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躬身拾穗者,用残缺之身,作完美之文。
与历史论道是追思;与未来论道是展望;——追思与展望是两足,意欲行走,缺一不可!
尘世本是生死场,流水带来了许多名字,也冲走了许多肉体。别人赊帐已久,你来日夜偿还。你为三千年光阴盘点过后,生活中依是渊薮重重,世上已无防腐剂——
不被允许的事件接连发生,不被认可的角色频繁出现。
无知的人必须装成渊博,才会混圆肚皮;深沉的人必须装得肤浅,才不致打破饭碗。
不足周岁的童鞋,叩问老龄的道路。
时光落羽淋漓,情欲日渐丰满。(8小时营业的医药公司和昼夜售货的私家药店,进门就是琳琅满目的房事用品:吃的、抹的;套的,卡的;常效的、速效的,一应具全。问遍柜台,没有安神补心丸和青霉素眼膏,还凭什么指望岁月心明眼亮?)
你善通古今之变,又成一家之言,能告诉我:人是什么吗?老天爷的耳屎?上帝的头皮屑?(童话中的动植物,倒是早就统一了认识,它们把人先称做“扒手”,后又叫做“杀手”。)没有腾飞的羽翼,不是禽;没有光华的皮毛,不是兽;没有喷香的蕊蕾,不是花;没有甜润的果实,不是树。那究竟是什么?什么都不是,却让珍禽异兽奇花伟树退缩。人——这地球的寄生虫呵,破坏自然如同群蝗啃噬庄稼。坏事做绝,你是魔鬼吗?
(我从小就会唱也爱唱《我的祖国》:“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如今,好端端的波浪变成了恶浪,香喷喷的稻花变成了碱花,千疮百孔,臭气弥漫。只有不知愁的舞台和荧屏,还沉沏于综艺晚会的轻佻。我还要向你透露,在纪念你诞辰2140周年的研讨会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发言者,高谈理性、阔谈知性、奢议感性,会下却不约而同地扔掉了脑袋,只说“性”——话筒前嘴巴出家,酒桌上身子还俗,于是论敌密成战友,无羁朗笑令水杯倾斜,壮阳茶洒了一裤裆......)
写出了史家绝唱的太史公呵,请问:该怎么评价今天的人?
你惴惴低语:阉割已久,那不是我的后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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