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柯洋看着对面走过来的女人有些飘渺。他站住了一直盯着看,女人没有察觉还是若无其事地走。
他看见女人右眼角有颗痣,女人的脸比他要找的那张精美。就在他想他要找的那张额头有些大的女人的脸的几秒钟里,一张愤怒的男人的脸已经等在那里,男人搂住了女朋友,用他的脸充分的展示鄙视。王珂洋张嘴要说什么,便有唾沫星子溅到他的脸上,传过的声音是洪亮的男高音:看你妈的什么,找事是不是?汪柯洋那张难以愤怒的脸上,挂上了艰涩的笑意。男人搂着女人走过,汪柯洋看着他们走远,女人的屁股有些扭。
女人在男朋友的怀里感到很舒服,她仰起头来说:“至于吗,干嘛发这么大的火?”男的已经叼了一根牙签,他说:“我见不得的就是色狼。”女的说:“看他的眼神不像色狼啊,看他的眼神还很无辜。”男的说:“管他妈的,我这还是轻的。对了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看的报纸,说一个男的就是多看了一个女的几眼,最后被她的男朋友给阉了。”女人惊讶地看着男朋友,说:“不会吧,那个男的眼神得多么下流啊,才能招来这样的祸事。”男的说:“你跟我想的一样,那眼神肯定色到家了。”女人靠在男人身上:“那个动手的更是个神经病。”
汪柯洋依旧站在原处,他看着渐走渐远的二十多岁的男女嘀咕个不停,他知道他们是在说他。他想如果那男的回头还有一副没完没了的神情的话,我就教训教训他,年轻人都不怎么懂事。
八点钟的太阳还有清晨的味道,汪柯洋看着地面上自己微凉的影子,他有些发飘,早饭还没吃。他把手伸进衣兜里,寻找三十多岁的女人,没有人影,很远处有一个踢球的男孩。他的手掏出来,手里便有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大眼睛的女人,眼睛明亮透彻,女人的额头有些大。汪柯洋看着照片,重复不知多少次的眼睛的对视。很早之前,他还能在这双眼睛里看出香甜的味道,他能看见女人的内心,里面装满了对他的爱情。一年前,他就只能看着照片回忆往事了,而从女人的眼睛里看到的也是深渊一样的内心,他像是从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因为他对女人弃他而去感到难以理解。往事如焚烧的旧纸堆,蓝色的火苗恍恍惚惚。
他看见照片也燃烧起来,手指的疼痛和内心的疼痛一样,他的手抖了几下,照片就要从手指间滑落了。他的小腿被碰了一下,汪柯洋看见一只反弹的皮球远去,皮球在阳光里泛着让人心烦的光芒。皮球被男孩停在脚下,可是不久前男孩还在很远的地方。男孩脸变得歉意和微笑相夹,男孩看见一只冲冲他摆动的大手,大手一弯一弯地把他吸引过去。皮球在男孩的脚下蹭着,汪柯洋看见男孩的眉毛很稀疏。他说:“小朋友,我问你个事儿。”他把照片伸向男孩,男孩开始看照片上的人,“你认识这个人吗?”男孩被照片上的女人吸引了,吸引他的是女人脸上的酒窝。汪柯洋慢慢拉回照片,男孩的脖子就伸过去,他的眼睛像是黏在了照片上。汪柯洋有些哭笑不得,他问:“你几岁了?”他把照片推进男孩,男孩皱起了眉头,很不耐烦的看了汪柯洋一眼说:“七岁了。”汪柯洋说:“七岁不应该看女人的照片这么入迷。”男孩歪了嘴:“不是,我见过这个女的。”汪柯洋看着照片,忙问:“在那里看见的?”男孩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了,他踢着球,想要走开了。汪柯洋拉住了男孩:“在哪?”男孩很奇怪男人的反常,他挣脱胳膊,说:“在电视上,你难道没有在电视上看见过她吗?她是大明星。”汪柯洋想到他的妻子的确有一个明星的模样。小男孩走出去,皮球滚在他的前面。他喊起来:“小朋友,你除了在电视上还在哪里见过她?”小男孩说:“不在电视上难道要在这里看见,你太烦人了,我去找我的姐姐,我没时间给你说话。”汪柯洋问:“谁是你姐姐?”男孩说:“过去的那个,你应该看到了。”汪柯洋说:“跟你姐姐一起走的那个人是谁?”小男孩说:“我姐姐的男朋友。”小男孩把皮球踢在了一棵树上,从槐树上落下几只倒挂的虫子。小男孩对虫子有了兴趣,仰起头看起虫子来。
汪柯洋朝南走去,昨天晚上他就在这条街上走了,白天的所见和晚上有太大的不同,让他如同走在两个梦境里。南边的路口有个餐馆,他要去那里吃些东西。
