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村是易世杰的故乡,他就在那里整整生活了20年,如今回忆起来那真是一场噩梦。作为小河村,易世杰对它的情感,真是爱恨交织甚是复杂,如今回忆起在小河村的日子,他就会想起自己心目中的爱人张小花,及可憎可恨的骡子村长,骡子姓马叫马大良。常言道:“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这话一点不假。小河村就因有了骡子马大良,就使这个村子有股子邪气,让进入村子的人,感觉到有一股子怪异。
一
张小花,是在易世杰5岁那年认识的,她小世杰两岁,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脸,是位典型的小美人。当大人们开玩笑时问:易世杰你长大后要谁做你小婆娘,世杰就会毫不猜豫地回答:我要张小花,我要张小花……那时张小花也不知啥叫顾忌,大人们就逗张小花说:小花,你真愿意嫁给易世杰吗?小花也会毫不犹豫地说:我喜欢,我愿意……此时大人们就只有笑的份。易世杰和张小花就这样两小无猜地长成大人,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当小花长到16岁时,就知道害羞了,当大人们偶尔起哄时,易世杰再不会象小时候那样乱说、乱讲。小花听到起哄就会远远地躲开,见到易世杰也会有点不好意思;然而,心里喜欢小花的易世杰,真想直接去问她,是否还真喜欢自己?可是作为初通人事的小花和世杰,对此事害羞得难于起齿;然而,易世杰就是与众不同,他在思考着如何跟小花说出自己真的爱她!
有天,见张小花背着背箩去讨猪草,就悄悄跟随其后,进了豹子箐老林。跟随她进老林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接近小花;而外,世杰觉得豹子箐老林太荫森了,追随其后也是为了保护小花。这张小花也够胆大的,刚开始世杰只是想小花肯定不敢进入老林深处,可谁想到她越走越急,背着个篾箩直往老林深处闯。这老林深处,果然与外面不同,林子里的象耳朵叶与外面相比又肥又大,沼泽地里的水芋竿与长在包谷地里相比粗壮得多,野枇杷果更是犹如佛珠挂满了枝头。张小花见到如此罕见的野菜野果,便忘了对老林的恐惧,她的镰刀飞舞着瞬间就把背箩装得满满的,不说百把斤,也有个八、九十斤。此时,要在老林的平地上背起沉重箩筐有点难,张小花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她无奈地摇着头自言自语道:当初进来时就该喊个伴,现在怎么办呢?她东看看西望望又蹲下身子,试图把沉重的箩筐挣扎着背起。此时,世杰心里想,出去帮她呢,又怕吓着她;不去的话,她是无法把沉重的箩筐背起来的。沉思再三,只好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使劲帮她把箩筐提起,这次张小花没费多少力气就把箩筐背了起来,她感到有些纳闷,转身见是世杰,就笑骂道:易世杰,你这死鬼,想吓死我啊!不声不响就来到别人后边,我进深山老林里没一个伴,你为什么不说一声,你也要进山,让我一路上胆战心惊的?
世杰对她撒谎说:我家想建房就跑来林子里看看,想找一棵能做梁的大树,无意中见到你在这里找猪草!
忙着盖新房是想找媳妇了?是那里人,说来听听,也好给你参谋参谋。张小花笑着对世杰说。
去那里找啊,谁家的姑娘又愿意嫁给我呢?
胡说,那么标致的小伙子,还愁找不到老婆!
那么说,你还是看得上我的?如果我中意的姑娘,就是你张小花,你愿意嫁给我吗?
张小花笑着说:你问的太突然,叫我怎么说呢!
怎么不好说,看上就看上,你若嫌弃就说看不上,那咱两从此就各走各的……
张小花:世杰这背箩太重,你帮我放下来,我们休息会儿再说好吗?
可以,那我们就歇会儿吧。
张小花放下了沉重的箩筐,望着高过自己半个头的易世杰说:世杰,感情的事不是用喜欢不喜欢几个字就能说清,我真的对你有意思,但又有很多顾虑,我怕咱们的感情受到阻挠后,伤害了彼此,那时连朋友也不好做。实际上我早就想过这事,可一直没敢挑明,你今天提出来也好,我就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依你看如何办?
