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是个神奇之地,素素的家就在这神奇之地,三间茅屋,黄泥糊成的墙,门前是条河,河水清亮和缓,河床弯曲,垂柳在岸。春天一到,河岸长出鲜嫩欲滴的野草,七岁的素素就背着小背篓扯猪菜,那里的野花实在太多,背篓満了,素素的头上也插满了花儿,回家之前,她洗净她的小手,还要捧一捧清水净一下她的小脸,邻里乡亲,都夸她长得标致!
也就是那一年,来了一支部队,驻扎在河的对岸,素素就时常能看到一些穿军装的人,她是第一个走入军营的老百姓。这里的乡民见了当兵的就害怕,他们大都只能躲在什么地方偷偷的看上几眼,素素太小了,她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那一天河水不是深,素素采满一篓子嫩草,插满了一头的小花,她对军营太好奇了,于是她就光着脚丫——其实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光着脚的——踩着那河里的卵石过了河,这其实只能说是一条小溪,这里的人没有见过什么大河,就称其为河。军营里的人对第一个进他们生活之中的小客人自然表示欢迎,这个抱抱那个也抱抱,他们还拿出好多好吃的东西给素素吃,这里是这样的新奇,连那乌黑黑的枪管,素素也要伸出小手去摸摸,她忘了时间,直到太阳偏西,她听到河对岸母亲的呼喊,她才知道她玩得太久了。
回去受到惩罚,就是跪在那搓衣板上,素素也还是在那儿偷偷地笑,她看到了太多的新奇的东西,还有那些好吃的,那是她往日过年也没有吃过的。回味起来,她又伸出知舌头添了几下她的嘴唇,那嘴唇上面还残留了好多的甜味儿!
军营里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素素又偷偷地去过几次,后来她长大了,她就不去那儿了,那记得她最后一次去那军营口,她也是光着脚丫子去的,那里只有两个人在那儿守着空荡荡的营房,他们也给了素素一些吃的东西,他们那眼神真有点邪乎,老是盯着素素的胸脯,后来他们竟伸出手来在那上面揉躙起来,揉得素素很痛的,她就喊了几声,她一喊,他们就住手了,素素就飞快地跑过河来了,她再也没有去过那军营了!
素素坐在河边,把手伸到刚才那两个人揉搓过的地方,“矣,怎么肿成这个样子了呢?”她很是害怕,回去之后她又不敢告诉她的家人,她晚上又去摸了几次,肿还是没有消,这样过了几天之后,她再去探手进去时还是那个样子,她不得不把这情况告诉了她的妈妈,她的妈揭开她的衣看了一眼,笑了,她说:“你这丫头,你要变大了,你看,你妈的有这么,你的还只有这么一点,这算什么,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没事就好,素素也就没有去管那两坨小东西了,她还是那样过着她的日子:去河边扯猪草,把野花插满头!不过她扯猪草的地方挪到了河的上游去了,那里河床陡了点,还时不时会有几个深潭,小时候父母是不让她去的,怕掉进深潭里去,现在还同,素素长成了一个半大的人儿,她也能在水里游泳了,再说这里离那军营远多了,第一次是母亲吩咐她到这儿来的,后来她喜欢到这儿来,扯满一篓子猪草,随便在那块石头上一坐,面对一潭绿水,任你在那几胡思乱想,这里是很安静,想什么都可以。
素素幻想得最多的是她养的那头猪出牢的情形:长得胖都都的之后,几个人从猪圈里把它拽出来,然后用竹杠子抬到很远的地方去卖了。这当然是要想的事,那一天他们一家子就能吃到肉了,父亲还会给她扯上几尺花布,给她做一件新衣裳,和过年一样!
