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吃过晚饭,文平信步走到以前曾开过几年小铺的老地方,四五个人正坐在门口闲聊,一见文平去,大家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纷纷打开了话闸子。
小田,专职家庭主妇,第一个开口:“哎哟,哪阵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现在当了干部,也不过来瞧瞧我们这些老百姓了。”
“哪里哪里,当什么干部,一样都是打工,只不过以前是给私人打工,现有给共[chan*]党打工而已。”文平赶紧住答,“哪像人家李明,不干则已,要干就到市政府,那才是真正的弄潮儿。”房东的儿子,以前在隔壁一个市做公务员,这次凭自己的本事刚刚考回来。
“那是老李家祖坟葬得好啊,去年抱了大孙子,今年儿子又调回来工作,过不了几年,儿子再搞个局长做做,老李你是哪辈子修的这个福?!”老范,一个刚从工厂退了的女人不无羡慕地说。
老李,可能听到外面的议论了,从车库里走出来,两条筋的汗衫包不做硕大的肚皮,光光的脑门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接口道:“老范,你也不要把我捧这么高,我不指望他升多大官,发多大财,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小两口前年结婚,去年生小孩,花钱如流水,我到如今还欠一屁股债呢,哪像你女儿做老师,大工资,嫁个税务局的好女婿,今后你就在家慢慢数钞票吧。”
红林:“你们现在都到收获季节了,我两个小孩,一个初二,一个高二,不知还要花多少钱?”
小田:“我女儿刚上大一,四年大学,一年一万块,小孩子真没养头,红林,你还有个会挣钱的老公,我们家可把我这下岗工人愁坏了。”
大家正聊着,,麻将馆老板小刘,走过来买了一包烟,并客气地给在座的众人分烟发糖,
文平:“小刘,干吗这么客气?”
小田:“小刘时常请我们吃小东西,老板和气生财啊。”
大家正张家长李家短拉着家常,年近花甲的老方,身着大好梦特娇t恤走了过来,文平赶紧打招呼:“老方,你越活越年轻了,儿子女儿都成了家,这下应该放松了吧?”“放松?早着呢,这些儿女让人操不了的心,儿子明年都30了,在南京干不是挺好的吗,他不满足,去年又另外供了一套房,说趁年轻要多挣点钱,这不,今年又跳巢到了连云港,哪像人家老李,孙子都会跑会玩了,我家孙子还不知在哪转圈呢!”
大家都对老方的儿子钦佩不已,说完儿子,话题又转到了她外孙身上:“老袁(她老公)带他上超市,去游泳馆游泳,陪他骑自行车,成天和他泡在一起,小东西与外公好的像一个人,”这时主干道上一辆汽车缓缓停下,老范的姑娘,挺着大肚皮从轿车里安静地走过来,看着老范姑娘凸起的肚皮,红林接口道:“老范马上也要走马上任外婆了”,老范笑逐颜开地看着女儿:“还好,她家上人理应挑大梁,担大任,我只能在旁边撮撮小忙,不能抢了人家爷爷奶奶的风头”,并介绍她们厂里一个同事,越俎带庖带外孙,最后弄得两家矛盾重重,小两口不欢而散的恼人事,女儿见她说得头头是道,拉了拉她妈衣襟:“妈,我们回家吧,我困了,”老范随即站起来与大家再见。一会儿小田也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向家走去。
接着文平和红林又交换了不少话题,红林说:“你知道不?前面这幢楼搞基建的那个家伙被抓了,前几天刚放回来”刚开始文平还不太明白她说的哪个人,红林循循善诱:“就是一到过节门口送礼的人排队的那个?他们家一打牌就叫你送酒的那位?……”经她这一提醒,文平想起来了,刚开始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后来红林说他可能是个替罪羊,但他本人也未必干净到哪里,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老婆以前是全职太太,遭此变故,现在也天天上班了,小孩的爷爷奶奶也搬过来一起坐了,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
“嘀铃铃,嘀铃铃……”老李小店里的座机响了起来,原来一个客人要两包烟送上门,文平不经意一翻手机:“啊?到11点了?”,“差不多”红林接口道:“你看人家都走光了,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咱们改天再聊吧”,于是我们与老李挥手道别。只有小刘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悠闲地抽着烟,不远处麻将馆灯火通明,哗啦啦的麻将声在寂静的深夜传得很远很远……
本文已被编辑[墨佰毅然]于2008-8-24 0:48:5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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