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彼岸花), 红色(白色)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佛家语,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佛经记载有‘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题记
晨起,出行,途经寺庙,参拜供奉者众,塔林周围成篮的鲜花每隔两米规则摆放,善男信女或心存祈求,或心存感恩,躬身敛目,谦恭礼让,庙门前请香的、开光的也皆面带微笑,一片和融。专售素食的流通处有两位六旬左右的妇人,将真空包装的素食品一一上架,有观望和好奇者皆温言相释,庙中唯一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点点缀红,那是凡俗信众结缘之举,在不时掠过的风中若隐若现……
与寺庙相距不过千米,就是熙来攘往的早市人流,今日是七月十五,是传统的中元节——民俗中的鬼节或盂兰盆节,这一天早成为民间祭祀已逝父母及先人的节日。水果摊甚为忙碌,小贩的吆喝也不似往日的张扬,不知是不是因了这个特殊的日子无意中沾染了一些肃穆。穿过拥挤,渐趋开阔,自五月以来不曾再光顾的河滨又有了诸多变化,六边的红蓝相间石块铺成的甬路蜿蜒伸展于杨柳林间,路肩的水泥还覆有喷过水的草帘子,显然尚处在养生阶段,应是修起不久。一赤足的民工在微凉的岸边,一锹一锹的铲起筛过的细沙,掷向未注水的水泥堆,簇起的灰尘顿时包围了他,只听他轻轻的嗽着,没有防护的口眼鼻一片迷蒙,略停了片刻,胡乱抹了一把,依然一锹锹的铲起细沙,依然在尘埃迷漫中继续劳作。河边的蒿草已过膝,有小径曲曲折折地伸向水源,试足在泥泞之中,徐徐漫过的蒿草间有红白两色的花开,红的耀眼,白得纯净,极惹人注目,正欲上前细观,却从蒿草丛站起一青衣老翁,头戴一破旧的草帽,冷冷地瞄了一眼,并无言语,胡疑之中猜想,该不是这河滨也在几月之间有了产权,不得路人进入?见他未阻拦,便依旧向往那红白的花儿,“不要碰那花儿,有毒!”那老翁凛然一喝,引得我莫名的哆嗦,这圣洁优雅的花儿怎么会?会是有毒的?
老翁不再理我,依然戴着破旧的草帽于蒿草之中端坐垂钓,远望水面风光和细观蒿草间花儿的情致已完全被他打乱,循泥泞的小径回走,老翁冷冷幽暗的眼神和那红红、白白的花儿不时地现于眼前,无法消除……
记忆中深深铭记的花儿只有一种,花的形状像一只只伸向天堂祈祷的手掌,却从未亲眼见过,是为曼珠沙华(彼岸花),盛开在七月,有着美丽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城市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也就是曼珠沙华。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他们守候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 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冶美丽。神怪罪下来,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间受到磨难。”
没有人告诉我盛放在河边那红红、白白的花儿是不是曼珠沙华,只是在这样一个民俗的节日中,得入河边的小径,遇青衣的垂钓老翁,那媚惑着、眩目着的无名花儿,那被冷冷警告为“毒花”的分外妖娆,那妖娆中暗含的“毒”是否亦如曼珠沙华般与“情”有着生生世世无法摆脱的干系?任凭斗转星依然沦陷于生生世世永不相见的遗憾……
后记:谨以此文慰藉世间身中“情花”之“毒”的守望者,愿早日获和谐与寂静,得任性逍遥,随缘放旷的自在人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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