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期间,竞技场上捷报频传,各国健儿以优异的成绩谱写出一曲曲豪情满怀的凯歌,世界纪录不断被刷新,首都的天空下到处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冠军榜、破纪录无疑是奥运会上最大的亮点。世界纪录代表比赛当时的最高成绩,超越它,成为运动健儿一种超越自我的目标和鞭策自已前进的动力。破纪录,除去跨越巅峰的成就感,更诠释了一种挑战与拼搏的精神。但是,作为规模最大的世界性综合运动会,它要求运动员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公平竞争,团结友好的进行体育交流和比赛。也就是说,比赛规则是奥运会上每一项竞技运动的基本要素。离开了这个规则,那奥运赛事就成了空谈。绝对没有一个运动可以无视赛场规则,而登上冠军宝座或因此打破世界纪录。
古诗词的格律并非是一个纪录,而是属于它本身固有的潜在规则。正如竞技场上每一项比赛活动,都自有它必须遵循的活动规则一样。辟如规定的场地、规定的时间等等。而世界纪录,代表的只是所属项目的运动员曾经创造的历史成绩点,而非属于运动本身的固有特征。任何事物都有存在的合理性或必然性,竞技运动这样,文学也如此。以破纪录与破除古诗词的格律相类比,很显然是混淆视听的概念移位。
追溯奥运的历史,不难看到,奥运源自战争和竞技。奥运会自古希腊源起历经了千年,经历过产生发展衰弱繁盛的阶段,随着国际政治及经济形势的发展,体育的国际化趋势为奥林匹克运动的产生创造了条件。奥运会成为了世界性的国际体育运动竞技的的舞台,有着历史发展的必然性。
透过奥运发展史,我们也可以从古诗词的发展看待格律问题。中国的古诗诗词,最初是依附音乐产生的,与音乐有非常密切的关连。作为中国文学艺术宝库里的精髓,古诗词的词句简炼精美,内容覆盖广,有非常强的艺术动感和音乐美感,确实是其他文体作品无法比拟的。很多名句流传百世至今盛行不衰,充分体现它存在的理所当然和不可替代。
古诗词从最初的四言到楚辞、五言至七言、及至绝律长短句和词,经历了稚嫩、成熟、繁荣以及衰败的过程。从产生到发展、变迁,其实并不仅仅是文学自身形成的独立关系。中国文学本身从最初的神话传说一直发展到今天,都充分反映着当时的社会状况,体现着一个时代不同的文学理念和风格特点,它的产生、发展、繁盛和衰退都具有时代性和必然性,象古诗词现今的衰落也一样,这是社会和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而非因格律使然。
相反,古诗词的格律,是前人根据不同的音阶、旋律以及节奏动感而创订的韵律,以艺术、让人赏心悦目的方式与古诗词结合起来,使得诗词的不同风格及各异的内容等得以淋漓尽致的展露。更使得古诗词在内容以及自身的形式体裁上,都极具特色。尤其是与音乐的交流与相容性,让诗词与音乐紧密结合在一起,成为一种动人至美的艺术结合,这是其他文学望尘莫及的。诗词的格律就是最基本的表达形式,它大大增强诗词的音乐感,让诗词在平仄起伏高低跌宕的口感里强化音韵的流转,使得诗词的语感更加悦耳、节奏更加鲜明。
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历经了初出茅庐锋芒四射以及更新换代的变迁,直到今天之所以还可以流传下来,确实归之于它本身独到的魅力。盛唐繁宋时代的流行非因它遍及普通平民百性,而是由于当时社会环境及文化氛围所决定。除了社会发展的因素,更由文学发展的内律制约着,这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道理是一样的。它的繁盛或者没落,是由所处的社会环境以及文化背景最终决定,而非关诗词本身。
从汉诗乐府、唐格律的繁盛以及宋词的颠峰,古诗词在不断的变化中走向规范成熟,至今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篇章。那种行云流水般琅琅上口的乐感韵味,逐渐形成古诗词的格律,因了它,才凸显古诗词独有的魅力。说个最简单的代表例子,比如《静夜思》,它有绝句韵律的平仄起伏,一韵到底,朗读之时可以强烈感觉到诗歌的音乐感,它在营造音乐美的同时,强化了意境的律感,使得绝句的气韵更有连贯性的紧凑感,令人在琅琅入口之余领悟格律诗的无限魅力。