父亲也是给她扯红头绳的,素素不喜欢把那东东扎在头上,她还是喜欢戴花,这里四季都有野花,又不要花钱。那一次她坐在潭边,摘了一朵淡紫色的兰花插在头上,那花幽幽地散发出阵阵清香,这时从溪流的上边传来二胡的声音,拉的是花鼓小调,这让素素很兴奋,她能哼这个调子,那拉琴的可能是二瞎子吧,他给人算八字前就拉这样的小调:
“正月采茶正月梭,情妹打扮赛嫦娥。上身穿的红罗衫,下穿罗裙满地梭。二月采茶二月梭,燕子衔泥来砌窝。燕子衔泥窝砌起,飞进飞出在唱歌。三月采茶三月梭,蜜蜂飞往花园过。花见蜜蜂开颜笑,好比情妹会情哥。四月采茶四月梭,蚊虫蚊虫实在多。许郎一铺红罗帐,不准蚊虫咬情哥。五月采茶五月梭,一对龙船江中过。大船载的是情妹,小船载的是情哥。”
素素轻轻哼了起来,她循着那二胡声去寻找那拉二胡的人,要是二瞎子的话,她就缠着他给她算一下八字,二瞎子一到她家,喜欢逗她玩,他老是说要给素素算上一算,算算她能找到一个怎样的郎君,素素一听二瞎子说这混话,她就用拳头去捶他,那时她还小,现在呢,她打心里想知道她动了婚姻没有?要是那二瞎子说她要等到二十八岁才嫁人的话,她也会学戏里的那个杨桂花,狠狠地骂他一骂:……莫到我家走来莫到我家行,莫坐我的板凳莫进我的门,排什么八字算什么命,害得我姑娘嫁不了人,门隙里拖去一根烧火棍,看你害人不害人!
素素是有点想嫁人了,她家里现在很苦,母亲不停地生着孩子,害得她有时割猪草背上也要背一个孩子,知情人还没什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孩子是她的,那多难为情啊!素素因此还和家人闹过别扭,现在想来都让人脸红!还让她嫁不嫁人呢?
那声音就在耳边一样了,素素的步子停了下来,那不可能的二瞎子吧,二瞎子怎么可能走到那河床坑坑洼洼的乱石堆中去呢,那里是左一个潭右一个潭的,素素犹疑起来了,莫不是他掉了下去?素素又紧走了几步,不对啊,那琴声又不乱!管那么多干什么,去看一下不就明白了么?素素用手拨开那一层又一层的垂柳枝,她看到一个背影,那是一个后生子的背影,还穿着军装,一看是这样一个人,素素转身就想走。
“小妹妹,过来坐坐吧,你也爱唱花鼓?”
那声音充满磁性,又是那样友善,素素又回转头去看了他一眼,那个人正冲着好笑呢!那一张俊美的脸,白白净净的,又说着这本地的话,那样的亲和,素素没有走了,她睁着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他,那人朝好招了招手,说:“小妹妹,你过来呀,我听到了,你哼得挺好的!”
面对这样一张脸,素素没有戒心了,她还是一个关大人儿呢,对方也是那样一张娃娃脸,于是素素就走过去,和他坐到一块儿,她心里充满了好奇,她一坐下就问:“你是谁啊,一个人在这里拉琴,我还以为是二瞎子呢!”
“二瞎子、你看我是瞎子吗?”他把眼睛瞪得大的,一脸的不解,是的,这么大的眼睛,是不可能的瞎子的,素素笑了,她说:“不是说你是瞎子,我是说,我以为是二瞎子!”“那还不是一个意思?”“你叫我怎么说呢?我们这里只有二瞎子拉这东西!就是那算命先生,你明白了吗?”“是这个意思!”“你还没有告诉你是谁?”“我叫李云天,到这里来到兵的,就住在山那边的那边!”李云天指着那大山说。
“山那边的那边,那有多远啊!”
“不远,走路半个月就到了。”“还不远啊,半个月?你是走过来的么?”“不是!”“那你怎么知道?”“听别人说的,我们那边的人,常到你们这里来拜菩萨,他们都是走路过来的!”“我知道了,就是云霄山上的那相真武大帝!”