今后,我一定对你好,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跟定你?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只要我们真心对待彼此,好好地过日子,一定能成为一对好夫妻。
如果我爹娘反对,坚决不同意我们好,那怎么办呢?
易世杰毫不犹豫地说:我去恳求二老,请他们把你喜配给我,我会生生世世对你好!
世杰哥,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然而,我预感到我们相爱会受到各种阻挠,有你这份情我知足了,我就答应你吧,和你好!
世杰把张小花抱在怀里,一边吻她,一边动情地说:真没想到,苦苦思恋你多少年,今天终于成为现实。小花啊!我易世杰,今生今世一定对你好,就象星星伴月亮般绕着你转……如果事态按这样一帆风顺地下去,该多好啊!
然而,许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事态的发展常常会出乎人的的意料,人都有七情六欲,张小花也是如此。她爱慕虚荣的弱点,被人拿准了引诱她走向生活的另一个端点;让我们今天的预约,出现了南辕北辙结果。出现这样的结果又与马大良有关,外号骡子的马大良,有妻子田秀春,人也生得苗条,按村里人说:秀春要身段有身段,要脸庞有脸庞,虽年近40可是丰盈犹存。然而最大的遗憾,就是结婚16年还没有一男半女,秀春的土地无论怎么肥沃,种下的种子就是不发芽。
据说身为村长的马大良,也想到医院检查,他想假如检查结果一出来,真是自己无能,那不休了马家的先人。于是马大良一听到妻子田秀春,提到要去医院检查就一百个反对,他说:问题一定出在你身上,不用查!
田秀春委曲地说:没检查你怎么知道,一查不就明白了吗?
马大良见说不服妻子,就蛮不讲理地道:你这婆娘真是反了,难道我真有问题你就想和我离了不成,胆子还真不小哩!
谁说,我要离开你!妻子委曲地一边与马大良申辩,一边流泪……
因此,这马大良就对村里的其他女人动起心思来,当时的村干部就是一方土皇帝,他真要想和那个女人好,到也不是难事。因此,作马大良的风流韵事,就在小河村的女人们之间漫延。
二
易世杰,是小河村易子臣的儿子,据说他母亲李朝岚出生名门,也算是大家闺秀。而解放后李家败落,易世杰的外婆被遣送农村劳动改造,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听说老人家到农村后因病贫交加,就丧命于那遥远的毛木树村。母亲说起外婆,常常伤心地暗暗流泪。易世杰只知道外婆是个知书达理,又能讲许多童话给他听的慈祥老人;外婆被遣送那天,只跟他说是到乡下亲戚家小住几日就回来,可谁想到老人此去就再没有音信。然而,他心里一直牵挂着外婆,他想也许外婆有天会突然回到家里,把山里童话带回来讲给他听……但是外婆从此却再也没回来,易世杰的企盼就在等待中落空。张小花告诉他,你外婆到西天极乐世界去了。他在想那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就在这样思恋中他们慢慢地长大,成为相互依恋的一对年青人。
话要从易世杰在老虎箐与张小花相遇说起,知道小花愿意跟自己好后,他就缠着娘,赶快找人到张小花家提亲。母亲说:会找个合适的人去提亲不用急,如果小花真是你的人,雷都打不散;如果你们没有缘份,再忙也白搭!我娘的话,真是哲理名言啊,娘虽托马三姑为媒,去了张小花家,可结果又会是什么呢?这马三姑在小河村,可是做媒出了名的,她一张巧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象三姑这样的媒婆,也有她们的行道规矩,就是谁出面托媒就替谁说话,得到的实惠也只是两合红糖一升米,富裕点的人家就外加一只小母鸡,现在算起来也只是100元钱左右的价值。据说,易世杰的娘,当时只是拿了两合红糖、5斤大儿子从单位上寄回的粮票,就把马三姑乐坏了。
她说,朝岚姐啊,你如此破费,让我多不好意思,实际上侄子的事,就是我的事,帮忙是理所当然的,我明晚就去张小花家,世杰与小花本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小花不嫁给世杰,还能嫁给谁?我看他张庆文也应知个好歹,你放心,这门婚事就全包在我身上!
