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格律诗的平仄规则与用韵

——兼与“小囚”老师商榷

一、谎言与梦

拙作《近体诗平仄规则质疑》完稿后，投了几家杂志。有的杂志社告诉我，只要我把人民文学出版社和大学教材的例句改为其他出版社书刊的例句，可以考虑在他们的理论研究或群众来信栏目刊登。我想，不登就不登吧，何必作出没有原则的让步选择呢？这就是一个谎言抑或是一个梦。说它是谎言，自然就没有人询问哪家杂志社、哪位编辑。说它是梦，因为梦不是现实，也没有人询问上述问题。

后来，我将该稿件投到“烟雨红尘原创文学网”，没想到，她却接纳了我。我好感动！也许，审稿的散文编辑没有考虑会给网站带来麻烦；也许，古诗词编辑“小囚”意思到那篇文章的危害性，连我讲古诗词没有平仄规则的真话也不行。而且，他还偷换了我的概念，把“平仄规则”改为“格律”（扩大了“规则”的外延，平仄规则只是格律的众多规则之一）。那么，好吧，如果“红尘”网站怕麻烦，可以随时把我那篇文章删掉。但对古诗词的平仄规则和用韵问题，我还是想陈述一下粗浅认识，以期抛砖引玉。

二、皇帝的新衣裳

童话中的皇帝上了骗子的当，光着身子在街上走，大臣们都说皇帝穿的衣服真漂亮。因为骗子交代，他做的新衣裳只有称职的官员才看得到。皇帝怕自己是不称职的皇帝，只好说自己穿了新衣裳；大臣们怕自己是不称职的大臣，都跟着说皇帝的新衣裳真漂亮。有政治头脑的人虽然知道皇帝没穿衣服，但都不做声。只有一个小孩说皇帝没穿衣服。近体诗平仄规则也是这样，因为名人有关近体诗平仄规则的论述举不胜举。今人也只好说近体诗有平仄规则，唯恐别人说自己没学问。我就像那个说皇帝光着身子的小孩，讲了近体诗没有平仄规则的真话。我怕什么呢？我在文艺界默默无闻，更不是什么专家学者，丝毫没有身败名裂的后顾之忧。就是得罪了“红尘网”，顶多退出就是。请问，那些坚持近体诗平仄规则的大学者，你们能像我在《近体诗平仄规则质疑》中讲没有规则的理由讲几条有规则的理由吗？我就不相信，我不能驳倒你们的理由。

三、坚持科学不是以今律古

我和“小囚”的争论是从评论近体诗用韵开始的。我用普通话的读音评论一位朋友的诗用韵不当，“小囚”说用韵符合平水韵。我坚持不能用平水韵规范普通话读音，小囚说不能以今律古。

坚持用普通话读音创作诗词，是以今律古吗？窃以为答案是否定的。

为了讲清这个问题，我们还是从汉字的读音开始吧。“反切”注音以前，古人用直音法、读若法给汉字注音。到汉末，“孙叔然创《尔雅音义》，是汉末人独知反语。于魏世，此事大行。”（《颜氏家训·音辞篇》）说明到曹魏时反切注音才流行开来。古人对汉字声调划分的四声是平、上、去、入，与现代汉语的四声有些出入。在封建社会，谁能保证全国对汉字的读音是一致的呢？又有谁敢说全国对汉字声调读法是一致的呢？

我们再看看平水韵的产生。宋王朝重文抑武，为培养从政人才，除继承唐代在京师设国子学、太学的做法外，还设培养专门人才的学校。宋仁宗时，更明令州县建学校、设学馆。在官办学校不足以应付天下学子求学的需要时，私立书院空前繁盛。在全国众多的学校中，教师没有经过教材教法的培训，对汉字的读音及声调不可能统一。尤其对《广韵》、《切韵》中两三个韵目合用的观点不一致。唐宋以诗文取士，作诗、赋等韵文时，押韵是否合格需要有个全国通用的依据。为此，宋仁宗景祐四年（1037年），诏令丁度等刊定窄韵十三，许与附近的韵通用。名曰《礼部韵略》。至宋理宗淳祐十二年（1252年）平水人刘渊著《壬子新刊礼部韵略》，率性将通用的韵合并起来，成为107个韵部。后并改为106韵（即后世通用的诗韵——平水韵）。

顺便说一下，到了元代泰定帝泰定元年（1324年），周德清的《中原音韵》写成，用以指导元曲的创作。《中原音韵》与平水韵有很大区别，它以当时的大都（今北京）语音为准，只有十九韵目，平水韵中的入声消失，分别派入平、上、去三声中。就是有的仄声字变成了平声字，另外平声则分为阴平与阳平。

以上史实说明，第一，汉字的读音从直音法、读若法到反切注音法，都没有现在的汉语拼音注音法科学。第二，平水韵将窄韵合并通用并非真正的同韵，而是朝廷硬性规定的，带有政治因素。显而易见，那不是语音上的同韵。即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就像我们为文化大革命唱颂歌，骂刘少奇是叛徒、内奸、工贼一样。第三，从平水韵到《中原音韵》，汉字的声调发生了变化。既然古人读音不准、且读音与声调随时间变化而变化，那么，写诗的平仄规则不是一句空话吗？我们用普通话读诗，感觉不到平仄规则当然是科学啊！当然，我们对古人注音就像对哥白尼的日心说一样。我们有了先进科学的注音方法，自然放弃古人的注音方法；我们有了太阳系准确的数据，自然放弃哥白尼的相关数据。难道这也是以今律古吗？再说，古代四声（即调值）的读法没有留下具体描写，五度定调值的方法到1934年才确定，请问“小囚”及其他大学者们，你们凭什么考察古读声调呢？连声调也不能确定，还要断定平仄规则，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每个文艺创作者中必认真须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为达到“普通话初步普及”、“汉字的社会应用基本规范”的目标而努力。难道国家现行的法律还比不上八九百年前皇帝的诏令吗？我真不明白，身居“红尘”网古诗词栏目编辑的“小囚”，在全国都在大力推广普通话、规范使用汉字的今天，为何要抱残守缺，置国家法律不顾，用平水韵规范现在的诗词创作的用韵？你要把当代创作的诗词送给唐宋人看吗？

我诚恳地建议，“红尘”网站及所有爱好古诗词创作者，在今后的文艺创作中，力戒墨守成规，力求革故鼎新、与时俱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