“你在家里是唱戏的吗?”“不是,我是读书人。”“读过很多书吗?”“是的,我还到很远的地方去求过学呢!那里的人都是黄头发蓝眼睛的!”“那不是魔鬼的样子,是这个样子吗?”素素扮一个鬼脸,逗得李云天笑了,他在素素的脸上刮了一下,说:“正是你这个样子!”素素一听有这样的稀奇事,她就催李云天往下说,李云到就跟这小姑娘说了很多,都是他留学时的那些见闻,素素听得入了迷。
李云天也喜欢这个朴实的小姑娘,后来他又拉了几曲小调。素素又开腔了:“你这是跟谁学的,也是跟八字先生学的么?”
“我是跟我们院子里一个下人学的!”
“下人?你家里还有下人?那你就是少爷啰!”素素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少爷,她也进过财主家。见过几回少爷,都是那们肥肥胖胖的,说话也不拿正眼看人,眼前这人说什么不像是一个少爷,说话又这样随和,素素摇了摇头,他仔细打量了下,说:“我不相信?”
“你不信?不信就不信,你别把我当少爷看不就得了,我早就不把自己当少爷了!”李云天这说的是实话,小时候,他是和下人一起长大的,不有人把他当少爷看,他也不知这是为什么,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快乐的成长,特别是习伯伯的那把二胡,尽能拉出一些欢快的曲子,一到正月,习伯伯就肩着他去看花鼓,等他稍微长大了点,老人就教他拉二胡唱小曲,他母亲骂过他几次,说他没出息,父亲是不过问他的事的,到部队里来是他李云天自己的意思,他是瞒着家人来部队的,真到他当了一点官,他才告诉家里这事。
素素不知李云天在想他的心事,还以为他不高兴呢,她撅起他的嘴巴,手随手捏一根东西,低垂着头说:“我走了,少爷!”她真的走了,她想少爷都是这样,他们是有身份的人,她是穷人家的孩子,和他们说什么呢,生气就生气,谁在乎?
素素头也不回的走了,李云天可能是想得太深,等他抬头时,他不见了素素的身影了。李云到又到那地方去了两天,他是云去那地方去拉琴,但这两次和前几次心情有点不同了,他集力不那么集中了,他时不时要东张西望,他知道他是盼望能再次遇素素,他的心里已经装下了那瘦瘦的小姑娘了!
第三天.李云天有点事,他就没有去那个地方拉二胡了!
素素是天天想到那里去的,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年轻男子说那样多话,他又能拉那样好听的花鼓小调,和那二瞎子还要拉得好听,那些曲子她又能哼得上的,不过他是一个少爷,终究会和他谈不来的,去了,再遇上他又会如何呢?她就到另外的地方去扯猪草了,她对她自己的这事突有了点反感,她还做过其他事吗?素素这么一想,还真让她大吃一惊,她就是那么不停地扯着猪草,从小扯到了现在,只是那背篓变大了些。人没到那地方,她的心还是想着那个地方,她停下来踮着脚张望一下,或静下心去聆听,她没看到那身影,也没听到那声音,这样一来,她手头的话就慢了下来,回去的时候,猪在那里饿得乱叫,她就拿这些畜生来出出气!
第三天素素去了那个地,李云天没有来,素素就边扯边等,到了中午她还想回去,她多呆了一会,下午素素又去了那个发方,李云天又没有去,夕阳西下的时候,素素还是不想回去,她又多呆了一会儿,所以这一天她那两篓子猪草特别沉,她在途中歇了三次才背回家。
这样过了几天之后,素素就不大去想了!
素素的外婆生日,她的爸爸妈妈都去了外婆家,他们一去就是几天,家里的柴烧得差不多了,砍柴是事是男人做的,素素也很少做过这事,没办法,要煮喂猪的,素素想起那河岸的柳树上有些枯枝,掰下来就是上好的,于是她又去了那里,她到那里时李云天还没有去,素素也没想到他还会来的,她就攀上那些柳树,掰下那些枯枝,这事比扯猪草辛苦,要在树上上上下下的,素素没过多久就出汗了,这时李云天来了,他看见素素在这儿,喜得不得了,素素也很高兴的。其实李云天最近这一阵天天来了。
“你怎么这么久没到这儿来呀?”
