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天的标签。如果失去滚烫的温度,那么这个季节还能叫夏天吗?
傍晚的太阳不遗余力地炙烤大地,地球如一个火焰嗖嗖的烤箱,林立的房子如一片片烤得焦黄刚出炉的面包,散发着滚烫的热气。
我爬上楼顶,坐在滚烫的水泥面上,一股股热气从楼面直往我屁股上钻,那一阵阵热力,使我猛然想起了煎烤此类的厨艺……
起风了,一点点风,似有似无。但够了,那一丝隐约的清凉给我一种对即将无穷的清凉产生了信念。心平稳了好多,狂燥的心跳幅度也正慢慢地减弱。心想,风会马上大起来的,凉快应该不远了。可不是,现正处“三伏”,根据“月满则亏”的原理,最强势的时候也是最弱势的开始。
心静下来,才知道眼睛的存在,才知道周边那些习以为常的事物中夹杂中平时忽略的秘密。
屋后的山比我站在窗户下看要宁静多,娴静得多,轮廓也要清晰一点。眼里它如一片黑色的剪纸倾斜在我的视野之中。
远方灯火给我大惊,从来没想过我生活这个地方还有如此灿烂的灯火,如此连绵不绝如天灯一样流动的车河。这还是我想千方百计逃离地方吗?还是我咬牙切齿唾恨的地方吗?我不知道这话是自责还是忽然间的醍醐灌顶,但想过后,我逃离的信念依旧,我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
天上,星光闪烁,如童年一样地清晰,如曾经那样让人宁静。童年中的星空总拌着外婆那把蒲轻摇过来的清风,还有外婆嘴里的嫦娥。当我用稚嫩的手指点向天空,向外婆寻问嫦娥时。外婆十分紧张地有把抱着我,把我的手掖在怀里,嘴里忙迭到:小祖宗,月亮婆婆点不得的,你不要耳朵了。外婆这句话让我十分畏惧起来,那一晚我一直有小手捂着耳朵,生怕那弯如镰刀的新月把耳朵割掉,但到第二天一起床,用手向耳朵摸去,还在,大喜。晚上还会用手指着月亮问外婆……
曾经,在桥头莲花山顶,月朗星稀,清风徐来,恰人少年。年轻人的情怀在这空阔和幽谧的夜晚得到相应驰骋和放飞。我和她比肩坐在峰顶,感觉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俩的,旁人跟身边发生的一切跟我们无关。她笑哈哈问我:你喜欢嫦娥吗?我说不喜欢。我的回答让她有点惊奇。问为什么,我说嫦娥很自私。她更惊。我当即呤出“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听完她“大怒”,粉拳乱扑,咯咯地笑问我喜欢谁,当然是你啦。又是一阵狂笑,惹起路人的侧目,她调皮地用食指竖在嘴唇上,嘘地一声……
外婆已到天国。妈妈曾说过,要是外婆还在,我肯定不会是这样子。我不知道这话可信度有多少,但我也不否认,至少外婆现在还活着,我肯定会很幸福。
她曾问过,如果有一天她离我而去,我会不会恨她。当时我只是笑,因为在我的心里从没有她会离去的假设。现在我想回答她曾经的问题,爱一个人不是占有。
楼顶的风不似起初那样地蠃弱,随着浓浓的夜色,随着我的思绪,风正在纺织属于自己经纬。
忽然手机一颤,打开一看:你在干吗?原来是小段子发过来的信息。
你在干吗?今天好热啊,命都没了。我回了这几个字。
但回后,又却得有点后悔。我感觉回复的那几个字中有点让人却得异味,像一个孩子的口吻。
我笑了。
不一会,手机响起,小段子打来电话。我以前从不接她的电话,但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我特别有说话的欲望,跟她聊了十几分钟之后,天空便下起了清凉的细雨,如她的声音一样清凉的细雨,润物细如声。
小段子又发来信息:跟我聊天之后,感觉好点吗?这是肯定的,我笑了,什么也没有回复,在此时,能有人给我电话对我来说是莫大的欣慰。
为什么不回“本郡主”的信息,下次不理你了,我生气了。小段子又向我发来她的“抗议”。
我扯了一大堆理由,其实我是怔怔地望着她的短信愣了神。我感觉她离我很近,近得能听到她的心跳,但却不可触摸。
我又失落了,长久的失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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