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全世界都忘记了时间的存在,那么或许那快门的一瞬会让全世界的人想起。
如果全世界都不再相信真爱的存在,那么或许那快门的一瞬间会让世人都潸然泪下。
时光是永逝的,如地铁一样不会因为你迟到而等待,到时光却会因为真爱而而停留在那永恒的一瞬。
拥挤的不止是灯红酒绿的街头,喧嚣的不止是霓虹渲染的街市,踏便了城市了每个一角落,却找不到属于自己落脚的地方。地铁,那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但那却有着太多的泪水而懊悔。
如果岁月能如照片一样留住,那我宁愿暗藏于抽屉,让一切停留,如果岁月能如照片一样永恒,我宁愿僵直在岁月的那一刻而挽留住永恒。
那快门的一瞬让我明白了,世间真的有真爱一天抵得过永远。
1
在涤过一夜夏雨的清晨,变得不再闷热,今天她很早便起床了,或许是那一夜的雨让她明白了那张照片的真正寓意,昨夜,她依旧如往日一样,拿着那张十年前的照片静静地看着,然后咽着泪水,十年了,她把这当成了一种生活,十年的岁月,她没有再走出家门,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痛哭。
她推开了窗,看着外面十年变更的世界,像是个儿童一般纯真地看着,原来世界真的很美。她走出了房间,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在忙碌着早餐正要跟女儿端去。老人的身子骨看上去还很健朗,高高的个头,一张不满皱纹的脸和着缕缕白发,但是却也有几分姿色,想必年轻时也是个美胚子!
她走出房间,看到母亲苍老,身感愧疚地暗流着泪水。
老人走前抬头楞住了,十年了,女儿终于出来了。她也如女儿一样愧疚地在房子里忏悔了十年,偷偷地看了女儿十年的背影。
“蕙敏,今天是怎么了?哪不舒服呢?”
“妈……”女儿的泪水哽咽着,她抱着母亲,失声痛哭着。
“好了,不哭了,乖哦。”老人拭着泪水,哽咽地说着。
“妈,我想出去看看。”
“好,你想上天摘星星,妈妈也陪着你”老人故意逗着女儿,女儿还如孩子般依偎在老人的怀里,微笑着。
老人的心释然了,十年的忏悔终于可以看到女儿的一笑。
“我摘星星做什么?我想一个人去看看地铁,然后明天就去找工作。”女儿的话里还带着些感伤的情调。
“好,吃完早餐我们就去,好吗?”母亲端起刚才放下的早餐。
“妈,对……不……”女儿还没有说完,老人便把早餐塞住了她的嘴!
“妈,我想一个人去,好吗?”女儿边吃边含糊地说着。
母亲轻按着女儿的鼻子“食不进言,如今妈妈都听你的。”母亲知道当年自己真的错,不应该拆散他们,否则今天女儿也不会这样痴呆似的封闭了自己十年。
十年前的那个夏季的一个午后,那是女儿最后一次出门,从此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每天吃饭睡觉,然后就看着那照残旧的照片,一看就是十年。
老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从来就不敢问起,因为老人知道是自己溺爱女儿,把女儿的爱情埋进了坟墓。
2
生活的勇气是鼓起来的,逃避了十年的世界,在不断地变迁着,惟独自己还在岁月的河岸默读着过去,十年的北京变化太大了。真不敢相信自己在十年之后还有勇气来面对这段生活,这照片里到底在讲述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蕙敏依旧如十年前一样坐着公交来到西直门地铁站,其实她大不必这样做,因为在她的家门口就已经有地铁了。但是她需要的是让记忆停留在十年前的那一幕幕,才能读懂这张照片里蕴涵的真爱。
任着来自地铁的风吹乱她的发丝,在她的青丝间,就如流水般流淌着十年前的故事,十年前的地铁虽然不及如今,但是在她看来,十年前的地铁那是多美呀,怎么自己当时没有发现呢?美丽原来是在回忆里才会艳放的。
十年前的夏天一个偶然的机会,刚从大学毕业的我,被推荐为学校的外文讲师,我真不知道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该怎样去面对和自己同龄的学生。
不过庆幸的是,在我的课堂上,没有学生捣乱,只有一个上课经常低着头看小说的同学。课间,我找他谈话了,从他的谈吐里,我发现他身上有许多故事和秘密。这对于我这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来说。他便成了我挖掘的对象。
值得我庆幸的也是,这位学生,并没有因为的我谈话而放弃看小说,所以我就能借此机会慢慢地来挖掘他。他是个钟爱拍地铁的奇怪人,我不明白地铁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我边调侃地问道:“听说地铁里有着许多的情缘,你天天去地铁站,不会就是为了找艳遇吧?”
