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马局长下了死命令，今年务必要把爬子镇和营口镇之间的路铺好。
“如果你们不把这项工程给落实了，班也就不要来上了！”
这句话是对刘副局长说的，刘副局长是分管县南几个镇的乡道和村道建设工程的。他听了马局长吼声之后，心里暗暗发抖。他知道马局长不好钦点他的大名，只有拐个弯说他，马局长这是在给他留面子，给他一个台阶下。
刘副局长说：“局长，请您放心，这事马上落实！”
“明天就去办！”
“是！”
“散会！”马局长说完又补了一句：“下次我下乡，如果再发现类似情况，一定揪出责任人，严惩不贷！”
全体高呼：“是！”
2
刘副局长捏了一把汗，心里像有个老鼠在闹腾着，挺不自在的。
三年前局里已经向县财政申请拨款修那条路了，那么现在怎么向马局长解释呢？他心里在骂小黄：这个狗日的，办什么屁事！把这些钱他都用到哪去了？这么重要的路，怎么可能只铺点石砟在上面？
三年前那条路更烂，他申请三万元每公里，说是彻底修好那条路的。他的目标是底下铺一层狗头石，上面再铺一层石砟，这样，路就结实了许多。谁知，把钱拨给小黄后，小黄说钱不够，马局长只好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黄不是外人，是刘副局长老婆的侄子，最近几年他在乡下包工程。修桥，铺路，建学校他都干，只要不是赔钱的工程。为了尊崇“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句格言，刘副局长就把工程拿给他做了。小黄聪明得很，他算了一笔帐，这条路9公里长，拢共是27万的建设经费，如果真得按照刘副局长的目标来做，是赚不到多少钱的。为了多赚一点，他决定在狗头石上下功夫。他合计来合计去，到最后来了一个干脆的决定：狗头石不用了，直接上砟子，这样，他可以从这个工程上赚个18万左右。
他的两个下属说：“黄老板，这样做是不是太悬忽了。”
小黄说：“你俩别怕，出事我顶着！反正现在上面的决定，农民都不知道，我们这么做没人来监督。”
3
刘副局长正在家品着铁观音，小黄来了。
他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小黄很客气，进了屋张嘴闭嘴都是舅的好，对于舅的坏他只字不提。
刘副局长说：“你这个小兔崽子，这几年来是搞发吧，比我这个局长还要肥呢！我出门开昌河，你都开桑塔纳了。”
“舅，你看，这不还权靠你的栽培？”
刘副局长笑了，说：“这句话说的没错，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了！”
“舅，你就是我的亲舅！”
“今天来我这里有事？”
“有事，没事我哪敢来打搅您？”
小黄说完从手提袋里掏出六捆钞票，他很小心地把它们放在刘副局长煮铁观音的茶几上。刘副局长见奇不怪，淡淡地说：“拿这个出来做什么？”
“舅，您不是说我这几年发了吗，说实话，我手里确实有点钱了，这点钱算我孝敬老人的！”
“是不是从铺路的钱里面扣出来的？”
“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呀！我知道您是一心想把那条路铺好的，我能敢吗？不然，我不是在打您的脸吗？”
“这样才好，这样做才对！”
“那是，那是！”
4
路开始铺了，局里的几个人要下工地检查。刘副局长说：“不用了，等铺好了我们再去！”
刘副局长是局里的二把手，谁敢不听他的？再说，牛局长刚被调到地区里，现在一把手还是个空位，将来说不定刘副局长就是局子里的一把手呢！于是乎，大家都不再提那条路的事。刘副局长看到大家都还是比较听他的话，心里当然欣慰，他一高兴，花了八千块，在杏花园洒店请了下属一场。他知道小李他们几个贪好女人，晚上自然也请那几个年经小伙子，爽爽地洗了个鸳鸯浴。刘副局长自己也洗了，而且浴所的老板娘还给他请了个[ch*]女陪洗，结果又花去六千块。
