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偶然看到了老三在我的毕业留言册上留的通讯地址,方知他叫姜佃会,莘县后姜庄人。当时在一起玩得很好的室友,连名字我都忘记了,万一我写的文章让他看到,他会很生气的,至少有种没被人在乎的感觉。其实我对每个与我共过事的人都很在乎,我也很在乎自己给别人的印象,虽然自己做不最好,但一直都在努力着,尽量不给自己的人生留下太多的遗憾,尽管我已经遗憾过多次。
老八曾现会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个子很高,白白的,瘦瘦的,眉目清秀,穿着得体,文静得如小姑娘,用“清纯”二字来评价他,一点也不为过,1979年10月生人,家是东昌府区的,几乎每个周末都回家,尽管他的年龄比较小,但我们都仍然管他叫“八哥”。他是唯一在宿舍不大说话的室友,就在宿舍里炸锅般人声鼎沸之时,总会听到曾现会大吼一声:“谁说话声音超过了50分贝,我就给谁急!”每当这个时候,老六便大声地回应:“老八,你就拿来仪器测量一下我的声音,看是不是超过了50分贝!”随即我们都大笑了起来。“就你个老六嗓门大,现在你的声音连100分贝都有!”老八操着一口“zcs”不分的聊城口音认真地说。
“八哥啊,那你就急给老六看看,给他点颜色!”老四嬉笑着对老八说,“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这样的人,一定要给他急急的!”“我说的还有你呢!”老八转向老四,愤愤地说,“你是班长,你在宿舍说话的声音也超过了50分贝!”接着,我们便阴阳怪气地哈哈大笑。最后还是老五收场:“憋憋憋第七,谁再说话是小鸡!”就这样,宿舍里总算风平浪静了。这个时候,往往已经是23:00了,而从临近宿舍里,还不时地传来吆五喝六的打勾稽声,好在我们宿舍几乎从来也不提供打勾稽的空间,我们全宿舍的人也都不会打勾稽。
我参加工作后,有几次外出监考,与我同室的教师几乎都会打勾稽,一打就直到凌晨,我像个边缘人一样独自卧床睡觉,深感孤独。当有的教师邀我一同打勾稽的时候,我都很尴尬地说:“哦哦,打勾稽?哦,我不会!我只会拉大车。”随后就能听到邀我打勾稽的教师的一番嘲讽:“呵呵,你上过大学吗?但凡上过大学的人,没有不会打勾稽的!”我也只能自我解脱着,开着玩笑回应:“我上没上过大学?哈哈,连我也不记得啦!”
一般来说,晚上不到22:00,老八都不会进宿舍,后来我才知道老八是去练法**。我曾读过他给我的《转法轮》一书,我很好奇,便认真地阅读了起来,但我越看越感觉玄乎;我还曾与老八一起去过练习法**的场地,那里人很多,有学生,也有教授。不久便听说96级本科的一位学生因为练法**几乎疯了,我们便都规劝老八不要再练了,电视上已经为法**定性了,如果再继续练下去的话,恐怕毕业都要受到影响,而老八不置可否,好像还在偷偷地练着。再后来,全国都在大搞反邪教的运动,系里还曾与老八谈过话。1999年6月,老八参加专升本考试失败,在我的毕业留言册上写道:“老大,两年来,你在咱们514房间制造了不少不良风气,从穿着、声音、举止无一不受其深深的毒害。你这些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呢?”
在我的《毕业留言册》上留言最多的要数马敏峰了,马敏峰是冠县马楼村人,1977年7月26日生人,个子一般,黑黑的,慢长脸,待人真诚。现我把他的留言全文照搬于此,以作纪念:
尹大哥:
两年了,我都一直这样的称呼你,现在,毕业在即,恐怕这种称呼也会喊不多了吧!写到这儿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这么多天来,我一直没给你写赠言,实在是情非得己。今天,我没事了,选择这留给我的最后一页,恐怕我也是最后写留言的一个吧!选择一个令人安静的天气,捧出一颗至诚的心交给你——我亲爱的尹大哥。
在此,我不想说你有多么沉着、老练,有多强的处事、判断能力,你有多豁达通融的人生态度,我只想说两年内我们超过了一段心与心交流的历程,这是人生之可宝贵的。
我们曾共同为计算机补考而奋斗过,曾一起为一支烟而偷偷地品尝过,也曾为人生、爱情的烦恼与不安共同交流过。我们为各种人生目标奋斗着,我们为“专升本”共同奋斗过,我们共同相互鼓励、相互促进、相互安慰,在你我最困难的时候……
梧桐林的石凳、石桌边仍有我抽烟忧愁的背影,只是为何不见乐观豁达的尹大哥为我开导,多少次我的迷惑与你共同商榷,可今后“国有疑难可问谁”?我真的不敢想象以后的路途中是否还会碰到你呢?是否还会有你扭腰走路、踏地板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背影?你的兜内的烟是否还在为我而留?你摸便全身仍身无点烟的无可奈何的样子是否还会为我而现?你的只有火柴皮的硫磺擦纸是否还会为我而备?……啊,这一切都可能不多了,不,这一切永远都会存在,存在的,是永远存在的。我相信,真的,真的相信。我相信无论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你都会为你的小马弟时刻准备着烟、准备着火、准备着一切的……你会准备着与小弟在梧桐林释感解忧的,会的,你也一定会来找我玩的。我相信,你的人生轨迹不一定什么时候会与我相撞,相撞,但要积聚多长时间的分离啊!怎么写着写着,纸就不够多了呢?我的话仍在涌涌而出,我只有在前写了。
(另换了一张)
尹大哥:
毕业后,就是走上工作岗位的人了,就是自己养活自己的人了。以后,就相见的机会不多了,但我一定会永远地记住你的,因为你一句话说的好:“顺境中朋友认识我们,逆境中我们认识朋友。”我是认识了你这位朋友的,因为是在逆境中认识的。你的淳淳开导、你递给的一支支烟与点亮的火,时时会令我感到孤独的心仍有人关怀和安慰,我其实并不是多么不幸,我释然了,我释然了……
渭城朝雨浥清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记着,“西出阳关无故人”,记着我这个故人,你一定会记住的,因为我给你的印象,你想擦都擦不掉的,这一点我镇的很自信。不信,等到八十年、九十年以后,你告诉你的子孙,你曾有过一个两年的好朋友,你告诉他们我们的故事,故事很多,也很好,故事不是故事,是故事,是实事,故事是美好的,那上机操作的匆忙,那遍搜全身的感觉,那诡谲的冷笑,那磕去烟灰的动作,那匆来匆去的脚步,一切的一切,全部的全部……都将比时间更久远,比天空、大地更高厚。
哎,不知不觉,这一张又到头了。好了,太太多的话总也说不完,只是有一颗为你而活的心。最后一句:好人一生平安,自己成就自己。
我知道,不定哪一天,尹大哥会突然掉在我的眼前,会使二人轨迹相撞的,不定哪天会驾临寒舍的,我会尽情招待的。我等那一天,记着,毕业,毕业,人是不毕业的,你别后可别忘了写信,写信。
(未完待续)
网络逍遥居士2008年8月31日于静心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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