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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中有一个谜,始终没有解开。
记得那还是1997年的3月10日,我去江水市中院,看看上诉债务能否讨回来。上午下了小雪,下午办完事,我买了一张1点50的火车票回家。当我登上车尾1号车厢时,发现这里空荡荡的,我找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两个人小位置坐下来。离开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叹了口气,真寂寞。“大姐,这有人吗?”这时有一个30多岁妇女笑呵呵地问。“没有。”她把兜放在临窗的桌上,然后坐在我对面的座位上。“大姐在公路段工作吧?”原来我穿了公路系统发的冬装,是丈夫单位发的。她是看衣服才这样问的。“不是,那是我爱人的单位。”“我爱人也在公路段工作,不过,现在有病了。这不,这全是给他买的药。”她指了指桌上的用纸绳打捆的纸包,示意那是给她丈夫治肝病的药。
列车在隆隆行驶着,透过车窗,看着天空飘着白白的雪花。
我俩对视了一会儿,就又搭起话来。她跟我说起她们恋爱经过和近几年如何拼搏的苦难经历。听着她对往事脑回忆,我外出寂寞的心里一下子打消了许多。近几年,我也看了不少看相等预测方面的书。于是,我就想看看我功夫如何。“您叫什么名字?”“谈丁!”我在手心划着她名字的笔划,用自己学过的姓名学测算着一下姓名。“谈丁这个名人格数是17划,人的能力很强,爱操心,常管家事。但这对丈夫是不利的。”“是吗?”她又把手拿过来,好像很相信。我看她手中的感情线,感情线上有岛形纹,据相书上说她应该有感情厄,也就是说她会因恋爱而伤脑筋。当我说完我所看到的现象时,她微微一笑,脸一下涨得通红,看来我说到了症结所在她见我真能看出她以往的经历,就对我讲了她第一次恋爱,后来因家里不同意而分手,她现在懊悔不已,有时在梦中,甚至在眼前还回想当年男朋友的影子……
“您现在的丈夫对您好吗?”我用试探的口气问。“他呀!可疼我了,可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就是忘不了又前的他。有时想的肝肠寸断,就唱那首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一生不流泪的歌,但还是一边唱一边流泪。”她无限深情地说。
车还在隆隆地向前行驶着,窗外,田野、羊群、树木一一在眼前闪过。她用双手支撑着腮边,向窗外眺望。一会儿,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人生如果能有假如就好了,假如人能再上一次,我一定要嫁给他。”看着她痴情的样子,我真的很同情,可我又能帮她什么样呢?我低头无奈地看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一刻,列车停在了福祥车站。她笑了笑,随后恢复了平静。轻声说:“不!我在江水下车。您看看我多傻,这些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任何人讲的,可我却对您讲了。也许是您和我有缘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我安慰她说。同时我也庆幸自己能听到一位中年女性的心里话,更为你些被拆散的恋爱男女而惋惜。
车又开动了,到江水车站还有一个小时。她又好象见了亲人似的,对我谈起了她当初的恋人。“那年夏天,我有病住进了医院,他不知从哪知道了消息,就来到医院去看我。那天我丈夫正好不在。他跟我谈了许多,临走时还在她枕头低下放了厚厚一沓钱……”我静静地听着她的讲述。“后来我父母告诉我那人一出病房就大哭起来,我听了也哭了起来。”列车开始减速了。我真为人间能有这样的真情而感动。一路的交谈终因行程的终结将要结束。只见她依依不舍地站起来,拎起包裹,准备下车。“再见了,大姐!我丈夫会来接我的。”列车停下了,透过车窗,我发现她在下车的人流中向我招手。我也向她挥手致意,心里默默地为他祝福,也祈祷那些为人父母的,不要对儿女的婚姻干涉太多,让人间多一些真情,少一些遗憾事吧!
半年后,我在菜市场又见到她。她穿一件蓝底白碎花连衣裙,看上去很靓丽。“大姐,您也来买菜呀!”她一见到我就凑到我身边。“怎么样,家人还好吧?”我见她比我上次见着她时候老了许多,眼角出现了许多皱纹。“还好,还好。这不给丈夫买支乌鸡,补补身子。”“那这件衣服是给谁买的?”我指了指她腋下夹着的盒装。“给那个人买的,”她对着我的耳边说,“她爱人身体也不好,如果有一天,她爱人去了另外的世界,他说他会非我不娶的。”……
三年以后,我的债务讨回来了,我去庙庙上捐款。突然见到了她的背影。她正在给庙门前的观音菩萨上香,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明显地老了 ,面部肌肉松驰,头上已出现了白发。“大姐!您也来了!”她一下认出了我。我跟她唠了几句家常,就又问起了她那段感情,“哎!还是佛法说的对,人世间,空苦无常。我丈夫和他夫人在同一年去逝。可他却找了一位酒店小姐。”听到这儿,我为之愕然。难道佛法说得对,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136400 吉林省双辽市粮食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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