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根据栗梦荣老人的口述整理而成，栗梦荣，1909年生于黑龙江省克东县，系克东知县栗钟华之长女。20岁结缡并定居于郑家屯。栗梦荣曾与马占山女儿马玉文，就读于黑龙江省克东县小学。教师就是栗梦荣的继母赵允亭（克东知县栗钟华第二任妻子），栗、马两家系远亲，因栗钟华有恩于马占山，所以，两家多有来往。从栗梦荣讲述这段鲜为人知的往事中，可反映出马占山将军不平凡的人生历程。

一、逼上黑虎山

1885年11月30日（清光绪十一年农历十月二十四日），这天天气寒冷，外面下起鹅毛大雪，辽宁省怀德县毛家城子马纯家，头胎喜添贵子。这孩子就是后来人称马小个子的马占山。马占山的出生，对父母亲来说是有忧有喜，喜的是家里生了个男孩，后继有人。忧的是家里缺吃少穿，孩子能否养活，还是一个未知数。马占山出生三天后，母亲让其父给孩子取名字。马纯闷在三间土坯屋里一连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个好名字，这天，他出外打猎，见到一群骏马奔跑在茫茫草原上，触景生情，于是他借人们常说的跑马占荒之意，给孩子取名马占山，以图日后家里能有已于自己的一块土地，人丁兴旺。

由于家里穷，马占山少年时就给本屯地主放羊，帮助大人维持一家生活。12岁那年，马占山的母亲得了重病，因家贫无钱医治，不久，就离开了人世。临终前，告诉家人用一张草席将其卷了下葬，千万不要浪费钱财。因为家里还有四口人（马氏父子、女儿和童养媳），生活难以为继。马占山是个孝子，说什么也要给母亲买口棺材下葬。就向财主姜大牙借了十块大洋，埋葬了母亲。马占山以身抵债，来到位于县城西北角的姜崴子村给姜大牙放马。

姜大牙是远近有名的财主。不仅良田千垧，牛羊成群，而且在怀德县城也有多家店铺。姜家虽富，但却十分吝啬，在他家扛活的长工们常年连大酱都吃不着，每天是野菜醮盐水当菜，两个窝头当饭。而且冬夏都是两顿饭。长工们常年吃不饱饭。这年春天，东家过生日，突然良心发现，赏长工们一顿粘豆包吃。马占山眉头一皱，来了主意。他把粘豆包馅挖出，用皮搓成大便状，在夜深人静是时放入东家酱缸里。第二天姜家主人发现后，却没有声张，将一缸酱全赏给了长工。

1903年夏，马占山正放马时，突然发现在一块坟地小树林里，姜大牙要强j*寡妇王桂兰，王寡妇百般抗拒，被姜大牙强摁到坟头上。马占山心生一计，扬鞭打马，马群飞速冲象坟地，也冲散了姜大牙的好事。解救了王桂兰。

为此，姜大牙伺机报复，他先让人于夜晚在马占山放马群中偷走一匹马，第二天派管家查点，最后诬告马占山偷马私卖。一纸状子将马占山送到县巡警局。由于马占山确是没偷，所以他始终没有承认，巡警们动了大刑，马占山仍不屈服。马纯得知儿子被抓消息后，痛心疾首，为搭救儿子，和儿媳一道挨家挨户四处求借，还卖了自家全部青苗，共花了50多两银子，上下打点，总算把马占山保了出来。

马占山回到家，见家徒四壁，吃上顿没下顿，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马占山想再到别的财主家找点活干，可被姜大牙诬陷的恶名，早已尽人皆知，连走几处都吃了闭门羹。转眼冬天到了，头场雪特别大，家里又近断炊。马占山外出打猎，可既无枪支，又无火药。他就找了几条细钢丝，看好兔子行走路线，在林中树根处下兔套。这样，给家里套了十几兔子，然后给妻子留下话，要到外面闯一闯。这年正是1903年，马占山只身一人上了黑虎山。

