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博激流。历经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这是电视剧《便衣警察》里的主题歌,也是每一位警察、或曾经做过警察的人们心灵的恋歌。离开警察行伍多年了,这首歌还久久地徘徊于心中、在胸中荡起阵阵涟漪,翻起阵阵波澜和卷起朵朵浪花。因警察的情结,还给自己出生不久的孩子,取了个“安浪”的名字。人们说,意思好,不顺口,不好听。“安浪、安浪,像娃儿的啼哭一样。”本想,人的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一种标签,关心的人多了,只好“如山中流淌的泉水”一般顺其自然。毕竟人的名字除了作为符号,还可以视为一种象征。孩子童年时,问他将来的理想和志向,回答是做一名间谍或特工。我才好笑,小b娃娃,才分不清什么是间谍和特工呢?他只知道,那些从事间谍的人,英俊潇洒地出没于风花雪夜和高档娱乐场所,吃香喝辣、风流倜傥罢了。但不否认,早年的家庭氛围,植根于孩子幼小的心灵。现在问他还当间谍乎?他默不和作答,也许他知道,大人说话要算数的道理。
近日,从电视新闻中了解到,上海闸北公安分局发生一起血案。警察和保安,死伤将近一个班。震惊之余,产生许多联想。我们过去,可不是这样。
(一)童年的梦想
过去放过一部来自欧洲的明灯——阿尔巴尼亚的电影,名叫《地下游击队》。电影里有一个打入敌人内部、人们称之为中尉的英俊的青年警官。敌人为考验其忠诚,让他枪毙一位美丽的身为共[chan*]党员的金发碧眼的年轻女郎。犹豫中,他举枪向漂亮的女郎扣动扳机,谁知枪声未响,原来是枪膛里没有子弹。
一天,玩伴的大哥,喝醉了酒,醉眼迷离地手指我高高的鼻梁说道:“好,好,好英俊的模样!像,像,像,电影里的中尉!”玩伴们听了,模仿着玩伴大哥的醉模样,也手指我的鼻梁,大笑着大声叫唤起来:“好,好,好,英俊的模样!像,像,像电影里的中尉!”并“中尉!中尉!中尉!中尉不敢打小姑娘!中尉不敢打小姑娘!”地连声不断。从此,中尉的美名传扬乡里,以致许多人知道我的雅号,却不知我的名字。多年后,那些认识我的老人,见了我都要问:“中尉,到哪里去?”听起来声音很亲切。
既然面貌和神韵像中尉,也应当如中尉一般气宇轩昂,做一名名符其实的共和国警官。于是,做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便成了少年时代苦苦追求的梦想。
(二)鸡蛋里挑骨头
优异的成绩,端装的仪表,强健的身体,让那些考核的警官入迷。连夸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作了各项考核和检查后,有医生不放心,非要让我们队列前行,看看能否找到什么不协调的东西。曾经将我们一个一个地分别关在房间里,衣裤不穿,全身luo体,用手指轻轻伸到我们的跨下,如切脉一般,聆听我们发出咳嗽的声音。当时不晓医生如何用意,后来才知是看一下有没有生育能力。说警察是“高级流氓”,医生是“超级流氓”的话虽然不妥,但很客观。从所接触的事物看,有道是吃惯见惯,是职业的习惯,是为了对住头顶上的国徽和胸前的红十字勋章,是为了母亲的微笑和大地的丰收。
先进科技并不先进,化验手段也不科学,同样的仪器检查出不同的结果。参加体检的许多人都成了肝炎病人,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为什么到上级医院复查后又合格了呢?为什么多年以后,也无发病的症状?又不是“爱之病”,需要长期潜伏。说明我们的身心都很健康。
苦苦等待两个多月后,录取通知书来了,失落的心情有了花开的结果和声音。忐忑不安中,低一脚,高一步地跨入了那座庭院深深的院落,穿起了上白下蓝的制服,把翘翘的大檐帽戴在头上,让国徽的光环照耀心间,让鲜红的旗帜在胸中飘扬。与清堂瓦舍和拍,与男女警官为舞,追风逐浪。
(三)风雨兼程
1、小试牛刀,初露锋芒
翅膀刚长羽毛时,苦苦累累无所谓,最怕的是听到电话的铃声。当时没有程控电话,更没有手机这玩意儿,电话里不能听到美女的歌声,也不能听到心随我动的音乐,听到的只是“叮、铃、铃,叮、铃、铃”的简单而乏味的声响。打电话需要总机转来转去,接电话也要等总机转来,有时需要等待很长时间。对于一个从未接触过电话的乡里人,电话铃声一响,心里怦怦直跳起来,不接又不行,接了又怕错接了电话,听错了声音,记错了电话内容,以至误人、误事。电话一级转一级地转来,分也分不清,是总机的声音还是打电话者的话语。特别是那些具有民族特色方言,听了简直就是受罪。慢慢习惯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一时没有分配,临时安排去清理档案。在清理档案中,学习了解了什么是“地、富、反,坏、右”,什么是“四类分子”、“九种人”等知识。这些东西,都是“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时的产物。过去每年都要对这些人进行考核和评审。当我手里拿着考核评审表的时候,早已不时兴了。但为那些人平反昭雪、落实政策的办公室的牌子还一直挂着。也了解了什么是“严打”,什么叫“从严,从重、从快”,什么是“三年为期,三个战役”。集中统一行动时,人手不够,自己也被安排去拴人,或询问犯罪嫌疑人。当时年轻幼稚、不懂法律用语,犯罪嫌疑人怎么说,自己便怎么记,写了一个“烧火”的罪名,还被同行笑话了一段时日。现在想来,在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手段进行严打,系政策法律化的结果。不过,由于能亲自从事公安档案的收集、鉴定、整理、装订和使用,也为自己增长知识,扩大视野,大开了方便之门。也能适时看到印有“绝密”字样的中央领导讲话的文件,从中揣度中央的政策、方针、走向等。
在学习简谱中,与魔鬼打交到。局长说:“小弟语文、数学第一,身体条件又好,是一块干刑警的好材料。”政委说:“办公室差一位会计,还是干会计为妙。”家人意见:“干会计就会计,干会计也有许多可学的东西。”其实,他们当心,干刑警既辛苦又危险。本想年轻人应当到大风大浪里历练人生,应当风风火火地过日子,却又不便推辞,只好在委屈中干上了会计的行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拨动“多、嘞、米、发、梭”的日子里,却让我结识了三位终身不能相忘的警察师傅和师兄,使我干上不是刑警的刑警,成为不是刑警的刑警,成为与魔鬼打交道的人。