老板二十五六岁,东北口音,这让汪柯洋有些奇怪,这里离东北很远,而且还是个比较闭塞的地方。他把一碗鸡蛋面吃得慢慢吞吞,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正在收拾对面的餐桌。等女孩朝这里来时,汪柯洋说:“姑娘我问你个事儿。”他把照片放在了女孩的面前,他还没问,女孩便摇摇头,她手里的端着东西,感觉到累了。老板走过来,汪柯洋把一大口面放进嘴里,老板等他把嘴里的面条顺进肚子里,说:“你刚才问的什么?”汪柯洋看见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面无表情,有些慌乱,他说:“没什么。”老板说:“刚才你给她看的什么东西?”汪柯洋把照片掏出来,老板拿在手里看。他说:“怎么她被人贩子拐卖了?”汪柯洋说:“不是,我只是想找到她。”老板说:“她是你老婆,但是她离开了。”汪柯洋无奈的点点头。老板说:“你别在这里找了,这里的人我都认识,我没见过这么个人。”汪柯洋看着老板,老板说:“我说的是真的。”汪柯洋把面水喝进肚子里,他抹了一把嘴,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多少钱?”他把钱递给老板,小老板在想他怎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面馆老板看着南方人走远,他以东北人的身份看南方人都有几分蛮子的味道。南方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路口那幢高楼的棱角填充了他的视野。老板认识照片上的那个女的,他确认照片上的女人是这一带赫赫有名的“美姐”。美姐和大块头在一起,大块头是这座县城里的老大,后起之秀美姐的声望已经和大块头难分上下了。小老板想起几天前他和小老板一起喝酒的情景,大块头俨然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了。他拨了电话,南方人走在南去的街上的画面出现在脑海,电话那端传来美姐的声音:“小赵,有什么事情吗?”小老板走出来,站到台阶上:“美姐,我刚才看见一个拿着你的照片找你的人,是个南蛮子。”美姐在那边说:“不会吧,也许是找错人了。还是要谢谢你啊,等有空群去你那里吃饭。”赵老板哎哎的把电话挂了。他觉得自己立了一功。
陈芬美听着哎哎的声音,她挂了电话,一阵慌乱。她点了一棵烟,坐在柜台里百感交集。等一根烟燃完了,她离开柜台,上楼时把烟头丢在纸篓里。走下来的春红问:“美姐,你干啥去?”陈芬美走上几个台阶,俯视春红说:“我要出去一会,你先站站柜台。”陈芬美进了自己的卧室,她面对着横七竖八的东西,不知从何收拾。她看见白色窗帘白茫茫一片,把几件衣服装在便包里,又找到了十几张一百的钱。她匆匆离开卧室,她经过春红那里,说:“如果我今天不回来,就过几天回来。”
陈芬美在逃离,她来开一年,还是被他找到了这里。在接到餐馆赵老板的电话前,她站在柜台里,看着外面的阳光,还想今天是个不错的天。她现在走在九点的阳光里,就像走在一条颠簸的船上。她在黑道里的派头在此刻无影无踪。她要去汽车站,这里已经不能呆了。
她在汽车站四下看,怕的是跟汪柯洋碰个正着,那样的话她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一辆待发的汽车停在最前头,汽车很悠闲,很难判断它是在一分钟后走还是一刻钟后走。陈芬美在车窗下便看见了售票员挑衅的眼神。她蹬上车,售票的十八九岁的姑娘便跟二十岁出头的小伙交谈起来,他们声音高得有些夸张,像是故意所为。售票员弯着一条腿,脚尖着地,左手扶住靠背,右手拿张纸片忽闪。她的身体以作为为轴,轻微的摇摆,扇出的风扬起了她的几根头发。她咯咯笑声毫不吝啬,像她的年轻那样朝气蓬勃。陈芬美看着女孩,她感到女孩很不懂事,似乎对她存在成见,她不想去数落女孩,以她在黑道的身份他本可以随便教训任何一个让她不爽的人,可现在她不想,平时也没有这么做过。她知道这些自视清高的女孩最后都会受到惩罚,在这个地方,没有那种茁壮成长还咄咄逼人的花朵。女孩回过身看了陈芬美一眼,然后把嘴凑到小伙子的耳边。小伙子回头,他看见是美姐,立马在座位上站起来。他哈着腰,脸笑得像一团烂泥。他来到美姐面前嘿嘿的笑,他说:“美姐,刚才我没看见你。”陈芬美说:“那里有,这个女孩是新来的吧。”小伙忙说:“是是是,她今天第一次上班。”女孩站在那里,把一个背影给陈芬美。小伙拉过女孩,对她说:“这是美姐,你怎么不打招呼?”女孩却给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她噘着口香糖,白了小伙一眼。陈芬美说:“我上车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给我那样的眼神?”女孩脱口而出:“我因为你是干那个的,原来你是管那个的。”一时间静下来,小伙子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上。陈芬美站起来朝女孩的脸上抽了一巴掌,女孩来不及反应,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的眼里打完人的陈芬美优雅的坐下,嘴里开始吐出眼圈。女孩看着五个眼圈依次消散,她冲着小伙子喊:“你混蛋,你看见有人打我,还在那里跟没事的一样。”小伙不动,像是跟他无关。上来一个中年妇女后,车便动了,女孩坐在靠后的位子上,无声的落泪。