黑虎山又名哈拉巴喇山，地处怀德、双山两县交界，山高百仞，青石嵯峨，林木茂盛。这里的绿林大柜把号“天下好”，手下有30多人，20几条枪。马占山要挂柱（入伙），先得过三关，过不了三关，这里也不会收留。第一关是拷秧子。就是将一支碗顶在头上，然后直腰前行，大柜迎面开枪将碗打碎。如果胆小的，就会双腿发抖，弄不好就会丧命。马占山胆量过人，几个动作下来，顺利地通过了第一关。第二关是拜香，即插香对天盟誓。在一张八仙桌上，摆放三个香炉。香条是按前三后四左五右六中间一的插法，共一十九根。香条点燃后对天明誓。第三关是马术。马占山是放马出身，骑马是他的拿手功夫，于是顺利地过了这三关。一切手续停当，马占山就算是山上的人了。大柜“天下好”来到马占山身边，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先领一个月饷钱。几天后，马占山托人把钱捎回家去。

二、嫉恶如仇

几个月后，马占山练就一身过硬本领。双手打枪，百发百中。在一次打地主响窑（有枪炮的宅院）的战斗中，大柜天下好不幸阵亡。由于马占山精明强干，又为人豪爽，重情讲义，被大家推举为大柜（首领）。

从此，马占山给手下人立下规矩：杀富济贫，替天行道，不许糟蹋百姓，很快，马占山的人马成了“仁义军”的代称。

1905年夏天，马占山打下了姜崴子响窑，活捉了姜大牙。姜大牙嗑头入捣蒜，当场表示：决心痛改前非，并把自家钱粮分给本村百姓，以示悔过。姜大牙的母亲也跪在马占山身边求情，马占山看在老人份上放过了姜大牙，告诉他暂且绕过这一回，以观后效。

杨大城子有一户地主，人送外号“张小嘎”。这人虽是远近闻名的首富，却是欺男霸女，为富不仁。而且他家里还养了数十名看家护院的家丁。为了替百姓伸冤，马占山一直想除掉这根毒苗。

1905年入冬的一天，望水（侦察）的弟兄来报，张小嘎抢来的爱妾患病，远近闻名的大夫都请遍了，就是看不好现在贴出告示，悬赏治病。马占山觉得机会来了。于是，第二天一早，他领着翻垛先生（四梁之一，术士）装做算命先生来到杨大城子。这天正赶上集日，卖杂粮的、卖家禽的、卖衣服的、五行八作的人挤满了整个街道。马占山二人手打竹板，擎着算命医病旗幌，先在镇上人多的地段吆喝了一阵，然后手拿揭下的告示，来到张家大院门前，声称要给夫人治病。管家先把他们引见给张小嘎。张小嘎头带瓜皮小帽，身着兰缎大衫，迎上前一打量，见二相貌不俗，于是就让马占山为夫人治病。并在八仙桌上摆上数摞大洋大洋。马占山说先不忙谢，起身来到病人房间。这时，张小嘎的爱妾房小娜正躺在床上，。原来，房小娜害的是相思病。她早已订了婆家，未婚夫叫王若勇，是个石匠。房小娜在一次庙会上被张小嘎看中，后来强取入房。

马占山为夫人把了脉。说从脉象上看，病系情志所伤，说重也重，不日归西；说轻也轻，数日可好。主要是二人成婚时日不佳，触怒神灵。只要用神符将妖气镇住，夫人的病就可痊愈。马占山手执毛笔，在一张黄纸上画了一道符，让张小嘎烧成灰用水冲服；令其回避，又画一道符，亲自递给房小娜，见房小娜面露喜色，就将符化灰给她冲服。原来，马占山在给房小娜的符上写着：“好好等着，数日后有人救您。”张小嘎将马占山留住数日，房小娜果然病好了。临别，马占山二人又以埋符镇邪为名，给大院的炮台和暗道下了符，借机侦察对方的火炮配备，然后，背上赏钱回到山上。

这年大年三十，弟兄们听说要打响窑，活捉张小嘎。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马占山告诉大家，年饭不做，饺子不吃，等拿下张小嘎，在他家好好犒劳弟兄们。