一位是专管隐蔽力量、奋战在隐蔽战线的老人,也是我找对像的参谋。老人性格活泼开朗,精力充沛。找对象时,曾求助于他,让我打消了一些世俗观念,特别是对待女友的家庭政治背景方面。老人老家在武汉,全国解放前,毕业于南京警察学校,做过旧警察,是当时的进步青年和积极分子。全国解放后,参加公安队,随部队南下,到我的家乡哀牢山剿匪。剿匪结束后,留在地方公安局工作。后来,被打成了右派,送去“五、七”干校,接受劳动和思想改造。文革结束后,摘掉了右派的帽子,被重新招回公安机关。
他说:“小伙子不错,性格沉稳,胆大、心细,是一个可塑之材。这样吧,白天你数你的多、嘞、米,晚上跟我出去走走。”年轻人的好奇心理,让我立即答应下来。就这样,每天晚上夜幕拉下以后或是深夜,只要听到轻轻的足迹声,听到轻敲窗棂的声音,我便心有灵犀,知道来者何人,去干什么。
“1斗大洋白花花,世上无人不爱它,只要你做上一件事,有你吃来有你花。”这便是改革开放初期,一些人在金钱诱惑下,蒙生的快速发家致富的梦想。为了这样的梦想,也让有些人干起了违法犯罪的营生和勾当,走上了不归之路。
当时,国内物资紧缺,禁止做黄金白银生意(当地主要是银圆交易)。在国内做黄金白银生意,被视为投机倒把行为。与外国人做黄金白银生意,被视为走私犯罪。禁止做“鸡马票”(有“老滇票”和“新滇票”两种,系解放前云南省富滇银行发行。因票面上印有鸡和马而得名。其实,不是鸡马,是凤皇和飞马。老百姓分不清,都将之称为“鸡马票”。后来,当地的人们将解放前“关金币”、“金圆券”、“银圆券”等纸币统称为“鸡马票”。)生意,做“鸡马票”生意,被视为诈骗犯罪。不像现在把做黄金白银、“鸡马票”生意,视作艺术品的收藏与投资。当然,如果使用欺骗手段,以假敌真,混淆视听,骗取钱财,也是要以破坏市场经济秩序打击处理的。
针对新形势和新情况,我和这位老革命一时穿警服,一时脱警服,常常于月黑风高之时,奔走在风花雪夜里,出没于黑白两道,进退于红黑之间,频繁和“线人”接触,商量应对的策略和方法,制定抓捕的步骤及措施。有时也利用我初生牛犊不畏虎、年轻水生、不懂经商、不谙世事、于我认识的人很少的优势,化装成学做生意之人,去与那些江湖老手进行黄金白银和“鸡马票”交易。目的在于准确掌握其活动规律,便于查获“赃款”、“赃物”,抓获犯罪分子。有时需要像“邱少云”潜伏在草丛中不怕火烧一样,潜伏在甘蔗林里,细心观察与注视“线人”和生意人接头与交易的动静。即便蚊虫叮咬,即便生意人向甘蔗林里扔进许多试探的石头,也不能暴露自己。也只能一动不动,不吭一声。一旦抓捕时机成熟,或线人发出暗号,便如猫儿捕鼠一般直奔出去,将犯罪分子予以擒获。工作中,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种局面,都不能暴露线人身份。假若“线人”直接参与交易,需要连同线人一起抓回警局进行分别审查处理。至于将线人带回警局后,如何处理,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但无论如何也要做得滴水不漏,能够掩人耳目。整个过程,就像小猫钓鱼一样,非常有趣。穿上警服是警察,不穿警服也是警察,这便是便衣警察的工作了。
至于,所谓的线人,并非公安机关的在编在职人员,是一些奋战在不同工作岗位上,自愿为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做出无私奉献的人。当然,也有被抓住把柄,或乐于弃旧从新,而不得不或心甘情愿为我所用之人。正直的人好用,信息来源渠道却相对较少,也很难获得重要情报和线索。毛病多的人,能获取重要线索,却又相当难以驾驭。为了工作,以毒攻毒更为重要。特务和间谍,则更深一个层次,是相对于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政党而言的。他们都以合法的外衣作掩饰,都是为了各自的宗旨、目标和利益,或为了各自的国家,在不同工作岗位上,专门负责收集整理情报或既负责收集整理情报,又亲自织织和实施爆破等破坏活动的人。
秘密工作管理细则规定,和线人必须保持单线联系,决不允许第三人知道线人身份。但他信我,对所做之事缄口不言。我尊敬他,从其身上学到了许多难能可贵的东西。一次,单位评先受奖,没有我的份,他悄悄跟局长说了几句,我的名字便被列进了名单里。离休后,他被聘请从事《公安志》的编撰工作,也把我叫去,给他做了一段时期的助手,既提高了自己的写作技能,也了解了公安的现状和历史。
一位是当年的刑侦队队长。按年龄,可算是我的师哥,并像关心小师弟一样呵护我。他和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一道练举重,一道扳手腕,一起学擒拿格斗。刑侦队有案子,一时忙不过来,也把我叫去,和他一起出现场。并教我保护现场、勘察现场,收集痕迹和物证。只可惜,英年早逝,在一次抓捕犯罪分子过程中,被犯罪分子开枪击中动脉血管而光荣牺牲。因其事迹英勇,被公安部授予了“一级英模”称号。当时的许多单位职工,参加了他的葬礼,送别的人群排成的长队,拉下了一、二公里。
另一位是公安局住地的派出所所长,也是一个老革命。文化不高,做一份询问笔录要用半天功夫。字体东倒西歪,一份笔录活像一幅郑板桥的书法作品。但工作经验却相当老道。派出所缺人手,领导安排我,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与他合作了一年左右的时间。
那时,老百姓的生活已经有了明显改善,城市建设的步伐却还没有跟上来,还是以街为市。每逢赶集的日子,仅有的几条街道,充满了乡下进城赶街的人们,有时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这样的日子,也是“扒手”们大显身的时候。所以,所长经常带着我上街抓小偷。
