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冬日的夜晚，我遇到了一只奋飞的雁，倾听了它苦涩的歌

——题记

你说你是一只离群的雁由于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次偶然而延误了徙迁

你发誓要追回逝去的岁月于是你把一生的幸福押上了青春的赌桌

你向往自由的生活不愿受世俗之约于是你成了一个为常人所不解的怪客

你孤寂地飞着用自己的生命去跋涉尽管路漫漫也不改痴心

你诙谐你幽默你自号逍遥狂客你爱沉凝爱远眺每次南柯梦归都要唱出一首诗谣

你真诚你坦然从不在乎他人的碎语闲言你却又多愁善感以至于一粒随风而至的蒲公英也能引起你的慨叹

你梦游那神秘的伊甸园弥望的青橄榄使你心生缠绵目溢眷恋你却又不忍惊破那静谧的果园

于是你悄然离去只去了一搓相思土虔诚地揣在胸前你终于冲破了梦的羁绊浪漫的象一座耐人寻味的谐趣园

你说也许等待你的不会是顺利的成功而是荆棘满径但你决不后悔那最初的抉择哪怕成为一颗流星也要留下瞬间的光耀为了燃起人生的火炬甘愿忍受孤寂的折磨哪怕以青春的幸福作为代价甚至为之付出生命你说也值得

你说你不愿做寻常燕子绕梁呢喃不愿为池鱼供人观赏你爱银宇慕大海羡长江滚滚东去气势波澜你愿做一只自由自在搏击长空的鸿雁

你说你知道前行中会有暴风雨出现你也知道自己的力气濒临枯竭的边缘尽管双翼振动已十分吃力你也不肯作短暂停留仍旧顽强地飞着迎着暴风雨搏击

你说你也曾因一时气馁而跌落尘埃但你很快又挣扎着振动羽翼哪怕是跌落一百次你说你也要奋力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你说你不在乎能否得到命运之神的嘉奖你要在不息的搏击中寻求生活的真谛哪怕只能在黑夜中发出萤火之光也足以延长生命的音响　（写于1990年3月）

[原载《中国现代诗发展与研究年鉴》（1994年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