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郝家麻将馆开张了。”一阵阵鞭炮声和欢笑声传遍了这个平民小区。居民们纷纷站在院门前,驻足观看热闹。小区里住着几百户人家。每家都是一个四合院。虽然房屋有好有坏,但细说起来都是些贫困人家。开麻将馆的是一对老两口。
男的叫郝占友,64岁,离休;女的叫吴明花,52岁,退休。虽然两口子在年龄上相差大了点,属相一样,都属兔,又完全是自由恋爱,绝非父母包办。老俩口靠退休金生活,还都过得去。儿女们也都自立门户,各自去圆自个的梦,从不讨扰父母。
这麻将馆,没有什么招牌,跟普通人家一样。有红砖红瓦小瓦房五间。门洞房两间,一间开门,其它两间可以坐桌,正房3间,也可坐客3桌。中间天井也很开阔,放个三十多人没有问题。靠着院墙,外面还长着一棵三米多高的老榆树。隔着道还有一处公共厕所。老郝家还养了一支很漂亮的小花猫。听见鞭炮声,小花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咪咪怪叫,急忙爬上了大榆树。
“哟!我跟你说,下辈子找对象,找个有有钱的就行,省着过穷日子遭罪。”
吴明花在天井一角,支起快壶烧水,一边添柴禾一边说。“他婶,不行呀,那些大款们,吃喝嫖赌抽五毒具全呀。常年不回家,要找那个主,滋味就好受?”邻居刘妈坐在一个矮木板凳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劝道。“管吃管穿就行!”吴明花继续念叨着。这时,堂屋里传来二赖子和小红的声音:“哎,吴嫂,帮我买盒烟吧。”“啥牌的?”“《长白参》就行,一元四一盒,我给你两元。”“啊,吴姐,给我买盒《大前门》的。我拿伍元钱。”“一壶茶多少钱?”“带茶叶一元钱。”吴明花刚回答屋里人的问话,又转过脸来对刘妈说:“哎,你说,带茶叶才一元,为这一元钱,我得遭多少罪呀!”吴明花让刘妈帮她照看快壶,自己走进玩麻将的堂屋。
别看这里的人家都些穷愁百姓,可是这里有影碟出租屋,还有卖油盐酱醋的小铺。买点日常用品,根本不用上街。吴明花拿了钱,转身走向离此不远的老杨家小铺。老杨家小铺门前,有几个人在唠嗑。“呀,他二嫂,上老郝家打麻将要多少钱啊!”“唉,不多,谁赢了,给扔两块就行。”“啊,哪明天我也去。”“有道是奸近亲,赌近盗。这要是常了,还有好吗?”“有些人,拿着低保金,竟去打麻将。你说这人。”这是街坊邻居们的对话。
这天,刘妈又走进麻将馆。“哟!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吴明花热情地迎了出来。“今天姑娘寄钱来了。我想玩两把呢,有地方吗?”“有,是胖丫寄的吧。”
“是,养这些儿女,顶数她孝顺。下岗了,靠打零工挣钱,可给我的钱却一分不少。其它那几个儿女,家里趁几十万,可分文不舍。唉,想起来让人来气。不说它,打打麻将高兴高兴。”刘妈一边说一边走进里屋。刘妈名叫刘丽梅,今年58岁,丈夫出车祸去世了。几个儿女都在外地工作,她自己一个人生活。每月低保金收入117元,另外一早一晚在垃圾箱里拣点破烂东西,卖个一二百元,也能维持生活。刘妈来的挺巧,正好有一伙人正好玩完了十二圈。刘妈和三个侯着的人凑上一桌,洗牌重玩。
麻将馆每天生意兴隆,人客不断。可是好景不长,麻将馆没几天就被政府查封关门了。居民们纷纷做猜测。这天,刘妈又来到杨二嫂家,一进门就问:“他二嫂,我还想上老郝家打麻将,怎么关门了?”“哎呀,人嘴两层皮呀。一天到晚,啥话都说,啥人都去。能不出事吗?”“怎么了?”“那天小红和二赖子玩麻将打伙牌,散伙后,两人还搞到一块去了。”“哎呀,这人,四五十岁了。怎么没正经的。是真的吗?”“不过我看见过一回,他俩搂在一起出去过。还一同上了小保健药店。大概是买那个东西。”杨二嫂用姆指和食指勾成一个圆圈,低头暗笑道。刘妈理了理花白头发,也笑道:“哎,说起来了,你俩口子多长时间来一回那个?”