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
最近很难与文字融为一体,一直读安妮宝贝的随笔《素年锦时》,一本书,翻了整整一月。心灵随着宝贝清淡的文字游了一圈,在安妮如画如梦如真的叙述中,我从夏日的炎热,清荷,拂尘到秋波的细雨中寻觅那走廊日影下,竹绷撑起月白薄绢的感觉,寻觅那放逐的青色落潮下,落花纷呈黄昏雨;这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很多时候,想找寻一种感受,一种内心盈盈的软,一种如水般清淡。想做的就是在一本书里,放上自己的影,然后轻抿一口茗,看自己的影在文字中慢慢地氤氲,散开,或伤或笑笑。
一个人对于自己其实有多少了解,并不十分清楚。
我亦一样。
近段时间,父亲做了手术,在医院的这段日子,看多了生老病死,见惯了悲欢离合,对于人生又有了新的诠释与理解。我也曾尝试着让自己过最清淡的生活,写清淡的文字,让自己不再为唐诗宋词的平仄而劳神,也不再为生活中的烦琐而暗语。这样很难做到,真的好难。
父亲已近花甲之年,一生清苦。之前在思念母亲的许多文字中提到过,写过他们的感情,他们艰辛的生活,看着父亲走上手术台的那一瞬间,姐姐哭了,哥哥背过身抹着眼睛,我很坚定地在各项需要签字的表格上郑重地签下了我的名字。平淡且镇静。
父亲喜欢乡村的生活,和母亲一样,喜欢他们的果园,他们的菜地,他们的葡萄架下儿孙绕膝的欢乐。每次接父亲来城里,不足一周,父亲总会找各种回家的理由,在父亲手术后的第五天,父亲告诉我说,他这一生,希望清淡平凡的生活,希望我们健康快乐的生活,只是父亲的生活中自从少了母亲,笑容也随母亲而逝。那一天,我和父亲谈了许多,许多。
父亲出院了,我们将父亲送到了乡下的家中,家中的花园里葡萄令人垂涎欲滴,鲜花盛开,父亲的小白猫调皮地围着我们转来转去。
一直回想起那天和父亲谈话的内容,如那轮弯弯的月,挂在树梢,清淡宜人。
《房子》
我曾说自己象水一样,从这个城市流到另一个城市,象水一样,心流向南方。
很明白,自己的感情如风般脆弱;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别人路途中的一个过客。让心灵歇息,然后风尘仆仆的去赶路。
我眼中渴求的男人是什么样子呢?
一个人如果从恋爱开始进入了错误的阶段,那么所有的日子真的不再充满阳光。但是心境一定要平和,一定要安静地面对,安静地接受,如果不接受,可以早说,没必要结婚生子后才认定,自己当年所找的不是一生的爱人。女人其实很容易满足,这辈子只要有一个你做好饭他回家吃的人,你洗好衣他回家穿,你铺好被子他回家睡,如此简单。
可是,这样的生活,为何许多男子做不到?
明天,我手术。父亲手术前我本要手术的,只为了照顾父亲,我推后了许多天,终于能平静地接受这一切的时候,我只希望在自己伤悲或无助的时候,有个温暖的肩膀让我停靠,希望这个晚上,有个人陪我,哪怕只是说说话。天黑了,窗外,星星点点。女儿看到发呆的我对我轻声说,妈妈,你不要难过,这辈子,没有了别人,你还有我。女儿不到十二岁,她承受的又岂是这个年龄所要承担的·
是的,我还有女儿。
女儿一直是我的骄傲。自从父亲生病入院,女儿每天都要坐近十公里的车去医院,炎热的天烤得女儿的脸孔红红的,可是女儿从无怨言;她不仅仅是陪父亲,更多的是给我安慰和鼓励。明天女儿上课,可她说什么也要陪我,请好假,我和女儿今天下午检查完了所有术前的工作,请求晚上回家再住一晚。我一直渴望今天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可是电话挂断的那一瞬,我知道,泪在心中,却无法再流下。我已经习惯面对这样的生活了,习惯让孤独包裹,习惯与女儿相偎在街头。上网又查了查,知道女人一旦失去了这个器官,很多时候不再象是个女人,可是,不得不做。虽说很无奈,但想起女儿,看看家中的旧日模样,无论怎样,家还是自己的。这个房子是八年前母亲病重时买的,可是母亲始终没能来看一眼就走了,那年,女儿还很小,他还没痊愈。生活啊,其实,你无法估量每一天的活法,但一定要开心地活着,这是最大的幸福。
我多么希望这个房子,可以让我醉,可以给我欢乐,可以让我哭泣,可以让我忘却一切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
今天,我却没了哭的想法,心很坦然,为明天的手术,为了女儿,我翻开了另一本书。
(发完这篇,我心里坦然多了,明天我将走向手术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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