“你是少爷,我是什么,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天天要做事!我来陪你说话,那我们吃什么?”
“我真的没把自己当过少爷呢!你还在生我的气啊!你到这儿来,我就可以帮你做点事!”
“你可以帮我做事?那好,你就帮我把那树上的那些枯枝掰下,我家没柴烧了!”那时的素素也不是现在这性格,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李云天捋起衣袖,三下二下就爬了上去,素素也没空着,她也爬到树去掰,两个做起来自然快多了,没过多久,他们就掰下了一堆,素素说:“够了。”他们就在溪水里洗了一下手脸,坐到潭边聊起天来。
“当少爷多好,你为什么不当少爷?”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在我的记忆中,我就是生活在下人之中,我那时也不知道他们是下人,后来才有人告诉我那些给我带来快乐的人是下人,而那时我已经离不开他们了,我只有在他们之中才有快乐,后来我就去读书了,很少回家,我读的是学堂,那里也没有多少人把我当少爷,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别人是多么羡慕少爷,有吃有穿的,又不用做事,唉!”
“乐趣是自己找来的,你也不用羡慕,你长得这样水灵,别人也羡慕你呢!”
“羡慕我?这个样子?”素素审视了她自己一下,不过她还是认为自己长得是算不错的,所在她有点得意!
她发现李云天的眼光的点异样,躲躲闪闪的,而又老是盯在她的胸脯那儿,素素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老是盯着我这儿看什么?”“你这儿有一个小洞洞!”李云天用手指指了指,可能是他没有把握住那尺度,也有可能是素素正好将身子转来了,反正李云天的手指头正好触到素素那包子似的ru*房,李云天的手触了电似的缩了回去,素素更是电遍了她的全身,她转过身去,脸羞得通红,口中喃喃自语:“你看这儿干什么!”
“我又不是有意的,眼睛一瞟就瞟到了那儿!”
“这可怎么办呢?这里回是一条大道,路上要是遇上一个人,我还不会羞死!”
“我随身带了针线包,我帮你缝一下吧,可能是刚才在树上划的。”“好吧,也没什么办法了。”素素把身子转过来,那个红红的ru*头在那里露了出来。素素那ru*房虽不大,也是那样鼓鼓胀胀的挺在那儿,真像一个白白净净的包子,看得李云天心里“通通”直跳,他是一个少爷,虽说还没娶妻,但也不是没有挨过女人的身子,也不知是为什么,现在他觉得特别紧张!也许是眼前的素素思想太纯身子太过稚嫩,他的手是颤抖着伸过来的,他的手好几次碰到素素的ru*房,那上面好烫好烫的,手一贴上去,他就拿不下来了,出乎她的意料的是,素素突然把他的手抓住,紧紧地贴在那上面去了:她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了!她心里充满了多少对异性的好奇和渴望!
补完那个小洞洞,他们俩又搂抱到了一块,素素那身子就是一团火,烧得李云天也成了一团火。那种记忆,深深烙在李云天的脑海里,那就是对“除却巫山不是云”中诠释,而现在素素事多年又立在她的面前时,把这种记忆又重新点燃了。
后来李云天送素素回去了,回到家里,素素赶紧回房去换了一件衣服,白底蓝花,衬着那玉一样的人儿!他们又说些什么,那不重要了,他们眉来眼去,那传达的情感,比话语多一百倍。
家里没人,李云天又拉开了曲子,这又是素素熟悉的曲子,她在一旁唱了起来:
正月望我的郎是新年,双膝跌跪姐门前,
十指尖尖扯起来,兄妹双双拜过年;
二月望我的郎是花朝,推开纱窗把郎瞧,
一眼瞧见郎来了,手把妹的肩膀抱;
三月望我的郎是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
站在一旁带把伞,免得妹妹被雨淋;
四月望我的郎插田忙,插田时节莫留郎,
心想留郎睡一晚,一人耽误十人忙。
唱到这字眼上,素素瞟了一眼李云天,还好,他认真拉着他的二胡,要是他在意“留郎睡一晚”这几个字眼,还不会羞死人么?素素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她也只停了那么一小会,又和着琴韵唱了下去:
五月望我的郎是端阳,龙舟鼓响闹长江,
两边坐的划桡手,中间又坐打鼓郎:
六月望我的郎热忙忙,天空挂起红太阳,
奴在房中乘着凉,苦了情郎晒太阳;
素素眼圈都红了,她不往下唱了,李云天没催了她几次:“你往下唱啊!唱啊!”李云天还没和人这样配合过,他正陶醉其中,素素突然不唱了,这岂不扫兴?素素呶着嘴说:“我不唱了,六月天我哪里在房中乘过凉?我不唱了!”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把这曲儿当真了!