三十这天晚上，天黑得象锅底一般，马占山一行人马急速前进。夜里十一时，马占山等人埋伏在张小嘎家外围。

爱妾大病初愈，令张小嘎特别高兴。为增添喜庆气氛，张家大院大门口悬挂重金购置的彩灯，大红的春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十二点，大门中开，家人们放了一阵鞭炮和焰火。张小嘎腆着大肚子，大摇大摆地在院内四下巡视，鞭炮声一停，他撂下酒杯，离开上房，来到厢房跟家丁们一起过年。这时，只有大院四角炮台放哨的家丁抱着枪，打着哈欠。一会儿，也被唤回喝酒去了。

马占山一行由于对这里情况清楚，迅速摸进了大院，派人分头向暗堡投掷炸弹。张小嘎及家丁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活捉。马占山传下话去：只将张小嘎一人枪毙，家丁遣散，家眷不许伤害，并派人带上银两送房小娜回家。随后，带上缴获的枪支马匹又上山了。

三、不徇私情

为了防止被官兵发现行踪，马占山采取一蛋三篮的办法，除在大黑虎山扎下营盘外，还在怀德县内的三个屯子可以藏身。

每次打响窑劫取的钱粮，马占山都派人分给所驻村屯的最贫困的人家。所以，这里的村民，从不向官府举报马占山的踪迹，相反，反而盼望马占山常住本地，以免遭官府骚扰。那时正值兵荒马乱年月，穷人无法谋生，因此，有越来越多的穷苦百姓加入到马占山队伍行列。随着队伍不断扩大，马占山有时也为粮饷发愁。因为自从他当上大柜后，就立下了七不夺八不抢的规矩。为了让弟兄们吃饱穿暖，严守山规，马占山从长计议，采取三个办法筹措资金。一是在黑虎山上开荒种地，打下粮食自给自足；二是在奉天、卜奎、宽城子等地店铺入股，年终分红；三是召集兄弟们对天发誓，一定要严守山规。为了让四梁八柱做出榜样，他把大家召集一起喝酒，再一次约法三章。告诉他们一定要以身作则，哥们情意虽重，但谁也没权乱了规矩，违规是万万不能饶恕的。尽管马占山一向严格约束部下，可还是有人经不起钱财和女色的诱惑，背地里干下了过格的勾当。而且问题还出现在四梁八柱之中。

1906年春，由于几次攻打响窑失利，马占山正为弟兄们几个月没有发饷而发愁。这天中午，马占山正在上房休息，青天柱（稽查）康广仁走进向马占山禀报，炮头王占邦私藏银两，且数额较大。按邦规，一切缴获都要统一上账，由大柜统一发放，私藏钱物，是要杀头的。马占山领人按康广仁提供的线索，在一块坟地小树林里，果真挖出200两银子。马占山厚赏了康广仁，并给兄弟们发了拖欠了几个月的饷钱。

可是，私藏银子的王占邦当处极刑。马占山一时有些犯难，因为王占邦是马占山远房舅舅，当初他入伙，多亏王占邦引荐。而且在一次枪战中还救过马占山的命。对一个有这样背景的人，经过深思熟虑，马占山还是决定按规矩办事，执行枪决。因为自马占山当上大柜以后，废除了帮里定下的惨无人道的处死方式，如扒人皮、点天灯、掏心挖眼等。临执行前，当马占山问王占邦还有什么话要留下时，王占邦当场检举康广仁压裂子（奸污妇女），姜大牙儿媳妇上吊，皆因他而死。原来，在打下姜大牙响窑那天晚上，康广仁压裂子被王占邦发现，他怕王占邦有朝一日举报，就先下手为强，抓到王占邦私藏银子的短处，先杀人灭口。两件事经再次查实后，水香（军师）劝马占山不要枪毙二人，这两个人曾有功于本邦弟兄。尤其是姜大牙家的人，个个霸气十足，为富不仁，又是仇家，死了倒好。可马占山不这样想，他认为破了帮规，不论是谁，就得受罚。不然的话，自己今后何以服人，还怎么带弟兄们，谁还叫我们是仁义军。马占山公证地处里这件事后，威信大幅提高。自此，每当帮里分发粮饷时，马占山都象从前一样，给他们各留一份，记在账上，攒在一起，派亲信送到两人老家。由于马占山严于律己，大义灭亲，深得弟兄们拥戴，违规之事从此不再发生。