刘副局长算了一下，六万去一万四，还有四万六。不好，带个‘四’字，不吉利。于是，他又请县政府的李县长到他家打麻将。他找了几个人陪打，故意输了八千块给李县长。李县长高兴欲归，说：“我今天的手气真好！”
刘副局长说：“县长大人运气一直都是好的！”
李县走后，刘副局长又算了一下，还剩三万八。
“三八，不好！”
“三八怎么不好了？”刘副局长老婆说：“你就跟三八一样，做事情婆婆妈妈的，我看就这么着了。不能再花了，再花就舍本了！”
刘副局长说：“好好好！不花了，三八就三八吧！八八八，发发发，只要不带‘四’字就行！”
5
三个月后路，铺好了。小黄算了一下，铺路超支花去十二万，送给舅六万，又给左臂右膀每人一万，当然爬子镇和营口镇的两个镇长也送了一万。结果，才弄了五万在腰包里，还没有刘副局长的份儿多。小黄心想：这桩工程做得不好，太少了。于是，他郁闷。
爬子镇和营口镇的农民看到路铺好了，十分地开心。他们还学着电视的模样搞了个典礼，敲锣打鼓地，叮叮咚咚又舞狮弄龙地庆贺了一场。刘副局长也参加了，刘副局长还做了发言：
“乡亲们，我爱的乡亲们！以前这条路一直都是土路，每每遇到下雨天，拖拉机就开不动。我知道大家受过不少委屈，吃过不好苦头。所以我才决定修好这条路的，相信乡亲父老们以后就不会再受以前那样的罪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要想富，先铺路’，现在路铺好了，希望大家也能跟着富起来！”
前来贺场的农民自然是热烈地鼓掌，那气势不亚于开国大典。刘副局长双手抱成拳，给他爱的乡亲父老们，鞠躬，作揖！农民们都说：“刘副局长好，刘副局长是个大好人！”两个镇长跟着笑，小黄更是笑。
6
这条路铺好后，农民对它十分地信任，下雨天也都开拖拉机在上面走。他们相信这条路能承受得了拖拉机的重量。以前拉货的大汽车在下雨天不能经过这条路，现在，也敢走了。可是，这条路是坐落在黑土地上的。黑土地虽然肥沃，但有一点不好。干天时，土硬得跟石头一样，下雨天，土又粘得跟糯米粥一样。这条路没过半年就出现了坑坑。出现了坑坑，就要积水。一积水，土又要软起来，那些石砟就会朝土里钻。经过一年的糟蹋，这条路出现了一个连一个的大坑。因此这条路被称为了“坑坑路”，也有人叫它“坑人路”，甭管怎么称呼，这条路本是无罪的，有罪的是……
小黄急了，铺这路时，他给县里承诺可以用五年的，可是现在呢？虽然农民还没有提出意见，可是他自己知道呀。他的桑塔纳经常从这条路上走。桑塔纳没有拖拉机和大汽车有劲，在这样的坑坑路上跑起来即费油又费时。光这些还不说，恼人的是，经常要下车去请农民兄弟们来推。更离谱的一次，他花了一百块请了一台拖拉机，用钢丝绳把桑塔纳拖出这条路的。小黄有时也想骂：“这是那个狗日的铺的路？”可是，每每话一到嗓门，他又把它给摁进了肚子里。
7
小黄又去找刘副局长，请求刘副局长想办法给他擦屁股。刘副局长想了想说：“算了吧，就这么着吧，反正大家都知道黑土地上的路难铺！”
小黄说：“可是我偷工减料了，我有罪！”
刘副局长说：“没事，有我在，就没事！”
小黄这才放心。刘副局长既然说没事，小黄也就不再管这些事了。
刘副局长马上就要做局里的一把手了，当然深信自己的权力了。你说县里的哪个部门他不熟悉？哪个什么长他不认识？刘副局长在县里起码也混了一二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这个县穷，人也穷。但奇怪的是，农民穷，官不穷；而且这些官儿们的搏斗知识不穷，思想却穷；总体来说，穷得不成正比。
可别小看了这个穷县，它可是给地区和省里输送官员的地方。很多官都是从这个县里爬到地区，然后再飞向省里的。刘副局长在县里的一二十年间，文化站，武装部，县政府，公安局，好多部门都呆过一段时间。认识的官，一列火车也拉不了。在这一二十年间，他的好多同事都升了职，有得到了区里，有的到了省里。他呢，还在做个副职，多没劲。他想好了，这一次他一定要做局里的一把手。自打牛局长进区之后，他就瞄准正局这个位子了。