“好吧,不唱就不唱了,我也要回军营了,我们明天再去那地方好不好?”“七巧节要到了,我们山那边有一个圣会,我们也准备一下,好不好!”“太好了!”李云天就回营去了。
要等到七七那天才相会,那是不可能的事了,素素和李云天双双坠入爱河之中了,李云天在军营里的事不多,他有点是时间,素素就不同了,她有急急匆匆的做完她该做的事,才能和李云到约会,好在在这山野之中,父母对女孩的约束也不那样的严,素素还是能够出来的,渐渐地,素素素的父母也知道这事,能攀上一个军人,家里人是求之不得的,所以父母还有意给素素他们制造一些机会,素素在家做的事减少了许多!
这里地广人稀,幽处的地方很多,素素常常把李云天领到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地方,七七牛郎织妇鹊桥相会,素素说:“今天我们到河洲上去,那里可以骑牛,我们去那里好不好?”“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还是到别处去吧!”李云天有些不情愿。素素说:“那里哪里会有很多人呢!我们这里都是这样,到了人闲的时候,都把牛赶到那河洲上,没人管,那里四周都是水,又有很大的一块竹林,很好玩的!”
这里水草丰盛,牛儿在这里自由地吃着草,牛儿也不是很多,只有七八头,它们在草丛中悠闲而立,它们皮毛有光有泽,膘肥体壮,好一派田园风光,他们找到了一块干净的草地,他们仰躺在那儿,蓝天上云卷云舒,他们在那儿说些琐屑的话。
“你们家的院子有多大?”素素好奇地问。
“不算很大,三进四合!”“三进四合,那有多大,我还是不清楚,比我家大多少?”素素那几间房那哪里算得上是房子里,他们李家大院的马棚都不是这样子的,李云天不好直说,他若有所思,他小时候就是喜欢在那些低矮的茅棚下去转,那里有麻雀,有时还可以掏到鸟蛋,而这些有趣的场所在家大院是没有的,李云天就盼望到田庄上去,那里有茅棚,不过那茅棚比素素家里那几间房还是要齐楚一些,素素就是在那样的屋子里长大,她一定受过很多很多的苦!
李云天用极其怜爱的目光望着素素,他心中又生疑惑,这样的环境,怎么可能养出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呢,水灵得如同是水蜜桃,太可爱了,李云天在素素那脸蛋上轻轻一吻,吻完之后他又躺下了,用双手枕卧。
素素被他这样一吻,心和身子都在飘飞!如入云雾!
她推了推李云天,又用手指头指着她的另一边脸蛋,李云天知道她的意思,那里还有一边脸蛋,亲那边有点麻烦,素素把脸转了一下,云天还是够不着,他也只得把身子侧了一侧,压到了素素的身上,一挨着素素的身子,云天裆内那物勃然而起,素素也感到了那硬硬的东西顶了一下,她畅快地“哟”了一声,云天不敢过久停留,亲了一下就下来了,他们都这事而尴尬,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特别是素素,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和男人的那东西接触,她内心羞涩而春心荡漾!