说着用手指了指腹部。“哎呀,我家那个他呀,可别说了,天天得那个。劲头大着呢!今天早五点多就起来折腾我,闹腾半个多小时也不觉累。”刘妈两手搓在一起,笑得合不拢嘴。笑过之后,她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这天怎么阴了,好像要下雨,那老郝家的麻将馆就为这关门吗?”“耍钱弄鬼的,也就是早早晚晚的事。听人说,前些年,郝占友走“五七“道路,举家迁到农村。当时生活上还可以,两口子工资照发。郝占友每月工资53元,吴明花每月38元,家里只有一女二男,三个孩子。可郝占友在城里郊区的父母都是菜农,家里又有弟弟妹妹,生活很困难,郝占友一人工资大多填补了父母家里。而且从克扣自己家儿女上下功夫。孩子花钱他是一节省再节省。为这事,吴明花没少跟他吵架,可吵架归吵架,钱还是公开半公开地拿去。后来全家返城,郝占友父母去世,郝占友的工资就全交给妻子了。可不知为什么,两口子为一件小事还是不停地争吵。弄得孩子们也都躲得远远的,不愿意回家。”“这人也真是的。老了老了还……”杨二嫂滔滔不绝地讲着,刘妈一边听一边用手揉着身上的泥球,时不时的发问。杨二嫂年方40,丈夫在砂矿开推土机,她除了给丈夫和打工的儿子做饭外,没事的时候就是跟人闲聊。两人说着话,身边又渐渐围上来一大堆人。他们都是刚刚吃过晚饭,专门上这聊天下象棋打扑克来了。说着说着,天上掉下起雨点来。这些人又各自回到自家的四合院。
雨下了一夜,次日,雨过天晴,路上泥泞。路上很少有人来往,偶尔有拉客的电瓶车开过,不时传来对道路不好不抱怨。一些人则在自家院侍弄葡萄树,玉米、茄子、豆角、喂猫喂狗什么的,也有修理房子烟囱根的,还有一些人又出外聊天了。聊天的人谈天说地,上到领袖总统,歌星球星,下穿什么裙子时髦,无所不包……
“她二姨,你那么有钱,干吗还那么细呀?”刘妈手拿一把韭菜,一边择菜一边问。吴明花抱着那支白底黑斑小花猫,正在外面用快壶烧水。她左手抱猫,用右手填了一玉米棒,不小心离壶太近,被快壶烟囱冒出来的烟呛得直咳嗽,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呀!你看,我退休后,我单位是集体所有制,单位破了产,就无处领工资了。为了找出路,我骑自行车四处上访,说自己是国营职工混岗到集体单位,应领国家救济金。可人家说以所在单位为准。是国营的,集体职工就随国营,是集体的,国营职工就随集体待遇。没办法,我只能在县扶贫办领到60元救济款。”“哎,你老头不是离休吗?”“嗨,他呀,死把着工资,不让我乱花一个子儿。”“那可不行,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别亏了自己。”
你还别说,听人常常挑唆,吴明花思想慢慢开始转变了。她也想,人这一辈子,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吃点喝点玩点吗?不及时享乐,过几年就死了,变成一把骨灰,还有什么用。于是她开始转变思想了。郝占友管她她也不听,不是争吵,就是整宿到外面居民家打麻将,以示抗议。“怎么又这么晚回来?还打麻将呀!”“打麻将怎么了,又不犯法。”这是一天半夜,郝占友给妻子开门时两口子的一通争吵。
吴明花有几分姿色,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尤其是一双眉眼,特别好看。年青时郝占友就对她不放心。
这天,吴明花把邻居几个老头领到家里玩。郝占友碍于情面,只得假意奉承。麻将桌上,麻牌攒动,嘻嘻哈哈。几只老眼笑眯眯的,目光直往吴明花怀里聚,恰被进门来找郝占友看见,气得他在外屋使劲跺脚。可吴明花不顾这些,依然玩个不停。
