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古宅往事落晗

发表于-2008年08月14日 下午3:59评论-3条

1

六月末,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家。

青砖灰瓦是老家房子的主要建筑材料,绝大部分人家都是青砖墙,灰瓦顶的,有的一层,有的两层。有几家则是泥房或木屋。爷爷家就是木屋,不,屋太小,应该说是宅。

这是七年前的老家,也是我对老家仅存的印象,其他的都模糊了。七年了,我已经离家七年了,从进城读高中,然后去上海读大学,我一直没有回家,也很少和家里人联系。

老家没多少变化,唯独是人,岁月无情的刻在了老家人的脸上和手上。

我一到家,全寨沸腾了。毕竟我们寨上出去的人少,回来的自然也少了,多则一年两三个,少则三两年有一个。

我未回来前,有许多关于我的传闻。有的传言说我在上海做生意,发了一笔不小的财,现在有了不少的家产,讲的数目让我一辈子也无法让他们的传言变成实话;也有说在上海做了官,有人在什么大会上看见过我;还有个更离谱的,说我犯了事现在正在蹲大狱呢,依据是,既然发了财,做了官,为什么不回乡来炫耀炫耀,好让他父母光彩一回。这个传闻有依据,因此站得住脚,大多数人都信这个传闻。

事实上,这七年我没发生什么财,也没做什么官,更没做什么亏心事,靠着写点小说,除了学费和衣食住行之外,我没剩多少钱。因此这次回家也落魄很,没带什么大包的礼物。

我没有跟家里面的人讲我要回来的事,所以下车后,一个人提着一些礼物和几件衣服走在了回家的山路上。这山路很是崎岖,长满了荆棘,很是不好走。路像是荒了很久了。

六月的天,一个人提着二十几斤重的东西走这样的山路,确实是在受罪。又累又热不说,手脚还酸楚难当。

走了半小时,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一棵大树下歇气。这树下还真凉,一股冷风袭向我全身,真舒服。我拿起了手机来玩,先在这儿享受一会再说。

手机没有信号,在深山中,没信号正常。

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号码是陌生号。我打开:你已经进入危险地带,注意你的人生安全。读完短信,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谁在跟我搞恶作剧。

舒服的环境任谁都不愿意很快的离开,我在心里默默地讲了十几次“再坐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必须走。”,但是没一次起身过。

靠在树旁,冷风吹着,我有了很浓的睡意。坐了一天半的火车,没有睡好觉,现在那么好的环境,当然有睡意来袭了。

先睡,睡到下午再赶路。我调了闹钟,安心安意的睡觉了。

六月末的天我居然是被冷风吹着冷醒来的。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之际,我好像听到几句对话:

“他是谁?”

“方天翎的儿子,他离家七年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就是那方天蒯那畜生的侄子?”

“是!但是他是无辜的啊,他什么也不知道。”

“姓方的都不是好人!”

……

后面的我就全无印象了,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讲话呢,可能是幻听吧,我想。

起身,拍拍身后,提起东西准备走。无意间,我的目光瞥到了两块石碑。它在大树后面,杂树乱草全部把石碑遮住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我在坟前睡了一觉?

现在感觉到这的确是有点怪怪的,这儿怎么老是吹着冷风,而且这冷和往常的不一样,有种阴森感。

还有刚才的对话,荒山野岭的,不会是幻听那么简单吧?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我们平时看不见的世界,它们一些特殊的能力。它们也就是我们称之为鬼或灵魂的东西,我相信它们是存在的!

我点了三支烟,口中念道:“我无心打扰,两位莫怪。身上没有带纸钱和香,我只能以烟带香给两位赔罪了。”然后向石碑三鞠躬。鞠躬时,我看见了三个大字——田万琳!

