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家里一会儿灭苍蝇,一会儿打蜘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天明时和妻谈起,自嘲道:“胸无大志,连作梦也是琐琐碎碎的!”当时有想写东西的欲望,但打开电脑,翻看了一通旧文,刚才的欲望已将净尽。
近三个月来,心情颇为淡定,对身边的人、事都较冷漠,每天除上课外,时而修改诗注,时而看看电影,打打球。酒也喝的,但不及乱;游戏也玩的,不长久。甚至对母亲要和人拼命、父亲跟妻吵架的事,原来以为大,现在也觉得平常。昨天回老家去拉父亲打送的凳子,尚劝二老消消火气。没有火气,人似乎没有活力,创作的冲动也没有了,思维也随之僵化,连打字的速度也慢。人啊,真就是动物!
没有火气,感觉很幸福吗?仔细想想,似乎也不像。灭苍蝇,打蜘蛛的梦,梦中觉累,醒时寡淡。但要如李白梦到天姥山洞天的奇景,庄周梦到自身化为蝴蝶或妻子梦到身变为莽蛇,在我都是不能的。作情梦的年纪已过,做春梦不是季节,变不成“另类”,不安心自我,每日家昏昏度春秋,说不得苦,也说不得乐。昨天给学生讲王维诗歌的“禅悦”之美,心知其绝无人间烟火气,却不能讲得明白,当然得怪自家悟入不深。但那种默然不动而生机弥漫的境界,是时时向往着的。有时恨自己太粘著,太枯淡,不得中和,知行不一,或者,这种写不出或无冲动的心境,倒有几分像道心呢。但我实知道,禅而不悦,连颜回“三月不违仁”的贤人境界也不是。
我只希望,能时不时有点写的冲动,让我的“随笔”能继续写下去,恶梦也好,春梦也罢,能做就行,因为我不是“至人”,不向往无梦的生活。
2008年7月27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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