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这个话题我基本上是没资格讨论的,因为我鲜少有失眠的时候。不仅不会失眠,而且似乎总是有睡不够的感觉。
曾经有时候就想:要是哪天能安安生生、尽情尽性的不用闹钟,睡到自然醒,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呵。
呵呵,说这些话,倒不是专门眼气那些容易失眠的朋友,而是我这个人确实贪玩起来就没有个节制。
整天在网上晃到半夜,第二天还得老早爬起来上班。所以一睡下来,就不想再睁眼。等到该起床时,任两个闹钟的铃声响彻房间,就是不想抬头,每起一次床,简直就像经历了一场垂死挣扎。
但是现在可好,病休了,自然不能再上网,没事就只好趴着睡觉。
可真睡的多了,却又睡不着。于是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实在无法入眠,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惯用的催眠法。于是找了一本杂志,拿在手中翻看。
书本入手,随手翻了两页,看没几行,果然就眼睛发涩,眼皮发沉,不知不觉中手一松,头垂在床边,书丢在床下,就这样睡着了。
其实这个催眠方法我多年前就发现了。
那时刚毕业,还无网可上,也没什么事做,只好天天睡觉。
说句不好听的话,每天都这样睡,别说人,任你是头猪,只怕也有睡不着的时候。于是就开始闹失眠。实在没有法子,就按别人说的数绵羊,结果数来数去,越数越精神。
绵羊数了上千只,眼越睁越大,骨头越躺越酸,人还是睡不着。
算了,不如看会儿书吧。
但所有的闲书几乎都看过了,还看什么呢?
我这人看书有个毛病,一般情况下,小说杂志类的东西,看过一遍就不想再看第二遍。那就只好看唐诗宋词了。
——那玩意耐看,看多少遍都很难看得通透。
顺手抽了本《元明清散曲三百首》翻了一下,书太沉,太厚,虽然是我平时挺喜欢看的书,但拿在手中,实在太累手了,还是换一本吧。
于是再抽出一本《宋词三百首》,这本比较轻薄,拿起来较上手。
耐下性子,从第一篇看起,赵佶的《燕山亭》。
“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胭脂。。。。。。”怎么这字越来越晃,越来越模糊啊,眼涩、头沉,睡……觉……
居然就这么着睡着了,而且睡的蛮沉的。
有此一次,下次再睡不着时便如法炮制,果然奇效无比。
再到后来,发现睡前写字居然比看书睡着的还快。
就这么着,这天地间第一催眠奇术便被我无意中发现了,而且屡试不爽。
当然这所谓的睡前看书写字,并不是只要有书有纸就成的,而是仅限于躺在床上看或写。
本来倍精神的一个人,只要头一沾枕头,拿起书或纸笔,往往翻不两页或写不几行字,我就会再也睁不开眼,近而忽忽大睡,会晤周公了。
至于书和纸笔,对不起,您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它们此刻到了何处。
看书还无所谓,写字却有老大一个弊端:我老把床单上搞的到处都是圆珠笔的油渍,
关于这一点,没少挨妈妈的骂:因为被圆珠笔油渍弄污的床单特难洗净。
——这可比我们大侄女在床上吃零食还让妈妈难以忍受。
可是有什么办法,鱼与熊掌的矛盾自古就存在,不想失眠,只好破着挨骂了。
后来,离开了家,一个人孤身在外,积习依然难改。床单也总是被我染的点点斑斑。这其间,固然没了妈妈的喝骂,床单却是得自己洗了,用力搓洗那圆珠笔油渍时,才明白妈妈当年洗床单的辛苦,看来,没骂亏我呵。
夜已深,却睡不着,看天花板看的眼晕,也不知怎地就突发神经,总觉得这方方正正,四壁空白的屋子,竟然像极了一口活棺。
得,别胡思乱想了,还是找本书看吧。找了好一会儿,一时也没凑手的书,干脆拿纸笔来,乱写几个字。
躺在床上,握笔在手,才划拉了几下,刚有点睡意,电话声响起,看看床头闹钟,已是凌晨一点多。
拿起电话,竟然是妈妈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嘘寒问暖、字字叮咛、声声带咽。
拿着电话,唯唯而诺中,刚涌上来的一点睡意全化作了潸潸而下的泪。
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是一个无眠夜。今夜,谁入谁梦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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