一次,他对我说:“看见没有,有一个小偷。但没有得手。”我说:“没有。在那里?”我边说边让他手指我看。他左右示意,我都没能看清。他说:“整什么整,人都跑了。”其实抓小偷的过程,就像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你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你。与他在一起时,他看到小偷后,让我去跟踪,开始时经常跟丢,后来却是一跟一个准。他说:“抓小偷不是只看他的动作,重要的是看他的眼神。小偷作案前总要东张西望,看周围有无其它动静,看谁身上有钱,以寻找下手的对像。不像卖东西的人,看谁要买东西。也不像买东西人,眼睛紧盯着想买的东西,或卖东西的人不放。更不像逛街的人,举止悠闲,漫不经心,其眼神就像在观赏遍地的野花一样。看到好看的花儿(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就会驻足停留观看。当然,小偷也会做秀,也会装模作样,也会采取一些掩饰的办法。只要加以识别,就不难分辨出来。小偷下手前,总要观察周围的动静,不能让小偷发现有人在观察他。他看到有人观察他,便会做贼心虚,不敢下手了。抓小偷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看谁的本领更高。”这以后,我按所长说的方法注意观察和认真实践,也能一抓一个准。唯一不同的是,时间在变,事物在变,小偷行窃的方式、方法也在改变。也不外乎,有的慢慢去摸,有的快速出击,有的用镊子去夹,有的先用刀片划开后,再行窃等等,却也万变不离其宗。
只可惜,我的恩师——派出所所长,大风大浪过来了,却在一条小阴沟里翻了船。在一次带领联防队员,在人群拥挤的百货大楼里抓扒手时,遇到扒手拔刀反抗,因避闪不及被刺穿胃膜,差点光荣牺牲。一同去的联防队员,一个被刺中胸部,因离心脏差一公分而幸免于难。一个刀向他刺来时,及时将肚子缩了回去,仅挑破了一点肚皮。但三人受伤后,却忍着剧痛,最终联手制服了凶犯。后来,所长被授予一等功称号,两名联防队员也被分别记功受奖。几年以后,所长退休,荣归故里。
学会抽烟,是在带联防队的时候。由于时代的发展,公安局住地的派出所,新织建了一支治安联防队,招募的人大多是刚从部队复员回乡的有志青年。这些行伍出身的人,身体素质好,却缺乏治安管理经验,领导安排我去带了他们一段时间。
联防队的工作可不好做,既辛苦又要忍受寂寞。既要守株待兔,又要主动寻找猎物。工作性质与现在的巡警既相似又有所不同。活动都在夜里,是一伙货真价实的夜猫子。晚上十二点开始工作,到次日早上八点才能休息。时差与常人相反,人体的生物钟被打乱后,需要好一些时日才能恢复。夏天要经受蚊虫叮咬,冬天要在寒风中忍受漫漫长夜的煎熬。经常期待“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的时刻。寂寞的等待中,总有忍不住瞌睡而打呵欠时候。这时,那些联防队员们,就要递上一支香烟:“老哥,抽一根试试!”开始时,再怎么递过来,我都不收。因为我讨厌尼古丁这人,也讨厌尼古丁这东西。后来,经不住诱惑,抽了一、二根试试。谁知尼古丁这东西还真管用,一翻吞云吐雾后,瞌睡就消失了,身体也有了暖意。开始时,是联防队员发烟给我抽。抽多了,不忍心联防队员那微薄的薪水,自己便买烟揣着。在满足自己的同时,也发烟给联防队员抽。这样一来二往,你递过来,我递过去,便慢慢地上隐了,想戒都难。
我带联防队,与一些人不同。出去遛达一圈,找一顿酒喝,打一阵瞌睡,便算了事。总觉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头顶上的国徽。所以,参加工作前,老师让写了一篇《国徽在闪耀》文章,赢得了办公室主任的连声称赞。我不喜欢喝酒,所以,工作的时候就不让弟兄们喝酒。自己不瞌睡,也不让弟兄们瞌睡。蹲点守候久了,瞌睡来了,便有意让弟兄们轻轻走动,却不准招摇过市。有的人带联防队,喜欢经常带领联防队员在大街上招摇。作为吓唬老鼠的手段,时不时用一下可以,用多了就不灵了。我的原则是:管它白猫、黑猫,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所以,带联防队时,经常带着联防队员在背街、背巷里穿梭、走窜。走窜时,一般不许照电筒,照电筒一定要在紧要的时刻。走动时,步子要轻,更不准沿途吹散牛。抽烟要用手掌遮住火光,以免让人看到。或让联防队员两人一组,各把一个关口。既能相互衔接,又能相互照应。只能自己先发现犯罪分子或嫌疑人员,而不能让这些人员事先发现你。除非嫌疑较大,一般不得随便盘查过往行人,以免干扰了他人正常的生活秩序。要静静地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眼睛观察夜里的风景,用耳朵聆听清风中传来的声音。如此一来,犯罪分子现场作案时,就能抓获现行。既便犯罪分子夜拆屋瓦,撬门扭锁,入室盗窃,是狡猾的狐狸,也能将之“人赃俱获”。事实上,无论那里,盗窃案件占整个案件的比例至少在一半以上。至于那些抢劫案件,以及打架斗殴等公开性较大的案件,当然更不在话下,更可手到擒来。只要队员们能相互配合好,不离开岗位,没有打瞌睡等失职行为。时间一久,领导开心,队员开心,百姓开心。虽然过去所带的那些联防队员,现在有的已经转成了正式干警,有的到其它部门工作和就业,有的做了大老板,但他们也还想得起我。农村老家杀年猪,也还经常邀请我同去品尝。
2、庖丁解牛,显身手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哗然、响然,揍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动作洒脱,游刃有余。我讨厌数字,不能从加、减、乘、除和百分比中获取灵感,找到公平与正义。也讨厌“多、嘞、米、发”,不能从跳动的音符中寻找真知,求得未来。时隔几年,虽已物是人非。忍耐再好,也经不住三番五次的折腾。领导火起:“不干不行,到派出所去。”机关住地的派出所长找领导请愿,准备分给我住房。领导发话:“年轻人应当独当一面,走得更远一些。”为此,我乘车一个小时左右,到了一个成立于新中国解放初期,较公安局机关住地派出所成立早许多年,一个叫做什么一条槽,燕子过路要掉毛,俗称养虎坝的咽喉集镇上,浪迹了真正的警察生涯。
“上管天文地理,下管鸡毛蒜皮。”是流行在同行中一句口语,也是一句行话。谁家夫妻吵架、打架要来找你。谁家儿女不赡养老人、虐待老人要来找你。邻里不和,要来找你。精神病人在街上闹事,要来找你。酒疯子发酒疯,要来找你。财物丢失,没回家的路费,要来找你。也有自恃手段高明,借口财物丢失等原因,到派出所骗钱、骗喝的人。发生治安案件、刑事案件、治安灾害事故等,更是与你与你脱不了干系。你是以最快速度、用最快时间、第一个赶到现场、保护现场、勘察现场、收集痕迹物证,收集证人证言、获取查破案件线索的人。谁都知道,有些案件非得与时间赛跑,不然就会因错失良机而前功尽弃。对不住工作的破案率,对不住父老乡亲。要知道自己的职责和任务所在,要知道屁股后面挂钥匙——锁(所)干何事?