陈芬美把抽出一巴掌的事儿快忘掉了,她看着窗外滑过的街面门市、行人以及道旁树,思考一些凝固了的东西——往事和未来。她扭过脸看到了还在落泪的女孩,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她有些于心不忍。
汽车加速,司机看起来像个机器。汽车在接下来的几秒中突然刹车,陈芬美撞了额头,他看见大块头在路的中央摆手。大块头来到车里,对陈芬美说:“怎么离开了也不说一声,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陈芬美便站起来说:“跟你回去了。”大块头看见哭泣的女孩,他问:“你哭什么?”女孩说:“好好管管那个女的吧,她手贱是不是,她以为她是谁啊。”大块头却说了一句:“你很漂亮。”便走下汽车,进到他的跑车里去。
小伙在后视镜里跟女孩眼神交流,他把女孩吃掉的愤怒都有了。他看着后视镜里女孩的眼睛说:“你知道刚才那男的是谁吗?那女的和老大关系很好。”女孩说:“你再说,我就下车,我看你连个男的都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说你。”
大块头的跑车全速前进。他说:“有人来找你,你也用不着跑,那个人离开就可以了。”陈芬美说:“好,就让他自己离开。”
现在汪柯洋坐在百货大楼前的台阶上,他已经坐下一个小时了。现在是10点半,他把对面的服装店的人物关系看得清楚了。大街上的行人在眼中也过去百多个了。他在大街上走了一遭,满眼都是陌生的颜色,走过200米的大街,像是走了几百里的路那样身心疲惫。时间被拉长,他就这样内心苍白的看着行人,带着渺茫的希望,希望人群中出现陈芬美的身影。他们快10年的夫妻,最后却是如此的结局。他似乎要接受这个事实:陈芬美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无法给予好的生活。挫败如太阳的光芒那样刺痒。
他深陷思考,身边出现三个二十岁露头的小伙还毫无察觉。一个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他抬起的是发潮的眼睛。小伙子问:“你是来找人的?”他点头,眼泪都快下来了。小伙说:“我们是找人公司的,只要你给钱。”汪柯洋对三个年轻人的买卖不感兴趣,他把眼朝对面的一个路口看。小伙说:“你不妨试试看,我们讲效率,总比你的瞎逛强。”汪柯洋站起来,指了指对面的聚谊阁,走在了最前面。
照片到了到了年轻人的手里,另外两个也把脑袋挤过去看,汪柯洋仔细观察他们三个的面部表情。小伙子说:“可以复印吗?”汪柯洋点点头。小伙子便说:“那好,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给你消息。”他把照片递给身边的小伙,小伙便去复印。他说:“我用线索换你的钱。”汪柯洋麻木的点点头,他看了挂在右侧墙壁上的长方形的表,他说:“我请你们吃饭吧。”两个人便往外走,复印的那个也回来了,把照片递给他。小伙说:“我们从来不吃雇主的饭,只收雇主的钱。”
大块头是在下午四点看见的客车司机,年轻的司机看见大块头后慌乱无比,他难料是福是祸。“是这样,我们大哥想确认一件事”旁边一位小弟说年轻人便点点头,他不敢看大块头的眼睛。风扇从左侧吹着大块头的肚皮,这间平房是一间大仓库,门口很宽,透进下午的燥热来。大块头听见了蝉叫,他有些发困。小弟接着问:“售票员杨杏儿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年轻人说:“不是。”小弟说:“那就好说了,我们老大看上她了。”年轻人又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小弟说:“到底是不是?”司机说:“我们正在确定恋爱关系。”大块头有些不耐烦了,他说:“就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没你的事了。”司机要跑,被两个小弟拉住了,老大说:“说你没事了,你还真以为没事了啊,今天晚六点,把杨杏儿送到向阳宾馆来。”小弟补充说:“你如果做不到,应该知道后果。”年轻的司机走出来,后来又跑起来,去见杨杏儿了。
“你快点走”年轻的司机说,“大块头想要你。”杨杏儿站在门口,很明显沮丧。她看着男朋友说:“你怎么不和他拼了。”年轻司机说:“他们三个人。”杨杏儿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难道大块头三头六臂?你不要命了,他还能活?”她看着男朋友依旧毫无气势,便说:“我看你还是快点逃吧。”男朋友恶狠狠瞪她一眼,便走出了她的宿舍。
