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蔚

上初中时大约是1976年。那时候，晚上放学回家，妈妈单位的郝凤香阿姨的名字常听人提起。讲她和丈夫洪学范如何恩爱，有时竟当着大伯子面给丈夫洗脚。言语间充满了羡慕的情调。郝姨那年三十多岁，中等个，微胖，有几分姿色。人缘好，照相技术也不错。每当我照一寸像时，妈妈总让她给我照，加上人们传说中的印像，我对有一种尤为敬慕之情。可惜，她也有缺陷，怀孩子老是占不住，三十几岁的她，眉宇间常常带着一缕愁云。后来张姨得了白血病。那是七十年代，我国医学尚不发达，到大城市几经治疗，都无济于事，后来，医生说离大去不远了，她就又回到家里。我和妈妈来看她，我害怕，没进屋。郝姨还挺起身向窗外的我打招呼，我发现她的脸虽然苍白，但还是很好看。记得那是春季，我们那个小镇西瓜还未上市，他丈夫雇了一辆解放牌大卡车，专程去省城长春买西瓜。因为郝姨爱吃西瓜。一个月后，郝姨还是带着对家人的留恋去逝了。临终时，大家问她有什么要说的话，她只说了一句话，我丈夫待我太好了。张姨去世后，她丈夫连续几天守在床边不准入敛，眼睛哭得已没有眼泪了，只有红红的血丝。最后，她丈夫给她买了块上海牌手表，亲生给她戴上，意思是留住过去美好的岁月。然后才把她放入棺材。众人把棺材抬到墓地，直到傍晚才下葬。小镇的大街小巷议论开了，大家都在传颂这一段美满的婚姻。我当时才十几岁，心想，长大后能娶到郝姨那样的媳妇就好了。这样的思想曾干扰了我多年，在茫茫人海寻找我的梦，但始终也没有实现我的愿望。如今，我已经有了家，生了孩子。跟爱人有欢乐也有吵闹，但觉得生活很好，却不再想拥有郝姨那样的媳妇了。因为生活的磨炼告诉我：人生就是苦多乐少，如果福享得太多，把一生该享的福浓缩到一起享尽了，生命也就该终结了。我常常这样默默地告诫自己：把一切看淡。似爱不爱，活得自在，过分相爱，就会短岁。

李岱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no·0454)，中华诗词学会会员(no·007958)，中国乡土诗人协会特约编委。

136400吉林省双辽市粮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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