许多人不知道,以为破案只是刑侦部门的事。其实不然。事实是,辖区内大量的治安和刑事案件,要靠派出所自己查破。刑侦队(现为刑警队)只是从全局的角度出发,对派出所上报的案件,加以甄别后,有选择地对案件进行侦破。但无论到哪里,刑侦队的工作,永远离不了派出所的极积协助。所以,作为一个称职的派出所警察,必须熟悉辖区内的治安状况,从中发现存在的不安全隐患。所以,派出所的工作,就是一个强化社会治安管理的过程。
作为一个在祖国版图上区区一个小圆圈似的弹丸之地,说它一般,非常一般。它是一个全镇仅有区区两万多常住人口,以彝族、汉族杂居为主之地。说它复杂,也很复杂。古时就是兵家必争,土匪猖獗的咽喉之地。它地处鲁奎山和和磨盘山两山之间。当地也流传着“高不过鲁奎,大不过磨盘”的神话。鲁奎山上的鲁奎大王,近五百年前“大明朝庭”在此建县时,就被招安为土县丞。磨盘上的“赫白租”大王,更是当地彝族人传说颂扬的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神仙般人物。法力无比,能腾云驾雾,眼一闭的功夫,便可到昆明吃早点,也还帮助了许多受苦受难的人们。磨盘山上的彝族同胞,因反对暴政,曾参加了李文学组织的少数民族起义。建县碑记中记述的:“扫麻栗湾,平白改寨,擒斩万计。”说的就是这里。成立于解放初期的人民政权的大门,也曾经在土匪暴动时被攻破。大陆最后一战,追歼逃往国外的国民党残敌的元江阻击战,也在这一带打响。现今,这里却成了连接思茅、普洱、西双版纳,通往东南亚的国际大通道。
在派出所工作的日子里,昆明到西双版纳没有直达长途客车,过往的游客和商贾大都要在此就地食宿。这里成了人们进行物资交流、运输,和情感交流与释放的重要驿站和桥梁,也成了一个龙蛇混杂之地。许多部门都把这里当作锻炼、培养干部的试金石。派出所的警力也最强,与公安局住地的派出所不相上下。老中青相结合,结合得相当完美,非同一般,让其它派出所的同志看了心动,看了眼馋。
派出所的工作纷繁复杂,要掌握了解辖区的治安情况,首先要熟悉当地人口状况。最大限度地了解辖区人口和外来暂寄住人口的身份情况、从事职业、主要经济来源以及消费情况等。在办理登记好迁入、迁出、出生、死亡的四项变动,和居民身份证等基础性工作的同时,要适时选择走访辖区内各家庭户,查看户籍登记内容,与本人真实情况是否一致。从中了解和掌握其家庭成员的外出和返回情况。要适时清理登记暂寄住人口,办理暂寄住证,掌握外来务工、经商等人员的各种情况。要从平时的治安管理中,各种案件的查破中,各种信息渠道来源中,筛选出的有劣迹的青少年,进行专门造册登记。要配合当地街道办事处等单位和部门,分人分组,认真对这些有劣迹的、有过违法犯罪行为的青少年实施帮助和教育,使其认真悔过,不致重新违法犯罪,危害社会。更要把那些对社会有不满情绪和言论,屡教不改,经常违法犯罪,有重操旧业和铤而走险可能的人,列为重点人口,进行重点登记。并动员一切尽可能动员的力量,进行重点监督和管理。随时掌握其动向,适时阻止其进行违法犯罪或破坏社会活动,确保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要加强痕迹资料的收集和管理。平时工作中要注意收集血型、指纹和其它痕迹资料和物证,加强管理,方便利用。要加强对易燃、易爆、枪支弹药等危险物品的管理,搞好安全培训。对民用爆炸物品等危险物品,要严格审批,绝不给不法分子从事不法活动有可乘之机。对军用枪枝也要加强检查,预防擦枪走火。要加强对旅店、刻字、废旧金属等特种行业的管理,防止其成为藏污纳垢,进行诈骗和销售赃物的场所和工具。要加强对歌舞娱乐场所、电子游戏、等公共场所的管理,防止其成为藏污纳垢、违害青少年身心健康的地方。要加强对基层治保主任、保安人员、联防队员的教育与培训,充分发挥第一道防线的战斗堡垒作用。
一言蔽之,派出所的工作,就是认真做好“防火、防盗、防特、防治安灾害事故”的“四防”安全检查,适时开展辑枪、除暴等专项斗争,适时查破各类治安和刑事安件,最大限度地创建安宁和谐的环境,确保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正常情况下,如果严格立案标准,对辖区所发案件进行立案查破,派出所能破获所发刑事案件的百分之五十,查处受理治安案件的百分之八十,也就不错了。但我所在的派出所,连续几年,却能保持刑事案件的破案率和治安案件的查处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并被省公安厅授予优秀派出所的光荣称号,成了千里边疆文化走廊上一颗闪亮的星星。人们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要知道,破案率和查处率,每上升一个百分点,干警就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艰辛。
(四)风云警坛二、三事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警察也不例外
因昆明前往西双版纳的旅客大都在此食宿,这里的旅社多得像天上的星星、山中的蘑菇一样,如停泊在银河两岸一般,在柏油马路两旁星落棋布。身为派出所的警察,也要到旅社里看看新鲜,凑凑热闹,看看有无龙蛇混杂其中。
一次,我和同行去查旅社,左敲、右敲,旅客都不开门。不得以,让服务员开之,原来是两个狗男女,一对黑夫妻,正在干卖淫嫖娼,那窝里斗的勾当和好事。同行不识素,一把将被子掀开后,眼睛瞪得像牛卵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好在我及时醒悟,让他们快快穿上衣服,出示身份证件。朋友笑话他,他自我解嘲道:“你没见过,那两团热乎乎的东西,如山中剥去笋叶的竹笋和刚披下叶子的糯米粽子一样,发生火山爆发时那可爱的样子。”“这不新鲜。我查旅社时,还见过一个全身赤luo的男人,提着直挺挺的乌gu*头呼呼大睡呢!喊都喊不醒。”
有人报称:“某某歌舞厅,正跳luo体舞。”我们不相信,穿上警服去看。舞者见了我们,未及我们问候,一个个悄悄遛了。只留下老板和漂亮的姑娘们。老板见了我们,喜笑颜开。又是端荼,又是倒水,又是递烟,还播放起《魂断蓝桥》的乐曲,硬要叫那些漂亮的姑娘们,生拉活扯地拉着我们去包房内与狼共舞。那两团热乎乎的东西,顶在身体上,总能让人热血沸腾、心花绽放。好在定力还在,不想错上贼床,只能作罢而选择放弃,大家相安无事。
一个加工厂的个体老板,钱财被盗,向派出所报了案。我和朋友看了,怎么看也不像外贼所为。对厂里职工一个个进行排查,怎么也找不到可疑的对象。问老板:“有没有刚离职的职工?”老板回答:“前几天刚走一个,去昆明了。”我说:“你发动所有职工,悄悄在城里寻找。如果找到,不要伸张,悄悄告诉我一声。”老板真的派人去找,也真的找到了那个人。结果是人赃俱获。老板高兴,悄悄塞了一大扎“大团结”给我。我笑了笑:“如果心有灵犀,请弟兄们宵夜去!”老板爽快地答应了。于老板而言,这只是九牛一毛。
警察也有被骗的时候
刚参加工作时,局长安排去考查了解一个人,如果可以,就将之吸收为公安干警。为此,我到他的家乡,向乡民和他的家人及本人作了解。家乡人说,他们曾将之送到部队上当过几年兵,在部队上从事什么兵种,表现如何,都不清楚。从部队回家时,还把外地的一个漂亮女子,领来家里过了一段日子。但却不知什么原因,那女子后来却不见了。他这个人,能说会道,说出的话神乎其神,给人以不太踏实的感觉。至于文化水平,他自己说,是高中毕业,但乡里人和他的家人从不知道他读过高中,也不知他的高中是在哪里读出来的。凭什么去参加公安招干考试,乡里人更不清楚。因为当时正值改革开放初期,正是急需用人之时,所以公安从社会招干,以高中毕业为起点。
回来后,专题向局长作了汇报。因我曾经接触过他,也暗中流露了一些意图。他就经常跑到公安局里找我吹牛,整天吹他在部队上当过侦察兵,参加过自卫反击战,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神话。还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支“六、四”式手枪,约我去打靶,以显示其神通广大。我吃饭,他也跟着我去吃饭,就像自己饲养的一支小狗。一次,还把我的警服穿了出去,费了好大劲,才追了回来。由于他经常在我面前吹牛,我很不服气,叫他让我一个马头,我和他掰一下手腕看看。开初他还不屑一顾,看我太认真,就和我平起平坐地扳起手腕来,结果是我还稍胜他一点。自此以后,我就从来看不起他,也不理他了。后来,他还一个人穿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法官制服,冒充法官,去给老百姓解决纠纷,被公安机关逮个正着。想当警察,做梦去吧!