“是呀?”他拿起相机便给我照了张相。
“是呀,这就是我地铁上的艳遇。”他指着相机说到。我便向他索取了许多他在地铁拍的照片。
“我每次在地铁中穿行都能遇到一位化妆师,现在还联系着,她叫‘地铁先生’,所以我也叫他‘地铁姑娘’……
“我还以为这就是你的艳遇,那不过是君子之交而已?地铁的艳遇多半是电影的镜头罢了。”
“地铁其实展示的就是一座城市的风貌,北京的地铁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古老质朴的感觉,而上海的地铁的更多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装束着一种生活。地铁里的确有着许多美丽的爱情故事,或凄美,或甜蜜,或悲壮……”说着他便探过我的耳边说,“留着给我们以后的人生讲。”
我红着脸莞尔而笑地说“什么时候带我去感受这地铁的生活呢?”
“只要你喜欢,什么时候都行。”他爽快地回答道。
在当天下午我便跟随着乘公车他来到西直门地铁站。
他说“地铁是藏于城市的底下的,在这个没有阳光,没有风景的世界里,我们需要用内心的光明去照耀这个世界的黑暗,照耀着人性的黑暗。”在自己封闭的十年里,我在照片里看到的正是一束地铁里的光明,自己如今也需要鼓起勇气去寻求生活的光明。
他指着我琳琅满目的广告牌,匆匆的人群,“你在他们的表情里,应该能感觉到一种命运的迷茫,人生的孤独,还有人世的隔膜,感觉到生活的忙碌,其实我们的很多人生就是在这样忙碌着,其实我们是在忙着碌碌无为……”是的我们很多时候的忙碌都是在忙着碌碌无为,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不会让心灵感到空虚,但是地铁里正是散漫着一种空虚的氛围。
他变得感伤起来,“地铁有着一种纳百川的包容,它更多的是直视人生的无奈,心灵深处的不安和迷惘。一趟列车的启动和停靠,时间总是可以安排与计划得精确周密,但人生的机会,却无法去算计和筹措,不可预演,无法往返。而地铁却有着尽头,而人生是没有尽头的,因为人生是个未知数。”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这样一个学生,思想竟有这般成熟,像是历经沧桑一样,这样更让我对他产生更大的兴趣。
3
他告诉我人生的出路其实就是另外一次迷路的开始。
是的,在认识了他,我总以为自己的人生又有了另一条新的出路。但是第二天他便学校请假去广州拍摄去了,或许是小别真的能让爱升华,我发现他离开以后我的心变得空荡荡的,像是丢失了什么似的,对他也会产生一种陌生的想念。但是在道德的束缚下,我并没有和他联系,在当天晚上我兴奋地接到一个电话,是他打来的。他胡编乱造的说了些不着边的话。
“韩老师,我喜欢听你的声音,特别是在这样的夜里,你的声音宛若夜莺的歌鸣,犹如天籁的清音,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们都没有说话,彼此像窒息般听着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
电话的那端便说了句“谢谢!”便挂断了。
不一会他便给我发来一条信息,祝我生日快乐!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的生日的,但是这些都不那么重要了。
“能回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吗?”
“能,只要你愿意,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不过答应我要来车站接我好吗?”
“不行!”
“为什么?”
“我们是不同天地的人,我是天使而你却是一个凡人。”
“狼跟羊都可以相爱,为什么善良的天使却要残忍拒绝一个凡人呢?”
“好了,不跟你贫了,早点休息。”
在他回京那天,我主动地给他发了条信息“真的要我去接你吗?”
“只要你愿意。”我发现他的话有时总是那样的简短,似乎是忙着什么,或是厌倦一样。但是我也知道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便安慰了自己一番,便罢了。
自从那夜开始,我发觉我们似乎已经爱恋上对方,每天频频不断的短信为彼此的心开疆拓土。但我的心总是有着一种对未来的莫名的困惑。就像他所说的,地铁在黑暗中也有尽头,而人却总是没有,我无法去预知。彼此的领土大了,心就占据得更多,但是却也更迷惘。
同样是火车的站台,却也有着许多的不同,虽然就如同他说的一样,北京饿地铁如火车一般,但是火车承载有一种乡愁,一丝牵挂,在这里有望眼欲穿,有渐行渐远的思念……
当火车快要到站的时候,我故意躲了起来,即便我的心是迫不及待地要见他。
“我出站了,所有人都散了,都不见你的身影,你不会骗我吧?”
他孤身一人在环视着四周,迷惘地寻找。“我已经看到你了,你往前走,再往右拐,再向前走,就能看到我。”
“嘿”当她还在寻找我的时候,我从他身后拍了拍他的右肩便向左闪去。他下意识去右顾,再回头转身像狼觅到了羊一样,紧紧地抓住我,我们目对了许久,彼此都没有说,他便把我放开。“不好意思!”