琳姐?我把杂树乱草扒开,这次看得清清楚楚,没错,就是田万琳!田伯伯的女儿,比我大两岁不到,算下来今年方才二十四岁。旁边是一个叫陆倩的人,我没听讲过,不是本地人。看她碑上的铭文,也是二十四岁,巧的是,居然和琳姐同月同日。

看着碑上的文字,那文字好像会动一般,似乎在慢慢地爬向我身体里面。

血,字化成了鲜红的血,血是具有灵性的东西。

那血慢慢的流动,我血液膨胀,恐惧充满了我的思维。

“快走!快——”一个熟悉的声音冲进了我的耳朵。

“小倩,他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害他。不能!”

“姓方的都不是好人,只要他姓方就不无辜。”

“快走啊,伊渲。快,快——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脑子里紧剩的一点思维告诉我快走。但是好似有什么东西拉住我的脚般,想跑,脚不听使唤。

石碑上出现了两个面孔,那是人的面孔吗?满脸全是被利器划的伤痕,头发蓬乱不堪,狰狞的面孔。

琳姐,其中有个是琳姐。

“小倩,他是无辜的,你放了他吧。我从没求过你,就算我求你了行吗?”

“为什么?”

“他和我青梅竹马,我怎么忍心看他惨死?”

“难道——”它顿了顿,又说:“好!你走把,但是我有个条件,今天的事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如果你说了,我会让你死得很惨。滚!”

“琳姐,能告……告诉我发……了什么……什么事吗?”我鼓起最后的一丁点男人的勇气说。

虽然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看见了不会觉得奇怪,但是会害怕。

“滚!快滚!”另一个女生大吼着。

“琳姐——我先走——先走了——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

我提着包离开了。

电话响了,不是没信号吗?这时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听着就是那么的刺耳。平时很好听的《倩女幽魂》,今天让我听得胆战心惊的。

拿出电话,是闹铃。已经四点了。

前面还有一大段崎岖的山路等着我呢,经过刚才那事,胆都没有了,回家的路不好走啊。

后面的路虽然好走了许多,但是风吹草动都能让我不寒而栗。

经过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看到了寨子了,这时心里终于有了安全感。

2

一进门,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院中玩耍。一见我,回头就往屋里跑,边跑边喊:“妈妈,有人来了,你来看啊。你快来看啊!”

母亲出来,一看是我,先是呆呆地望了好久,然后帮我提东西进屋。家里面没多少变化,就是多添了几样家电。

“娃子,这几年在外面过得还好吧。高了,长高了。怎么那么瘦?……”

“都还好,你和爸呢?都还好吧?”

“都还好,就是你爸他老喊腰疼,这都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人到了这岁数都这样。”

“爷爷、大伯、三叔他们呢?”

“爷爷去逝了,都走了六年多了。大伯呢,还好,就是葶姐的死和你大哥的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至于你三叔呢,他疯了,杀了三婶,现在正在服刑。”

“啊?”我惊讶地喊了出来。

七年前好好的一个家,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这七年我们家怎么发生了那么多事?”我问。

母亲目光闪过一丝不安和慌恐,虽然只是一下,但是被我捕捉到了。

母亲沉默不答。

“琳姐家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呢!”想起刚才的事,还是有一股后怕的。

“琳姐?哪个琳姐?”

“田万琳啊!”

母亲那一丝慌恐和不安从眼睛蔓延到了脸上,顿了顿方说:“她啊,六年前染病,治不了,死了。苦命的孩子啊,父母死得早,受尽了苦,最后还是病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她的坟了,在她旁边还有一个和她同年同月的姐姐,叫陆倩。”当然,我是不敢提看见她俩,我还要命啊。

“什么?你从那回来的?看见了?”母亲异常的激动。

“恩!”

这时父亲回来了,他手中提着一条鱼和菜。进屋便问:“什么你看见了不看见了的?他娘,你在讲什么啊?来,拿去做了。”转头对我说:“娃子,回来了。怎么回来也不事先给我们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啊。”

“你们也忙,我又不是找不着路,自己回来就得。”我真的后悔为什么提前没有通知父亲。

“你不知道,老路闹鬼,我们都不走老路了。”

“哦!”

