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海好说好了中秋一起去韶关,去找韶关学院的同学过中秋节。然后突然感到什么东西在心里掉落,空空的。原来,包括今年我已经有五年的中秋没有与家人团圆了。
高中三年,虽然离家只有几公里远,但是中秋节总是只放当天一天假。考虑到回家后,与亲朋好友赏月到深夜,第二天又要赶着上课,于是每年的中秋都没能回家。那时倒也无在意,反正离家不远,随时都可以回家。因此忘了中秋佳节乃是家人团圆节日,家人虽然不说,但是爸妈应该是盼着我回家的。几年的中秋佳节,总是“遍插茱蓃少一人”。
今年的暑假我没有回家,半年无乡音了。我跟朋友说,如果今年的春节我想去外省转转,当列车乘务员去,那么寒假又没得回家了。那便又是一个家人团圆佳节我没有回家。朋友说我是个不会想家的孩子,可真是如此吗。不,我也想家,曾经,也因想家而泪流满面。
我清楚地记得远赴他乡求学的前一天,母亲眼泪无声地滑落。她说,孩子长大了,一个个往外面飞了。话语中的伤感,让我那一夜,在被窝里也偷偷哭了一夜。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夜,我也任泪大颗大颗地滑下。我是最后一个飞走的孩子,我知道母亲有万般的不舍。
大学军训的日子,每每唱起《军中绿花》,想起母亲,忍不住的眼泪。
听二哥说爸爸的单车被人偷了,他说,那是陪伴了爸爸半辈子的车呀,不知道爸爸以后怎么办,没会不会习惯。听到这里,我的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父亲和母亲的一切,深深地牵动着我的心。
在小孩子的心目中,中秋节是仅次于春节的,最欢乐的节日。我们大群孩子在中秋节的夜晚,欢快地玩。一起等月亮出现,上升,透出云层。满村子逛,看不同人家供奉月亮叠的纸塔子,争着说谁谁的比较漂亮。香火在缓缓燃烧,缭绕一曲反复播放的《花好月圆》,听得入神。
在我的记忆里,中秋节一起玩的朋友,一年比一年少。从刚开始的闹哄哄一大群,到后来我上初中时,只剩下几个人,再后来,仅剩的几个朋友也外出打工了。然后,我读高中,如果我有回家去,大概也就剩下我了。我上大学,最后一个从故乡飞走。
如今想起来,心里空空的,好像有什么缺失在了记忆深处。
五年了,整整五个中秋佳节,我没有与家人共度团圆。想家了,只身在远方的游子。家乡是我无声的牵伴。今年的中秋我又一次没能与家人团圆。如今的中秋节不再只放一天假,但是我却不再只离家几公里,而是远在千里之外。
我读“月是故乡明”时,想起了遥远的故乡;读“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期望着下一次能够与家人团圆;读“花好月圆人不圆时”,又一次看到母亲的泪;想到在可以预见的几年内,我仍然无法在接下来的几个中秋节回家,自己泪流满面。
还有十几天就又是一年中秋佳节,近在咫尺。可是回家却遥遥无期。第一次感到,原来故乡是如此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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