三妹,你也不要把话说大了,到张家还是把话说得活套点,我们尽量做到有礼节,尊重人家!我家世杰和他张家大囡小花也是同学,生辰八字我都叫人合过,也还可以;如果他张家要是有意,有啥要求也尽管说,能办的我老婆子一定尽力,易家也只有世杰这根独苗,绝不会亏待了儿女们。
马三姑,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她想自已娘家与世杰外婆是结拜的姊妹,论起来还是世交。既然,李朝岚老姐拜托那有不帮之理。她想世杰和小花也是很般配的一对,成其这对年轻人的好事,也算是为自己积荫德,造福于他人!于是这天的马三姑,为去张家说媒做作一切准备。她在自己家里筹划着,见到张庆文,如何设置一个很好的开场白。想肯定要赞美人家的姑娘,如何……的好,就是貌美人勤快之类的话;随后又是夸小伙子如何……不错,说不仅能识文断字,还有……还有就是尊老爱幼。沉思良久后,她觉得对……就这么说!凭借我马三姑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要说动张庆文承诺了这门亲事。三姑觉得今天的日子过得真慢啊,太阳好象吊在空中就是不下去,火辣的太阳烤得她头晕晕的,于是三姑就挑了粪箕出去,想到牛厩里挑两趟粪,打发了今天的日子,反正马大良也不会说自己磨洋工,他说谁都说不到她三姑头上。因为,前久马大良还托她办事哩!
太阳总算挨近了山尖,黄昏的夕阳,洒下的光暖暖的,象老人的手抚摸着每个人,就在此时,马三姑踏进了张庆文的家。此时,张庆文和老婆吴焕弟正在烧火做饭,见马三姑进门都迎着笑脸说:哟,什么风把三姐给吹来了?
马三姑:给你两口子,送喜迅来罢!山歌里常唱:“三月里来好风光,汝家有女千般求;走家串巷把媒说,红线一牵郎妹合;你家之女美如花,易家小子壮如牛。特意上门把媒说,想听一听二位的意下又如何?
张庆文:来给我家张小花做媒?小花还小啊,她什么都还不懂哟,三姐你拿我们寻开心呀,不过是谁家的小子看上了她?
还有谁家的小子,就是本村的秀才易世杰,我看这小子与小花是蛮般配的,又能识文断字的,知书识理,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小伙子。三姑看着张庆文阴阴的险,把易世杰给吹捧了一通。
哦,是他家啊。主要是我家小花还小,怕到易家吃不消,我看这事就放放,等以后再说吧,三姐!
古人云:说话听音,答话看脸色。这是明摆着的拒绝,马三姑的说媒遇到麻烦。这三姑到也是个老道的媒婆,她不仅不慢地说,大兄弟你不要绕山卖路的,古人云:好女不愁嫁,可是象易世杰这样的好男儿,也不会时时能遇到的哟,你总不会想把女儿锁在家里养成老姑娘吧?
张庆文:老姐,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说白了怕易家受不了,象他们那样的家庭,我怎么能把姑娘往火坑推。
说啥呢,你是嫌人家成份不好。哟,古人云:“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我觉得跟着这世面上的东西跑,我怕你断送了自己姑娘的大好前程,作为人麻眼界要开些!
张庆文:老姐姐,你就不要再说了,容我考虑考虑……
这马三姑吃了个闭门羹,心里很不舒服,心想这是什么日子啊?尽触霉头,只听乌鸦在树上哇哇……地叫个不停,三姑听到这不祥的叫声,便啊哟,呸呸……连吐几口唾液,真是个不祥的日子。随后,三姑就想,如何给易世杰的妈朝岚姐交差,从易家出来时自己还打了包票,这下可好遇到了张庆文这个老滑头,势利鬼,让自己在阴沟了里翻了船。唉,真是的让自己的老脸往那儿放哟!