“有人说他们在马弯墩那经常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回来就得病了;还有人在那里看见有人在聚会呢。”

马弯墩?就是琳姐和那位差点要我命的姐姐所葬之地啊。

“琳姐不就是埋在那里吗?”

“不说这些晦气的了,你刚回来,我们说些高兴的事。”父亲转头,向刚才在院子玩耍的那小女孩喊:“香丫头,过来过来,这是你哥哥,过来喊哥哥。”

我感觉上,这七年不仅我家里发生了不少的事,这寨上也发生了不少事,而且母亲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刻意去回避。

3

这一夜,我很早就上床睡了。因为候车上的睡眠不足,所以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开始都是些儿时和琳姐在一起玩耍的片段。这些片段让我觉得好温馨,琳姐对我总是很照顾,和我在一起时,什么都让着我顺着我。大人们经常开玩笑说:“她是我未来的媳妇!”

然后,梦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和琳姐一般大,也一般高,她很美。

她们消失在了我的视线,我寻找她俩,她俩的消失让我觉得很不安,心很乱。

我跑着,拼命的跑着。梦中我跑到了很多地方,长城,黄河之源,北京故宫……最后我在一座古宅面前停了下来。这座古宅很大,很气派,门前两只大石狮子,朱漆一丈三的大门。

看上去很眼熟,大门上方的门匾上写着:“方家古宅”。

这古宅很像爷爷住的古宅,但又有点不同。譬如说爷爷住的宅子的石狮子没有那么大,门也没有那么高。

我站在门口,门自己开了。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这冷让人觉得心寒。随后,映入眼帘的是荒芜和狼籍,乱草长满了庭院。

直觉告诉我,她们两人一定在里面。直觉还告诉我,这里面非比寻常,进去会有危险,但是我进去了。好像没有经过考虑就进去了。

我敢肯定,这就是爷爷住的那古宅。因为大堂墙上的那幅字,它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也不值什么钱,那是我写的,爷爷握着我的手写的。当时我只有九岁。写完之后,爷爷立刻叫人把它表了起来,挂在了现在这个位置。

我往侧屋去,那屋是爷爷的书房兼卧室。走到门口,我听见了里面翻箱倒柜找东西的声音,我侧立在窗边,通过窗缝看见了有两个女子在这间屋子里找东西。是她俩,琳姐和那漂亮的姐姐。

“怎么找不到。不可能的,那幅画那老头只有放在这里的,不可能找不到。一定是我们漏了哪我们没找。我们再仔细想想。”

“她们在怎么会在爷爷的书房,她们在找什么?”

“小倩,那幅画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好!”

“我也知道不好,但找不到那幅画的话,我就会死。好姐姐,难道你就忍心看我死吗?”

“你被人下了蛊是真的吗?”

“你看。”她掀开手秀,肉已经腐烂了。

“我们继续找吧。我好好想想还有哪我们没有找的。”

琳姐突然跳了起来,指着书柜说:“对了,那书柜后面我们没有找过。来,小倩,我们把书柜挪开。”

她就是陆倩。

陆倩姑娘很兴奋地跑到了书柜的另一端,说:“对了,这我们还没有找过。”

她们用尽了全力,书柜也慢慢地挪动了。她们在墙上左拍拍右敲敲。

“在这儿,在这儿!琳姐,在这里!”小倩兴奋地叫了起来。原来她发现了这墙是空的,有暗阁。果然,暗阁后面有一幅画,卷着的。

这时,三叔推门进去了。奇怪,三叔从我身后走过,怎么也不叫我?