放了行李,我们便去了一家云南的餐馆,他翻了翻便,说“都是些陌生的菜名。”
我便抢了过菜单,“我来点吧!云南的菜名有许多美丽的传说。”
他饶有兴趣地问到“有什么传说?说说看。”
“你得先告诉我你在广州地铁的故事?”
“原来还有交易,那我不听了!”
“真没趣,你这人。”
“我故意逗你的!”他取笑着我说。
他给我讲了广州之行的经过,而我却给他讲了一个关于玉兰片的凄美的事故“……她最后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玉兰树下为自己饿死,她便为了把自己花瓣片片摘下,变成了一道佳肴……”
“下午我们簋街,那边有好多好吃的,我请你!”
“你下午不是有课吗?”
“是的,德语课,不去了!”
“这样不好吧。”
“没事就一课!还是毕业后选修的。”
“现在也才两点多,还早,不如我们先去国图吧,你不是要跟我学摄影吗?”
来到国图,他给我介绍了写入门的书,他说“摄影入门,还容易,但是学好却很难,毕竟也是有门艺术。闭门造车是造不是出艺术家的。必须得行万里路,只有深入了才会有发现,只有发现了才有美……
这些独到的哲学理论在他身上愈发愈浓,但我没有像上哲学课一样乏味,反而越听越觉有趣。
离开国图,时间还尚早,我们便去了王府井。
在拥挤的公交上,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只割着一个心跳,我能感觉到他炽热的脸在燃烧着,此时我明白了,他已经爱上了自己。但是还是一样会感到惶恐,因为这是段异样的爱情。
在王府井,一下车我们便去了“天使冰王”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吃着冰激凌望着这条热闹的街市。
他回头问了问身后的服务员“这可以抽烟吗?”
“你真爱抽烟。”
“香烟是我的恋人,在我们寂寥,疲倦,甚至不安的时候,她都会陪在我的身旁,任我倾诉着,让忧愁像烟一样散去。”
“把烟戒了,对身体好些。”
“恋爱有时候也对身体有害,但每个人都那样痴痴地入迷。”
“我再点了一份天使之吻,你呢?”
“爱神之音”
“你说这些商人还挺会有这些花里花俏的东西来哄骗孩子。”
“那你叫哄骗,那叫头脑,你说天使之吻是什么味呢?”我问了问。
“你说呢?”他却反过来问我。
“你吻过女人吗?”
顿时间,他痴痴地入迷了许久,我便知道,肯定是在回忆着自己初吻。
“你在想什么呢?“我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什么,你有男朋友吗?”
“我……没有。”我沉思了一会,接着说到“但不代表没人追。”
他笑着我的稚气,“你有女朋友吗?”
“你说呢?”
“瞧你现在的样不修边幅,装束随便,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你呢?”
“古训云:成大器者……”
“好了,又来你的歪理了!你很倔,像我的母亲。”我跟他讲了关于母亲的故事。
4
“母亲是个很倔强的人,因为母亲的倔强,与父亲不和,在我出生那年,父亲便与母亲离婚了,从此我就这样过着单亲的生活,父亲
至今也没有来家看过我,母亲怕父亲来了找不到家,所以一直都没有搬家,每天从报社到家要走半个小时是路。母亲对我溺爱有加。她从来就没有打骂过我,即便我做错了什么,她也是轻声低语地跟教导我。十几年来,母亲一个人把我,把这个家拉扯着……”我的泪水哽咽了我的语言,他忙递我纸巾。
如今回想着这一幕幕,其实我并没有恨过母亲,二十多年了,母亲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抚养大,如今又在房间苦闷了十年,让母亲的头发都思白了,其实我也知道,母亲常常还在家门口一望就是一天,她在等待着父亲的归来,其实他们间有真爱,就是性格不和。只要彼此能容忍一点都会过去。
“我们去三六屯酒吧吧,我常在那摄影”他提议要我去。
我欣然地答应了。
我们进了“男孩女孩”在这嘈杂、喧闹的氛围里,待着些释放心灵的白领们,他们紧张了一天后,这或许是他们最好的去处吧。
我们在吧台附近坐下,点了两瓶太阳啤酒,一位买花的女孩走过来与他搭讪,她看了看身边的我,“好久都没有见你来了。”把从中挑了一朵最美的玫瑰,“给你的。”还没待我说话便把花放在了他的手上。“你们聊,我卖花去了。”
“给你钱!”