经自小一快长大的朋友介绍,曾经认识过一个人,其像貌不扬,却谈吐自如。说自己是某某省长的侄儿,系某省公安厅驻某市的特别行动组组长。还说自己是国际刑警组织成员,正在办理某某重要案件。他还架着我和朋友的名誉,到一些乡镇找我的朋友混吃混喝。朋友以为是我的朋友,自然要招待他。说来也怪,他还本事可大,当着我和朋友的面,一个电话,就把当地最大的头头叫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喝酒。开初我还相信他,但当他说他是国际刑警组成员时,我便产生了疑虑,他对国际刑警组,跟本不甚了解。为此,我便有意套了他一些关于警察工作的细节和专业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为进一步打消顾虑,我让朋友缠着他去他家看看,他总是借故推辞。自此,他再也不敢来找我们,我们也认定他是一骗子。
警察里也有内奸
有人打来电话,从西双版纳开往昆明的长途客车上,有人以聚众赌博的方式进行诈骗。闻讯后,我们趋车前往,进行拦截。客车停下后,车门刚打开,有一个人一阵风似的从我们的空隙中冲了出去,冲进了公路下的从林里。有干警去追,有干警检查车里。在车里检查的干警,从车上搜到了一个无人相认的包裹。打开一看,是好几块海洛因,估计也有三、四公斤。大伙感到问题的严重性,请示了上级,调来了武警,发动了群从,满山遍野地搜,就是找不到毒犯的踪影。找来、找去,在在警犬的帮助下,找到了毒犯逃跑时丢失的身份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了身份证这东西,就不愁抓不到毒犯。殊不知,当我们风尘仆仆地赶到毒犯家住的地方时,发现身份证上的照片与填写内容不相符。身份证上所填的人,从来没有外出过,正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做着农活。再拿着此身份证到当地公安机关辨认,确认此身份证出自当地公安机关,却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他们自己的人,由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只好打道回府。后来听说,此毒犯从新贩毒后,被抓获,最终被送上了刑场。办证的人怎么处理,却不得而知。
你二气,我比你还二气,你蛮横,我更比你还蛮横
上边打来电话,有一个逃犯,可能流窜到我们这里。大海捞针,先从旅店来下手。于是开始一家、一家地清查旅社。查到最后一个旅社的门前,旅社值班室里方才亮着的灯光,突然熄灭了。我们用手轻轻地敲门,听不到半点人的回声,却招来院落里狼狗“旺、旺、旺”的狂吠声。然后是,左敲没人开门,右击也没人开门。左喊不来开门,右叫也不来开门。说明是警察来查旅社,也不开门。大铁门上的铁练被摇得叮铛响,就是不见来开门的人,就是只有那满院子的狗叫声。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快要被狗咬掉下来,一时火起,将门前的几块写着什么、什么所,什么、什么站的大牌子摘了下来,远远地抱去丢在深深的水沟里。反正,这里是今晚最后要查的一家旅社,估计罪犯潜藏的可能性也不大。谁知,次日清晨,旅社的女主人还好意思跑来派出所报案,说她的“贞节牌”被盗了,让帮忙查一查,我一笑了之。你的[ch*]女膜被偷了,我也管不着。你糊涂,我糊涂,大家都难得糊涂。
联防队员在馆子里吃早点,有人看着不顺眼,闲弃他吃的声音难听,不分青红皂白,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我们得知后,便传唤当事人到派出所询问。那一天,我刚走进派出所上班,就看见被传唤的人,对着我们的干警指手画脚,大呼小叫:“你们这些老猫,算得了什么,老子堂堂武警出身,某某武警总队散手擂台赛第三名,还怕你们。给你们一个来两个(以一对二),领教一下我的历害!”我听此话便鬼火起,竟然有如此嚣张的人。上前便是几腿,将其踢倒在地。并和那位干警合力,用手铐将其卡起来后,高高地挂在柱子上,让其度日如年。后来,他到有关部门告我,领导也没将这事当作一回事。事隔多年,在朋友与朋友的相互往来中,我和他也玩到了一起,玩得很投缘。说明不打不相识,还是有道理的。
春天的节日,是人们兴奋、快乐的日子。一到三十晚上或大年初一,整个小镇热血沸腾,礼花四射,鞭炮声声。警察职责,加班加点,也要确保节日安全。那些小子,叫他们不要用鞭炮炸人,偏不听话,还不服气。有本事把点燃的礼花射到我的身上,将我的衣服穿了一个大窟窿。不拿你开胞才怪,三下五除二,将他送进拘留所里,让他在拘留所里过大年。
失主还未报案,就抓到了偷自行车的人。将自行车送到失主家里,失主不说一声谢谢。后来,抓到了一个偷鸡的人,所偷的鸡却被其卖了。揣着小偷卖鸡所得的钱,去找买鸡的人赎回,以归还失主。买鸡的人,却正好是丢失自行车后,被我们找回归还的人。原想,事情很好解决,却不知话刚出口,一家子就和我们吵了起来,不让把鸡拿走。其家小子更是可误,几次拥过来,要和我决斗:“你把那身臭皮脱了,我俩比试、比试!”我很听话地把衣服脱了,心里想着:“老子每天跑步十多公里,一手能搓一个三公斤重,一共三个钢球的人,难道不会怕你这个黄毛小子。”他的家人看了我的阵势,阻止了他的义气用事。我才好笑,他以为我把警服脱了,就不是警察了。果真和我决斗,同样按袭警理。我很是生气,把鸡强行拿走后,归还了失主,却把小偷卖鸡所得的钱,按卖赃物所获,作了没收,就是不给那家买了鸡又失去鸡的人家。他家拿我们也没办法,因为我们并不违法。
警察辛苦,有没有黄瓜屁股苦
一天晚上,干警们大多到乡下办案去了,所里只留下我和指导员及内勤三人。有人报案,说集镇周边的一个村子里的一个人家,刚刚发生被盗,被盗走了许多金银财宝。我和指导员前去看了现场。有人提供线索,不久前有两个看似外地的男子往山上去了。顾不了许多,抓获人犯,才是破案的关键,我和指导员便沿路打听着嫌疑人的行踪往山上追去。从晚上九点钟左右开始步行,到次日中午三点多,一直在山上和犯罪嫌疑兜圈子。自己说不清,爬了几座山,淌过几条水,走了多少路,当最后走到邻县的另一乡镇,正准备下一个高不过二十多公分的土坎时,我的指导员扑通一声,双脚不由自主地跪到地上,像虔诚地给无量寿佛跪拜保佑一般。