“你还没告诉我,你家那院子到底有多大,三进四院,鬼才知道那有多大!你说具体一点吧!”李云天觉得素素那声音有点异样,素素自己也感觉到了,那里分明有点扭捏作态,能不扭捏么,她的心还在那里激动,“有我家门前那丘田那么大吗?”
“比那田还要大,有三丘田那么大!”
“有那么大,那转过圈都不容易呢。”“没事谁去转圈啊!”“要是你家的猪崽子跑出来的
话,你不出追啊?”素素说得那样认真,李云天又不好笑她,她家的猪可能常常跑害得她到处去追,把她害惨吧,李云天一下子又觉得为她心痛,他想他一定要娶她,不让她再过这种生活,不再让她为那些淘气的猪崽子而伤脑筋。
躺久了,他们也觉得累了,他们就四下走了走,他们来到了竹林子里面,阳光从上方漏下来,他们的身也是斑斑点点,他们相互看着对方张有斑点的脸而笑,素素的眼泪都笑出来了,李云天随手摘了一片竹叶,素素也摘了一片,他们跑到河边去清洗干净又回到了竹林子里来,这里的乡民都有那个能耐,把那叶子含在嘴里就能吹出动听的声音,有的人还能吹出各种鸟叫声。他们也想到了这上面来了,他们就是来玩的,有什么不可以玩的呢!素素鼓着腮帮子吹了一通,吹出来的声音如同是打屁,笑得李云天也吹不成曲调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平静下来,李云天也在这当儿吹出了调儿,那调儿是那样的生硬,可这足以让素素兴奋,她随着那曲调哼了起来,后来就放开嗓子唱了:“我这里将海哥好有一比呀胡大姐——呃~我的妻——啊?你把我比作什么人罗嗬嗬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啦那我就比不上罗嗬嗬你比他还有多咯呃胡大姐你是我的妻咯荷荷刘海哥你是我的夫哇……”唱着唱着,素素就唱到动情之处,她就舞了起来,李云天也是那样边吹边扭,他们忘乎所以,一连唱了五个循环。
李云天从小就爱唱这比古调儿,小时候他到山上去玩,他就常常幻想那山中也拱出那么一个胡大姐,仙女一般的人儿,有点妖媚,又有点邪气。忽地一下到了面前,又忽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吹口气就能让人飞一般地走了,不管你怎样走都走不过她,这样一想,他就走神了。
“喂,你在想什么,发痴啊!”“没有啊,我的胡大姐!”“还说没有,把我叫成了胡大姐!”“你刚才不也是叫我刘海哥吗?”“就你伶牙俐齿……”素素说不过李云天,用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打了一下,李云天握住了她那双小手,顺势把素素素搂在了怀里,素素抬起头含情脉脉的望着李云天,她那红红润润的嘴唇花瓣一样地翘在那儿,它在期盼什么呢?
那娇嫩嫩的花瓣是经不起狂风暴雨的,李云天将自己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上,没想到反倒把这两片花瓣吻疯了,疯了的花瓣在他的嘴上狂起起落,这种疯狂还不足以宣泄体内的那青春的炽烈,雀舌化成了莾蛇,緾着云天不放,蛇穿越了堤岸,洪水在泛滥。
他们还是用理智控制了这泛滥的洪水,他们在娇喘声声中相互推开了对方,那一刹那是痛苦的。痛苦是一盆凉水,在凉水的浇灌下,他们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我的肚子在咕咕叫呢!”素素按着肚子说。“我也是,我们回去了,我们也去来大半天了。”“可是我还是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呆在起,我不想回去割猪草!”“那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会变戏法!”“啊,有了。”素素指着那边那一丛大叶芭蕉说。“你说什么?我们去吃芭蕉叶?”“谁让你吃芭蕉叶!你跟我来,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的。”
他们采了几块芭蕉叶,来到小河边,找了一块伸到河中央的大石头坐下,素素用那芭蕉叶包着她的脚,留一个口子,然后往水里一泡,还真神奇,没过多久,许多手指头那样长的小鱼儿就游到那里面去了,李云天把那口子一扎,连同素素的脚搬上岸来,一次就能捕到十来条,这样几次三番,他们的中餐就有着落了。
鱼捕到了,而且是用这样一种新奇的方法捕到的。李云天也要试试,他也学着素素的方法,把脚伸到水中,等了一会儿,他把那芭蕉叶提起来,一条也没有,素素就笑他的脚臭,李云天突然把那脚丫子伸到素素的鼻子尖下,害得素素打了一趔趄,差点落到水里去,素素站稳之后,用手在云天那脚丫子上使劲抽了几下,抽一下她就骂上一句:“臭猪脚,臭狗脚,臭猫脚,看你还伸过来不!”闹够了之后,她才说:“要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脚,这种鱼才会过来,女孩子的脚鱼儿最喜欢!”