四、偷袭日军

1904年2月，日俄战争的硝烟弥漫着东北大地。马占山看到满载粮食和煤炭的火车一列列地开走，又把满载杀人强盗和军火的火车开来，加上怀德县多次遭到日军侵袭。民房焚毁，百姓被杀。马占山决心救民于水火，带上队伍，伺机打击日军。

1905年秋，为了搞满蒙独立，日本关东军，决定拥立蒙卡拉沁王爷。于是，在怀德县公主岭大肆搜集武器、弹药，装了五十辆大车。佯装农业机械，准备运给王爷的军队，并由20多名日本兵和10多名伪保安负责押运。

马占山得知这一消息后，联合绿林弟兄100多人，决定截获这批军火。他们打扮成送葬的百姓，12辆马车拉着10口棺材，棺材里装着枪支弹药。马占山戴一顶黑色礼帽，身穿蓝缎长袍马褂臂缠黑纱，走在队伍前面。路上遇到哨兵，要检查棺材，马占山假称村里闹霍乱，以传染病不宜接近为由蒙混过关。当晚，在离公主岭20公里的官道上，马占山与日军运送军火的马车遭遇。马占山手一挥，随手抛出两颗手榴弹，手榴弹在日军队伍中开花。马占山带着的100多人各自从棺材里拿出枪来，同时向鬼子射击。由于马占山人多势众，日军疏于防范，一时间，全员被歼，无一逃脱。马占山命令，带上能拿的枪炮，其余一律炸毁。又给现场伪军尸体衣服扒下，穿上俄军军服，造成俄国雇佣军偷袭日军的假象，让鬼子去找老毛子算账。

与此同时，马占山派人在公主岭车站埋下的地雷拉响了，炸毁了俄国人的数节运兵车。此后，这件事引起日俄纷争不断，并由此引发激战，双方死伤惨重。

这次战斗，马占山所部大获全胜，马占山所部大获全胜，缴获大量枪支弹药。但本部人马也有10多人受伤，只有马占山和水香（军师）安然无恙。为了给弟兄们找治伤的草药，马占山和水香李平义带人先后到双山县和辽源州的郑家屯等地采购。

一天中午，马占山一行人在郑家屯醉仙居酒楼吃饭。一对卖唱夫妻走了进来，隔桌喝酒的几个地痞，见卖唱妇女有几分姿色，就上前调戏，动手动脚。马占山气不过，伸手去摸腰里的枪，被李平义按住了手腕。李平义上前装作是卖唱人的朋友，跟几个地痞说了些小话，将他们劝走。马占山又上前给卖唱二人10块大洋，夫妻千恩万谢。出门时，马占山感到那妇人的手拍了他腰一下，当时也没在意。然而，他们在万育和药店买药时，遭到突然冲进来的巡警的追捕。身上的枪支被搜出，一行人只有水香因上厕所逃出，其余全被抓入大牢。马占山等人在狱中受尽酷刑，但始终没有说出自己身份。入狱的第七天，水香领着山上的弟兄倾巢出动，下山营救，捣毁警务长公所，救出马占山等人。

这次劫难使马占山身体受到严重伤害。日本关东军又对这一带绿林队伍进行大规模清剿，马占山的队伍被打散，在一次战斗中，马占山仅带3名弟兄从虎口逃脱。看到家乡无法存身。马占山三人化装成商人，去黑龙江避险。

五、弃暗投明

马占山三人一路辗转先来到卜奎（齐齐哈尔）。三人中有一人是黑龙江省克东县人，这人名叫张安。由于日军搜查很紧，住在大城市不安全，于是决定到张安表叔家先避一避。可是来到张安表叔所住的屯子后，发现这里已没有人烟，屯子里白骨累累，乌鸦啄着骷髅上的残肉。张安表叔家残垣断壁，早已没有人烟。马占山等人又于傍晚来到克东县城，他与这里的县知事栗钟华是远亲，两人曾有过一面之交。

