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坠
枫,还记得今天吗?还能感到我对你的思念吗?清晰记得去年的今天你我一同手牵手在霓虹灯下迎接新年的到来,在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你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轩,让我给你幸福。”虽然那时我没有给你任何的回应,甚至缺乏一个默契的眼神,但请你相信我无比珍惜你给予我的话语,因为你的那句话,让我幸福许久,更让我拥有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
记得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我焦急地等待着你给我的电话,那是每晚必打的一个电话,有时候我甚至把它当作催眠曲了。终于铃声响了,我迫切地捧起电话,可是令我诧异的是电话那头传来的竟是你妈妈的声音,“是轩吗?”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大概停顿了三秒,她接着说:“你可以马上来一下中新医院吗?枫……他病了,现在就来,行吗?”电话这边的我惊呆了,许多经验告诉我这样的电话,这样的开场白不会带来任何好消息,可是我是绝对不愿意接受我想象中那样的结果,绝对不能接受,我知道我的内心在逃避,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而此时此刻的我宁愿逃避也不要面对现实的残酷。“轩,你还在吗?你可以来吗?阿姨希望你能来,好吗?”“啊,什么?哦!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来。”我不想问关于你的任何消息,不,不是不想问,是根本不敢问。
踏进医院,闻着一股我从小就厌恶至极的药水味,跑到了你的病房前,天啊!!!哪里来的那么多人,是你的家人都来了吗?每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病房门口,你的父母正好出来,我依稀记得他们的眼睛里都泛着泪光,是你爸爸哽咽得对我说:“轩,快进去吧,他在等你。”
我缓缓地推开房门,心中默默祈祷,旦愿事实并非我想象中那样,旦愿你依然可以笑迎我的到来。
……
可眼前出现的一切让我无法相信,你的额头上绑着厚厚的绷带,周围放着各种精密的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仪器,片刻,我痛恨自己的无知,我不明白这代表什么。
“轩,你终于来了,我等的都快要断气了,……”
“呵呵,你在胡扯些什么呢???你干吗啊?跟人打架啊,怎么弄的那么狼狈,早就和你说了,打不过别人,就少学那些古惑仔,你看现在这样!”我半开玩笑地说。其实我知道,他不会和别人打架,因为他是一个那样阳光,那样有风度,有度量的男子,可是我实在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来掩饰我内心的慌张。而枫呢?只是用他那温柔的目光看着我,尽管是那样的无力,枫一时间好象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话题来延续我们之间的言语,周围的一切似乎一时间都凝固了起来。枫终于吃力地抬起他的手,我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床前,握着他那不再温暖的手,我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到底是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呀,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哭喊着。
他仍然略带笑意地说:“今天我开车回家的时候,为了躲避一个闯红灯的女孩子,我和旁边的卡车撞在了一起,由于车速太快了,所以……”
“这又代表什么呢,你不会有事的对吗?你会好的是吗?你的家人为什么都来了呢?你不要吓我,真的!”我在努力的说服自己,他是不会有危险的。
“你干吗这么紧张,你不是说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嘛,你不是说过死亡是一种解脱嘛。”
“你说什么呢?医生为什么不救你,为什么不给你开刀,现在算什么,在等什么,”
“医生说了,……”
“我们不要放弃好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抓住啊!我去问医生。”我从病床上站了起来。可他还是拉住了我,缓慢地对我说:
“乖,冷静一点,我们抓住这最后的一刻好吗,”
我终于扑向了枫的怀里,紧紧地搂在了一起,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弱,但他的手臂仍然有力,“轩,我爱你,我回想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步,感到无比的幸福,我没有其他人那么伟大,让你忘记我,然后再去爱上另一个人,过着幸福的生活,我不许你忘记我,我要你永远记得我曾经是你深爱过的人,我要活在你心中的一个角落,我要你记得我,思念我,……当若干年以后,当你有了自己的家庭后,我还是希望你偶尔可以想起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那段美好,不许忘记……”我感觉到了枫的泪水,凉凉的,涩涩的……
“忘记,怎么可能忘记,不要走好吗?勇敢一点,说不定会有奇迹的出现。”
“恩,我相信奇迹,我回永远守护你……”
“不要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只要你。”我叫着,喊着,嚷了,可他还是走了,带着我的爱,带着我的思念。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给我买好了戒指,可是却没有给我,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不在临走前的一刻为我戴上,那样我会感到欣慰的。
直到一年后的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他的用心,戒指可能会让我有些许的欣慰,但是它也会让我困在旋涡里无法自拔。当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我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坠,对天上的他说:我仍然幸福,因为从今以后在我的生命中,永远会有一个人在天国守护着我,为我祈祷,为我排忧解难。即使你是那样的遥远,但那颗坠子会拉近你我的距离,因为曾经的我们那样心有灵犀,曾经的我们手牵着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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