不巧的是,在村头就遇到了易世杰的妈朝岚老姐,要躲避已经来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跟李朝岚答话道:哟,老姐姐啊!我正要去找你,碰巧在这儿遇到你,今天真是日子不好,出师不利哟,张庆文那老滑头势利着呢,他不答应这门亲事,拒绝了我的说媒,你送的那个……
哟!你这是说什么呀?我都忘了,今后麻烦你事还多着呢,都是早不见晚见的人,还那么认真干吗?
唉!那我心上记着呢,我一定会为侄子再谋另一门好亲事,你放心好了老姐姐,我马三姑决不会自己砸了自己的牌子。张庆文真是个势利鬼,他迟早要后悔。
易世杰和张小花的婚事就这样黄了,他去找张小花,被张庆文发觉,把小花给关了起来。不久我就听说,张小花的爹张庆文去找村长马大良拉关系,小花被推荐到卫校去读书,离开了小河村。从此,易世杰就很难再见到张小花,失去张小花虽说他很痛苦,但时间是医治心病的最好良药。随着岁月的流逝,记忆里似乎对张小花这个人渐渐地淡忘模糊。为改变自己所面临的困境,易世杰开始自学初高中的课程。这一段日子,他边劳动边学习,真是手不离书卷。这是一段多么痛苦难熬的日子,这样苦苦不舍的追寻,目的只有一个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在易世杰心里是这样想的,马大良、张庆文看不起我,我却要经过拼搏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易世杰也迟早也要去上学,离开小河村去追寻自己的目标,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易世杰的举动,成了张庆文、马大良一块心病,马大良还把易世杰的自学说成是动机不纯,反映到乡里,想经过必要的手段来阻止他自学。接待马大良的是乡里管文教的候副乡长,这位副乡长说:要想用过硬的手段,制止人家自学是不可能了;现在“文革”已经结束,国家还鼓励有志青年自学,你们不充许人家学习这可不行!我劝你们不要管他,他学上几年考不上也就没兴趣了。目前我们态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对,正是这个不支持也不反对的领导救了易世杰,虽说,有多少风言风语,世杰还是顶风逆流而上,最后考取了省上一所大学。这是小河村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被人们看不起的易世杰,成了天之骄子就要离开小河村。如此的现实,让小河村里的部分人很难接受。马大良与张庆文就嚷道:他跳什么跳,无论怎么说,他都得听我们贫下中农的话,再来一次“文化大革命”,就把他斗倒!如此荒谬的理论,让小河村的部分人,永远活在“文革”洪流的风浪中,梦想着有一天又回到那乱轰轰的岁月;而另一种认为,人家易世杰本就是个优秀青年,是人才无论你如何压制,他都会在重压下崛起!易世杰在人们的众说纷纭中走了,这一去就是多少年,就在这些岁月里,人们几乎忘了世杰这个人。
只有七老八十的马三姑,虽说人老昏花,她还是会想起,几年毫无音信的易世杰,及被儿子接走了的朝岚老姐。她说:易世杰有本事,朝岚老姐也是好人哪!古人云:“好人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祝他们母子都平平安安的,想起来我还欠人家的情呢,当年我答应给世杰说门好媳妇,可后来世杰走了,不几年朝岚老姐也被儿子接走了,不知世杰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唉,我真还想念他们母子哟!……
三
马大良是地地道道的小河村人,马家在小河村是大姓,再加上马大良早年给生产队里赶马车。凭借自己掌管的马车,也能给乡亲们点小恩小慧,如进城时帮东家带点需要的日用品,给西家拉回点小建材、生产工具之类的都不是难事。就是他利用那一点实权,赢得了民心当上小河村村长。
