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六月的天,如火炉,四处都拥挤着热气,毛躁躁的,贴在肌肤上,让人心烦意乱。太阳,也够热情,拿出十二分的力量,将大地炙烤得“嗞嗞”的作响。那些花儿,那些树儿,那些草儿,都疲惫的低垂着头,浑浑噩噩的打起了呼噜,闭着眼除却一生的疲倦。
竹依躺在凉席上,翻来覆去,覆来翻去的,觉得很烦躁。这日子怎么这么难熬啊?她想。无聊的日子,如厕所里的蛆虫让人恶心。哎!这样的日子还有生命意思呢?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竹依在心底长叹。人,都快要抓狂了啊!
她在床上打滚,仿若这样便能将时间打发走一样。可事实上,时间是个调皮的小男孩,喜好玩弄人,你越是赶他走,他便会越是走的慢,这样日子便成了煎熬。就在竹依难以忍受的时候,“叮咚——叮咚——”,门铃响了。竹依兴奋极了,这简直就是上苍给她的眷顾,在她无聊的时候送来了玩伴。于是,她从床上弹坐起,双手合十在胸前,激动的说了一声:“阿弥陀佛,感谢上苍给我的眷顾,我一定会好好的把握机会的。”说完,跳下床,不顾鞋子,一个箭步往门冲去。“唰——”的一声,便把门打开了。是月月。
“嘿,猪啊,你干嘛那么激动?是不是太想我啊,所以听到门铃声就冲来了?”说着,还不忘把竹依往自己的身上揽,顺势还偷了个香吻。月月是竹依的好友,不,准确的说,是个损友,同时她还是个大色女,谁的豆腐都要吃,自然竹依和西西也逃不过这个大魔女的魔爪。顺便说一句,西西是竹依的另一个好友。
“放开啦,你这个色女!”竹依用力的将月月推开。
“哎呀,猪,我们俩那么久没有亲热了,你就满足一下我吧?”说着,月月又摸了竹依稚嫩的脸一把。
“喂!谁是猪啊?你别瓜瓜乱叫哈!”竹依对月月叫她“猪”有些不满。她的手长的胖没错,可她的身材还是很苗条的啊!恩,有点委屈。
“火药味儿怎么那么浓啊?是不是责怪我最近没有来宠你啊?”说完,顺便把她的魔爪搭在竹依的肩上。看她说话的浪荡,看她那煽情的动作,哇,好恶心,把胃酸都倒出来了,看来接下来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哎呀,别闹了啦,月月,太恶心了。我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了。喂,你这个[ch*]女座的女人怎么那么色啊。不是说天蝎座的女人最色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个[ch*]女的比我这个天蝎的更色呢?”
“嘿嘿,例外例外,凡事都有例外。”月月嬉皮笑脸的说。
“你突然来有什么事呢?”竹依问。
“下午我要和西西去逛街。你去不?”月月收回了那张色女的嘴脸。
“好啊,我是无聊的发霉了啊。嘿,顺便去买一两本关于杭州的书籍,要去创杭州了嘛,自然要有所准备。”竹依有些兴奋。
说完,她们就出发了。向春熙路进军!
(二)
刚一到书市,竹依的电话便响起了。
“笑忘蝶彩霞飞,笑忘蝶……”
“喂!”竹依问。
“依依啊,是我,默然。”
“哦。有什么事啊?”
“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书城。”
“你回来嘛。”
“现在?”竹依惊讶。
“恩。我有点事情,请你一定要帮忙啊!真的,很急啊!”
“你说嘛,什么事?”竹依问,也有些紧张,以为默然出了什么大事。
“你回来再慢慢说。”
“可我在逛街啊!”竹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答应了月月和西西的嘛,一起逛街,一到目的地就走人,这怎么好呢?
