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这怡红楼上,想得到清静是没有可能的,街上的嚣闹声实在的太大。开戏要到下午,而这时,各个铺面生意十分红火,而能够成为这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的,莫过于那些包点店,他们的铺面大开,当街陈放几笼热气腾腾的白胖胖的包了,包子正中印一朵鲜艳欲滴的桃花,红白相映,十分夺目,吆喝声此起彼伏:"包子,又白又胖的包子,馋死人哟,我不负责---"而每一吆喝处,都是人头攒动。三教九流的人也都在街上的人流中寻找自己的发财机会,看相算命的那些先生,都是找一铺面与铺面的之间的空隙,体面一点的,摆一张桌子,搭一块布,桌上中间置一龟壳,左侧一铜筒,里面插一些签,右手拿一响器,时不时敲几下,而一般的是搬条凳子坐一地方,身后竖一长幡,也持一响器在那里招徕他们的顾客。那些能人异士也会在这时到街上来一显身手,有的是想赚几个小钱,有的仅仅是想扬名立万,阿彪的目光正满街寻找那些显本事的人,李金山的朋友还没来,他想起那晚的那个梦,于是他吩咐阿彪去帮他寻一位算命先生来帮他解解梦,阿彪问他是请张百晓不是上请周百通,李金山就这两人中随便哪一个都可以,阿彪巴不得有这样的差事,他正想到街上去逛一下,于是他飞一般地来到了街心。
街心第一堆人里是罗大力在那里和人较力,他腰间系一暗灰色腰带,又宽又厚的,在那上面再系一根粗大的绳子,他一个对抗十个丁壮的小伙子,这也不知是他对抗第几拨人了,他那盛钱的大碗已经有了不少的钱了,他以马步之势立在当街,那些小伙子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拉他不动,旁边还有很多小伙子跃跃欲试,人们见阿彪过来了,就大声喊:"彪哥,露一手,彪哥,露一手。"阿彪和罗大力是老熟人,阿彪想和他开过玩笑,也想在众人面前露一手,朝他拱手作揖之后,也当街立了个马步,手挽住那根粗绳,脚一蹬,牛嚎一声,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那边的罗大力便打了个趔趄,掌声如雷,其实阿彪是耍了个小小的花招,他看上出是用了很大力,其实他一点力也没有发,那边的罗大力以为阿彪要用猛力和他较量了,忙将身子向后一仰,这下可完了,要不是阿彪又把拉住的话,他可能会跌过四脚朝天,那样的话洋像就出到家,幸亏阿彪手下留情。阿彪胜了这一筹,说了句承让承让之类的客套话,得意洋洋的走出了人群。经他这样一搅和,想试的人更多了。
第二堆人中还是立三爹在耍花凳,阿彪只瞟了一眼,没有进去,径直往前走去,他还去一个人去给李金山解梦呢,可一转过弯,那人堆里的喝采声实在是太大,阿彪禁不住诱惑,挤了进去,那里面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在和人摔跤,不管是谁,在他手下走了三二趟便摔到地上,那身手看得人眼花缭乱,众人的精力集中在他身上,阿彪进来了也没人发现他。阿彪看了一会儿,身子骨就痒痒的,但他还是觉得没有几分胜算,立在那儿没有动。这时从人群外飞进一个人来,进来便和那老头绞在一起,没几下便被老头撩倒在地,他爬起来又打,开始众人还一味喊好,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哪有这样玩命的呢?阿彪飞身斜插,硬生生将二人分开,那老头跃到了一边,而地下的人还欲爬起来,被阿彪摁在地上起不来了,他抱住阿彪的腿就咬,阿彪手快,别一只手撑住了他的下颌,厉声说道:"小畜生,你不要命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你彪师叔。"这时众人才看清楚,玩命原来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那小家伙抱住阿彪的腿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彪师叔,你可要为我师父报仇啊,他老家的屁股都被这家伙摔破了,刚才上茅坑都在那里喊哎哟!"大伙被他这话逗笑了,原来是因这事和人家拚命!阿彪拍拍这毛头小子的头,说:"你回去吧,扶你师父下茅坑,别让他再把屁股摔了,这口气师叔替你出吧!"那毛头小子擦干眼泪,走出了人群。
"在下阿彪,很是佩服您的身手,现在还有一点要紧事要去办,等一会儿再来请教。"他向人一抱拳,也没等对方回话,就匆匆而去了。他在一街角遇到张百晓,就把他带到了怡红楼。李金山和他的那些朋友一听说有这等能人,都想去看看热闹,李金山就把梦的大意说了下,说等一会儿看过热闹再来听他解释。于是,阿彪在前面带路,那些老爷在后面跟着,而每人的身边都有一人保镖跟着,这样一来,便变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街的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跟着起哄,一拐弯,那人还是被人围在那儿,那老头一见这阵势,心里头有点发毛,不由得哆嗦了几下,阿彪说:"我们不是来群殴的,他们听说你的身手了得,想来见识一下,他们都是我们这上乡有头有面的人物,这是李老爷,这是毛五爷……"阿彪用眼光扫视了对手,将衣袖扎紧,稳稳当当地站了个马步,气沉丹田,说:"请----"那人也不多言,吸了几口气,将腰带紧了又紧,一声长啸,飞起一腿踢向阿彪的裆内,这夺命一脚阿彪只有侧身一躲,他一落地就扫出三记扫堂腿,阿彪及时躲过去了,还没等阿彪站稳,那人就贴身给了阿彪当胸一肘,这一肘是非躲不可,轻则重伤,重则可致命,阿彪情急之下,只得将子后仰,可一下正中那瘦老头之计,他的又一记扫堂腿到了,阿彪无奈之下,只得侧身就地一滚,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好险啊,把众人看出一身冷汗。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招,就逼得阿彪如此狼狈。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阿彪神情自若的又以一个马步之势立在当街,而那老头的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罗大力猜阿彪是找到了破解那老头的方法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再次交手时,阿彪也不顾那老头的扫堂腿,只等那老头一近身,就回他一肘,然后脚一勾。老头便摔在当街的青石板上,就这样一连摔了四五下,阿彪似乎还不解恨,脚踏在那老头的胸口上,老头动弹不得,他恨这老头开始那几招下手太狠,裆下一脚当胸一肘,要不是他阿彪,换成别人,可能成重伤了。多摔他几下也不为过。李金山也看出了这一点,下手是狠了点,本事也是有的,阿彪身材魁梧又年轻气盛,能和他打成这样,也是不错的了,看他一上来的那几招,可见其心计也相当不错的,这样的人理应和他交个朋友,于是他便出来打个圆场,"迎神的队伍马上要过来了,我们到楼上去,胜负已分,再斗下去又何必呢,不打不相识嘛,相遇就是缘份,阿彪你说呢?"阿彪把脚一松,也没说什么客气话,气鼓鼓的立在一旁。李金山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那人整理好衣服,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先谢了李金山,然后过来向阿彪施礼,"在下水上漂瞿朴多谢彪哥手下留情,因早闻彪哥功夫了得,你救那毛头小子时的身手就知你功夫在老夫之上,所以想先用夺命之招来险中求胜,情非得以,还望见谅!""原来前辈就是水上漂,晚生侥幸,要是水上相遇,我早成落水鬼了,今天的冲撞,还望海涵。"那老头一报他的名讳,众人都是一惊,只的李金山在庆幸他的一念之善竟结交了这样一位水上的能人,于是他们便重上怡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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