李云天有点不信,他觉得自己的脚也够白净的了。
“你不信,那我们俩就来比比!”他们俩并排儿坐在石头上,把裤筒儿扎起,放到一块儿一看,李云天的差远了,素素白得真是欺霜压雪,云天认输了。云天还要玩,李又把脚伸进了水里,素素说:“我们先把这些鱼儿烤着吃饱肚子,还有一下午,你想试多久就多久。”李云天点头称是!
李云天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军刀,三下二下就把那些鱼儿剖干净了,他们又在清水里洗了两次,用芭蕉叶包好,他们又来到了竹林里,这里有的是枯枝败叶,没费多大的劲,他们就生起了一团火。素素用竹签签好那些小鱼,李云天就一个个拿到火上去烤,没过多久,鱼香飘满了这片林子,他们美美地吃了一顿。
下午他们在牛背上玩耍,李云天是一个骑惯了马的人,素素说想到那牛背上去玩,他自然的赞成。那牛背可比不得马背,骑上去晃晃悠悠的,牛又有点欺负生人,李云天刚刚上去时,差点被摔下来,他毕竟精于骑术,没过多久,他就驯服这头牛,他把素素搂一牛背,他们在这河洲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李云天在这牛背上吟了几首诗给素素听,不过素素听不懂,李云天解释了又解释,她还是听不懂。
素素说:“这是什么劳子诗,我们还是哼几曲小调子吧,那多有趣!”李云天也是喜爱哼小调的,他们一唱一和,俨然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素素家里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把李云天娶素素看成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军营里的人对李云天和素素的事知晓了,他们说这是天生的一对,要论品貌,他们是一对,只是地位相差太远,不过只要是不做正房,人们是不那么计较的。
七巧节那天,素素和李云天没有赶上山歌会!
那天骑在牛背上的感觉令素素难忘,七巧节这一天,素素很早就来到了军营里,现在这里的人都认识她了,李云天不大不小也是这营中的一个官儿,大伙儿对素素自然相当客气,他们热情地把素素引到了李云天那儿,李云天就带着素素在那里随处走了走,素素又想起了李云天向她描述的骑马的那种感觉,她就缠着李云天到那养马的地方去看看,李云天觉得时间还早,去看看也好。
那些马散放在一个山谷里,这里也没人种庄稼,野草又极丰荗,马儿放在这里无拘无束,有这样一个好出处,牧马人也乐得一个自在。李云天一声唿哨,他的坐骑就从那山上跑了下来,李云天给它安上了马鞍,系好了缰绳,他把素素抱到马背上,坐到马鞍上,比骑上牛背上舒坦,李云天牵着缰绳,马儿驼着素素缓缓而行。
突然,素素指着前方说:“你看,前面那里有几匹马在那里厮咬,咬得挺凶的!”
李云天跃上马来,素素指着那儿,那里是有几匹马搅在一起,李云天在马腹上踹了一脚,那马儿就飞驰而去。等他们赶到那儿,那些马儿奔向了别一幽谷。途中有几匹马回转过来了,李云天猜了一个大概,他就勒紧了缰绳,他们的马放缓了步子,这一下,素素急了,说:“你怎么还追了?”