“你和那些在逛街嘛?”默然问。
“和月月西西她们。”
“你跟她们说一下嘛。”
“好吧,好吧。”竹依回答说。哎,毕竟处理事情要紧。
于是,竹依便向月月汇报了情况。
“你回去吧!”月月说。顺便用一种竹依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看她。
坐在公交车上,竹依一直在想,她能帮默然什么?自己什么都不会啊?没有钱,也没有关系?头痛啊!默然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呢?搞不懂,不过还是有点担心。
见到默然的时候,他一脸坦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临头的感觉啊。但竹依担心,急问:“到底什么事啊?我能帮你什么?”
“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竹依看见他的眼角露出的笑意,感到莫名其妙。
于是,竹依只好跟着他到了爱雨咖啡厅。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那么急?”
“你今天晚上陪我去我们同学家吃饭。”
“我晕死,就这事?这个事?这个事还叫大,叫急?”竹依很郁闷,天,这算什么事嘛!真是气死人了。我的书还没有买呢?竹依心底呐喊。死默然,这叫急事?简直见鬼了。
“是这样的,那个东道主是我以前追过的女生,而她现在的男朋友又是我们以前班上的同学。本来有很多同学要去的,可他们都放我鸽子,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去,我觉得很尴尬,所以就叫你陪我去。”
“你不会叫我装你的女朋友吧?”
“没有,就带个同学过去吃饭,你别多想。”默然忙解释。
恩,是我想多了哈。竹依想。
“可这个也不算急事啊!”竹依还是有些不满。
可到了默然同学家才发现,好热闹啊,好多人。看见那么多的人,竹依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的,那么多的人,还叫我这个陌生人来干什么嘛。无语了。
(三)
晚上十一点,竹依刚回到家,就接到月月的点话。
“默然叫你什么急事。”
“别提了,我郁闷惨了。他叫我陪他到他同学家吃饭。”于是,竹依便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要是知道他叫我陪他吃饭,我才难得管他呢。打死我我都不回来。”竹依气愤的说。
“不就吃个饭嘛,有必要那么生气啊?”月月说。
“可我的书还没有买啊?”
“那个改天再买。我说啊,猪,我觉得默然他对你有意思。”
“什么?姐姐,你开国际玩笑哦,怎么可能嘛。我今天说,你不是要叫我冒充你女朋友吧?他说,别多想,没有的事。所以,你别乱猜。”
“哎,猪啊,你反应太过迟钝啊!”月月有些无语。
“要不我们来打个赌?”月月说。
“打什么赌?”竹依问。
“当然是赌默然对你有意思不?怎么样?”
“那有什么好赌的?”
“你不敢?哦,你是不是对默然也有意思哦?”
“你说什么?我和他就是朋友,很普通的,我不可能对他有意思。你别瞎说。”
“那你为什么不敢赌?”
“我不知道你要怎么赌了啊?”
“我们干脆把西西介绍给他算了,反正你对他也没有意思。”
“好啊!”竹依高兴的回答。
于是,她们俩充当了月老,把爱情的红线送到了西西和默然的手中。就这样,默然和西西真的相恋了。他们的影子倒影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府南河,春熙路,盐市口,浣花溪……到处都有他们的足迹,到处都有蜂蜜的甜蜜。可这些看在竹依的眼里却不是滋味,有种酸从鼻子里溢出。渐渐的,竹依开始沉默了,消沉了。
(四)
这天,月月准备去看竹依。到她家门的时候,她惊了一跳,门没有关,叫竹依也没有人回应。她还以为遭了小偷,于是便蹑手蹑脚的进了屋。进屋的时候,她才发现竹依托着腮发呆。目光呆滞,眼角带着些许的凄楚。那模样,那神情,仿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冲满痛和苦的世界。书桌上一片狼藉,纸也散落了一地。竹依的背影有些落寞,让人忍不住要给她丝丝的安慰,些许的温暖。
月月从地上捡起一张印满痕迹的纸,上面潦草的写着一段字。在字的边沿还有豆大的痕迹,很明显是泪的标记。只见,写着:
心若没有留意,脑若反应太迟钝,那么你不仅要错过那个耀眼的太阳,还要错过那夏日的漫天繁星。错过,是种病,也是种痛。当你还在懵懂的时候,你没有察觉那些微妙的变化,然而,当你懂得的时候,那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却恰好被时间洗却。就这样,那些美好的东西就在不经意间被你忽略。懂得后,失落便占据了那颗空落落的心。此刻,想要挽回,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属于你的美好在别人的心田发酵,酝酿,散发清香。看着别人的幸福,感觉自己便是一种讽刺,一种悲哀。那时,酒精也失去了麻醉的力量,滋生出的是浓浓的相思,深深的痛。这就是没心没脑的罪过,月老发怒给的处罚。
我以为我对默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可我错了,或许月月说的对,我反应太迟钝,我错过了他。看见他和西西的背影,我的心很痛,我感觉我的每个细胞都在滴血,为什么我的神经会那么麻木?