8
刘副局长开始行动了走来，准备大拼一场。首先他到区里找牛副区长。找老领导，总不能空手去吧，带什么呢？他知道牛副区长在区里也是要跑关系的，跑关系总少不了钞票。他让老婆给他取了两万块，老婆当然照办了。两万块在他手里算不得什么钱，你说他在官场混了一二十年，这是拾，起码也拾了上百万了吧！就打买车来说吧，他老早就想买个奥迪开开的，可是怕上面的来查，因此，花了一万八买了辆二手昌河。这样才能显得他廉政呀！
到了区里，他打牛副区长的手机，牛局长说：“我忙！”，嘀嘀嘀就把电话给挂了。
刘副区长骂：“狗日的，又在装b！”
他发了条短信给牛副区长：晚上，我在迎宾大酒店等您！小字辈：刘龙。
牛副区长虽然没回，但晚上是应约了。刘在酒店门口等老牛，看老牛都有专职司机了，他很是羡慕。心里如饥似渴。
他向老牛问好：“领导好！领导百忙之中能抽空见我，鄙人万分感激！”
老牛说：“少来了，这话我听够了，大家都是兄弟，别说这么客气的话！”
他又说：“是是是！”
那天晚上，老牛拿了他的红纸包，而且还大搓了一顿。刘副局长心里想：这事，或许能成。
9
回到县里，刘龙又开始跑了县里的几个重要部门的头头。首先是县长，然后是公安局局长，再然后是政协里面的头头，反正，只要有用，他都去跑。他这阵子几乎每天晚上都不在家吃饭。小黄来找他多次，他都不在。
小黄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他不仅要找刘副局长，还要找刘副局长的女儿刘姗姗。刘姗姗是小黄的表妹，按理他不应该对他有非分之念的。
小黄找姗姗总是偷偷的，他不敢让老婆知道。姗姗二十三，在区里上大学。她对小黄就像对亲哥一样，小黄每次来她总是请他到闺房里坐坐。小黄当然乐意了。姗姗妈喜欢搓麻将，经常到馆子里去搓。馆子里服务好，而且都是高手，这样打起来才过瘾。这样一来，刘副局长的家就成了小黄的天堂。
刘副局长每天都有应酬，他老婆又喜欢打个麻将，姗姗暑假在家里没人陪，因此，小黄哥自而然地成了她的陪客。小黄喜欢姗姗不是她的心，而是她的条子。反正，他总是把避孕套和春r*放在提包里的。他时刻准备着，准备时机的到来。俗话说的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小黄终于在一次姗姗上厕所的时候，把那包春r*倒在了姗姗的咖啡杯里。
小黄那天，把姗姗弄了个死去活来，姗姗也尽显了她的青春本色。事过之后，小黄对姗姗说：“不许让别人知道。否则，找几班兄弟把你给做了！”说完，立起手掌在空中一挥。姗姗能说什么？吃了哑巴亏，什么也别说，只有一个声音——哭。
10
刘副局长千辛万苦，跑了整整一个月，才把路子跑下来。大家都认可了他，正局这个位子，就像一个快要到嘴的苹果，诱人，馋嘴。
他高兴，把小黄请来家做客。小黄既然来做客，当然少不了带礼物。他这次来又给他准备了两万块。
到他家，姗姗还像以往一样跟小黄打招呼，哥长哥短的。小黄也如同过去，对她像妹妹一样。他俩就当那天的事没有发生。
刘副局长说：“侄子，我就要当正局长了，以后工程再要拿给你做你可得给我弄好了，不然我的位子不保，你的财路也就没有了。”
“那当然，我清楚地很。我早料到了，这个正局早晚是您的！”
“算你聪明！到底是我侄子，跟我一样聪明！”
“谢谢舅的赏识，我一定跟你您干到底，以后，我把大头拿给您，我拿小头。也就是说，您吃肉，我喝汤！”
“肯定要这样了，不要看我不参加你的工程队，但我的铺路技术不次于你！”
“舅，瞧您说的，我哪能跟您比？你在县里混了二十年，就是踩，也都把路踩出来了，还用像我们一样用推土机和压路机吗？您的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铺路机械！”
“哈哈哈——没想到我这个侄子满腹经纶啊！”
