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0年五月份,朝鲜战争爆发,敌人认为是个好机会,蠢蠢欲动,江xx的话更加多起来了,交的朋友也更加多了,而且回家的次数更加频繁了.我们安排了人同他接触,和他交上了朋友。他们对我们的人很欣赏,觉得可以对他投下赌注。有一天,江问他“你的文化高,又年轻,为什么不去参加工作?”,我们的人苦笑了一下,不作声,表示有难言之隐。当天傍晚,江假意说,一个人在店里住害怕,要我认识,见面不久,就都走了,走到那里,无人知道。还要我们的人同他作伴.这天晚上,江详细地盘问了我们的人的家庭状况,并对他的处境,表示了同情。快天亮时,江对他说:“我给你引见一朋友.他读了很多书,见多识广,特别是读了许多古书,懂得很多道理。看来,我们国家要搞好,只有照古人说的办了”.这一天清早,江就赶回去了,当天下午又回来了。回来又什么也不说,我们的人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也不说。傍晚,又问他,今晚要不要作伴?江说不要了。这天晚上我们的人还是主动地和他作了一下伴。但江的话很少,支支吾吾,并且催着他回去.我们的人摸不到头脑,向居里反映了这个情况.我们研究了这个情况告诉他:“要沉着,对江要不即不离,不冷不热.”过了不到三天,江主动地找我们的人来了,一见面就说:“我们老师要请你去,他知道了你这个好学的后生,想见见你”。我们的人说“我现在谋生都困难,还有什么学习的念头?”江说:“见见好,见见好”。说完后就走了.我们及时,告诉他见面要注意的事,要多听少问。第二天江xx对他说:“我老师到外地去了,他约你回来时再见。”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天。这十多天,张喜·晏书笃和我们的人都很着急。我对张喜说:“不要急嘛,钓鱼有那么快上钩的?你是个老侦察员了,你一急他们更急,急黄了怎么办”?·过了几天,侦察股查明,江x x常去的祠堂前,有一个名叫李恒山的,这几天确实外出了,到那里不知道。我笑着说:“是嘛,江x x并没有撒谎呀”。
大约六月上旬,江x x突然来找我们的人,说:“老师要你去”。即把他拖走,连他要换双鞋子都等不得,两人来到祠堂前,天色已黄昏过后,江把我们的人带到一幢矮屋门口,用手扣了三下门,里面有个女孩走出来开门,见了江就说:“你来了,我爸就来”。两人坐下后不久,门口近来一个中年人,江便起身介绍说:“这是李老师。两人各器了一番,我们的人表示这次来认识李老师,希望多多指教,”李说了些谦逊的话。坐了不久,我们的人和江要回来,李只说了声:“以后别客气,多来坐 ”,也没有送。回来的路上,江对我们的人说,李老师是南京回来的,他从不跟人打交道,特别是不跟共[chan*]党的干部打交道,他这里只有几个人来,就是我和刘建华,其他人来了,他也不搭理。过了几天,江又同我们的人去见李,李和他谈了一阵。在送他们出门时说:“你们来时不要两人同来,惹眼”。以后,我们的人就一个人独来独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李通过我们的人的考察,觉得他比江更沉着,约他见面的时间更多,同他谈的话也更多,但他现在有什么职业,他说做做生意。李说:“好嘛。有个职业,外出也没有人注意了”。要我们的人多到乡下走走。李同他的接近中,开头尽谈些中庸之道。谈国民党也好,共[chan*]党也不好。中国只有实行中庸之道,走第三条路线,等等。他要我们的人到处走走,又不交待什么任务。我们的人找晏书笃联系问怎么办,晏向我汇报。我说:“现在接触到敌人了,但还是表面接触,敌人对我们的人,还十分不信任。现在要设法取得敌人的信任,一定要头其所好。”照李的不止,我们的人下了几次乡,每次下乡后都到李处去。那时农村正开展反霸斗争,我们的人把各地抓地主斗恶霸的事,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给李谈。李听了很懊丧,但又觉得我们的人有能力,能了解这个情况:有见解,能同他一样同情这些人。
