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的世界,颓废的街巷,性格恶劣的孩子,无能为力的我们……
悲哀的人类,疯狂的举动,不顾一切的虐待,束手无策的我们……
——题记
“这真是个破学校,什么跟什么嘛……又要去军训!”我和朋友踢着石子,走在肮脏,弥漫着腐菜味的街巷,这是去我家的必经之路。珺打算来我家,谈天论地,好好一起发泄下学校的不明之举——年年军训。
“就是就是,搞什么嘛……等等,你看——!!”我突然停住脚步,瞪大者眼睛指着前方。之后我才听朋友说,我当时的表情是她第一次见,心痛、惊讶。
那是什么呢——两个原本应该天真无邪,心地善良的孩子,此时此刻是恶魔的化身!
他们在干什么呢——较大的孩子一手托着一只猫崽子的肚子,残忍的搓捏着,撒野的奔跑着,较小的孩子在一旁拍手,兴奋地叫好!
我的心脏突然如同悬了根弦,揪心的疼痛,我被他们接下来的举动吓得无法动弹。
虐待的画面我见多了,但毕竟是隔着一层玻璃、一张纸的画面,我习惯了……可是我真的习惯了吗?答案是,没有。此时此刻的我,只隔着稀薄透明的空气,能看清他们的每一根发丝,每一个动作的细节。我震惊的看着他们地一举一动,心跳得如此的剧烈,在我身体内,仿佛爆发了10级的大地震——
大孩子一脸邪恶的笑容,浑身脏兮兮的,他的脸是那么的黑,还有几层污迹。松松垮垮的蔚蓝背心滑下了肩,很不合身,足足可以当群裙子那么长,那么宽。他露出瘦小的肩膀,原本应是稚嫩白皙的皮肤,已被太阳灼伤,又黑又干燥。原来是个没人管的野孩子,我叹气地想……
他左手托着白黄相间的花猫,右手是刚生出毛的黑花猫——仅仅拿大孩子的手掌大那么一点儿。它们是那么的瘦弱,那么的憔悴。
大孩子突然把右手举高……他想干什么,我心跳倏然停止了。
我屏住呼吸,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他狠狠地将那只黑花猫崽子扔在了地下,残忍地笑着,我愣住了……天啊,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吗!?——他的脚就这样踩在了猫崽子的身上,猫崽子软软的趴在了地下,任意被他那穿着劣质塑胶鞋的脚践踏着……
猫崽子才有他的脚丫这么大呀!这样用力踩下去,能得了?!
知道劣质塑料鞋意味着什么吗——不柔软,并且还是十分的硬!要是不幸运的话,鞋底还会有未磨平的硬塑胶,穿着这样的鞋子,踩一只仅有他脚那大小的、发育未全的猫崽子,这会有什么后果呀!?大家当然都很清楚。
我就这样目瞪口呆,束手无策的站在一旁看他任意妄为,心越来越痛,仿佛他脚底下的就是自己的宝贝。
猫崽子很小,才长毛,它没有惊人的反抗力,或者坚硬的牙爪,它只能这样趴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咪咪的叫着。声音很小,在这嘈杂肮脏的街巷上,简直比蚊子叫还小,我耳朵尖,才听到了它虚弱的求助。我多么想冲过去,给他一巴掌,可是……我没有这个勇气,而且我也没权利那么做。这孩子会哇哇地大哭,惹来更多的麻烦。我是个比较冷漠的人,不必要的事我会置之不理。可是现在,我完全不能放置,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它会被恶魔残酷的虐死!
我无助地望着朋友,她神情凝重,也只能傻傻地望着——是啊,我们根本没有能力阻止,这性质恶劣的恶魔之子!
“珺,我想过去阻止他!”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想去就去吧……”她眼睛盯着大孩子,丝毫不阻止我。我知道,她也希望有人来阻止,在这没什么人来往的、肮脏颓废的街巷……
就在我犹豫之时,走来了个女士——她穿的干净整洁,看上去是个有钱的人。她打着扇,尽管根本没有太阳——这只是阴暗潮湿的街巷。
我满怀希望,她会出手阻止,因为她是大人,比我这才刚升初二的稚嫩女孩更有威严。愿望实现了——
“小朋友,你不能这样踩猫。它会痛的哟!”女士蹲下来温柔地对大孩子说,我很感激这位善良的女士,但我知道这好言相劝根本不会起到丝毫的作用,果然——
“……那又怎么样?不管你事!”大孩子抬起头,停住了脚,但仍踩在猫崽子的身上。他一抹厌恶的表情,狠狠地盯着女士。
她愣了一下,不放弃:“可是你这样会被惩罚的呀!”
“呵,谁惩罚!你滚一边去,八婆!”大孩子抠了抠鼻子,不羁地说,丝毫不在乎的样子。
女士被这没教养的孩子的冷言冷语吓呆了一下,她很耐心地教导:“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应该……”
大孩子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你少烦我,我放下总行了吧!”
大孩子遵守的放下了脚。
女士叹了一口气:“以后别这样了。”说着站起来就走了。
大孩子根本没有收手,他蹲下来像刚才一样拖着猫崽子的肚子,继续撒野——
天啊!他又再起将猫高举,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猫被摔到了排水井,幸好它比排水口大一点,要不就坠入进井里了!尽管如此,它的脚还是难逃噩运,搁在了排水口,它完全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它艰难的匍匐着,在孩子们赶过来之前,终于爬了上来……
孩子们就要靠近它了,我知道他们还有野劲没撒完。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脑火热地膨胀着的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忆清晰。
我不知我哪来的热血与勇气,我不知我何时下定的决心,我迈出了我静止多时的腿,比孩子们抢先一步靠近了猫崽子。我蹲下来,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可怜的猫崽子。
大孩子跑到了我面前,小孩子看到我在,悻悻地走远了。
大孩子的身高只比蹲下来的我高一点。我温柔地抚摸着猫崽子的身子,我感到了它的啜泣,它的颤抖——它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害怕……
我所有的怒气都爆发了出来,我猛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这个恶魔之子。我在心里翻遍所有的骂人句子,说出来的只是:“你……这个令人厌恶的孩子。呵!要是你被别人这样对待,你会怎么样?!”