小黄自然高兴，他拿出那两万说是给姗姗妹交学费用的。刘副局长忙跟姗姗说：“看你小黄哥多疼你！还不快谢？”
姗姗说：“谢谢哥！”
小黄说：“不谢！”
11
事与愿违，令人懊恼的事发生了。刘副局长没能做上正的。正的被地区里派下来的小马做了。
小马年轻，而立刚过，是个正正宗宗的大学生。他不像县里的官员，大多都是花钱托关系弄来的文凭。
据传，这个小马在学校里的时候，发表过好多篇关于“反腐倡廉”的论文，受到过省组织部的高度关注与重视。他考公务员的时候，压根儿都没费多大的劲。
小马在地区里做了两年多，工作十分地出色，这次派他到县里是省里的意见。因为，地区里有人给省里递过纸条，说这个县的工作十分地难做，而且老干部非常多，官僚主义太浓，农民根本没有发言权。这个递纸条的人还说，这个县的信访办公室是一个虚设的，农民上访落实不到位。另外又点出了交通局的大名，说这个局子最乱。
省里这两年来也开始重视这个县的工作了，决定派送一些年轻有为的大学生到这个县里来。省里组织部的某个官员说过：水不换换是容易发臭的！
是的，这个县的水是该换换了，如果再不换就要熏死那些干净的农民了。
小马刚来时，刘副局长对他挺有意见的，他试图托关系把小马给弄走，可是没能办到。地区里的牛局长说了，小马是省里钦点的，不敢轻易乱动。无奈，刘副局长只有臣服于小他十几岁的小马，称他马局长。
12
马局长是国内知名的交通大学毕业的，他行得直，坐得挺，身上有股子正气。人们常说，正能压邪。这个道理是千万确的。
马局长刚到这里，有些事情还虚心地向刘副局长请教，刘副局长总是应付了事。刘副局长认为马局长是个毛头孩子，不懂官路。为什么刘副局长会这么说呢？难道马局长没有给他送东西么？刘副局长警告过他：“马局长，我们县的水路很深，难走。一不小心就会摔跤的！”
马局问：“那要怎么走才不会摔跤呢？”
刘副局说：“要铺铺，把那些看不到底的水路给铺成旱路，就不会摔跤了！”
马局说：“可是我没有工具和材料，我怎么铺？”
“那就别走这条路了，退回去，走其它的路！”
“我如果退了，别人一样也会摔跤的，我有一个好办法，不会摔跤！”
“说说您的高见！”
“我可以把那些障眼的水全部清掉，路不就看得清楚了？”
刘副局长被他说的毛骨悚然，他觉得这个小伙子是不好惹得。刘副局长有点叹兴，甚至有点恐惧！
13
这次马局长是铁了心要铺好爬子镇和营口镇之间的路了。因为前天，他到营口镇去考察的时候，刚好是下过几天大雨的。他是自己开车去的，马局长不喜欢让人跟着他。当他从爬子镇刚下路没多久，尴尬的事就发生了：他的小轿车陷进大坑里，开不动了。正摊上村里的农民晴天赶集，他的车在那里荡秋千的时候，农民兄弟都围上来了，笑哈哈地看着那车子的丑态。马局长多么希望有几个人帮他推车，但是没有一个人。他心想，这里的人怎么素质这么差？
不是农民兄弟不给他推车，是他根本不理解这里的农民兄弟的心。农民恨这条路，听说这条路被当官的做了手脚，又听说乡下能开起车的只有当官的，或是当官的亲戚。从这样简单的推理，农民断定，这辆车不是好东西。
马局长打开车门想下车，可是车的四周都是泥浆，很深很深的泥浆，这些泥浆都是拖拉机和出来的。马局长很客气地请求围观的群众，希望他们能够帮自己把车推出去。可是有几个汉子说：“这条路都是你们这些当官的给整的，不要来求我们！”
马局长听出对方说的是些刺芒腔，觉得有些不对。他说：“父老乡亲们，我是从区里刚调来的交通局局长，我这是下乡考查来的，没想到这条路会是这样！”
“什么局长不局长的，当官的都是一个胚子，没一个好货色！”
马局长说：“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把这条路铺好的！”
“铺个鸡巴，三年前刘局长都铺过了，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铺来铺去，还不是帮你们铺官路的？”
