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是你外公在,他今年可是86岁了呢。那他90岁的时候,又是大办呢!”母亲叹着气,眼睛里噙着泪花。
母亲一说到外公生日,自然的让我们想到了外公70岁生日时,大办60桌的情景,满场无与伦比的热闹和外公那满意骄傲的笑容。想起外公在那一天兴高采烈的接宾待朋的样子,想起外公,一声声呼唤我们三姐弟忙前跑后的爽快神情。唉,我只能哀叹世事的悲哀,外公的不在。如今天人相隔已经八·十载了,曾经信佛,迷信的外公,他相信形灭而神是不灭的。如果真是这样,我真的好想知道,好想问问。外公,你在哪里过得好吗?
前几天,母亲或许是因为想念外公的缘故,跟着别人一同的去找了神婆,问神。母亲问的是外公,回来后泪眼婆娑,眼睛红红的,象是大哭过一场。
“你外公告诉我,他在那里的房子比较窄。他说他想要一条毛巾裹头。你看看,这有多真呀!你外公在世的时候,一到外面做事,就总是一条毛巾裹着呢。”
母亲一回来就急急的去购黄纸巾剪大毛巾去了。我虽是无神论者,然而对于母亲想念外公的心情,我是深有同感,因此随着老人家的心意,不去反对。我自认为这正如我地每年的7月半,人们对于鬼节的隆重祭奠一样,寄托的是浓浓的哀思,是对先人的怀念。
说到外公,我们三姐弟是没有不同样怀念的。姐姐或者弟弟回来,我们就总难免不感慨世事的不公,让外公在70多岁的时候就逝去。
“真想念外公呀!”每次我们都会各自抹着眼泪,一同说着。我们三姐弟从小就在外公身边长大,外公是江湖人,他是一名厨师也是一名屠夫,他的厨艺和他的屠宰手艺一样远近闻名。多次听父亲感叹着外公那精湛的手艺呢!父亲说外公可以仅凭手摸的感觉于与人谈笑间不差分毫的杀猪宰羊。父亲说话向来是一打一的诚实,何况小时候确实能感觉到外公受人欢迎的程度是那样的热切,这不仅在于他的朋友多,家中客人多,更在于他一呼几乎百应的豪气呢!这一直的是我们的骄傲!那时在外面的外公,我不知道是何等的模样,我们却知道外公在家时是那样的慈祥。他常常的一从外面回来,老远就会叫着我们的小名,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和饼干放到我们手里,然后站一边看我们尽情享受的样子,满脸挂着无比怜爱和幸福的笑容。对于今天的孩子,是没有人能体会那时一粒糖一块饼干对我们那小时的孩子是一种多么大的享受和诱惑的,是不可能体会得了的。一般家庭的孩子奢望一粒糖一块饼干只能是希望过年或者是希望能有亲戚家做生日或结婚酒。外公因为是厨师,又因为他心里一心的想着我们姐弟,时时的记着我和姐姐他们,所以总不避嫌的给我们带来了童年时的奢侈品,给了我们比别人甜蜜的童年。
“我们得感谢外公,在别的小孩还不知道甘蔗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外公往家里扛来了一根长长的大竹竿,让我们尝了甘蔗的滋味,是那样的甜与美味呀!”姐姐常常说起外公第一次给我们三买甘蔗的事情。“那次,看着我们嚼得是那样的津津有味,你不知道外公当时显的是多么的高兴与满足呢!”姐姐是一脸的感激之情,而我和弟弟又何尝不是呢?
我们又何尝不回忆着外公待我们的种种呢?小时候外公叫我“红古”,那一声声呼唤饱含着无尽的溺爱,每当我一给身边的小朋友讲故事的时候,外公就会笑眯眯的走过来,“呵呵,我也听听,看你讲个什么鬼老菩萨。”他那翘着腿,眯缝着双眼,无限享受的样子,曾经让我是那样的陶醉,陶醉在会讲故事的豪气之中呢!今天想想,我真得感谢外公,他给了我信心,保护着一个小小孩子对于求知和展示自己的热情。
想念外公,最让人忘不了的是:外公肩上坐着弟弟,手中牵着我和姐姐,出去游玩的情景。弟弟两手搂着外公的头,把他的头发弄得乱蓬蓬的,有时他会扯着外公的头发说是要给外公扎个辫子,弄得外公“哦哦”的直叫疼。“飞崽,莫弄莫弄。”弟弟不听,反过来搔外公的痒,吓得外公赶紧松了牵我和姐姐的手去扶弟弟。“莫动莫动,会摔下来。”我和姐姐看着外公慌了的样子,只高兴得直笑。
“你也做牛呀!”我们一路的走着,见了的人都会怪怪的问外公。外公笑笑,不做答,但显得特别的高兴。后来听外婆说,外公从来不允许别人骑他头上,小时候他从不抱我妈妈和舅舅他们呢。外婆说,你外公对你们是真的特别喜欢着呢。
可以说,小时候我们就一直在外公的爱护下一路长大,逢年过节,他给我们买好吃的,给我们置办新衣服,那时跟别人一比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一只蝴蝶,特快乐!
后来,读初中了,我们一个个离开了家到了学校。然而每个周末假,总会到外公家享受享受,这时候外公总会嘱咐外婆给我们做好吃的,给我们准备一些零食带学校去,然后待到我们在星期天下午将返校的时候,外公每次都会从口袋里掏出两圆或五圆钱塞到我们的口袋中,招呼一声“好好读书,下次还来这边。”每次接过外公的钱,我不知道姐姐和弟弟是什么心情,而我心里真的是好感动好感激。要知道,那时家里是没有零用钱给我们的,而外公的零用钱一直供了我们三年呀,当时外公已经是60多岁了,家中还有舅舅他们没有成家呢。
一直以来,我们三姐弟只想好好的,好好的报答自己的外公,可是外公却在我们读中专的时候病了三年,病魔折腾着外公,消沉了他的斗志,最后外公走了。在外公出殡的那天,我们三姐弟是最悲伤的人,随着那一楸楸被掀起的黄尘,随着人们那一声声的呐喊和那阵阵的挽歌,外公永远的走入了尘土,我也在那一刻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最后被人强拉了回来。
这么多年了,外公走了这么多年,可是在我们的心里我们是多么的想念他呀。要是外公在,90大寿,一定办得风风光光,一定让他一生一世永保一份优越感,年轻的时候是他自己创造的,年老的时候,我们一定会给他的。
外公早走了,母亲说,你们好好的待外婆吧,也就是对你外公好呢!我们点点头,只想紧紧的牵住外婆的手。
外婆说,外公会托梦,说他常常来看家。外公,我的外公,我还清楚的记得在你弥留的那一刻,迷信的你说,你会在另一个世界保护我们的,你说当有什么困难的时候,只要在心里默念你,你就会给我们帮助。外公,我们相信你,相信你对我们的爱意永远不变!
有时真想念我的外公呀!但愿他的在天之灵快乐,安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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