郝占友这一气,来病了,心脏和肺病同时复发。吃药打针,本来他可以公费医疗——全额报销。由于单位不景气,只给报80%,而且一年半载拿不到钱。所以,郝占友有时病了也不上医院。老伴吴明花也在跟他赌气,七天没管他。
过了几天,吴明花怕这老头真的一下子过去了,就上老杨小铺给大儿子郝原,小儿子郝亮,女儿郝荣打电话。
次日早上8点,儿女们一下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回老家聚齐。五间瓦房里,吴明花坐在正房西屋,郝占友躺在东屋。郝占友昨天晚上已经起来自己做饭吃了。吴明花清了清嗓子,开口先说道:“今天我让你们回来,是想让你们大伙,出钱给你爸雇个保姆,不然他犯病了,谁照顾。”儿女们面面相觑,谁都没言语。女儿郝荣在家排行老二,她先瞅瞅那哥俩,见他俩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先开口说道:“这保姆哪是咱们这样人家雇的。雇保姆得多少钱?少说也得260元以上,还得管人家三顿饭,这就得300多元。万一再跟老爸有了感情,出现第三者插足,怎么办?遗产我们是不想要了,爸爸是葛朗台转世,小时候花他一分钱都难。只是,我们出钱雇保姆,将造成一家不一家,两家不两家的局面。一天到晚战火不断,我们还消停得了吗?”沉默了好一会儿,吴明花四下瞧瞧,好像猜着了儿女们的心思,又说道:“嫌雇保姆贵的话,雇我也行,每月300。”大儿子开口了:“妈!您老俩口住五间房,我爸每月工资700多块,叫上您收入60块,这就760多块。再加上年节姑娘儿子孝敬您的,平均800多元,还嫌少吗?我累死累活一个月,才赚400元,还是在机关坐办公室的呢!”二儿子郝亮接着说道:“我蹬三轮车每月顶多挣500块,去了租房子的房租100元,儿子托费100元,再去了给税务部门随礼,剩下的,每天吃饭都犯愁呢!”姑娘郝荣接过话头:“你们挣得少,可我才挣260哇!在饭店给人家端盘子刷碗,虽说一天管我两顿饭,可吃的也都是客人剩下的,好人病人的啥人都有。有时还要挨流氓醉鬼戏耍。要是不出去干的话,小花他爸挣那两钱根本养活不了我们娘俩。”……
一家人说了一上午,雇保姆的事也没成,儿女们各自散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吴明花又打电话给儿女们。说他们的爸爸怀疑她跟一个打麻将老头关系不正常,还动手打了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哭,非要上法院离婚不可。
儿女们迅速赶到,果然,见吴明花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两位老人都嚷着日子没法过了,非离婚不可。姑娘郝荣说:“爸妈这么一把年纪了,离婚不让人笑掉大牙呀!”老儿子郝亮说:“上法院离婚,分割财产得花不少钱啊!”老俩口又各自讲了一通理,谁也劝不了。最后大儿子郝原把弟弟妹妹叫到屋外,小声跟他俩嘀咕了一会儿,又回到屋里。对父母说:“别上法院了,先在家办一个手续,试一下,看看行再离。”大家谁都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大家也认为此法可行,就点头同意了。郝原起草了一份离婚书,将财产做了分割。那离婚书是用圆珠笔垫复写纸写的。接着,家庭成员挨个签名。这时刘妈和杨二嫂也赶来了,“吴明花说,光咱家人签字还不行,得让外人也签上。”刘妈和杨二嫂碍于情面,经劝说,以公证人的身份也在协议书签了字。
只见上面写着:
家庭离婚协议书
甲方:郝占友
乙方:吴明花
经双方协商,自愿达成如下协议:
一、 双方共同积蓄——存款56,921元,做如下分配,甲方分得18,421元,乙方得38,500元。
二、 房屋及家具折价为两万元,归甲方所有。
三、 双方互不承担赡养义务。
四、 小花猫归双方所有,由吴明花抚养,对方有探望的权利。