马局长被说的脸红了，他不管什么泥浆不泥浆的了，把鞋脱在车上，卷起裤子，趟着泥浆走向人群。他给一些年老的人说：“大爷，请相信我，我是刚上任，不了解这边的情况，我这次下乡不为别的，只是看看这边的交通情况，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请你们理解！”
有一个长者看出马局长是在说真心话，于是他也就把这条路的事说给马局长听了。
14
那位长者说完后，眼里在晃着泪，他心酸地说：“局长，我们农民一年到头都盼着这条跟能够铺好，这样我们到镇上，到县里办事情都方便多了！可是，一直盼不到路好的一天。我老了，儿子们都出去打工了，把我那几个小孙子都留在家里，你说我容易吗？上街打个酱油也得跑上半天的路，你瞧瞧这条路吧，连个自行车都骑不走……”
老人的话让局长的心颤动了起来，他真得想不到这个县的水还有这么深？他现在又想起刘副局长的那副慈祥的面孔，怎么也不相信他是如此地狡猾！马局长受到这一件的事的启发后，决定回去找刘副局长的事。
马局长又把自己的情况说给老人们听了，老人也就理解了。老人们跟那些小伙子商量，最终硬是把马局长的车给抬出了坑。马局长自然没有直接朝营口镇开去，他把车调回头，直奔县城。
临行前马局长深深地给那些乡亲父老们鞠了一躬。
15
回到县里，马局长召开了紧急会议，对那条“坑坑路”进行摸底调查，但是在座的没一个人配合他的，反而有许多人在向着刘副局长说话，特别是好女色的小李。
马局长向区里汇报情况。区里给他十足的权力，并且让他先毙掉几个出头鸟。小李和另个两个公务员里的微小垃圾自然是清掉了。
小李来请刘副局长为他说情，看能不能再去上班。刘副局长说：这个小马来头不小，你们先忍着吧，让我再到区里铺铺路，把他这个绊脚石给铲掉。
刘副局长又找老牛，谁知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被骂了一通。刘副局长这次真的是傻眼了，他或许预料到什么了。
马局长再次开会时，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把爬子镇和营口镇之间的坑坑路铺好。刘副局长想：妈的，铺就铺，这次把它整条水泥出来，瞧它在坑人。
那条路不仅坑了老百姓，也坑了他刘副局长。想到这里，他不得不骂小黄：这个狗日的，办什么屁事！
16
刘副局长还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仍旧想把这条水泥路拿给小黄铺。可是遭到了马局长的坚决反对。
“狗日的，跟我别什么劲，哪天我再到省里跑一趟，我去找我的老县长，瞧你再牛！”
刘副局长说的那个老县长是田厅长，以前在县政府的时候也做过他的领导，现在他都升到省里去了。刘副局长心想：田厅长一定会支持我的。
这次他为了快捷，让小黄开车送他去的。小黄换了辆帕萨特，黑色的，坐这车去气派。谁知到了省里，厅长的秘书总是说厅长在开会，住了三天，也没见着田厅长的影。刘副局长很懊恼：妈的，一个两个爬上去了，就不认识人了，真是狗眼，一个个都是狗眼，想当初，我也没少帮他铺路，光你一个田厅长，我就花了不下于十万，给你那条官路做了砟子！狗日的，现在却不理我了。
他坐着小黄的车里，看着前面的高速公路，对小黄说：侄子，你看这路多好！
小黄说：这路不好，速度快了，经常出车祸！
他听小黄到现在了，还在给他嚼舌头，气不打一头来，破口骂道：你这个小东西，我的路都是你给弄毁的！
17
刘副局长再也不想去整马局长了。他开始乖乖地实行招标铺路了。
开工的那天，马局长对刘副局长说了一句话：刘局长，铺路不光需要钱，还需要用心，用良心。
刘副局长心里像是被刀子扎得一样，打那以后，刘副局长就一病不起了。听说是心病，也或许是大脑受到了刺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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