他说什么我记不清了,我只听见,猫崽子惊恐地“咪咪”地叫着,叫得我心都碎了……
我不理会大孩子说了什么,继续冷笑:“像你这种孩子,快乐建立到别人的痛苦上的孩子,迟早会遭到报应的!等着吧!”
大孩子提高了声响,我终于去理会他的抗议:“你把手拿开……它死了,你赔得起吗?!哈哈……”他说话有点结巴,但却令人揪心的疼,没人爱的孩子吗?!我在想……
呵!理他,猫现在可是更加痛苦!
“是吗?!我看它是死在——你!的!手!上!的!!”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愤恨地说道,一字一句清晰狠毒无比,我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仿佛说出那一句话花了我全部力量……
我心如万箭穿过,正滴着鲜红的泪呀……
我知道,绝对会有报应的!因为我就曾经深深的体会到了……
我不想离开这只生命悬在一根线上的猫,我想拯救它!
可是我没有任何的能力,这不是我的猫,我不可以那么擅作主张地把它带回去;即使带回家了,我父母也绝对不会同意我养的——因为他们心里只有我的学习,我的成绩,我的未来……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有离开……
我心里咒骂我自己的懦弱与无能为力,我恋恋不舍地逃离了这噩梦般的街巷……
心中回荡着猫崽子无助的“咪咪”的叫声,我的心再次碎了……
我是那么害怕,我从来没有如此的受震惊——想想也是,我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就是怕无助的生命受到痛苦,受到折磨。
我不知为什么冷漠的我会有如此强烈的保护欲望……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只记得8岁那年,我是个无知的孩子,很喜欢小动物。
好像也正是这炎热的季节呢……
我和妈妈去逛街,路过很多摆摊的天桥,我看到了一个摊主在卖兔子。那一个个可爱的兔子,勾引了我过去,我天真地望着妈妈,指着这一只只雪白皮毛,宝石般明亮的眼睛的兔子,我撒娇地拉扯着妈妈的衣袖,渴望的眼神终于令妈妈同意购买了。
我欢天喜地的抱着兔子——妈妈不肯再掏钱买笼子,所以我只能抱着它。当然我也很乐意,那柔软雪白的毛,稀有的黑眼睛像黑水晶一样明亮的闪着柔和的光,真的好可爱呀!
愚昧无知的我就这样抱着兔子去逛街,整整3小时!折磨了无辜的兔子整整3个小时!
最终兔子死了,就这样死在了我的手上……
我只记得,我在街上哭了,对妈妈吼了起来……
我那时是那么的怨恨我妈妈,为什么她不肯掏出那一点钱来买个笼子。
当然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愚昧无知,为什么,为什么……
要是时间倒回,我坚决不会闹着买!这才是真正的明智之举,兔子不会活生生的被我折磨,更不会这样就结束了他幼小的生命……
这样兔子或许就可以这样一直呆在安全笼子里吧……虽然会很寂寞,虽然被束缚着,但总也比死了好吧……
一个可爱正在萌芽的生命就这样毁在我的手中,我心中有着无数的歉悔,我心中有着无数的自责……
我朋友很惊讶我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冲动,她说很佩服我当时的勇气。
我无助地苦笑,说出了这个真实令我痛苦悲哀的过去……
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折磨,一次次对着被折磨着的生命的哀叹,一次次令我为我的无能为力而自责,一次次带着支离破碎的心无助离去……
我不反对大自然的无情,因为它威力无比,是不能控制的。
但我憎恨人为的折磨,因为这只是他们心灵的脆弱与怒气,而实施出来的暴力举动,是可以抑制的!
可是面对自己的利益与快乐和别人的痛苦与哀鸣,残忍而自私的人类还是选择了后者,因为他们并不明白生命的意义!因为他们只是为了自己,而努力寻找着发泄的方法!
他们也许正从这痛苦中走出来,此时我也非常能体会他们心里也确实需要一种方法来发泄。但他们在面对无助的生命发泄的同时,却忘记了曾经自己也是和这些生命一样在痛苦的挣扎着。他们为了自己,而让这种发泄一直持续下去……
我的心很痛苦,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如此的残忍,他们应该问问他们的良心,他们因该去感受生命的美好,而不是深刻地记住过去的阴影而令这地狱般的折磨再现人间。
黑暗的角落,总会重演着这一次次的痛苦……
几时候才能停止呀?!几时候才能结束呀?!难道真的要等到世界灭亡的那一刻,才能结束这悲惨的循环吗?!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渺茫——
我是无能为力的,我也知道那恶魔之子会仍然继续他的虐待之旅。
我是束手无策的,我也知道世界上会有无数的这类事件在进行着。
我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止,因为这世界存在着太多的灰暗。
我只能在电脑旁,无力地打上这串文字,发泄着,哭泣着……
静静地为这些生命祈祷,希望它们能够摆脱魔掌,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
请卸下对他们的狰狞,远离颓废吧!
请挣脱对你们的囚链,尽情飞翔吧!
后记:
这是真实的故事。我觉得,那孩子也是无法从阴影里挣脱出来吧……
他的邪恶也许就是父母与环境给予他的礼物,我是这样深信不疑的!
真心希望,他能良心发现,他这令人痛心的做法。
最后在军训之前,我想对他说:恶魔之子,卸下你邪恶,你还是可以变成天使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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