查旅社时,我们原本分组进行,人手不够,也有个别行动的时候。一位干警,看着一位旅客的神色不对,让其出示身份证件,那位旅客却拿不出身份证明,于是对其搜查,谁知这家伙的小腿上,捆绑着两团一公斤右的大烟。查获大烟后,他不和我们联系,也不把人送入派出所里,自己带着那个家伙去什么公共汽车上找行旅。在说好的地点等他,等了半天不见他的身影,我们当心出事,和他联系,才知事出有因。见到他带着人来,我们把带来的那人控制起来,把毒品作了妥善保管后,大伙骂了起来:“给是不要命了。黑夜半更的,只你一个光杆司令,遇到反抗怎么办?有同伙怎么办?人犯逃跑怎么办?”“是我考虑不周,是我一时大意,都是我的错。”他主动承认了错误。回到所里,对抓获的人,进行连夜突审,发现其真有同伙,还不止一两个,是七八个。且事先约好各自携带毒品,分别乘车从这里经过,直往昆明。上报后,一道命令下来,连夜设卡堵截,检查一切过往车辆和行人。从当晚查旅社开始,直到第三天傍晚撤岗,掐指一算,我应当三天两夜没有睡觉。不然,为什么撤岗睡觉后,睡到次日吃晚饭的时候才苏醒过来。
警察危险,像不像怀娃娃婆娘过桥一样——铤而走险
在机关工作的时候,办公区和住宿区连在一起。一觉睡去,被“哎呀!哎呀!”的叫喊声吵醒。心想,肯定又有谁被收拾了。后来安了下来静,没有了任何声音,我又迷迷糊糊地睡去。突然又听到有人疯狂敲击大门和“我要报案,我要报案,我家被盗了。”的喊叫声。看门老头打开了大门,将来人放了进来。来人来到我宿舍门口后狂吼了起来:“那个杂种在哪里?那个杂种在哪里?”我赶忙穿上衣服开门一看,是四、五个“酒气腥天”的苦力汉子。来人见了我后,指着我的鼻梁命令:“叫那个烂杂种出来!”我问:“何事?”“那个烂杂种冤枉我,收拾我,说我偷人家的东西。”见我一时没有动静,拥到我面前,问我:“给相信?”我感到这些人来头不小,便观察了动静。发现当中的一个人,衣服穿得鼓鼓的,纽扣间露出短短的一节导火线似的东西,手指之间还夹着一根燃着火光的香烟,离火线头很近、很近。我预感情况不妙,弄不好,整幢房子都要上西天,且里面住着许多的人。只好撒谎说:“此人不住这里,待天亮一定帮你们找到。”但来人就是不听,非要立即交出凶手。此时,大院里住宿的几个干警,也出来观看,我示意了他们,他们也看出了事情苗头。最后,大伙七惑、八哄,硬是把来人哄出了警局,避免了一场却难。虽然,事后他们自觉自愿地接受了治安拘留,但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谁叫我们的人侵犯了人权呢?
在我新婚渡蜜月的日子里。熟睡中,突然被“叮铛”的一声闷响吓醒。开门一看,见我的一个战友斜靠着我的门廊滩倒在地上,全身潮湿,口里不停地喘着粗气,手里紧紧地抱着一个放像机。见我出门,他对我说:“老兄,快、快、快帮我看一下,是否中弹!我也紧张起来,但怎么看他也不像中弹的样子。他不放心,我只好把他拖了站起,拉着他的手臂,让其在原地打转,进行认真查看。确认没有受到枪伤后,他又重新滩倒在地上,给我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前天晚上,工人俱乐部的放像机等物被盗,他和刑侦队长等人去勘察了现场,并在农民的菜园里找到了隐藏的被盗放像机等物。为了抓获犯罪分子,他们采取守株待兔的办法进行蹲点守候。直守到今天夜里,刑侦队长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出现,便跟踪而去。跟得很近后,在喊对方“站住!”的同时,对方一枪打来,刑侦队长便被击中倒下。他和其它同志追了出去,对方向他们开了几枪,就不见了踪影。当时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其他同志只好将刑侦队长送到医院急救,而他却抱着放像机等物在慌乱的返回途中,掉进了臭水塘里。刑侦队长被射中股动脉后,送到医院不久便光荣牺牲。这便是和我扳手腕、教我练擒拿格斗,宁死前也还问着“罪犯抓到没有!”死不瞑目的师哥刑侦队长。
虽然,将山城的大开门关了起来。虽然,加害我的师哥的人,逃跑的,被子弹打得开了花,活捉的,被送上了刑场。虽然我的师哥已离我远去,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要坚强地活着,很好地生活。但他的音容笑貌,至今也还深深地存留在我的心灵深处,挥之不去。谁能防到犯罪分子手里有枪呢!总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向对方开枪吧!这算不了什么,这伙犯罪分子,在过去进行盗窃时,还用手榴弹炸追踪他们的人呢!只是当时未被抓获,而在我们这里栽了跟斗。
在派出所工作的一天晚饭后,我和媳妇抱着自己的娃儿徜徉在柏油马路上(当时还没有高速公路),见公路对面几个自己熟悉的朋友刚从酒店里喝酒出来。正想过去和他们打招乎,突然一辆印有某某穆斯林车队字样的大货车驶了过来。只听朋友对着开车人吼了起来:“给会开?不会开下来!”谁知车子嘎然停止,从车上走下两个手拿粗有二十多厘,近两米长,一边被打制得非常尖锐的螺纹钢筋的人,不由分说地朝我的朋友打去。见状后(当时未穿警服),我将手中所抱的娃儿,交给了媳妇,让她赶快回派出所叫人(离派出所不远),自己独自一人跨过公路前去制止。刚走到那些人身边,却有一长串的同样印有某某穆斯林车队字样的车子停了下来。并从车上走下许多手提钢筋、“撬胎棒”的人,向我在的方向围了过来。且先赶到的已经开用铁棒等物,向朋友打去。我刚说出:“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的话,一个手拿又粗又长又尖的螺纹钢筋人,拉开弓步,像电影里那些和敌人拼刺刀人一样,边说边用钢筋正对着我的腹部夺了过来:“你再叫,连你也打在数!”见有钢筋向我夺过来,我腹部往后一收,一个轻微的下蹲,原地往后一跳,并在后跳的同时,迅速掏枪上膛,用枪正对着向我袭来人,呵斥道:“再动,打死你!”那些人见我亮出了手枪,停止了打斗,用大大的眼睛瞪着我:“这些杂种,期人太甚!”“是他们出言不逊,冲撞了你们。”他们当中一个号召力强的人,喊了一声:“走了,饶了这些小子!”于是,这些人便一窝蜂地上了车,开着车走了。我看看朋友,伤得不怎么样,不便多说什么。待我的同行们赶到时,那些开车人,已经离我们远去。
枪支管理规定,警察遇到突发事件,可以先鸣枪警告,鸣枪警告无用时,可以开枪射击。当时是来不及鸣枪警告的,且警察的人身安全直接受到严重威胁。即便开枪打死了人,也属法律规定的紧急避险范畴。很难想象,如果当时没有带枪,我和朋友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笑话,干十多年警察,没开过一次枪
集镇地处交通沿线,坡多、弯急。车子上坡时,速度慢下来后,便会给爬车行窃的人有机可乘。车子转弯时,爬车行窃的人就会从高高的陡坎上跳上客车的车顶。有道是:有管公路的警察,就有吃公路的游击队。