月月看了,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在说,猪,你真的是猪,你终于有感觉了。于是,偷偷的把那张纸条藏到了口袋。
“嘿,在想什么呢?猪。想的那么出神?”
“啊——”月月的出现,把竹依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呢?混不护体的?”
“你吓死人了。嘿,你怎么进来的?”
“还问我,你怎么连门都不关啊?”
“我没关门?”竹依一脸的无辜。
“别,别,别用那种表情。自己做错了事情自己要担当。”
“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没什么啦!”竹依的眼神闪闪烁烁。
“你撒谎!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默然?”
“没有,绝对没有。”竹依一脸保证,可她那双眼睛还是泄露了掩藏在心底的秘密。
“别嘴硬了,也别骗我了。我们相处了那么多年,你我还不了解。就你放个屁,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月月拉着竹依的手说。
“月月姐,我……”竹依还没有说完就倒在月月的怀里,放声大哭。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月月拍着竹依的背说。
……
(五)
在竹依哭泣的时候,月月发了条短信给默然。很快,默然和西西都来了。
当默然看见竹依哭得那样的时候,心都碎了。急忙把她从月月的怀里抢过来,说:“依依,依依不哭哈!”竹依听是默认的声音,哭的更加厉害了。她想,都现在了,默然还对她那么好,要是真的和默然好上了,不知道他会对自己有多好。都怪自己,怪自己那么迟钝,错过了。那声音,如天雷;那泪水,如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竹依的声音让月月和西西都忍无可忍,于是,西西狠狠的吼了竹依。
“哭个球!不准哭。”可能是西西平时很安静,也从来都不说脏话,此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都把她盯着,包括竹依,像是在看怪物。不过,她这招有效,瞧,竹依不是没有哭了吗?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发飙吗?”此话一出,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真没想到西西还有这么个特长啊!
“猪,你不哭了啊?继续啊?你这丫笨死了,迟钝的很!默然喜欢你那么久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不觉得你很对不起他吗?要不是我们三个演这场戏,还不晓得你要好久才能开窍。气死人了。”今天真的怪,铁树开花了啊?怎么西西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啊?竹依盯着西西一脸的茫然。
“什么?!”突然一声吼叫震破了大家的鼓膜。
“你干什么?”月月发话了。
“西西说,你们三个演戏?”
“猪,你还不是一般的反应迟钝嘢!”月月说,顺便给了她一记白眼。
“真的吗?那么现在我还可以喜欢默然哦?”竹依有些雀跃。
月月和西西都懒得理她那个白痴了。只有默然深情的对竹依说:“可以,当然可以。”听到默然亲口说,竹依更加高兴了。于是,如孩童般倒在默然怀里“咯咯”的傻笑。
“这是什么?”西西从地上拾起一张纸条。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默然,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每当我看见你和西西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就好痛好痛……”
竹依一听,脸颊刹间如夏天的红番茄一般,红的耀眼。于是,从默然的怀里弹起来,一把抢过纸条,撕的粉碎。
“你撕的完吗?看我这里还有。”月月拿出刚才收藏的纸条在大家面前晃动。
于是,整个房间充满了争夺和欢笑声。爱的味道,浓浓的弥漫在这个小小的空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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