“嘿嘿——两个女娃子就想来偷画,你可知道那画值上千万,岂是你两个小娃子能得手的!我在这屋找了十五年都不曾找到。”

“方三叔!”琳姐的声音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女娃娃。

“别叫我三叔,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带着外人来偷方家东西。”

“小倩是要这幅画救命的,要不她也不会偷这画啊。”

三叔反手把门关了,眼睛里流露出了可怕的野性。

他向她俩扑去,他一把把陆倩按在地下,肆意地撕着她的衣服。琳姐见状,奋力地拉着三叔,想把三叔从陆倩身上拉开,但是她的力气太小,无力拉开。三叔反手向琳姐击去,琳姐顿时晕了过去。

不!我冲进房去,想阻止三叔,但我的喊声他似乎没有听见。我伸手去拽他,但他犹如空气般,无法拽住。

“不要啊!三叔!”

陆倩拼命的挣扎,但她的挣扎在三叔面前丝毫没有起任何作用,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被撕开,直到毫无保留。

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我三叔了,和我印象中的截然相反。他是不是已经被什么东西冲昏了头脑。

……

陆倩狠狠地盯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杀气。一个人,一但有了杀气,这个人绝对的可怕。

她发了疯的扑向三叔,双手紧紧地扼住了他喉咙:“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畜生!”陆倩现在只剩下了怒火,只想杀了他。

陆倩毕竟是女孩子,没什么力气。他一脚揣开了陆倩,随手拾起旁边的瓷器,猛的往陆倩头上击打。

瓷器碎了,血流出来了,生命奄奄一息了。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他已经没有了人性,真真正正的成了一个禽兽,一只残忍的禽兽。

他看着陆倩流血,似乎觉得血流得不够,他捡起地上较大的瓷器碎片,在陆倩脸上划着,划了无数条。

她血流尽了。

她醒了。看到了躺在血泊中衣冠不整的陆倩;看到了手中握着瓷器碎片,还不停的向陆倩脸上划的禽兽。她很不明智的喊了出来。

他回头看着她。

扑向她,无比的迅捷。

又重复着杀戮,她死了,死状比陆倩的还惨。

他握着那幅画:“哈哈——我得到了,我终于得到它了。”

看着一幕幕悲剧的发生,我无力去改变。

这时,进来了一个人。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者。

那人是爷爷。

“畜生!你都干了些什么!”

“老不死,要不是为了这幅画,我早就杀了你!”

“畜生!”

“老不死,谁都有权利骂我,就你没有,就你!”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接着说:“你忘记了你也是个老畜生了吗!你是怎么对待我妈的!你是怎么把我妈逼死的!你还记得吗?”

“你妈行为不端,不守妇道,死了活该。我当初瞎了眼,怎么会纳这样一个贱人做妾。”

“住嘴——老不死的,今天我要为我妈报仇!”

“你妈不守妇道——不守妇——”

爷爷没有机会说出那个“道”字了,倒了。他不知道从哪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白刀进,红刀出。

在爷爷快要停止呼吸时,那畜生在爷爷耳边道:“其实我不姓方,我姓周。”

他仰天长笑。他把杀爷爷的那匕首放在了陆倩的手中,把爷爷搬进了书房。`脱光了陆倩和琳姐的衣服,也把爷爷的衣服拖光。制造出了种种假象。

第二天,当人们发现这些尸体时,都以为是爷爷要对琳姐和陆倩姐实施强*。所以他得了个为老不尊的臭名,寨上执意要将爷爷弃之荒野,后来大伯和父亲偷偷找到时,已经只剩下破烂的衣服和不全的残肢了。至于琳姐和陆倩姐,他们决定把她俩埋到马弯墩,理由是怕她俩有怨气,不愿投胎,回来找他们,埋远点好。(陆倩姐在琳姐家住了一段时间了,因此他们知道她的名字以及出生年月。)

4

我醒来时才是四点刚过。我怎么做了怎么一个梦,难道它不是一个梦?它想让我知道些什么!