一次,有驾驶员到派出所报案,说车上的物资被人割断捆绑的绳索后盗走了。我们一帮人,驱车前往现场查看。刚到一座高高的桥梁上,便发现桥梁的边缘有擦痕和血迹。用电筒照射,桥下散着一大包东西,东西旁躺着一个人。下桥给那人把了脉后,发现人已经死了,也许是爬车丢包袱时,不慎被包袱拽着掉下来的。留下看守的干警,我们继续驱车慢慢前行。行进中,远远看到公路旁停着一辆微型货车,车旁有两人正在装载货物。让驾驶员,按正常的速度,将车子驶到他们的车子前面停下,以堵住他们的去路。临时请来的驾驶员,没经过这种世面,却把车子开到微型车的后面停了下来。见有车停下,那两人撒腿便跑,我们只好拼命追赶。叫他俩站住,他俩不站住。告诉他俩,我们是警察,他俩跟本不听。对天鸣枪,也不管用。只好边追、边对着他们的小腿开枪射击。只听:“哎呀!哎呀!”叫唤两声,那两人便先后一个斤斗翻下公路的山坡、滚进了荆棘从中。心想,肯定打中了。殊不知,发动群众满山搜寻,找了半天,见不到一丝血迹,也不见任何踪影,原来是装腔做势。
后来,在沿途公安机关协助下,将潜逃的两名犯罪分子抓获,才知他们在昆明还有一个地下物资销售中心。
这里森林资源相当丰富,国家级森林公园,在此绵延百里,也是犯罪分子猖狂盗伐珍稀木材的之地。
邻县森林公安打来电话,有人盗伐木材,在接受处罚时冲卡,请求给予拦截。接警后,我派出所在公路沿途,分别设卡两道。因过往车辆太多,不便将的车子拦在路中。突见有形似的冲卡车子到来,大伙便站到路中,用警示牌示意其停下。谁知车子不但不停,还差点把我们的人撞翻在地。大伙开枪射击,车帮被打了直冒火花。第一道卡被冲开后,第二道卡也是如此。在弯多路急的公路上,驱车追赶,吉普车(当时只有吉普车)的车速超过了一百码。直线上,车子全身颤栗。转弯时,我们坐在车里,就像小时在沙坡上滑坡一样,深感生命随时受到严重威胁。谁也不轻言放弃,一直往前追。当追近冲卡的车辆时,用话筒高声喊话,叫冲卡的人将车子停下。他才不管,越开越快。大伙便对着车子的四个后轮开枪射击,直至将车子的四个后轮全部打爆,使车子像长蛇一样,在公路上扭来扭去、缓缓而行,冲卡的人还不把车停下。大伙气愤,便正对驾驶室的后窗一阵乱枪滥打,车子才停了下来,也才将其拿下。
森林公安局获得线索,有一伙专营盗伐、贩运木材的人,正准备于当天夜里将盗伐的木材,从派出所的辖区贩运出去,请求派出所协助堵获。据说,这伙人和当地百姓联手,沿途也有放哨的人,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像乌龟一样立刻缩回去,让你抓不到他们犯罪的把柄。为此,大伙按照各自的分工潜伏在运输木材的必经的路段上,如守株待兔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兔子的到来。
借着稀疏的灯光,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树丛里走了出来。以为是放哨的人。心想,打枪的不要,悄悄地把他抓获。让他遛了,今晚的一切努,就全泡汤了。便轻轻跟了上去。对方好像有所查觉,步伐越来越快,我也加快了步伐,紧跟上去。谁知我越快,他就更快。感觉此人肯定有问题,便打亮的手电,大声喝道:“站住,我是警察!”对方听到喊声,不但没有站住,却没命地奔跑起来。我也紧追不放:“再不站住,要开枪了!”对方还是不听,拼命奔跑,跑得比山麂子还快。当追了与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只有五、六米时,我举枪对天鸣枪警告。对方听到枪声,纵身一跳,跳进了路旁深深的草丛里。我迎了上去,对着晃动的草丛,“啪,啪,”就是两枪。草不动了,声音也没有了。以为此人肯定被我打死了。相隔一分钟左右,刚准备下到路下的草丛里寻找对方的尸体,我的同行却押着一个人来到我的身边。他们听到枪声后,朝枪声传播的方向奔跑过来,便擒获了此人。我见状后,说道:“小子,算你命大,我以为你死了呢!”一经了解,原来他是从四川到这里农家打工的人,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真把他打伤、打死了,不说被追究刑事责任,也要被写小楷和赔偿医疗、丧葬费用了。问他为何要跑,他说他以为我们是当地的“街巴”和村霸。“笑话,哪有街巴和和村霸说自己是警察,用枪追着对方打的道理。”他说:“现在这社会,也不一定。”我说:“你这个四川耗子真是个鬼精灵。像你这种自己没问题,鸣枪警告后,还继续逃跑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想想也对,为何会有贼喊捉贼的典故呢?社会就是这么复杂。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村治保主任打来电话,有一个行踪诡异、行迹非常可疑的人,正在公路旁的一个馆子里悄悄贩卖放像机,让我们赶快去看一下。
恰巧所里警力充足,一行六人,将一辆吉普车挤满后,驱车前往。车子刚停下,对方见有警察到来,立即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状物,撕得粉碎后,正准备逃离。大伙感觉对方在销毁罪证,拦住了其去路,迎了上去。每人拉住他的一支手,每人抱住他的一条腿,两人抱住他的腰和胸部,用尽全身气力,将其身体腾空后,按倒在地,骑在身上,准备用手铐将其卡住。谁知其膀大腰圆,手臂如起房建屋的民工抬石头用的扛子一样粗,腿也如房屋的顶梁柱一样壮,力大无比。我用膝盖顶住他的脖颈,用两支手去掰他的一支手,也不能将他的一支手掰弯曲,而使之与另一个同行掰着的另一支手合在一起带上手铐。治保主任见六个警察也拿他不下,也加入帮忙,还是不能将其拿下。几次让他像农民用牛耕田、耕地一样哗哗地擦着地面钻出去后站了起来。大伙又重复做原来的动作,将其腾空,按倒、掰手,就是不能将其制服。他没有从我们的手中脱逃,不能开枪。我们要的是一个活人,是一个完整的人,是一个罪犯,是一个让其接受律审判的人,也不能开枪。于是,我灵机一动,一支脚跪在地上,用另一支脚的膝盖紧紧顶住此人的脖颈,将两支已经掰住他的一支手的手,空出了一支手出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像小时在屋檐下,掏麻雀一样,如过去医生给我作体检一般,轻轻将手掌伸到他的跨下。并非为了给他把脉,也并非为了给他体检,而是紧紧地抓住他的那支小鸟不放。他用力,我也用力,让他再也动荡不得。直至最后将其拿下,给他戴上了三符手铐。把他拎起后,我全身酸麻,手足无劲,即便拿几斤重的东西,也拿不了。我让他跑,他却不敢跑了。
之后,我们把那些被他撕得像瓜子壳一样碎小的纸屑,一片一片地拾起,粘合起来。一看,是一张刚在某地开户的存单。大伙将存单收取,将放像机装上车,带着他回到所里一查,原来是外地通缉的要犯,还是一个什么帮的帮主。虽然年纪不大,二十、五、六开外,手下却有两百多弟兄,是一帮乌合之众。也许是穷途末路,否则也不必靠小偷、小摸度日。移交给外地公安机关时,他还放下话来:“我记住了这个地方,也记住了你们的样子,我会再来看望你们!”