李云天说:“没事吧,它们可能是要交配了,我们不要追了!”
“什么?交配?”素素摇着头,她没听说过。
那两匹马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了。它们也在耳鬓斯磨,不久素素和李云天就看到那极雄壮的一幕,素素赶紧用手遮住自己的眼,另一只揸开张在李云天的眼前,她说:“原来是这事,羞死人呢!”
这样的情形李云天是见得多了的,他的目光低垂下来,他注视他杯中的可心美人儿,素素那淡淡的体香刺激着李云天那原始的野性,他把脸在素素的鬓际磨蹭,那是极其轻柔的,如清泉在石上滑过,素素闭上了眼,双手垂了下来,她的感受如同是阳光在亲吻她的双眼。
那对马儿发出欢快的嘶叫,整个山谷都在欢腾,即便是这样,素素还是听到李云天那急促的呼吸声,他是按捺不住了,是的,他用手在一步步试探,那抖动的手指头随时都有可能失控!那种抖动是如此富于挑逗,素素的全身都在它的控制之下。
他们的的坐下的那匹马儿转头来在素素的腿上乱蹭,这马鞍之上的天地实在太过狭小,李云天不能忍耐这种约束,他跳下马来,他是那样急迫,他抱着素素找了一块平地,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垫在下面,没几下,素素的玉体就横呈在身下了。
素素又不是有意要抗拒他的进入,她开始有点慌乱,有点羞涩,后来是太过热切,因而使李云天失去多次叩开那神圣之门的良机,他们都喘过气来了,只得作罢,休息了一会儿。重振旗鼓,这次好多了,是有点艰难,但他们还是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他们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时的李云天放肆开来,素素在一阵阵痛楚中也获得了无限的满足,事完之后,他们相拥而卧,各自回味那绕梁余音。
回去的途中,素素一直依偎在李云天的怀中,柔情蜜意在她心中藏着,脸上盛着,差不多到了军营,他们才记起今天是七巧节,他们是要去参加山歌会的。这时夕阳已西沉,他们似乎听到了山那边传来粗犷的歌声。走路过去是来不及的,走到那边怕到了半夜,素素那也是一条大道,骑马去得,他们就骑着马儿赶过去了。但他们还是来迟了,山歌会已结束,那在还有一个篝火舞会,那也是素素所喜爱的。
篝火在林中燃起来了,人们围着火堆跳起舞来,男男女女,手牵着手,随着鼓点,翩翩起舞,篝火映红了他们的脸庞,那都是一张张充满活力的脸,青春尽显在他们的舞步之中,夜幕布也裹不住他们的激情,在山的那边传来阵阵回声!李云天没有跳过这种舞,在素素的带领下,他也融入其中了,那是真正的狂欢!
跳累了,就可以背靠在树上,坐在那儿和心上人聊聊天,想跳了就继续去跳,随时可以进去,也随时可以退下,人是那样多,圆圈在不断的扩大,每一火堆都有一圈人围着,后来,鼓手也加入其中,他们成了每一圈之中的领舞者,他们边敲边跳,每一鼓点都被他们踩在脚下,于是众人的舞步不再凌乱,惊天动地,这时再也没有人靠在树上休息了,都忘乎所以了。什么时候停下来呢,那是人精疲力竭的时候!
回到家,素素美美的睡了一觉,她睡得很香,如同是一个孩童,嘴角时时挂起一丝笑意。醒来是,幸福远离她而去了。素素一醒来,就跑素军营里去找李云天,可那里只有一座空营了,人没有了,一个人也没有了,这怎么可能呢,做梦一般,她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近边的人告诉她,天亮时他们集合开走的,那时天只是蒙蒙亮,说是有什么紧急军情,可能是要打仗吧!素素找到了李云天住过的那间房,乱七八糟,找了半天,也不见李云天给她留下什么信。素素哭着回到了家中,父母安慰她说可能过不多久李云天就会来找她的。
素素也是这么想!
本文已被编辑[烟雨小冷]于2008-8-1 9:53:53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雨飞江南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