶瓶陈年的酒,醉后只有一些零乱的记忆和不知谁的脸。
所有的回忆都烧成了灰,我什么都没有留下。
爱情是一本永恒的书,有人只随手翻翻,浏览几个片段,有人却终生留恋。并为它洒下热泪斑斑。我知道我属于后一种。
我捂住了脸,泪从指缝中滑过。海成,我是那么爱你,我甘心为你做任何事情,可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
车厢里静静飘来张惠妹的歌声:“……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进退我无权选择……”
我开始低声抽泣起来,这些日子所有的不快乐和痛苦一点一点地从心里翻滚出来。撕裂我茫然不知所措的心。错与对已没有标准,我不知道是谁错了。这段我原以为会平淡相守下去的爱情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失败。
那一夜,我数了很多遍星星。天上的繁星如钻,却怎么也数不清。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除了我的猜想被证实。有时候绝望是一种力量,我坚持了。我不敢想起海成,这一切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只要我的心伸出一个柔软的触角,碰到哪里都会被刺痛。
再次见到海成,我已经不快乐了。我看着他,声音低低的对他说,林黛玉不喜欢相聚的理由是聚时欢乐,散后尤其冷清,所以不如不聚不散。但是我却以为不聚不散,人生一世便无喜吾无悲了。所以,我一开始明知道要散却还是依然愿意,迢迢的去相聚,在孤独一个走长长的路回家……
一片飘落的枯叶擦过我的额,我突然觉得冷气凝结成的一整块,填塞着四周……
包围我的夜好静、好深、好长。我才悟到我们的日子一度变得最短,短得令人颤悸。
我说:“妈妈,我好冷。”
今晚的城市,依旧是灯火辉煌。
那些被我爱过和触摸过的,全都在我心中,温暖着我。我多想留下来与你相伴,然而,我不能。
我孤身一个,受着淋漓尽致的失恋的痛苦和坦然。
分离之后的旅途,除了了行李之外,还带上了思念。它比行李还要重。行李可以卸下来,而思念却总是缠绕在心里,剪不断,理还乱。
我,终于离开了那个城市,把所有的痴缠爱恋都留在了那里,带走的,只有回忆。
临上飞机前,我给他发了一条短消息。是一首诗:“关切是问,而有时,关切是不问。倘若一无消息,如沉船后的海面,不代表遗忘。也许只是,静静地记得……”
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他,因为我是深深地爱过他,我想,我会这样一直爱下去……
飞机起飞了,把我带离了这个没有爱的地方。看着渐渐渺小的城市,我泪流满面。
我紧紧地握住腕上的表。那是海成在分手的那一天送给我的,那是他唯一送给我的东西。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摘下来,拥在胸口,像是拥住了失去的爱人。很暖,像他的手……
天,不再是昨天
那缘,也不像前缘
双眼,藏两句誓言
还未说,就已改变
线,一人握一半
永远,消失在梦中的夜晚
一回头熟悉的容颜再看不见
今生的爱走远,让来世痛提前
风和雨说再见,心被雾深陷
今生的爱走远,来世的痛提前
谁丢失了时间,让梦冬眠
谁丢失了时间,让梦冬眠……
我静静的听着,任由泪水决堤泛滥。
今生不问情,只因爱走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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