(五)阳光总在风雨后
有人猜测,问我是不是犯了错误,被清理出警察队伍?也有人对警察感冒,故意和我兜圈子,套近乎,问了我一些与他毫无关系却与警察相关的问题。我这人老实,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也不怕别人记恨。
“警察应具备的素质和条件是什么?”
我不是一个好警察,只能简而言之:“拥有健康的身体,良好的文化素养,遇事沉着冷净,机智勇敢,有吃苦耐劳,心甘寂寞的精神,知道头顶国徽,所干何事,胸中装有黎民百姓,能从艰难困苦中寻找快乐。”“不对啊!警察里也有身材矮小,高度近视的人?”“那些人是‘专材’。警察队伍中,既需要‘通材’,也需要‘专材’。什么都懂,什么也不精,那么多案件,仅靠‘通材’怎么破获?请问,你能用dna进行鉴定和识别身份吗?你能从女人ru*房上提取指纹吗?身体条件好,技术精湛,既能做通材,也能做专材,是再好不过了。我那位牺牲了的师哥刑侦队长,就是这样的人。”
“警察破案的思路是什么?”
“还是毛老人家那一套。坚持专门机关与群众路线相结合。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实事求是。也需要经常用上毛老人家游击战争的军事思想。”“说来听听。”“‘分兵以发动群众,集中以消灭敌人’。发动群众的过程,就寻找破案线索的过程。消灭敌人的过程,就是抓获犯罪分子的过程。现在是党管武装,用不着‘敌进我退’,却也需要‘敌住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也需要扰乱犯罪分子的视线,趁混水摸鱼。也需要在犯罪分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将其抓获。也需要千里追凶。”
“警察破案的法宝是什么?”
“警察破案,有很大的偶然性。像猎人打猎一样,有时‘抬枪不遇鸟’,有时‘遇鸟不抬枪’,有时踏破铁鞋无觅处,有时得来全不费功夫。具体方法很多。主要是运用辩证法,运用犯罪心理学,拨云见天。运用矛盾论和相对论,透过现象看本质。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认真研究犯罪心理,了解犯罪的动机和注意犯罪动机的转移。并设身处地,如果我是犯罪分子,我会怎么做?进而采取针对性的方法和措施。”“打个比仿,或举个实例。”“有一个临时女工,到公安局告她的厂长,说厂长强j*了她。问她在什么地点?她说在郊外的田野里。问她在田里,还是在田埂上?她说在田埂上。问她田埂高不高?她说有一米多。问她田埂有多宽?她说有二、三十公分。问她对方是如何强j*她的?她说对方用力把她按倒在田埂上,将她的衣服扯烂,将她的裤子扯开……问她扯烂的衣服在哪里?她说被她丢了。问她当时有没有反抗?是如何反抗的?她说她用力去掐他的两手,用脚去踢他的小肚,翻过来、翻过去地不让他得逞。问她有没有掉到田埂下?她说没有。我说,你可以回去了。她问为什么?我说不为什么,你心里清楚。事后了解,原来她和厂长长期姘居,厂长答应过给她转为正式职工的话,却没有兑现。”“还有呢!”“一个小偷到一个居民家中行窃,进到主人的卧室里,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独睡在床上,便动了淫心,强j*了这个女子。这便是犯罪动机由盗窃动机向强j*动机的转移。”“还有呢?”“还有就是,一个小偷行窃,被主人或他人发现,人们加以制止,他不服制止,进行反抗。其行为也由盗窃行为转变为了抢劫行为,在对其的处理上区别很大。”“还有呢!”“还有就是等我儿子当警察的时候!”
“警察最忌讳的是什么?”
“最忌讳的是得不到亲人、百姓的理解与支持。要不,怎会有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鱼要水,水要鱼,鱼水情深的传说?也忌讳刑讯逼供,殴打人犯。中华上下五千年,冤假错案还少吗?再说,也没必要因殴打人犯,招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只要证据充足,尽管定他的罪好了。也忌讳主观臆断,先入为主。不能因为,有人从这个洞口钻进去偷了东西,一见到身材适中的人,就让人家钻进去试试,如果真能钻了进去,就认定里面的东西就是他偷的。还忌讳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长。如果这样,最好不要干警察了。因为在百姓心目中,你的宗旨已经偏离了,已不能代表公平和正义,老百姓再也不会相信你。算了,算了,不说了,再说我儿子就没话可说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警察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不继续做警察呢?”
“很简单,一线警察,是吃青春饭的事情。年龄增大了,就力不从心了。何况,有领导让写了一篇文章给他看看,评价说:‘年轻人工作表现不错,文章写得很好,可以到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研究政策法律去。’我向来讲究服从,领导的话就是命令,去就去吧!学什么,会什么,虽然不做警察,却也少不了和公检法打交道。我也并非闲着无事,研究政策的间隙,偶尔也会,随手抄上一个摩托车的号码交给警察,让警察一比对,确认是被盗摩托车的车身号码。于是,便守株待兔,将偷摩托车的人给予抓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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