“不用了”卖花女便和对面的情侣搭上了话,川行,还是跑过去,把钱给了她。
他跑回来,看着吧台的玫瑰,便递给了我“送给你。”
我面无表情地接过,因为我不喜欢玫瑰,玫瑰勾起了自己太多的回忆。
“怎么你不喜欢花吗?”他见我一筹莫展的样子,便问道。
“不,我不喜欢玫瑰。”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独爱百合。”
“你和卖花女很熟吗?”
“我以前拍过她,在我没有拍摄地铁的时候,我就在这拍摄,其实拍照的难度就是在于如何去和拍摄者进行交流,让对方接受你的拍摄,在这我认识很好多人,还有一个这在宋庄的画家,他擅长抽象语言,他将人作为媒介来表达自己的情感,激情与苦涩产生于笔触,虚无与达观溶于淋漓的色彩之间,浓浓的感情呈现着美与力的挣扎。其实艺术创造是痛苦的一次体验。不管是绘画,还是拍摄。”
酒吧的人越来越多了,连空气都是油腻腻的,这不太适应我的情绪,感到一片空虚、茫然。我便提议出去溜达。他说这也不太适应,欣然地答应了,在出酒吧的路上,碰到了那位流浪画家,他见川行领着我正要出去,便耸耸肩说:“有空再聊。”
我还是拿着那朵玫瑰任着晚风一片片地零落着,我们漫无边际地走着。
走到簋街,一片灯火通明,红灯笼,大大小小地串行着,我们进了一家小店,点了些小龙虾,田螺。简单地吃过了夜宵,已经是凌晨了。
街上只有些零散的情侣在暗红的夜色下倾吐着情话,漫步着。我和川行在回校的路上,说说笑笑地走着,淡淡的月光倾斜着我们的情感。我们的手也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最后慢慢地握在了一起,从他的手中,我能感觉到有一种温度在上升,脚步也渐渐变慢,直至驻足于板凳旁,他用双手捧过我的头,静静地看着,在月色朦胧里,我闭上了双眼,双唇在颤动中挪动着……
我依偎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心跳的声音,谈吐着许多未曾倾吐的情话,两个人如痴如醉地依靠着夜幕城市的角落……
5
自从那夜以后,我们的血液好象是融合在一起,在彼此的血管里滚动着,每一秒都像是无法分离。
每天放学后,第一站便是和他去地铁拍摄。约好了,下课十五分钟后在校门口等。
“怎么还没来呢?”
“就到了,等我一下。把你的眼睛闭上默数十下,便睁开。”
“搞什么鬼呀?”
“听话!”
他挂断了电话,我紧闭着双眼默数到十,睁开眼发现有一束百合花摆在我的面前,他在后头牵起我的手,“生日快乐!”
“你今天怎么穿裙子了呢?头发还变直了?”
“通常我有一个男友都要改变一下发型,怎么样,这裙子好看吗?”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嗜好,应该说的‘癖好’。还行,不难看,我不过我觉得你比较适合穿裤子。“自从他说过我不适合穿裙子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穿过裙子了。
我拉起他的手说:“我们走吧!”
“其实你刚才出校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
“那为什么不出来,害得我为你担心。”
“我想看你走来。”
“寻找摄影的灵感。”
“什么时候变得怎么聪明了。”
“我本来就很聪明,在我向你走来的时候,你捕捉到了什么灵感?”
“是一种预感”
“预感?”我奇怪地问到。
“我们的未来。”
“你说我们有没有将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真爱,但不是所以真爱都有未来。”
“随遇而安吧。”
“凭你感觉说说嘛。”
“即便你不再爱我了,我也不会放手。”
“这算是誓言吗?”我问道。
“在我看来世间没有誓言,只有时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你真的喜欢我吗?”我无法控制住自己问道。
“感情是无法伪装的,除非是在拍电影。”
“为什么呢?”
“我喜欢你上课的时候笑起来的那两颗小虎牙。特可爱!那你喜欢我什么呢?”他反问道。
“你拍地铁的样子,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拍地铁的时候吗?你像是只小鸟在树桠飞来飞去,有像是条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自游自在,旁若无人。”
“有这样么,你那么细心还不如去当医生。”
“真的,当你端起相机。全车厢的眼睛都注视着你的时候,我都感觉很难为情。”
“其实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按下快门,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推上了道德伦理的法庭,但也只有推上去了,才能挖空心思去拍摄。”
下了公车,我领着他走一条盲人的街道。
“你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我领你走一程。”
“感觉怎么样呀?”