不管社会如何发展,经济价值观如何转变,传统的文化价值观依然广泛流传。古诗词作为一种传统的文化国粹,它依然有着不可替代的固有特色和价值所在。正如音律美感,历来就是它最大的特点。离开了这个,它的本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因而审核古诗词的好坏,除了内容社会意义,格律也应该归为其中一个标准。
并不是反对追求诗词单纯意义的更高境界或更高层次,只是一篇好的文字,无论是什么样的体裁,又或是你无视它的体裁,它终归是拥有它自身固有的特色。小说的四大要素,杂文的观点论据论证,诗歌的情感宣泄,等等。这些就是文字本身已经自有的内潜规则。古诗词也是,格律是最基本的要素,也是最经典的特色。离开了这些,古诗词就不能称之为古诗词。我们要创新,应该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以更新改进,而不是一味否定或废除。格律也是初学者首先应该懂得的常识,如果连这个也做不到,那么,你注定是一个失败的古诗词边缘人,连爱好者都谈不上。
也并不是反对积极的创新,五四之后,现代诗随着新思潮应运而生。它从根本上已经脱离了古诗词的格律限制,形式完全自由化,不论章法,不计平仄。但在本质上,它不再属于古诗词。其实,要追求自由不受约束的文体,大可以不必套用古诗词的词牌名等各种形式,现代诗散小说等其他文体也一样可以表达你想要传达的思想,何必拘泥于古诗词文体?既然选择了古诗词,也就默认了它的文学规则,遵循它的格律,便是对诗词一种最起码的尊重。
古诗词是中国古代文学智慧的结晶。若非具有非常深厚的古典文学知识,以及对其发展有所了解,莫说要创新,连创作也大有问题。舍弃或主张废除古诗词格律的思想取向,跟打破世界纪录的奥运精神是背道而弛的。打破世界纪录,是在原有成绩的基础上发挥出更好的水平。对待古韵格律也当一样,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发扬创新,而不应一味无知地否定。
很多一知半解的初学者,因为对诗词常识本身存在认识上的缺憾而对古诗词存在或多或少的偏见,更把过错归结于格律问题。其实,看事物,是见花是花,看草也为草。古诗词的格律并非条框或死规则,每一种诗格、词牌都有它独特的表达方式,字数、韵律、节奏,以及语调的上下起伏,都充满美感。懂得基本的音律,又有相当的文字基础,写诗填词那是根本不成问题。问题的最大症结就在于,很多人连最基本的常识还没弄懂,便迁怒于诗词格律,反而成了学习古诗词的最大障碍。
其实,想要轻松驾驭古诗词,本非常人可以。就象能参加奥运会的,也必定是各项动动顶尖的健儿一样。普通人,能跨进奥运的赛场么。但是也没有人会因为不能进入奥运赛场而否定奥运吧。诗词本是文学中的贵族,它的发展过程带有雅俗不一的色彩。没有一定的文学底蕴及有关音乐方面的专业知识,连阅读也会有困难,更遑论填写了。但是,你不能因为无法溶入它,就主观加以否定。再说否定诗词格律,跟否决奥运会的比赛规则其实有什么两样?
翻看毛泽东的诗词,《沁园春•长沙》《菩萨蛮•黄鹤楼》《西江月•井岗山》《清平乐•蒋桂战争》《采桑子•重阳》《如梦令•元旦》《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蝶恋花•从汀州向长沙》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等等,均依韵律填就,但是没出现因律害意的问题。格律囿意,那只是因为本身具备的普通常识或专业知识不足。网络上也有不少的诗词论坛,涌现出一批批诗词高手,从来没听说过会有因律害意的困扰,会抱怨的大多是些对古诗词一知半解的所谓“爱好者”。
其实,能够在保持诗词的意境结构以及乐感的基础上创建出一种什么都无须遵循又完全适合大众的自由格律,基本上是天方夜谭。是不是白话文或口头语,才算一种最伟大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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