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团场这种像喇叭一样的的花朵最是常见。它有时开在树梢上,有时却又开在邻居家的墙头,有时它又像是绿色壁画上立体的雕像,有时它又会含蓄矜持的开在那片草莓地里……它们渐次开放形成了一道不败的风景。
清晨走入院中,各种植物都以它特定的方式向你微笑,西红柿上那一串串黄色的小花在这个季节一样开的灿烂,它不会因快来临的秋天而有所收敛,每朵都争着向你问好。这时的喇叭花更像一个劲头十足的孩子,雄纠纠气昂昂的在这个清晨顶着它的喇叭,像是要叫醒这个世界一样的神气。谁会想到昨晚还是顺劲扭结着的花骨朵,今天逆着这股劲却能让自己开放的如此美丽。它每一次的绽放,都像是在暗夜里顺与逆无数次斗争的结果,在努力奋斗中逐渐将自己变的蓬勃得盛开起来,不去奋斗就不会有花开的果实。这一点植物和人却又都是相同的。
在我家的后院母亲曾种过一排紫色和几颗粉色的喇叭花,那高贵的紫在那个色彩缺乏的年代是那样的艳丽夺目。我时常在那些花儿面前徘徊,看着那醉人的紫和铺着一层细细的像绒毛一样的花瓣。总是好奇这薄如纸的花瓣为什么能有那么大的力量来扭转乾坤,禁不住的将手伸向它,自私的将它放在干燥的手心里。有一天我突然发现那紫色涂抹到皮肤上,即然有一种以假乱真的淤紫的效果。当时那兴奋尽不亚于发现了新大陆,于是我那一天都在酝酿该怎样应用到生活中来。
姐姐一天到晚只顾到学习,她是没有时间理我的,妹妹太小、父亲太严厉,最后我只有将目标锁定在善良的母亲身上。机会终于来了,那天母亲好不容易闲了下来。我借故去渠边,把早准备好的喇叭花涂抹在腿上,那条腿立刻就像被什么砸到了一样,看着渠边倒塌的水泥块,我连骗母亲的话都想好了,心里得意的偷笑着。然后一蹦一跳的往回走,快到家门口时,我就变得一瘸一拐,表情也变的时分痛苦起来。
记得母亲正在晾衣服,听到我的“呻吟”转过头来,母亲当时可能是吓呆了,看着我挽起的裤脚下露出那样一条乌紫的腿,在那好一会没有动,我简单的说了句砸到了,就看见母亲丢下衣服冲出院子边跑边喊着,我找医生去了,你不要乱动。母亲跑的急险些被门槛给绊倒,看到母亲那急切的样子,我却为我的骗术成功,即然没有人性的狂笑起来,说逗你玩你的我涂的是喇叭花。现在想来心里却是酸酸的,难言的母爱啊,却被我的幼稚捉弄。当母亲离我到无法触摸和感知的地方后,心里更加的疼痛起来。不知道天堂里有没有盛开的喇叭花,母亲如果您看到那些花儿,每一朵都是因女儿想您而盛开在梦里的,其中一定有朵藏着深深的歉意。
看到弹跳有劲的我确实是没有受伤后,一顿打是免不了的。但我心里始终没有放弃得惦记着那些粉的娇嫩、紫的高贵怒放的喇叭花。幻想着,也能有邻家女孩那样一件粉色的,像喇叭花一样的公主裙来装点平凡的自己。不过那样的恶作剧我是再也没有做过了。
看到女儿现如今也快和那时的我一般大了,乖乖巧巧的从来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有时给她讲起我童年的一些趣事,她只是好奇的问我:妈妈你们那时候怎么那么好玩呀。我只能给她说每个人的童年都不一样的,妈妈的童年是那个时代的发展,你们的童年是一个时代进步的展现。她也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也不知道怎样让她体会那个时代,我们在外面无拘无束奔跑的心情。她的童年里有太多的事要做,补习、学琴、舞蹈已占去了她本应出去玩耍的时间,作业、课外题让她无暇在去观赏一朵花开的过程,就这样我还在后悔没找到好的绘画老师,不然她可以完成我的愿望当个画家。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缩影,我们努力的为孩子的将来设计着,规划着我们认定的宏伟蓝图。不知道等孩子长大后,回忆起她的童年,会有哪种花的颜色曾让她留恋过呢?我们给予孩子的很多很多,但却又是很少很少
本文已被编辑[悲秋道人]于2008-8-2 15:26:1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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