“很好,就像空中飘浮的白云一样。”
“你会离开我吗?”我又奇怪的问道。
“我们的问题不在于我们,在于地铁,如果你不再爱地铁了,就像不再爱我。但我是地铁还在隧道中穿行。所以我们的爱就是地铁。”
“那我就是隧道,无论你怎么走,都要穿行在我的身旁,但是火车总有破损的一天,而隧道却还在静静地等待着。”
“但是火车的心没有变,只是躯壳换了而已。就像是我的躯体已经死了,而我的灵魂还健在一样,即便是化成了魔鬼的身躯,我的心还是在爱着你,除非隧道不再我让进去了。”
“你知道我,我除了喜欢你拍摄的样子外,我还喜欢身上有讲不完的故事。”
“那都是我瞎编的,你也信。”他笑着说。
“只要是故事,我就爱听?”
地铁之旅完成后,我们回到了学校,在学校附近的鑫百万酒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从服务员去来菜单,点了清蒸鲩鱼、滑溜里脊,还点了个爱情小炒。
在上菜之前我们在谈论着,这个爱情小炒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上菜以后才明白,其实不是了苦瓜、胡萝卜、白萝卜条、青椒的大杂烩。
当时我和川行夹起第一块是不一样的,我第一块夹起的是胡萝卜,而他夹起的是苦瓜,或许这也在预料着我们以后的爱情生活,但是川行的最后还是夹起的苦瓜,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吃过胡萝卜因为我不吃苦瓜,所以他把胡萝卜留给了我,但是我最后还是留了一块胡萝卜留给了他,他却没有给我留下苦瓜,但是他说吃饭得年年有余,所以最后还是留给了盘子。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苦瓜是苦的,胡萝卜是甜的,白萝卜条是脆酸的,而青椒是辣的。川行把最后我给留下的那块胡萝卜是为了让我能在以后的岁月的里,去回忆我们的种种,不管他自己有多苦,也要让我能在他尝尽了苦以后,不要苦闷,而要在以后的生活里,用回忆来甜蜜自己的生活。这就是川行给予自己最大愿望。
我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任着地铁的风怎么风也风不干。
吃完饭川行说,还有事要我随他去。
他搬出了设备、药液、相纸,我好奇地环视着四周,在微弱的红灯下,影像在彰显着起生活本真。他看着这写照片渐渐地显形,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这些呈现的生活彰显着他们真实的面孔,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日常生活与地铁格格不入,正如我们常常看到的月亮,时圆时缺,大海时浪静时汹涌一样。这些照片不完全反映了生活的真实,但是却无法掩盖起人内心的的真实。在这里能看到影像与这个世界建立一种微妙的相通。一张张照片显出深沉的面目,他忙从思绪中醒过来,把它们夹在架子上晾干。
“想不想自己放一张呢?”他说完,环抱着我,握着双手,“这样,用镊子夹住相纸,在药液里缓缓地摇动,注意要均匀,看快出来了。”捧着花束的卖花女孩便微笑着生活呈现在眼前。他轻轻地吻着我的脸,我转过头微笑低看着他……
6
就这样我们每天穿行于学校、地铁之间,用照片记录着我们的甜蜜走到了世纪末的1999。
川行也毕业了在母亲他们那间报社做了个摄影记者,我还留在学校做着讲师,我们还是一如既望地重温着以前的岁月,但是我们谁都不会厌倦,因为地铁里永远都有着新的面孔,新的故事。但是因为穿行对地铁过分的挚爱,所以刚工作一个月就被母亲训了几次。母亲那时并不知道他是我的男友,在这一年里母亲知道我有男友但是从来就不曾干涉过我。但我也一直没有跟母亲说过关于川行的事。
当然川行也不知道母亲就是他的顶头上司,看着他与母亲的关系一步步僵硬,我的心焦虑而不知所措。
在我生日快到的时候,川行说自编自导一个地铁故事的集子作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在我生日那天他把那集子送给了我《断弦的吉他》。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酷爱音乐的青年,因不满单调乏味的工作,开始背着吉他流浪,但是现实生活并不但是他想象的那样,失望很快袭来。在喧嚣的城市里,不断承受着孤独的袭击,时常感到自己孤独的处境像一座监狱,在禁锢着自己的思想。为了生计,他每天都在地铁口以唱歌博得路人的施舍,靠着微薄的收入过日子,期间历经了艰辛,情也罢,爱也罢,欲也罢,很也罢。都化在浅吟低唱的各声里。
一次吉他手在回家的地铁里邂逅了一女子,一见钟情,不久两人许下了非她不娶,非他不嫁的誓言,虽然两人的生活过得苦了些,但是很快乐。青年也转向酒吧唱歌工作之余还填词作曲,补贴家用。但是在女子的家长看到那青年以后,强烈要求女儿不允许嫁给这个青年。因为那青年之前就在女孩家的公司上班,因为父母看不惯这种基不扎实的年轻人,怕女儿跟着他受苦。就这样这段爱情被活活地抹杀了。
青年伤心欲绝,并开始慢慢地堕落,在一天夜里,是他最后一次来到酒吧,含着泪水唱完了这首《断弦的吉他》,全酒吧的人都为之落泪。有一天女孩回来找他,服务员说,他在那夜发生了车祸,死了,死的时候还拿着那把断弦的吉他,这几跟弦就是在那夜最后一曲弹断的。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看了这个集子后,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备感惶恐。因为现实中的他们太像他们的故事了。我的手颤抖着。
川行,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敷衍地说:太震撼了,以致我无法去接受这种现实。
“川行,这结局能改吗?为什么不让他团圆呢?为什么青年不去挽回呢?”