说实在的马大良也不是什么“头顶生疮、脚底流浓”的大奸大恶之人,说白了,他也只不过是自私好色而已。易世杰恨他,也只是因为马大良害了张小花,可人家张小花还不一定认为是马大良害她呢!然而,我们心里就是觉得没有马大良插一腿,小花可能真成了易世杰的妻子。说实在的那样的年月,面对如此诱人的机遇,也不能全怪小花啊!再说小花离开小河村后,就进了当时地区办的卫生培训班,在卫校一学就是三年,这三年里小花真是长成了人见人爱的大姑娘。读了几年书的张小花,毕竟喝了几年墨水,比离村前洋气多了。可当时的政策就是从那里来回那去,小花学了几年的医生后,又回到了小河村,在村里干起了村医。
她能当上村医,大家都清楚是托了村主任马大良的关系,可是人们万万没想到,这是一桩让人们想不到的交易。张小花的爹张庆文,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读上卫校,竟把张小花的肚子借给了马大良生子,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啊。小花后来得知能上卫校,是爹把自己先卖了,开始她还觉得很心痛;可转而一想,不就是帮马大良生个崽,工作现在也有了,自己还缺什么呢?如果自己不从闹将起来,丢了工作,那这书不是百读了?经过一番思考,她觉得还是听从了爹的安排,依了马大良!这马大良听到张文庆说,姑娘已经同意二人商意好的事,真是心花怒放,觉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样被自己捞到了手。
小花跟爹说:事已至此,只要马大良明媒正娶地娶了自己,什么东西都可以商量,要不然誓死从!然而,马大良却说要从长计议,先说服老婆做个假离婚,然而才能娶小花。小花觉得只要自己生了崽,就由不得你马大良,这么一想,心里就不在那么难受,也就同意了爹的安排。
这马大良为了能明正言顺地跟小花在一起,就回去和老波商量假离婚的事,妻子田秀春那里能依他这么乱来,她说:坚决不干,你别蒙人,我又不是傻瓜任凭你耍……
马大良:谁蒙你了,咱两不能这样一辈子孤家寡人吧?我马家总该给自己留个后吧!
不能生育,又不是我单方面的事,要去检查是你不肯去;今天你要离婚,我坚决不干,我活是你马家的人,死是你马家的鬼,你休想把我赶出去!
谁又要赶你走,房子可以给你两间,小花和我住三间;你不同意和我离,就说明你害怕我娶她人后能生儿育女,证明你不能生育的事实!
田秀春哭着说:没良心的东西,我在你马家,侍候你全家老老少少,没功劳也有苦劳,你见我年老色衰就嫌弃起来……说着就鸣,鸣……地哭了起来。
马大良:好了,好了……我当了这几年村干部,从没亏待过你们家,你大哥,你妹子能外出工作,不都是我想的办法吗?
话又说回来,这马大良一直解不开的心病,就是没有自己的接班人;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想到自己是快奔45的人,膝下却无一儿半女,心想到阴间也无法与马家的先人交待,于是他想当误之急,是要确诊自己能不能生育,又不能去医院,只好找本家亲戚马三姑想办法,这马三姑跟马大良,虽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瓜藤亲;但因马三姑会装神弄鬼、主意又多,平日里大良就与马三姑多少有些往来。这天马大良心事重重地走进马三姑家,见她正在切猪食,就轻声喊道:三婶,正忙哦?
马三姑见村主任进屋,就笑着说:稀客哟,是什么风把侄子吹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三婶真乃神人哟,我还没开口就知有事相求。真是有事,来找三婶您老人家帮忙哟!
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唉!这……事,真是有些难开口。大良望着马三姑吞吞吐吐地说。
哟,什么事你说给三婶,我听了才会为你出主意,不然你叫我怎么帮你哟!
唉!我快45了,没个小孩……本想给自己别找个婆娘,人到物色好了,就是田秀春这婆娘死活不同意,所以特意找你想想办法。
三姑:侄子这事,依我看八成是你那媳妇的肚里不留种,你想借个肚试试看,想让她怀上你老马家的种。
就是这个意思,三婶真乃神人!
三姑:你找的又是何人?
张小花,张文庆已经同意,现在只是要做通田秀春的工作,同意和我离婚。
三姑:这事做得太缺德,我这人有个原则,损人的事不做!你叫我怎么对得起,田氏家族里的老老少少?