有一次,我们的人在下乡中,因行踪可疑被乡政府扣押,关了几天,送到了公安局,公安局将计就计拘留了几天。李知道后,感激要江来问讯,并把我们的人约出来,在野外见面。他为什么被押,谈了什么,我们的人都按照我在局里给他的交代作了回答,李问:“你还可以行动吗?”我们的人说:"下乡不行了,因为我家是地主,发现了往我家一打电话,就会关起来。外出倒不要紧,我同街道上干部还过得去”。临走时李约我们的人过三天到他家去·过了三天,我们的人又到了李家,李要他到南昌走一趟,去找他女儿李x x。我们的人按照他的意见。到了南昌,见到了他的女儿,交了他的信,就回来了。我们的人和李的女儿并没有谈什么,但李见到我们的人时跟高兴,越他再过几天到家中来。
到了八月份,我们的人同李接触了一个多月,每次见面都谈得很投机。李对他做的事都表示满意,但李从不谈别的什么。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谁也搞不清。掌握案情的晏书笃,觉得进展太慢,有些烦躁。我告诉他们,我们是钓大鱼,急了会脱钓的。就这样,又过了快一个月。有一天,晏书笃兴致勃勃的对我说:“上钩了,上钩了。”我问他,什么上钩了,他说鱼上钩了。原来我们的人对他说李恒山告诉他,在江x x同李谈了他的情况后,李派人到家中进行了调查,调查后,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人,才敢把知心的话对他讲。李还对他说,有一个组织要他参加。李还说,过几天要用他和刘建华等人商量一些事。我要晏告诉他要沉着,要稳重,要顺着李恒山,有什么任务接什么任务。过几天,晏又告诉我,我们的人去了李家,同刘建华见了面。原来他们这个组织叫“中华民族自救会”。是全国性组织。中央设只能供养委员会,李恒山为主任,陈柏令为副主任。李恒山兼宣传,总务部长,陈柏令兼组织部长和江西省“自救委员会”主任。刘建华任外交部长。要我们的人担任联络部长。我觉得是时候了,应该详细研究一下,便通知我们的人到公安局汇报。一天夜晚,我们的人和张喜,晏书笃到了我的办公室,详细汇报了情况。原来这个反革命组织在二月份就成立了,是一个由军统特务分子掌握。以宣传第三条道路为幌子,利用我国人民旧的传统观念,和对国民党失去信心的思想,提出以中庸之道为指导思想,人员不分党派,不分阶级的纲领。但其目的,仍然是以三民主义为策略,实行中央集权,颠簸人民政权。高安联中的“晨种社”是由他们操纵的。“晨种社”和“百忍歌”是他们拟的。原来打算通过“晨种社”在学校里组织一些学生,然后发展到社会上。由于学校发现了,把敖x x开除了,不得不停下来。以后,陈柏令因为原高安中学贪污被揭发,被政府扣押。当时,他们以为被发现了,又停了一下,李恒山还跑到了汉口、上海,一方面躲躲风,一方面找找靠山,靠山没有找到。陈被捕后没有出什么事,他便又回来了。江x x的住地是他们的一个联络点。李恒山还对我们的人说:“现在美军在仁川登陆了,我们要加快行动”。还草拟了一个“告国民书”。号召反动分子组织起来,走第三条道路,推翻共[chan*]党,并打算进一步发展组织,扩大势力。我们的人还从李处知道,威“青年军”的一伙,也已经组织了一个反革命组织。这个反革命组织的名字不知道,但已经和“中华民族自救会”有了联系。李恒山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通过陈辉煌、罗建华要“青年军”一伙认为,“中华民族自救会”的组织还不如自己的组织强大,不愿参加,但又没有拒绝。研究了这些情况以后,我觉得,我们的人已打入内部了,便布置他要更好地隐蔽起来,千万不能暴露身份,进一步取得敌人的信任。要继续了解情况,设法摸清这个组织的来龙去脉,还要掌握他们的动态。