“他也曾想过,但是的确如他父亲所说的一样,爱一个人就应该给他幸福,而我却只会让他受苦,受累,无法给他幸福。其实爱有时候就这样,爱一个人,当我们无法再给他幸福的时候,就要赠给他幸福。”
“但是你想过吗,什么叫幸福,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同甘共苦那才是幸福,即便终日奔波,从来就没有想过一天轻福,但也会感到幸福的。”
“这不过是个故事而已,何必这样认真呢?”
“不,这是一种心态,这里需要的是一种永不言弃的心态。我希望能有这样的心态。”
他笑了笑,亲吻着我的额头,说:“想不到我的集子在你这就已经彰显了他的价值。”
我出生在月似勾的夜里,母亲说,在我出生的当天夜里,她在幸福间望见一颗流星,我就给流星许愿,希望女儿能成为一流的作家,来完成自己一生未实现的梦想。但是如今自己却没有给母亲一个自己的文字,枉费了母亲在几十年的教导。
倘若地铁也能看到流星那该多好呀。
在生日那天,我没有回家,留在了川行的住所。我们在阳台上看了一夜的星星,跟他讲了关于自己出生的故事。
他幼稚地告诉我:那是你妈的错,给流星许的愿,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否则就不会应验。”
我指着他的额头说:“傻瓜,这是个哄骗小孩的传说,你也信,真小孩你!”
我笑着把我搂在怀里,不一会,他高兴地喊到:“流星!真的是流星。”我便抬起头看,但却没有看到什么。只见他在闭着双眼默默地许着愿,看着他的傻样,我偷偷地笑了。
他睁开眼见我在笑他,说:“你怎么不许愿呢?”
“我流星都没有看到,怎么许呀。”
“可惜我不是流星,不然我会用的陨落的光照永远耀着你。”
“你犯什么傻,你都成陨石了,叫我怎么办呢?”
“那你就要好好地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没有了你,我能长活吗?好了,不说这些晦气的话了。告诉我你刚才许的是什么愿?”
“刚才不是说过,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说嘛?我要听!快点,说嘛!”我娇气地纠缠着他。
缠了许久他才说了“希望我们的爱能活到和陨石一样,在千年、万年以后不会变。”
我听后爬到他的耳旁说“我要爱你一生万世”。
当我爬到他耳旁的时候,他浑身都颤动着,他是个很怕痒痒的男人,都说这样的男人不会说谎。但是他却跟我说了你个美丽的谎言,因为在他的日记里,我看过他那夜许下的愿望和母亲许的一样。我知道他知道我是单亲的孩子,缺少爱,他也知道母亲这样会更溺爱自己的女儿,所以他希望母亲能在今生看到我能实现她的理想,他在日记里这样说:“今夜我许下了一个和蕙敏母亲一样的愿望,她母亲的愿望为了让女儿努力而说出,但是我还是相信这样的传说,所以我告诉了蕙敏一个假的愿望,希望这个流星能实现我这个愿望,让她们这对缺少爱的母亲得到苍天更多的呵护。
进去睡觉吧,时间也不早了,他抱起了我便进了屋……
在他的日子里也曾这样写到,“今夜蕙敏的手机响了,那时蕙敏已经睡熟了,后来接到了短信,我拿起短信看了看,便把它删了!我知道这样对不起她们母女,但我无法去面对自己导演的悲剧。我只有这样欺骗着自己,欺骗着慧敏。”
7
在那以后他很少去地铁拍照,也很少和我一起地铁,而是努力地工作了,但是他对摄影艺术的热爱让他无法抛弃,而使工作也是一样做的很不好。因为他们报社是国家事业单位,像他这样的合同工是要被炒掉的。但是因为母亲在后面让别人给她脸上抹黑。才没有把他辞去,但他也努力地去做过,如果放弃了地铁就如同放弃了我们俩的爱情一样。所以他没有放弃。只是在工作之余才约我出来,但是这样我也嘎巴到欣慰,因为或许这样,他在母亲面前也不那么厌倦。但是却恰恰相反,母亲对他反而更为讨厌,因为母亲不喜欢那种在其位而不做事,不能者不退的人。
在我生日过后的第三个星期,母亲专程坐地铁来找我们,我当时很吃惊母亲已经知道了我和川行在一起,母亲把我们叫到了咖啡厅,母亲是不喝咖啡的人,我知道母亲是为什么在这里用环境来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小敏,你怎么就不听妈妈的话,难道你真的想让我们的关系决裂吗?”
