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在华灯初放时将自己置身在闪烁的长街,随着人流浏览街景。
漫无目的,走走停停,在一家咖啡屋前,透过宽大明亮的玻璃窗,看见一个神色落寞的中年女人临窗独坐,面前一个精致的杯子,不知是咖啡还是绿茶,手上一支燃着了的香烟,那淡淡的烟雾袅袅升腾,女人似乎在烟霭中挥散若有若无的情绪,整个画面凄美而鲜明。
一丝寂寞穿过玻璃,像冷风袭击了我。我忽然很想了解女人纤细的手指夹起的是怎样的心事,只是我不敢唐突地过去询问,在心里默想而已。
香烟之于男人和女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香烟在男人手里,被演绎成思考和成熟,而抽烟的女人在常人眼里,却有了几分另类和神秘。记得看过张曼玉饰演的抽烟女子,迷蒙的眼神,优雅的姿态,性感的红唇,浪漫的烟圈,将女人的万种风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张曼玉说,烟是我寂寞时的情人,可以摸到它,闻到它,看到它,呼吸到它,它跳舞给我看。
看张曼玉抽烟,更像一种高贵的文化。飘散在空中的不再是简单的烟雾,是一个女子在暗夜中恣意放纵的心情。卸下端庄贤淑的伪装,把所有的压抑和困扰,透过细长手指夹着的香烟,轻轻的用不再娇艳的红唇,袅袅娜娜地吐露出来,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让时间静止,让寂寞成为那一刻的享受。
或者,每个吸烟女子的背后,都会有一个美丽或幽怨的故事,每个故事的情节都与痛苦的爱有关。浪漫的开始,无言的结局,爱过痛过伤心过,于是心碎,于是堕落,于是从不沾烟酒的女子们也抽起了烟,喝起了酒。学会了麻醉自己的神经,学会了遗忘过去,在虚无落寞中,踏着青春的落叶走过,感觉象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醒后心中却已被记忆的刀刻划上了许多伤痛的痕迹。
我曾问过一个抽烟女友,她对我说,抽烟是因为手指寂寞。不是羡慕手持香烟的姿势,不是迷恋口角缭绕的烟雾,也不是贪恋那一丝丝从喉头直达肺部的苦涩滋味,寂寞的夜晚,我用香烟取暖。放不下过去,曾有过的欢愉和痛苦,总是以我所不能理解的方式,散发着气味,就像是香烟,即使可以闻到,却依然游离。没有谁能够改变谁,即便对生活感到茫然、对生命产生困惑。虽然红颜在此间苍老,痴情在尘世弥漫,只有淡淡的烟圈能掩饰心事,帮我逃避说不清楚的东西。生命的过程如烟袅绕,我在洒脱与生涩的烟雾中,感觉着生命的颓败与美丽。
女友经历过婚姻的伤痛,我一度很迷恋她的落寞和忧郁,觉得那是一种令人心碎的美丽。读过她的一首诗,里面有这样的句子:
“把你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留在离我心脏更近的地方。”
我不知道那个名字是谁,只是很感动她的这份刻骨铭心的思念。那些淡淡的烟气便是她的忧愁吧,随着飘飞的烟雾淡淡地散开,那里面一定包含了她许多不可言说的心事。只有在点燃一支烟时,失望的深处才会涌动着渴望与期盼,漠然的背后才会燃烧起一份激情。
如果说,不吸烟的女人是一抹胭脂红,那么,吸烟的女人就是一朵蔓陀罗,她们的内心明亮犹如一朵灵霄花。
咖啡屋那个吸烟的女人,揿灭了烟蒂,又点上一支。无法走近她,想象她眼角那一抹潮湿的晶莹也象烟头的光在静静地闪着吧。
夜晚,在城市许多被人遗忘的角落,也许会有很多落寞的灵魂在烟霭中呻吟,心灵穿行在烟雾的边缘,挣扎和颓废着。选择了烟,也就选择了一种绝美。烟雾渐渐飘散,飘不散的是风情和幻想······
有人说过,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是不会爱上伤口的。
也许的确如此。
本文已被编辑[我爱刘洋]于2008-8-3 14:27:25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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