马弯墩,埋琳姐和陆倩姐的地点和现实中的一样。

小倩,陆倩,也和现实中相同。这些相同似乎都在说明这个梦的真实性。

我迫不及待的等到了天亮,我想知道这个梦是否是真的。我要去寻找埋葬已久的真相,我要知道这七年来,这里到底发生是什么。

我问父亲:“爷爷是多久去世的?”

“六年前,你走不久!”

“那时候我不是在读高中吗?你们怎么不跟我说呢?”

“你来回一趟不也难走吗?”

“他是怎么去世的?”

“那么老的人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常常犯病,也不让我们去照顾他。他走的时候我、你大伯、你三叔都不在他身边。哎,不孝啊!”

“在,三叔他在!”我心里说:“他很孝顺的送爷爷走了。”

“是真的吗?爷爷真的是病死的吗?”

“你这孩子,怎么对爷爷过世的事那么上心啊。”

我笑了笑,说:“我是他孙子,能不上心吗?”

“您听没说听说过,爷爷有幅很值钱的画?”

“敢情你回来就是为了什么值钱的画啊?”父亲很不高兴。

“不是,您误会了。”

“你从你回来之后怎么句句话都不离爷爷?不是冲着画那是冲着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不孝子!”

“您误会了,您真的误会了。好,我全跟你说了吧……”

我把我从原来的山路回来,在马弯墩看见琳姐坟,发生的一切怪事;昨夜梦到的一切种种都跟父亲一五一十的说了。后面和父亲知道的完全吻合,父亲相信了我。

父亲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把事实还原,让那个姓周的得到应有的惩罚。让亡者得以安息!”

“事情都隔那么久了,可能吗?”

“我感觉到琳姐在暗中帮我。”

我问:“那姓周的真的疯了吗?”

“哪个姓周的?”父亲还不适应。

“就三叔!”

“不知道,没人看见。”

“怎么会,妈不是说姓周的那人疯了,杀了他妻子,现在正在服刑吗?”

“那是听说的。不过他妻子被杀了倒是真的。他从爷爷死后就消失了。他妻子死的时候写下了他名字,手上还拽着他衣服的一个角。”

“大伯家呢?”

“是你爷爷死后不久,你葶姐就死了,你大哥也是在你葶姐死的同一天得的怪病。到现在都还没好。”

那姓周的还没有死,也不会在监狱里,这是我的直觉。

5

我来到了方家老宅。

经历了多少年风吹雨打的石狮子已不似当年的威猛了,朱漆大门也已经破旧不堪。犹记当年年少,曾几何时,事事变化,几经沧桑。

推开大门,满眼狼籍。

物非人也去。

事尽多曲折。

走在这古宅里,想起爷爷对我的好,对我的责骂,心挺酸的。

走进书房,蜘蛛网布满了屋子。爷爷的藏书都已经不在,剩下个书柜,空空荡荡的。书柜已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

什么也没发现。空手而返。

就算找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梦到的一切,但是能找到那姓周的吗?他现在人在何方没人知道,想找他犹如大海捞针。

一切可能都是我白日做梦、,这根本不可能。

你想就这么算了吗?琳姐的冤魂,爷爷的名声,大哥的怪病……这一切的事,你真的能就这么就算了?

不,不可能!

大海捞针未必就不可能。

6

这一天,我正在和父亲商量怎么去找那姓周的,我家邻居张叔进家来,说:“你家老三回来了,天翎,你不去看下,听说这几年他可发了财咯。”

我立马跳了起来:“什么,张叔,你说什么?”

“你三叔回来了。”

“他现在在哪啊?”

“现在我不知道,但是刚刚我在寨门口看见他。西装革履穿金戴银的。现在可能回家了吧。”我转身,小身的对父亲说:“爸,你去喊大伯,我先去他家,不管谁先见到他,没有把握抓住他之前不要和他撕破脸,他一定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的恶行。”

“恩!”

我兴奋的跑了出去。

后面传来张叔的声音:“你去哪啊?我来喊你去帮我看一下我家那洗衣机的。”

“回来再帮您看!”

