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着一张旧相片，我描写不出生动
这些年，人活得好好的，事物总是模糊
自己的或别人的东西我都试着去触碰
可总也没有想要的真实
相片的颜色就像岁月的光泽
我的面孔接触过太阳的光，黑夜的暗
它时常刺眼，又时常暗淡
有时，却有着我触摸不到的深刻
想象一个埋得很深的身体在时光中辗转
除去身边的空气，我仅有的资本
就只有这身遍体鳞伤的骨头
2·
这些年，我学会过马路，辨别红绿灯
路上来往的车辆比往年都多
我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我开始注意身边的那些人群，他们
身穿战袍，头带盔甲
仿佛是要远赴远古的战场，于是
每个人都人心惶惶
每个人都学会躲避、隐藏、求生
这些现代人意想的战场
仅仅是他们缅怀一个历史，有时
他们分辨不出，哪些是汽车的鸣笛声
哪些是战争的锣鼓声
3·
那一天，我撕掉墙上的画
撕掉那些面孔。变碎片，变灰烬
这些年，我紧紧捉住的神性
刹那间镂空了我的身体，我仿佛
是一个空心的人，行走在大街上
充当过往人群异样眼光的活靶子
那些眼光在我身上翻来覆去
却没有在我身上留下什么，我仿佛
只是世界的投影，但又什么都不是
我其实更像是一个隐喻
一个失去意志却又拼命挣扎的奴隶
4·
没有一个人不为生存焦虑
每一人都是命运的奴隶，每一个人都是命运的主人
我们吞食食物，我们呼吸、睡觉
世界的每一个细节都通过我们去显示
有时，我们像主人一样可耻，又像奴隶一样悲哀
我们活着，仅仅因为我们是世界的投影
我们做自己该做的事，还要做别人让你做的事
每个人都不愿意贫穷，每个人都不愿意逆来顺受
我们要做主人，但我们又都甘愿做奴隶
2008-7-23南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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