三婶,你是马家长辈,为何又不替我想想,我无了后也是休了马家的脸,你得为我着想啊!我身为村主任,丢得起这个人吗?
马三姑:这……那让我去试试看!
这马三姑,寻思再三,觉得马大良的说法也不无道理,从宗族上来讲,是这理儿,得帮一下马大良;可往后,又如何向李朝岚老姐、世杰还有田家的人交待呢?她真是左右为难,她长叹道:真是做人难那——!
最后她还是去了,并说服了田秀春,让他们两办了离婚手续。
小河村,被一阵鞭炮声吵醒,接着是锁呐的声音响彻山谷,这是马大良来娶小花了。
小花在哭声中被扶上花轿,轿子沿着河埂走了一段后,就拐进了马家的老宅四合院,又是一阵鞭炮声,大门便紧紧地关上,老宅里喜气与喧哗,从那高大的土基墙上传了出来。
此时,最可怜的要算易世杰,他站在一个高出老宅的山坵上望着老宅流泪,直到吵闹声渐渐归于沉寂,他还是抱着双漆在低声地哭泣。就在易世杰痛不欲生时,马大良把张小花拉上了宽大的床,他熟练地撕开那件粉红色上衣,此时一双雪白的ru*房便跃然眼前。他便把头伸将过去,张开大嘴伸出粗糙舌头,在那樱红的ru*头上舔来舔去;此时,张小花再也忍不住就呻吟起来,这马大良必竟是老手,他把张小花折腾得如死如仙,才把那硕大的东西插进去,此时的小花再也忍不住,就盎求起马大良说:大良哥你用点劲啊!啊哟,啊哟……
这马大良,还喊哥呢,喊爷,不然就不给。好,就喊爷,我的马大爷哟,你快点哟!
哈哈……真是的,这女人就是那么溅,你不把她拿下时,她就是不依,现在怎么样知道励害了吧?哈哈……
从此,张小花便成了马大良的女人,马大良仍在小河村趾高气扬。现在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白天下地抓生产,晚上天一黑就关起门来,在张小花那块肥地上耕耘,他在拼命的作爱,他的使命就是完成马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尝到甜头的张小花,乐此不疲地配合着,让哪爱的高峰一浪高过一浪。她呻吟着,一声一个马哥,你快点哟!我……好高兴,好需要哟!两人就在肉欲中滚做一团。整个房间充满了荷尔蒙和汗水的香味,他们相拥着,翻滚着,让高[chao]迭起不休,这是一场爱的媾合。
这样的交欢,不可能永远是高[chao],高[chao]过后肯定是低谷;再说,他们这种交易性的爱,太没有持久性了,马大良与张小花如鱼得水的欢爱,显得太短暂;就在两人风狂的作爱中,一年的光阴,就从他们身边滑走。无论张小花的土地如何肥沃,马大良的种子,种下去就是不发牙。那样风狂的交欢,对45岁的马大良来说,一年后就有点力不从心,再者张小花那白嫩的肚皮就是不见隆起。此时小河村的人们,开始偷偷地喊他骡子村长,说他无论如何能干,都是个没用东西,播出的种都是瞎炮。他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就想找小花发泻,开始小花还会屈从。日子一久,小花就用睥视的眼光看着他,从她那小巧的嘴里跳出一连串,你个老无用,你个老无用!老混蛋的对抗之辞。此时,马大良就再也凶不起来,他那凶恶的眼神就会暗淡无光。悄然地缩到床的一边,他们双方完全失去了吸引力,开始争吵,开始相互攻击。理亏的马大良只好让到一边不再出声。
时间,让他们从肉欲中醒来,小花想起深爱自己的易世杰,她想自己真是被利欲冲昏了头脑,会稀里糊涂地屈从了爹的混球主意,嫁给了骡子马大良,当误了自己的青春,还伤害了自己心爱的人。想到此处,她泪水直往下流,从争吵后她就和马大良分居了;马大良也想起田秀春对自己的种种好处,觉得对不起秀春,从村公所回来就塌着头长吟短叹……