我去了他家。果然,他回来了。

“三叔,回来了。”

“哟,幺娃子,是你啊!”

“是啊!三叔,听他们说您在外面发了财,您可是衣锦还乡咯。”

“哪里。就是挣了几个小钱。”

……

我和他瞎扯,等大伯和我父亲过来。

先听到的是大伯的声音:“老三,你回来了,来也不跟做哥哥的讲一声。”

“是啊,回来了。”

“这几年你都去哪拉。怎么也不和家里面联系啊。过得还好吧!”

“还好,就是想家里面人。”

“想我们早点死吧!”我心里面说。

他想出去和大伯亲近亲近,刚伸出手就被大伯一个擒拿把他手反拧在后。

“大哥你跟我开玩笑啊。”

“谁是你大哥,你姓周我姓方!”

他感觉到事情不妙,想挣脱开大伯的那双手,但是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老二,拿绳子来。”

父亲找来根拇指大的绳子,把他捆在大柱子上。

“姓周的,今天我们就把方家和你周家的账算清楚。”转过身来对父亲说:“老二,你去把寨上的各个汉子喊来,我要他们做个见证。”

“恩!好。”

7

一阵阴风过。他开始发抖,神情也高度紧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知道是琳姐和陆倩姐,我说:“琳姐、陆倩姐,先让我们把我方家的事与他算清了,你俩再找他行吗?”

阴寒渐渐消失了。

过了半小时,寨上多半的汉子都来了。

大伯说话了:“各位寨邻好友,今天这么晚了还喊大家来,是为了讲明一件事。大伙应该还记得六年前我家发生的那件‘丑事’吧。”

大伯接着道:“我们让这个畜生来讲讲那件‘丑事’发生的经过吧。”

他闭着嘴,什么也不说。

那股阴风又袭来了。他拼命的喊:“别过来,别别——别过来!”

“我说,我说!”

……

他全部交代了,说地与我梦中丝毫不差,只是我心中有两件事不明白。一是她为什么要杀他妻子,二是他既然走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回来。

我问他。

他说:“那晚我疯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杀了妻子。至于我为什么还会回来,原因很简单,我卖画所得的钱,我用得所剩无几了。我想这些事没有被你们发现,我索性回来安度余生,再说我妈也没人上香,还有我的女儿。”

“想不到吧,回来竟是这样的待遇。”

“大哥,你可知道我女儿她现在是死是活?”

“别叫我大哥。你不配!”

8

大伙都散了,真相终于大白于人前了,爷爷的陈年冤案,今日得雪了,琳姐、陆倩姐也能安息了。至于那个姓周的,大伙决定把他捆在这,明天以寨规绑石头沉于江底。

第二天醒来,姓周的那人已经不在。大伙去找,最后在一个崖下发现了他。死了,死状非常惨,脸因为惊吓过渡,扭曲了;脸上还布满了利器划过的条痕。

大哥的病不治而愈了,马弯墩也听不见怪声了,一切都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寨上了。安静而宁和。

一天,我在睡觉。又在迷迷糊糊之际,听到了几句对话:

“想不到这女娃原来姓周。”

“不,我们不能告诉她这些,她还小,才六岁。”

落晗于2008年8月7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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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燎原百击点评:

善恶到头终有报,真相大白陈冤得雪也终有时
文笔朴实流畅,故事曲折离奇,读来感慨万千
不错的小说,欣赏,期待首发作品。

文章评论共[3]个
燎原百击-评论

对不起朋友,点评错了个字,离弃应为离奇,见谅,问好。
  【奔月 回复】:错字已经帮你修改了,以后细心点。 [2008-8-14 17:20:31]at:2008年08月14日 下午4:10

落晗-评论

谢谢编辑。。at:2008年08月14日 下午4:19

为来的混-评论

原来是个全才啊。。。。at:2008年08月25日 上午1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