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才体会到佛经里的一句话:空即色,色即空。什么辉煌腾达,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权倾朝野,什么万人之上,什么看破红尘,什么隐居山林,一切都是欲望,而运用某种手段达到这样的欲望所造成的后果,对他人有利就叫他流芳百世,对他人不利就让他遗臭万年,这个世界的“他人”永远是最可怕的。
陶渊明归隐山林,真的归隐了吗?那么干吗还给后人留下这么多作品?如果真的归隐了,就应该让那些陈词滥调跟着自己一起埋了,何必拿出来献呢?不为五斗米折腰,是为了追求自由,但他又不断的写作品要后人记住他,这样便做不到真正的自由,可见他的心里也是矛盾的。至于后人赞扬他的高尚节操,可又有几人学陶渊明了?归隐山林可以给你添点君子的味道,可真要是归隐了,又有谁知道你,更不要说把你看成君子了。因此,中国的正人君子是只说而不做的。要不然曹雪芹既然知道一切如红楼一梦一场空,“荒冢一堆草没了”,却好要写《红楼梦》。中国的文人是从虚荣的中国人中分出的一支极端派,他们舍利而取名,甚至无视生死。杜甫的《茅屋被秋风所破歌》有气魄吧,舍己命而福千人之利——真的吗?你让他做两天有钱人试试,他绝对不再想什么死了。这就是中国自古的贤人、圣人、英雄、君子大都出自寒门的原因了,好比我们开着破车敢走坎坷泥泞,要是换了新车便只愿走平坦大道了。
鲁迅这个名字扫厕所的都知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那更是名句,可是鲁迅做了多少?他之所以这么受欢迎,是因为他当年所用笔杆子评击的政权正是而今得到江山的政权的敌对势力。可惜鲁迅就是鲁迅,文人的身份注定了他的眼睛只会盯着黑暗,要是他再活长一点,看到现在这个政权指点江山,他照样也会拿起笔杆子,那我也不敢保证他还会有这样的好下场了。知道中国自古的文人为什么非要等到死了之后才会真正的名垂千古吗?因为死人是不会威胁政治的。而政治之所以抬出那些死人,是因为死人曾经对民众有很大的影响,受民众欢迎,其目的就是为了迎合民众,由此可见,民众是最后的赢家。民众是指排除站在自己利益上所剩下的全部。那么“俯首甘为孺子牛”则为鲁迅风光奠定了关键的一步,可是鲁迅真的这样做了吗?我只把他定为一个文人。文人是什么?他们是懂得杞人忧天而且异常文明的疯狗。他们的天性是叫,要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为什么要杞人忧天呢?文人是狂人的一个侧面,他心存大志,这就决定了他要站在时代的阁楼顶上向上看,永远向上看,这样便可以感到阁楼的矮了。至于“俯首甘为孺子牛”,那只是理想中的话,中国的封建分散经济造就了中国社会矛盾的分散复杂性,天下的孺子牛也不是都在一条船上的,即便在同一条船上也同样心存各异,给了这个好处,那个很可能就不高兴。因此这话虽是鲁迅所说,可到底做了没有,做了多少,还是个问号。雷锋到是做了一点,可惜死得早。尽管是意外,可我还是要说:中国的雷锋不长寿。为什么?我们在吃母鸡下的蛋的时候,因为蛋的美味才会想到母鸡的存在,我们不会为母鸡下蛋的精神而感动,只想让母鸡不停的下蛋,倘若具有生蛋能力的母鸡死了,我们会为吃不到蛋而怀念母鸡;但是如果母鸡不具备生蛋能力了,我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它炖汤喝。可惜人不是鸡,任何方式都耐不住时间的锤炼,那么你觉得到时候还会有谁乖乖的翘起屁股生蛋呢?
刘邦的《大风歌》只三句,并且没有生动的文字,却能流传至今,尤被毛泽东所推崇,为什么?因为歌中泛出帝王的气概。想当年楚汉之争,刘邦建汉,项羽乌江自刎,是个典型的小人得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世界上英雄是得不到江山的。英雄没什么了不起,其实他是典型的平凡人,七情六欲兼有且并重。你知道要把一件事做成功要做到什么吗?就是要克服其他情欲而专攻一项。刘邦就是“不好美色,贪财物”而得到了江山。可惜项羽做不到——爱美人不爱江山;岳飞做不到——太忠;梁山好汉做不到——太义;张学良同样做不到——太仁,他们都有得天下的条件,可结果呢?如果他们是勾践,决不会给夫差添大便;是赵匡胤,决不会“杯酒释兵权”;是朱元璋,决不会火烧庆功楼;是雍正,决不会设宴杀掉帮他夺到江山的许多好汉。这个世上,英雄永远是孤单的,到残阳夕照之时,才发现全都是空。
江山是用血来浇灌的,而得到江山的人和没有得到江山的人都得为这个江山遵守着一个永恒的承诺。共[chan*]党说要打倒封建主义,封建主义的标志是皇帝,可中国少过皇帝吗?陈胜反秦建张楚,黄巢反唐建大齐,李自成反明建大顺,共[chan*]党不也建了红色政权吗?纵观中国两千年,每次不都是打倒一个皇帝,又扶起另一个皇帝。毛泽东是人民领袖,不过还是有帝王之相,《大风歌》唯被他所喜爱就是一个证明。倘若中国有朝一日真少了皇帝,说不定那些布衣们真个会跪在地上许久求上天赐给他们一个真龙天子呢!中国的政客中我只觉得周恩来可以,四人帮没把他打倒,说明他有威;外交部长如此成功,说明他有信;全国上下为了他的死而悼念,说明他仁;联合国也为他降半旗,足见他的威望。江泽民不行——无威,邓小平不行——无信,毛泽东不行——不仁。尤为毛泽东,在他的政界旅程中不乏封建文人的色彩。文人是脱离不了封建的影子的,因为他的思想局限。封建文人做事喜欢把自己的主观思想夹杂到客观的事物中,这就注定走不到彼岸。骆宾王参加了徐敬业的讨武则天,还写了《讨武曌檄》,可讨了吗?李白的“仰天长笑出门去”,结果做了几天翰林?范仲淹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变了几天法?王安石“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第一层”不还是被司马光排挤出去了吗?司马光费了多大劲编成《资政通鉴》,改变宋亡的命运了吗?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倒是感动皇帝了,可半路上就归了天。毛泽东有伟人风范,“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从中笑”,他真的只在从中笑吗?江山?政治?看来我玩不起。
我就在纳闷,乔达摩悉达多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做,为什么甘愿做个苦行僧,创什么佛教?一般的逆境出伟人,可他的身份与地位太顺了,怎么可能要当和尚?除非受到了感情的创伤或是宫廷里明争暗斗的打击,由此看来,佛祖也不过是一个红尘中人。我不喜欢教的本身,可没了七情六欲还算是人吗?因此佛教本身就是活死人教。至于穆罕默德的伊斯兰教更是不用说,创教本身是为了权利,还建了一个政教统一的国家。在我看来只要有政权色彩的宗教都是邪教。然而宗教是因人而异的,我很喜欢佛教中所说的禅,若近若远,若有若无,平凡中见超俗,要是能听到一位得道高僧讲禅,应该是件幸事。
本文已被编辑[季锋]于2008-8-12 8:49:1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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