以上各项乙双方让认定无误,双方共同遵守。协议书一式5份,甲乙双方各一份,中间人(儿女们)各一份。
甲方:郝占友
乙方:吴明花
中间人:郝原
郝荣
郝亮
公证人:刘丽梅
杨白花
2000年7月9日
离婚后,甲方郝占友一个人独住五间瓦房,开始了真正一个人的生活。乙方吴明花卷铺盖卷回了娘家。
杨二嫂见老郝一个人,手里又有钱,晚上,一个人来到他家。三五句话,就把老郝征服了。两人行好事时,恰巧被前来串门的刘妈发现。“呀,他二嫂,这披头散发的,这是怎么了?”杨二嫂一脸羞愧,急忙跑出门外。
三个月后,刘妈和杨二嫂都变成了双身板。这下可把两人吓坏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不光名声问题,当家的和孩子们还不作翻天呀!“姓郝的,我有了,你说咋办吧!”刘妈先来找郝占友算账来了。“你都那么大岁数,还能怀上?”“那好,咱上公安局,作亲子鉴定。”“别,可别?”“你要多少钱?”刘妈伸出了五个手指头。郝占友不情愿地从箱中拿出五千元,递到她手上。刘妈前脚刚走,杨二嫂就来了,扯着郝占友脖子要上公安局。郝占友苦苦哀求:“你把我当成大款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刚才都给一份了。”“”给多少?”“五千。”“那好,也得给我五千。”杨二嫂柳眉倒竖,叉腰索债。郝占友一脸无奈,他真后悔,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杨二嫂见实在要不出来钱,就退一步说:“实在没钱,立个字据也行。”最后郝占友又写了一万元钱欠条才算了事。可是,这张借条,却让郝占友吃了一场官司。
那天,杨二嫂从郝占友家出来,就又去另外一家麻将馆赌博。可巧,那天公安局抓赌,杨白花刚打完三圈麻将。警察就包围麻将馆。杨二嫂惨了。除了兜里的钱都被搜走外,还把那张欠条收去了。
警察把郝占友带到看守所,让他交待问题。郝占友虽然岁数不小,经历丰富。可也没见过这场面,没几个回合。就只好实话实说了。交完5000元罚款,郝占友又回到家里。在家呆了两个月后,郝占友一看,离婚后,儿女们没一个来看他,更没有梦中老太太来主动找他,他开始心烦意乱了。老伴吴明花带走的四万元钱也着实让他心疼,他恨不得上次老伴出车祸死了多好,那钱好归他管。可是天不成全人啊!无奈之下,他那耐不住寂寞的心告诉他,他还是需要老伴,一定要把老伴找回来。可怎么找呢?他一直没有想出一个两全之策。没有给他垫坡呀,所以也就不好就坡下驴。
这天中午,他炒了两个鸡蛋,先喝了两口酒,想以酒遮脸,好去老丈母娘家。饭后,他摇摇晃晃,一步三颤,朝大街上走去。走了近一个小时,他拐向小巷,来到一幢三间砖平房前,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吴明花娘家老母已经80多岁了。父亲生前是个资本家,留下十多间房产,有的在文革期间没收了,留的八间房,由老母和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居住。他们都已成家。三家一个大院,老母亲现在跟老弟弟在一起生活。
郝占友一进屋,只见吴明花和老母正坐在里屋炕桌前吃午饭。见屋里没有外人,郝占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甩开两手,左右开攻,扇自己嘴巴。86岁丈母娘是老国高毕业,可却一声不吭。郝占友打了约5分钟,直打得脸蛋子通红,腮帮子见胖。丈母娘说别打了,但只是坐在炕上说,没有下炕。最后还是老伴吴明花下地扶起了他……