此时,张小花很想念易世杰,就来找马三姑,她想全村只有三姑和世杰家交往甚厚,易世杰到省里读大学后,朝岚老婶就常跟马三姑闲聊,三姑也时常帮易家做些农活。两个老人就这样交往着,直到前年易世杰回来,还卖了一件老年人穿的新棉衣,送给马三姑,世杰说:三婶,您为我们娘两操了不少心,这件棉衣送给您聊表心意;我妈,我要接她到省城去,今后有空上省城就来找我,我在省外贸中心工作。世杰真把他妈接走了。当时小花,只是远远地看着世杰把他妈扶上车,那车子洒出一缕白烟,向远方驶。看着这一切她心里酸酸的,觉得很不是滋味,觉得那接走的还有自己的魂,心里空空的不着边际。思绪整天如此乱游,就这样进了马三姑家。她说:三姑,你知道世杰家住在何处?马三姑:小花,你问这些干吗呢?他们走了,离这儿远着呢,你找不到的,再说现在你找到了又能如何呢?她痴痴地说:我想他哩,我去跟他说我错了,不该听我爹的,嫁了骡子!马三姑也晕晕倒倒地说:哪都是过去的事了,说他还有什么用,你找不到他们的傻囡,忘了吧!……
四
易世杰,面对人来车往大街,他一直觉得这一切都很陌生。那些红男绿女的嬉闹声,车子喇叭的啼鸣声所组成噪声,让他感到心烦。来到省城快三年了,他还没遇到一个让自己动心女人,在他的脑际里全都是张小花的影子。离开小河村多少年了,可梦里一直却在小河村,梦理相处的人,又常常是张小花。
周末了,他一个人陪着母亲,坐在书房里想心事。昨夜他又梦到小花了,她身上花格子上衣很破旧了,脸色也很憔悴。她望着世杰说:我想你,我到处地再找你们呢!他去拉她却拉了个空,抬头一看,她已远去传来幽幽的回声,世杰我对不起你——!
因做那梦,心里牵挂小花,世杰在省城有些呆不住,他意感到小花可能出事了。有天就对母亲说:妈,你一个人呆两天,我想回一趟小河村!
孩子,你回去做啥呢?
我想回去看看,我想小河村哩,那里不是还有马三婶吗?
你这孩子,心里想些啥,娘还不清楚,你是想着小花,可人家已嫁人了啊?
娘你想那儿去了,我必竟在那里呆了二十年,真是想小河村。他为自己掩饰着。
这天,易世杰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小河村,就住到马三姑家,三姑说:孩子你回来啦?小花疯了,出走了……马大良又回到田秀春那里。唉,小花这孩子命苦啊!
啊,小花疯了,走了……哪她会去那里,我想把她找回来?
孩子,你去哪里找哟,忘了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易世杰,昏昏沉沉地回到省城,他心里又多了一个结,小花会去哪儿呢?
为找小花,他走遍了省城的大街小巷,可音信全无。因此,处理好自己的工作后,易世杰又再一次回小河村,小花却真的回来了,她那身上的花格子上衣,已破烂得不堪入目。在满村巷地跑,口里在喊我要嫁易世杰,我要去找易世杰。
世杰上前拦住她说:小花,我是世杰;跟我走吧,我不在离开你。
她用浑浊的眼光看了一眼易世杰,就大叫起来,你骗人!你是坏蛋,就向村外疯跑而去……
世杰无耐地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声,说:就是那荒诞的年代害了小河村,害了小花!
最后,世杰只好放三千元钱在马三姑家里,要求三婶帮他照看小花。
三姑:世杰,你是个好人那,三婶会帮你照看好她,她神志不清了,到这个份上,你也算尽力了,听三婶一句话,回省城后找个好姑娘,去过日子吧,小花已经没希望了……
世杰带着对小河村的眷恋,对小花牵挂走了……
我们不知他是否还会再回来!
(这是作者,在那荒诞年代的一段往事,写出献给我所有亲爱读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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