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女友在电话中那带着哭腔的苦诉,我在家中一刻也不能多呆了,骑上单车飞奔而去。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建安公司新建的柏油路在烈日的炽烤下蒸气腾腾,让人目炫。
这是一条宽阔的柏油路,自北向南,坡度很大,每次顺着此路向下走,都有一泻千里、腾云驾雾的感觉。爽!
一阵微风吹过,太阳帽压住了我的眼睛,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一手扶车把,一手纠正太阳帽。顺流而下的自行车失去了方向,撞在路边的路岩石上,一个反弹之后,我重重地被甩趴在几米远的路中央。
我艰难地爬了起来,检查、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还好,除了有大面积的擦伤正在渗血之外,还能动,看来没伤到骨头。但就在我低头的刹那,鲜血嘀嗒滴嗒从脸上流了下来。此时全身已经麻木,已经感觉不到那个地方疼了。我用手从额头开始拭探究竟是哪个地方出的血,最后确定是下巴。
我解下身上洁白的防晒披风,垫在下巴上,在路边蹲了下来,鲜血马上染红了披肩。
路上没有行人。逐渐地已经感觉到下巴的剧疼了,疼得我浑身颤栗,我抖抖索索地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始拨打我爱人的手机,可是他关机了(我出来时他正在家午休),我怀着侥幸,拨打我儿子的手机,还好,我儿子几乎在第一时间便接到了我的电话,电话里马上传来儿子干脆稚嫩的问询“妈,什么事?”
“我摔了一跤,让你爸开车过来,我在某某路上。”
几分钟之后,他们爷俩就来了。看来他们受惊不小,穿着拖鞋出来的。
在车上爱人就跟他在医院外科的同学联系好了,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候在那里了。
经过医生的一番问诊,确认我的脑子没有震荡,四肢没有大问题之后,医生清洗了我的伤口,看到我下巴上的皮肉外翻,对我爱人说:“她下巴上的伤口需要缝合!”
听到医生这么说,想到要在我的脸上飞针走线,我吓坏了,连疼带怕,慌作一团。我看了看我的爱人,他马上读懂了我的眼神,对医生说:“不缝合,包扎一下不行吗?”
“不行,那样等伤口好了以后,会坑坑洼洼,影响美观。”
嗨,为了美,忍忍吧,缝就缝吧。
一共缝了五针,包扎好之后,爱人和儿子从外面的走廓里走了进来,眼里充满了关怀。
儿子面对着病房的窗户,双手合十,学着小品演员范伟的口气,自言自语:“苍天啊,大地啊,让我妈快好吧,别让她疼啊!?”
我一听,扑哧一声笑了,这一笑,牵动了我刚缝合的伤口,我的眉头紧皱了一下。这瞬间的一皱眉没有逃到我儿子的眼睛,他走到我的病床前,嘴巴靠近我的耳朵,小声地问:“妈,你知道笑得痛苦了吗?”
“笑有痛苦?”我愣了一下,然后释然。
是的,笑有痛苦。
笑,并不总在欢乐左右,也与痛苦结伴而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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