“妈,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懂!”
“我那天给你打电话也没有接,发短信也不回!给学校打也没人。”
当时川行在一旁涨红了脸,“伯……母……”说了许久都没有说出话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给我发过信息。我怎么没有看见呢?”
他大声说道“记录被我删了!”全咖啡厅的人都看着他。
我替他向咖啡厅的人道过歉,母亲便有训斥到:
“好呀顾川行,我真没有想到你竟是这般小人,还让我给你抹了这么多黑,本来你们的事,我是不想管这么多的。但是你真的不配做我的女婿。”
母亲看着我,她从来就没有这种眼神看过我,我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这场悲剧已经拉开序幕了。我极力起想去挽回。便说,“不就是条短信吗?妈妈,别生气了。生气可会变老的哟?难道你想看到爸爸回来看到你满脸……”还没待我说完母亲便严厉地说:
“小丫头,别跟我来这套,你老娘我今天是严肃的,你给我回家,学校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以后也不用上班了。”
“妈!你凭什么给我请假。”
“凭我是你妈”我看着她凶巴巴的样子,想想还是先开溜,她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便拉扯着川行的衣服,示意让他走为上计。
“我叫你走,没听见吗?要不要让我大喊一声,让全咖啡厅的人都听见。”我便轻声跟川行说:“先撤吧!”
川行欲要起身,母亲便训斥道:“顾川行,你也太给你上司面子了吧。走也要打个招呼。”
“伯母,我们先走了。”他彬彬有礼地给母亲弯了腰。
“别伯母、伯母地套近乎,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你刚才给我鞠躬是不是,希望我早点死了,你就不用每天删短信了。”
知道川行是个脾气很大的人,我感谢他那天沉住了气,但是我也很他沉住了气,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的悲剧也不会上演。
“妈,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亏你还是高级编辑呢?有什么事回家说。”
“小敏,我叫你给我回去。”她再次使出了严厉的目光,那种目光让我感到一种前所为有的恐惧。我便拉着川行,欲离开。“妈,那我们先走了?”
“小敏,你回去,顾川行,你留下。”
“妈,你怎么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了呢?”
“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我作为报社的执行主编,还不能和我的同事商量事吗?”
“没事,蕙敏,你先回去,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韩主编不过是谈些工作的事,回去吧!”他推着我离开。
“川行!”
母亲再用眼瞪着我,目送我离开才开始和川行说话,我在门口看见他们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便知道,一切都不妙。便街头找到了一对情侣说清原委,要他们帮我打听他们的对话,他们很愿意帮我,并且没有收我原本要给他们喝咖啡的钱。
我成功地给自己设下了耳朵在母亲旁边,但是即便他们坐在靠母亲最近的那桌也没有些什么?
待母亲和川行出来的时候,我向他们打听到,他们礼貌地像我道歉道:“小姐,真不意思,他们的谈话很平静,我只是听到说‘如果什么能做好的话,我定会给你提升了什么?’可能是工作事的问题,是你多虑了,小姐。”
我也只好这样安慰着自己,向他们道谢后,便给川行电话。可是我打了几次他也没有接。我知道那种安慰是错的。川行如今真的要离开自己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正在我苦恼的时候,川行打过电话说:“刚才我很吵没听到电话。没事,伯母是跟我谈地铁专题拍摄的事,她说要在世纪末留下一些印记在地铁里。她还说如果我能做好的话,不但给我升职,还答应让我们交往。伯母说你身体不好,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休养修养。我拍完这个专题就去你家找你,要好好养病,等着我。还有上次伯母给你发短信是想告诉你你们家有一种先天传染病,需要二十五岁那年养病半年,但是我怕失去了,加上我也认为这是迷信,所以就删了。蕙敏,要……相……信……我……哦!再见!”他哽咽地把这些话说完,没有待我说一句话便把电话挂了。我还是不相信这些迷信的说法,在十八生日那年母亲就跟我说过。不过是折寿几年吗?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多活几年还不是生不如死?我正要打电话跟川行说,他发过信息来说。要为我好好活着,我不可不希望你折寿你天?好嘛?这段时间我要忙着拍摄,可能会很少时间陪你,但我会给你短信的。”
8