“跟占友回去吧!都这么多年了。”丈母娘劝道。“不!妈,我在这待得挺好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孩子们的份上,还是回去吧!”吴明花一声不吭,愣坐在那不动。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在丈母娘的一再劝说下,郝占友终于如愿以偿。这回他破了例,花5元钱打了一个夏利牌轿车,总算在黄昏前把老伴接回家去。邻居们见了,以为郝占友又找一个老伴。可第二天早上,仔细一看不是。只不过原老伴换了头型,身上穿起了花衣裳。
大儿子郝原得此消息,分别给弟弟妹妹打电话,让他们放心,并调侃地说:“我的计策怎么样,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吧!不搞一个家庭离婚,要是到法院去,既丢人又费钱。”
春节快到了,儿女们陆续回家,送钱和东西。郝占友说:“别买东西了,现在物价多贵呀!”吴明花说:“买就买吧,谁让咱早年伺候他小呢。”“妈,咱家还开麻将馆不?”“可不开了,都是麻将惹的祸。十赌九输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小姑娘郝荣问:“业余时间,哪你想干点啥?”“听说咱市西郊有个念佛堂,我念佛去。再说那管吃管住,省钱实惠,多好哇!”大儿子郝原问:“爸,你今后还干点啥吗?”郝占友想了一会儿说:“我去给药店打更。听说一个月给二百元。虽说少点,打买菜钱有了。”
一家人正在打算着,忽听院外面哭一片,一家人出门一看,见刘妈家门前摆了一大堆花圈,出外一看,见花圈上缎带上写着:“刘丽梅同志千古。”一打听,听人说刘妈昨晚服毒自杀了。
三天后,杨白花家门前也摆起了花圈。她死于心脏病突发。一个月后,小红和二赖子也都跟人跑了,街房邻居又有几家夫妻离婚。留下一群孩子无人照料。为了生活,小孩子开始停街坊邻居的东西了。什么引风机、自行车、冰箱、彩电,凡是能变钱的,他们都敢偷。一时间,家家把墙沏高,把院门上锁,并进行遮挡,不让人看到院里的东西。老杨小铺也因多次被偷关门停业。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午夜刚过,消防车警笛声就把居民从睡梦中惊醒。众人出院一看,是老郝家麻将馆失火了。只见整个小院,浓烟滚滚,烈焰冲天。借着火光,可以看到,老郝家两口,在外面奔跑着,郝占友发疯似地叫喊:“完了,这下全完了。箱子里面有钱呢!”众人赶来后,有的去打电话报警,有的用脸盆端水,水筲拎水,挥锹挖土,全力扑火。
天亮了,大火终于被救住了。所幸的是这场火灾没有造成人员伤亡。郝原、郝荣、郝亮闻讯坐三轮车赶到,下车后,立即收拾被大火烧坏的各类器物。在场的人们一脸乌黑,小花猫也被大火烧死了。望着被抢救出来的一沓沓残损人民币和那支小花猫,吴明花哭诉着:“白瞎了,白瞎了。”吴明花坐在地上大哭不止。二儿子郝亮气愤地说:“哭,哭有什么用。有钱总压箱底,也不存银行。这回好,全白费了。”“爸妈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大儿子郝原拍了拍郝亮后背说。这时人们才发现,吴明花这老女人全身竟一丝不挂,弄得在场人啼笑皆非。女儿郝荣帮助吴明花穿上衣服后,吴明花还是哭个不停,怀里抱着小花猫的遗骸,一个劲地说:“完了,我的钱,我的钱啊!”郝荣一边给吴明花捶背一边劝道:“妈,东西没有咱再买,能保住命就行啊!”见老人悲伤,消防队洪队长走过来说:“大姨,别怕,我有个战友在银行,他说钱要是有形,到银行可以兑换。”“真的吗?那赶情好了。哈哈哈……”吴明花破泣为笑,而且笑声不断。郝荣呼唤着:“妈,你怎么了,妈,你不说上佛堂吗?干吗不早去呀!”吴明花疯了,真的疯了……
136400吉林省双辽市粮食局
本文已被编辑[饥渴的骆驼]于2008-7-11 16:13:0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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