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大巴从扁滘到了一个中转巴士站,下了车,等去黄圃的巴士,到大雁我上班的地方。尽管是秋天了,可阳光依然毒辣,只有那幼稚的芒果树下,有一些肤浅的荫凉能为我遮挡身子,不至于无处躲藏。我只穿了件短袖衫。
我等了很久,我确实等了很长时间,我的脚都站酸了,可那辆该死的巴士车还没有来。这时一个摩的过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问我去那儿,我说坐巴士,去黄圃。摩的不再出声,他开到路的对面一棵芒果树下,停好车,他躺在上面,头枕着手臂。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他真会休息,在街上,人来车往,风吹着路上的灰尘,他竟然能安静地躺在摩托车上,舒适地眯上眼睛。我担心自己会从车上重重地摔下来,因为我太有睡意了,没有他那种警觉。
我坚持等巴士来,我不时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哎!来不及了,迟到可不好,打摩的走。我在摩的抬头脸上的俩眼珠子正放光冲着我的时候,赶忙向他扬手。他从车上翻下来,连懒腰也没伸,立刻启动过来。这时,他还在半路上,他没有预料到将会发生什么,他只估计一些十拿九稳的情况,他为此坚持自己的权益。
一位女士,匆匆骑车朝我赶来。“去哪里?大雁啊,快上车,三块。”我招来的那位摩的骑手匆匆赶到,正欲发作。女士说,我先和这位先生打招呼,我上班顺路,车他走。“一块,我车他。”那位男士显然不愿意受这种窝囊气,他也没有女士那么凌厉的嘴,一瞬间就将事情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很吃亏。按平常,去大雁最少五块。我随着两位偶然相遇的拍卖师拍出的里程价格,很自然地朝着最低价转着我的身子,我一听摩的开出一元的超低价,很为这位具有中土男士传统美德的伟岸男人而惊奇不已,那位女士似乎不想做过多的纠缠,立刻朝另一位正蹲在树荫里的先生招呼过去,问他去什么地方,是否可以便宜地乘坐她的顺风车,赚点油钱。
后来,摩的还是从一元改口到三元,一来,确实是我扬手招呼他来的,二来,他说出一元的乘坐价格我觉得自己做男人都有点掉价,我也不好意思给,因为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怜了。我想到了男人尊严这个词,越发觉得他极度的可怜,我愿意为我的同情心多付出两元的代价。
这也许是极为普通的生活现象,但是反映一个无论从国家,历史,还是从民间来讲,我们中土男人的地位问题,我们男人是否比女人活得更有尊严?有一种优越感?这基本上可以否定。从大巴上的男人不让座,对象是孕妇,女人和孩子,到和女人争夺蝇头小利,基本上可以证明,中土男人活得很不得劲,不像个爷们,倒是随时随地灰头土脸地现世,一脸我有什么地方比女人好,干嘛非得我让她的猥琐的精神面貌。倒是女人,随时可以和中土男人一争高下,完全不顾及他们一丝的尊严感受。可笑的现实就摆在我的面前,真是凄惨无比啊!你想想,历史上的男权统治,到如今,堕落成这种习焉不察的与妇孺争的可怜地步,真是无话可说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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