我便听了母亲和川行的话,天天呆着家里,写着关于川行和自己的故事,也好让母亲能感到欣慰,能更容易地接受我和川行。
我天天都能接到川行给我的短信,什么时候有雨,什么时候有流星,今天地铁里发生什么故事,在前三个月他一天都很能给我发十条信息,但是或许是后期制片太忙,所以时而一条,时而没有,没有了川行的这片土壤我开始枯竭,但是每当要我放弃的时候,他总是要发过好几条激励我的短信,叫我坚持。
母亲也常给我拿回报社的报纸,叫我看川行拍的照片,从母亲对照片的欣赏来看,母亲已经可以接受川行了,我便开始埋怨这难熬的1999,在21世纪以后我就会拥有世间最美的爱情了。我期待着……
终于盼到了十二月三十一日,我把自己封闭了整整五个月的自己,终于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我迫不及待地来到地铁站,但是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不见川行的身影,我的脑海不断地产生种种不祥的意念。但有一次次地被自己趋赶走。我便拨通了川行的手机,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的男子,说了一会,我便听清他是报社的张叔叔。“张叔叔,你叫川行听电话。”“哦,是小敏呀,你妈刚才出去了!你待会再打过来吧?”“我妈?你说这是我妈的手机,那顾川行呢?你叫顾川行听电话,谢谢了,张叔叔!”“川行他三个月前就已经离开报社了!”“离开报社……”“哦,是小敏呀。我是妈妈,川行他去社里出版社编辑部了。”“那他电话怎么会在你这呢?”“回头再跟你解释,妈妈现在忙!”电话挂断了,我不知道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便坐上了地铁往报社去了。
当我踏上地铁的那刻,乘客们都用异样地眼光看着我。我便看了看自己,以为是自己衣裳不整,或是因为自己的衣服没有赶上时代的潮流。但是我看了看自己,在环视了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车上的那个卖花女,我还记得她,我便过去跟她打了个招呼,她看见我便握着我的双手,说:“你能好好的活着,就是他最荣幸,感谢你能活着!”我跟本就是不知道她在莫名奇妙地说些什么。
我抓住她的衣领大声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她便从兜里掏出一张褶皱的报纸,那是三天前的一张报纸,报纸不是母亲报社的,但也是北京主流媒体。整版刊载了标题为:世纪末的爱情,放射的最后一道光芒,最为显眼的是那张在地铁上拍摄的照片,在黑暗的隧道里,有一束希望之光开向新的世纪,而在图片的角落里有一位长得和自己一样的女孩侧脸望着远方。“不,这一定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卖花姑娘抱着我安慰。“我们也相信这不是真的,但是事实已经证实了,因为在车祸的现场,当时他在镜头上看见了你,便跑了上去,但是想不到那女的竟然不是你,而是个女明星,她长得的确很像你,无论是相貌还是谈吐以为我当时也认为是你,他们当时在拍戏,他看到你就像疯子一样冲了过去,但是被她的保镖拦住了。他就一直追着她,我感觉他当时是失去了理智,但是后来他们导演说了。她并是你,但是他却听不进一句话,说只是想和你说句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
大家当时都以为他疯了,便几个人拦住他,但是当那个女演员没有回答他的话时,就在保镖的掩护下上出了站台,他也从几个男人的身上挣脱开,冲了上去,我们当时一帮人也跟着冲了出去,他像疯子一样追着她的汽车,最后在十字路口……医院也及时的抢救了,但是已经没办法了,他在医院待了一个小时,从意念中醒来告诉我,刚才他是被思念冲昏了头脑,其实在当时他也清醒地知道她并不是你,但是他明天就要离开了,他只是想告诉你,他没有放弃。他最后叫我把这个给你,她从花篮中掏出一部相机,女孩说,胶卷被一个老妇人拿走了,她说她是你妈?还最后一句话是要好好的为他活着,运载更多的地铁,通向新的光明……
母亲得知我在地铁便赶往把我拉了回去,我当时痛绝了心扉,我想到的只有去死,我只有死才能谢醉,母亲把川行的日记给我了,在他日记里真实地记着……
我爱你,我知道你母亲比我爱你,我不能给你幸福,但是我可以让你幸福,让你的母亲幸福,让俩个人幸福,一个人痛苦,这种牺牲是值得的……
不要责怪你的母亲其实我给流星许的愿望和你母亲的一样……
那条短信也是我骗你的,但是这都是出自于一个母亲最本能的爱……
“我明天拍完这张世纪末的曙光之后就要离开北京,希望你能看到,并珍藏,你永远是一条隧道,但不管我的躯壳怎么换我都会在你这穿行!这是世纪末的曙光,你或许看不到了,到我帮你照下来了,这也是你的曙光,你生命的曙光,也是我的曙光,因为是顾川行,义无返顾地穿行,不管你的隧道有多长,有多深,我都会看到生命的曙光,看到我们幸福的曙光。顾川行,1999年12月28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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