对伪“青年军”组织的反革命组织问题,我们早也有所察觉,但还没有掌握内情。根据这个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进行一次部署了,要一手抓两条鱼了。因此,我又专门同张喜、晏书笃两人深入地研究了两个案的案情。我对他们说:“中华民族自救会”的眉目清楚了,要加强控制,随时准备收网,不能使敌人漏网,我问晏书笃:“你见过李恒山吗?”晏说:“这个人蛰居家中,很少外出,附近有生人来往,都要盘根问底,因此,我还没有见过”。我说:“你要想办法见一次,但由于你是当地人,群众都知道你在公安局工作,一定要作到你能认识他,办法你自己想”。至于“青年军”的一伙,我说:“这伙人已经有了组织是肯定的,从外线掌握情况也可证实这一点,但我们还没有掌握到敌人的组织状况。这伙人的特点是多年搞军事,破坏性很大,而且往往具有突发性。看来专从外围作工作不行了,你俩想个办法,从敌人的营垒打开个缺口,但对象要选准。你们胆子要大,工作要细,并且还要多准备几手,第一手不行来第二手。不管那一手,都要有防范措施”。
敌人,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的,特别是在即将崩溃时。在党的方针政策感召下,有些人会从敌人的营垒中分化出来,向人民投诚。对于愿意向我们投诚的人,要教育他们立功赎罪,运用得好,可以扩大我们的战果,进一步制服敌人。侦察股根据我的意见,选择了一个被我军溃退回籍的“青年军”x x进行工作,取得了效果。为了取得更好的效果,我亲自找他谈了一次,号召他立功赎罪。不久他就向侦察股汇报,敌人已经找他来了,要他参加反革命组织。张喜同志进一步布置了他的工作。过了不到一个星期,他就拿来了“全国青联(即全国青年军联络会简称)高安县地下工作办事处”的组织成员名单。其中有赵寿平、姚子仁、甘龙、朱学成、刘隆鼎、陈辉煌、喻桂声、胡克宽、余厚德等人。并说已经派遣单某打入锦河染织厂、派罗会元到江背小学任教,他们活动的内容有:一造谣:二发展组织,联络人员以“青年军”为主:三收集民间枪支,计划在适当时暴动。为了便于隐蔽活动,一些首要分子都采取代号联络。他们这个组织也已经很久了。县委、县政府、公安局门口的同兴饭馆,就是他们的联络场所,把我们三个主要机关都瞄准了。这个馆子是赵寿平的哥哥开的,赵寿平就住在店里。为了正式这些事实,侦察过的同志,从多方面进行了解,发现这些“青年军”分子,近几个也来,行动非常诡秘,如浮鲫鱼,到处乱窜。
根据这些情况,我们进行了分析认为x x提供的情况和从李恒山处得的情况不谋而合了。x x的表现也是诚意的,就决定,把他派回去,鼓舞他很好工作。
十月间,福建省将乐县山区蒋匪地下军“天后部队”联络参谋刘忠到高安组织“反共救国军”。刘与赵寿平、刘建华是故交,很快就搭上了。赵、罗等人觉得找到了靠山,便立即在赵寿平家开会,把组织扩大为在乡伪军官,落后学生和地主恶霸等,组织部分设青联会员(即“青年军”)、军官股、学生股,群众股,还制定了反革命行动方案,要已经打入了我内部的单某、罗会元以合法身份搜集情报,刘隆鼎、曾光荣,甘龙等以社会取业为掩护,发展组织,准备武装暴动。还决定派遣x x随同刘忠往福建省将乐县“天后部队”联络,接领派令和偷运武器来高安。这个组织对x x很信任,吸收他参了会加,参加反革命策划,会后,x x立即向公安局作了汇报。当时我决定,为了扩大战果,同意x x前往福建。对高安这一伙,从外线加强控制。这一段时间侦察股确实很忙,案情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还要大家作工作。工作时,各人都安要求完成特定的任务,谁也不能多问,谁也不能多谈。治安股也密切配合,从治安上反映很多情况,作了不少治安防范工作。看起来东抓一个,西抓一个,忙无头绪,但只要我和张喜、晏书笃知道,这一些都是围绕着这两个案子转的。当时,我也很担心,如果x x没有回来。这边就动作起来,我们掌握不了怎么办?如果工作不谨慎,破了网走了鱼怎么办?
——待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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