克东县城并不大，仅约几百户人家。县衙就座落在县中心街，衙府大院长宽百余米，四周是黄土也墙。中间五间门洞房，青堂瓦舍，飞檐翘角，虽不豪华，却也古香古色。门洞房中间为出入口，两旁厢房住着兵丁。与门洞房相对的，是五间十米见脊的大瓦房，这里是断案公堂，六扇朱红堂门，两扇常开。穿过大堂，后院还有五间小瓦房，这里住着知县家眷。马占山来到县衙已是天黑时分。守门卫兵见三人面貌陌生，横枪冷对，不准进入。后来栗钟华听见吵闹声走出门外观看，他一眼就认出了马占山，忙喝退兵丁，上前施礼，热情地把他迎入内宅。晚上，栗钟华准备了丰盛的晚宴，马占山也开诚布公地述说了自己的坎坷遭遇。

栗钟华是个读书人，为人仗义，颇有韬略。二人互相察言观色，话很投机，谈到很晚才休息。

数日后的一天中午，兵丁来报，川口队长领一队日本兵正朝县衙方向奔来。栗钟华急忙命人将马占山藏到后院仓库内。日本鬼子冲进县衙，以追捕土匪为名四处搜查，因这里土匪猖獗，有时闯入县城，扰乱治安。但栗钟华马上意识到这事跟马占山有关，果然，翻译官私下告诉他日军的目的是抓捕马占山。栗钟华为掩护马占山，就以父母年迈，不堪惊扰为名，让翻译官从中说项。并塞给翻译官一千元银票。翻译官立即转告川口队长，栗知县是他过去的同学，县衙内都是栗氏家人，这里防守甚严，绝无他人闯入，不如再到别处看看。川口采纳翻译官的建议，旋即撤出县衙。

日军走后，马占山3人仍藏在仓库内数日，每天由栗钟华的夫人赵允亭亲自送饭。一个月后，老父马纯托人给马占山捎来一封信，让他尽早回头，免得辱没祖宗名声。马占山此时也有归向正统的念头，因为过去的经历告诉他，单枪匹马硬拼，是解救不了贫苦百姓的，必须另寻一条出路。这时，清政府为维持地方治安，正积极收编各地民团和绿林豪杰。经栗钟华劝谏，马占山虽心存疑虑，但觉得眼前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行，遂同意加入官军。后经栗钟华修书给怀德县知事，将马占山弃暗投明的要求做了详细说明。并在信中提出了三个条件：一是官府对马占山过去的是非功过既往不咎；无是在权力和生活待遇上，确保与其它官兵一视同仁；三是粮饷要按时发放。马占山很快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让他不日起程，接受改编。可马占山确因偶感风寒，不慎病倒，郎中调治，10日后才见好转。马占山对栗钟华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何不请高人为我算一卦，以便择日起程。”栗钟华答应了他的请求，当晚，在栗钟华家上房，一位法号“宝和子”的老道身着紫色道袍，头戴莲花冠，立在八仙桌前，马占山手捧3枚乾隆铜钱，摇了又摇，前后抛了6次，放在桌上。得卦“雷风恒”。卦中官鬼持世发动，得日星来助，又得应爻旺财戌土之生，正是晋生之象。马占山听完老道的讲解，坚定了对未来的信心，栗钟华设晚宴为马占山饯行。

1906年12月2日，马占山等人骑着栗知县赠送的大洋马，离开了克东县城，数日后回到了家乡，加入了怀德县保安组织。之后，他还召集旧部数十人，成立了游击马队，他本人也当上了哨官（排职）。

马占山加入军营后，实现了他人生中的重大转折，1911年，马占山所部被编入吴俊升的队伍。1928年马占山随张学良易帜，1931年10月10日，张学良任命马占山代理黑龙江省政府主[xi]兼黑龙江省军事总指挥。同年11月，马占山与日军在江桥展开激战，打响了中国军队抗战第一枪。江桥首战告捷后，因敌我力量悬殊，马占山于1932年底退入苏联境内。1933年6月从国外绕道回到上海，回国后他反对内战，继续支持抗日活动。解放战争时期，他劝说盟兄傅作义起义，为建立新中国做出了积极贡献。1950年11月29日，马占山病逝于北京寓所，终年65岁。遗体安葬于北京西郊万安公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