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幸福的瞬间(二)≮琉璃≯

发表于-2004年01月24日 上午10:12评论-0条

圣诞节当晚,我坐在靠窗的后排听化学老师高声重复着什么什么的性质,并叨念着一些善意的诅咒。

礼堂那边闹得很厉害,我边翻看着那本练习边想着此刻欢笑着的恩来和果果。我想果果现在一定美得像个仙女一般。我想起那天下午主任终于点头同意的时候恩来高兴地拉着我欢呼的画面。

我觉得此刻我也是高兴的。 

下课后,我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礼堂里灯火通明,苏飏站在我旁边。

“这一闹咱俩都出名了。”那个下午,我实在忍不住大声对主任说那就重点班照常上课,末了还补上一句:反正学校只关心这个。那个时候主任瞪着我,咬牙切齿的样子,她转过去看着苏飏,示意苏飏出来主持公道。

那个时候苏飏直直地看着我说这主意不错。

“你不怕吗?”苏飏转过来看着我,我发现他脖子上有串项链,一跟黑色的绳子,在喉头前有颗圆圆的石头。我想起前不久曾在一家专卖石头饰物的店里见过,那时我对恩来说这玩意戴着象狗牌一样,我笑着拿到恩来颈上比划着。

“有什么好怕?”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一天各科老师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你?”苏飏作出一种晕眩的表情。“今天我被意味深长地看了很多次了。”

“那你干嘛跟着我说?不过,”想起今天上课时受到的注目礼和种种特殊的待遇,我故意顿了顿,“雪上加霜,罪加一等。”

“那你为什么这么卖力搅这锅混水?”我转过去看着那个得意洋洋的家伙,心里莫名的惶恐。

“恩来是我朋友,我答应过要帮忙的。”我用了最淡的语气,连自己都觉得是那么不引人注意的。我继续望着礼堂那边,天色暗得沉闷,我心里出现一些疑问,一些必须逃过苏飏眼睛的困惑。

我怕他洞彻一切的眼神。

“徐恩来……”苏飏略带笑意地念着恩来的名字,我没看清他的表情,也没再跟他说话,只是看着远方,慢慢反思着。上课铃响的时候,礼堂里忽然一阵尖叫。我和苏飏都回头看了看又转身走回各自的教室。

那么一瞬间我们有着同样淡漠的微笑。

我想我们竟是如此地相似,后来一节课,我看着老师不断切换着那些古老的文字和陈旧的图片。它们记载着过去的故事,它们被保存下来,并不断地演绎着那些古老的篇章。周围的人几乎都忙碌于与此毫不相干的事业。我知道在这个高度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我也如此,只是我对于过去,始终有着纠缠不休的结,那是笃定的命运。

我看着讲台上那个始终象在自言自语的老师,无可奈何地笑笑。她停了下来,看看下面兢兢业业的人们,轻轻地叹气,并同样无奈地笑笑。然后继续讲着那些无人问津的故事。

有那么一些时候,我抬头凝望住她的眼睛,她也看到了我。我感到我眼里的无奈和她心里说不清是感激还是安慰的含义。

恩来看我的时候,也有着这样的灵通。我们可以在目光中诠释一切,包括文字无法达到的境界。也许这就是我以来并想念他的理由。

这让我再次想起苏飏。他往往扮演着神出鬼没的角色。我也渐渐感到他是那么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视线。我不去想那些有意无意。我知道我们都没在在意一些相遇中的细节。也许大家都乐于在身边有那么一个同样敏锐并淡漠的人,更重要的是,我们有着同样的世界。

有些默契是可遇不可求的,我看着恩来的喜怒哀乐,我们交换着一些琐碎的片段,我们共同回忆着尚存的过去。

我以为这样就真的很好了。直到我知道无法再骗自己说我们都很好。我很清楚的看到恩来和果果之间的异样。只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象当初我走不进他们之间一样,我知道我无法渗透这层隔阂。每次在一起的时候,果果总是站在我左边,恩来在右边。果果总是把我拉得很紧,故意在我们之间找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来讨论。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到我们之间越来越大的空白和越来越深的沉默。

“你到底怎么了?”晚自习前,苏飏从下面走上来,拿着一份什么东西,我知道那是学校开会发的,“刚才我帮你请的病假。”

“谢谢。”我不是很想说话,就象我看到恩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很久没有笑过,很久没找过我。

“失恋了?”

“怎么社会主义的栋梁之材脑子里只有这个?”我忽然想起恩来,也许这个就是他的理由。但是我想不出前因后果,这个时候我所学的那些那些是那么的无力。如果,我能跟果果一样善解人意就好了,可惜我只理解那些数字。

“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乱猜咯,”苏飏边说边走,在教室门口停住了,他回头看我,眼神颇有深意,他说:“不想乱猜就只有问你,可惜你不理我。” 

我看着他走进去,转身的时候,我留意到楼下有人在看我,那些我们都为之不屑的人。“苏飏我不需要你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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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傻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