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狂风吹到我主心骨都摇动
说句实话,我是七十年代生人,但是为了跟上网络年轻的步伐,我习惯扮八十后。可以说七十的同辈们怪我超前叛变,跟我疏远;八十后们嫌我骨骼老化行为举止呆滞,我的思想建在新潮保守之间。就像面对电脑这种普及的时髦玩意儿,我试作接收使用,但是要我完全融入还是抗拒,具体就是对视屏和网购惧怕。害怕被陌生人戏耍玩弄,总保持上年纪人的警惕觉悟。
改革春风吹来的二十年,可以说我是大的好处没有感受,或是说不出感受,些微的变换还是有。就拿电器上来讲吧,我的家庭是在九零年全家人工作,才开始有一台二十一吋彩电和一个冰箱,而之前一直是一台十四吋的黑白电视。原因,我家一直就我父亲操持,母亲腿脚不便,靠在单位干点轻松的活,放弃象别人一样多劳多得搏命挣钱。两份微薄的工资要撑起一个家庭,还要供三个儿女念书,我眼中,我的父母亲是艰难伟大的父母亲。
本来,可以早点让我哥顶替母亲她老人家进厂挣钱,但是,我的父母亲尊重知识,一定要我们三个儿女都多读几年,至少高中念完。于是,无形中放弃很多挣钱机会,包括我姐当初没有考取高中,还多念一年补习班。我归纳,之所以我们家比别人家穷,就是我善良的父母太过尊重知识的缘故。然而,知识并没有回报我的父母相同的尊重。三个儿女无一出人头地。还是一样地走上工作岗位,做了普通的工人。
按说,工人出身光荣,要不怎有歌唱,咱们工人有力量。但是,再大的力量碰上了改革的风潮,都被彻底地打垮。我们三个,从我开始,一一离开了工作的岗位。我,是因为受不了什么优化组合对我的排挤,坚持没有活干的工人不如不做而自己离职;我姐,先进积极分子优秀共青团员,还是因为没有活干沦为下岗;我哥,老实不开腔,只知道埋头工作,因为一次打击和一场车祸,也失去了工作的机会。再有,当父母需要用到知识保护他们的时候,我却错过用他们尊重的知识维护他们,母亲含恨辞世。所以,我不觉得改革狂风吹给了我家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至今,我家里还是几人下岗。历史大潮淘汰的就是我们这样的庸人吧。
我一个市井,敢随便谈什么改革二十年的感受,我的感受会于谁有触动?我不懂什么是改革,但是几年前,我人生的又一次大波动,使我离乡背井到异地谋生活。当时,从没迈出过城市的脚步还很凝固,生涩的脚底每迈出一步都有艰难的沉重,但是,命运让我不能回头。就如梁上的燕子只待来年,可惜已无旧檐可寻。
那个时候,我也有创作的激情,但是,我还不成熟,写的全是乱七八糟的空笔。就好象那时若给我一个题目,要我写改革开放二十年的感受,我必是吹的天花乱坠,不切实际。因为是编的,没有生命跳动的字符,再用力地加入美丽的修饰语言也不动人。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我试过几次。第一次是初写稿时,我把写好的给一个朋友看,人家是个老投稿混稿费的高手,他惊讶地说:你写的,可以啊。多写点,投出去。
我不懂那是人家不好意思实话说,和我的现实生活不符。所以用了惊讶,你写的?要是不惊讶,既是朋友,人家第一句肯定就指点我怎么投。当时,人家倒是鼓励了我,说,你不错,继续努力,就是要靠挣稿费养活自己。
第二次,是陪姐姐吃饭,中间有一台湾朋友。别人说起我比较会写文章,人问平时都写什么,我答写生活。人说,不写内心写生活?你觉得你的心里想的真实地流露了吗?我还很骄傲地说,写生活里美好的一切啊。人当即评我一句:虚伪。你们大陆现在的生活是我们台湾二十年前的生活。你还有什么骄傲的?
我无语,是啊,我的生活连温饱都不知,还在勾花骗人,难怪人家台湾朋友说我虚伪。当时,我就明白了一点,写作要真实,脚踩在实地。朋友还送我一本他们台湾作家出的散文集,全是平实地简述生活点滴,以小比大的让人读后思索万千,如听一曲随谈,余音缭绕,如饮一壶清茶,回味悠久。
之后,我开始本着真实来写作,不谈虚情,不撰假文,哪怕三年五载不提笔,一写就要写内心。
前一段,汶川发生的大地震,我真实的没有写一字半文,因为我没有去实地,没有突然面对灾难的心理,怕写的不好是埋汰发生的重大事件。但是,钱还是捐了些微。本想不计个人处境地重捐,但是,我酷爱的人说了一句实在的话语:捐是根据自己的能力来捐。连饭都快吃不起还去捐什么?
说的太好,我就是爱打肿脸充胖子,改革二十年于我个人有个屁的利啊,我为什么要去为赋新词强说好啊?于国家变化大是有目共睹吧,别人咋写该!于我个人,啥都没有捞到,干我屁的好处,我就不用废话。
记得是六月份,去朋友家里,一条告示贴在墙壁栏里,是标明灾区捐款的钱物寄到哪里,进去都见到,已经贴出好多天。我带着儿子从那里经过,不必在意,因为我已经尽了所能,捐了。只听俩个女人在那里议论。一方说:“你捐没有?”另一方答:“我捐了,我那个他们那里也捐了。”一方又问:“捐的多吗?我捐的多。”口气很骄傲也很无奈。另一方说:“要捐多少,我捐的两百,我那个他们那边捐的两百。”一方就说了:“才两百啊?你那个在那边工作那么高的工资。”听口气很是看不起人,另一方气了:“我捐是我的心意,要捐多少。我们是不是都捐了才开心?再说有了灾,钱是应该国家出,我们个人要捐多少是我们个人的心意。试问,我们有困难国家给过我们什么?”一方无言了,因为自己就是无业者,连饭碗都没有,要靠人养活自己,有什么资格议论多的话题?另一方接着气盛地说:“我多少年吃不起饭,国家给过我一分钱吃饭吗?要不是我当年眼见开阔,跑来这里,我不是困死都没有人理?如今有难我肯捐都不错。我有难还没有谁关心我半分。”
真是精辟的见解啊,我个人吃不起饭谁给我口饭?所以,改革二十年于我个人是没什么大的影响的,只是硬要就题写个只语,就只能是叫改革狂风吹的我主心骨都动摇。再是文章要引导人向好的方向,也要有基本的起点来描画方向。我因为没有,所以这个题我只有这样写了。绝不是反调,是本人真心所想,改革于我感受是象当年骤起的狂风,把我吹到主心骨都动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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