晚六点,杨杏儿来到了向阳宾馆门口。两个人拦住她,检查她的身份。杨杏儿说:“你们大哥把这里包下了?”一个人问:“怎麽说?”杨杏儿说:“像来头大的去某个地方,那地方就要清场,大块头也学会这个了。”那人便说:“别废话了,大块头在211等你。”
杨杏儿推门而入,大块头正看电视。他见杨杏儿来了,忙站起来挥手,“请坐,请坐。”杨杏儿见来的虎穴却是这样的情景,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少装好人。”大块头便呵呵笑起来,把盛葡萄的盘子放到她跟前。杨杏儿说:“我来就是看看你有多无耻。”大块头说:“可能是误会。我其实不是外面传的那个样儿。”杨杏儿说:“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大块头把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想和你聊聊,能在客车上碰到你,也算是缘分。”杨杏儿说:“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还不是想和我上床,干嘛拐这么多弯子?”大块头显得有些尴尬,说:“你这就不对了,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我喜欢你的性格。”杨杏儿的语气缓了些,她说:“那是我天生就是这样。”大块头说:“我年轻的时候很想有你这样的朋友,当时没有机会。现在你能做我的朋友吗?”杨杏儿说:“除了女朋友外,我还真想坐坐老大的朋友。”大块头说:“那就好。”大块头沉默下来,杨杏儿却有话要问了。“在汽车上的那个女的是你的女人?我看她很不爽。”杨杏儿想知道女人的来路。大块头说:“她的性格和你差不多的。”杨杏儿说:“我早晚要还她的。”大块头说:“那是你惹急了她,她一般不会发火的。”杨杏儿说:“我看她像干那个的,就说出来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她这种女人,没有女人味,还他妈的恶心。”
大块头说:“你能不能不抽烟,我闻到烟味就想吐。”大块头便把烟掐掉了。他抹了把脸说:“我给你讲讲她的故事吧。”杨杏儿说:“好。”
大快头后仰倒沙发上,说:“她十几年前认识的姓汪的,后来自由恋爱结婚,后来办厂破产,她建议他们一起去别处生活,可姓汪的不答应。她便明白姓汪的心里从来没把自己放到多大的分量,便离开他。”杨杏儿说:“她有小孩,又怎么能舍得呢?”大块头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儿,破产彻底的伤了她。有句话说‘夫妻本事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很实际的一句话。”杨杏儿说:“这也太随心所欲了。”大块头说:“这也许便是命运,由性格决定,像她成了美姐,我成了老大,都是命运。”
说完了陈芬美,大块头又说了自己的经历。凌晨两点,杨杏儿困得支持不住,便要去睡觉。大块头把杨杏儿送到210房间,他回到211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晨,杨杏儿在走廊里与大块头挥手告别。她走出向阳宾馆的大门,便看见了她的男朋友。他愤怒至极,站到她跟前:“你们......”杨杏儿说:“没有。”他大喊:“你他妈的骗谁啊,贱人。”他转身就走,杨杏儿以后没再见过他。
汪柯洋在“聚谊阁”等到了三青年。青年说出了陈芬美所在的宾馆,汪柯洋为此支付了200块的费用。他焦灼的走向“芳芳旅社”。
芳芳旅社里没有陈芬美的影子,他问柜台内的人,里面的说:“我们这里根本就没这个人。”他开始滔滔不绝,说找妻子一年来的辛苦,说他们快10年的夫妻情谊。里面的说:“你说这些没用,我们这里根本就没这个人。”汪柯洋把账本拿在手里,他看上面的流水账,有数字和汉字。他看出这是陈芬美的字迹。他在纸上写到:“缘分尽了,别了。”后来他走出了芳芳旅馆。
后来的日子里,已和大块头结婚的陈芬美,时常会问:“汪柯洋是不是你给弄死的?”大块头说:“他是出车祸死的。”
汪柯洋坐着依维柯离开的小县城。那辆车上只有他一个乘客,他神情暗淡,他看到司机也是如此。后来当汽车飘在山沟的那刻,他想:能把车平白无故的开到山沟里去,这司机也一定遇到了伤心欲绝的事情了,不知他的是不是和我的一样。
2008年7月16号 0:10分手稿
2008年7月17日15:36:53定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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