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箴言与凡夫的俏皮b集)

箴言与俏皮

张丰君

肥胖在生理上正常，超重无所谓；

肥胖在心理上失常，多余是累赘。

自然发展的顺其自然是福，

强制改变的扭曲变形是祸。

脱脂露骨　闲斋小说（5）

玲珑少女时面容娇媚，个头虽只有155厘米，体重45公斤，但体型标准身段迷人，是那种人见人爱的精美型的少女——娇小玲珑。玲珑嫁了个好男人，身为小老板的老公强顺对玲珑特别的呵护疼爱。自从玲珑怀孕以后，强顺就借玲珑的口，给玲珑肚子里的胎儿补充养料，结果造成营养过盛，胎儿过大分娩不出来，玲珑挨了一刀，剖腹产才使八斤半重的儿子横空出世。玲珑也一样营养过多，儿子出世后，卸载的玲珑减负不减重，体重只增不减。眼见着自己整个人往横向发展，越来越胖，玲珑心里很难过，直埋怨强顺不怀好心，为了儿子的健康毁了她娇小玲珑的形象，破坏了她美丽窈窕的身段。其实玲珑的体态只是脯乳期女人正常的胖，只是因为身体尚未复原，因此发胖而已。

玲珑跟别的女子一样爱美，且爱美爱得比一般女人更执著。眼看着自己发胖心里着急，在爱美之心作祟下，孩子不满周岁，玲珑就决定给孩子断奶喂奶粉。强顺不同意也不行，为了体态美，玲珑宁可舍下儿子这块心头肉，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哑了发不出声了她也无动于衷，为了减肥玲珑什么都在所不惜。早晨天没亮玲珑便开始跑步锻炼，没别的目的，就两个字：减肥。

跑步锻炼一段时间，玲珑确实瘦了一些。邻居桃子看到玲珑跑步锻炼，指着自己桃子一样的身型说：“你奔我这身型使劲儿呢？你快给我停。我以前是这样么？瘦多了！就为了瘦身我跑啊跑啊跑，结果停下来就这形状了，跟个没鼓足气的肉皮球似的，堆堆一身嘟噜肉！”

玲珑说：“那是你没长性，偷懒儿了。”

桃子说：“算了吧，跑步是偷工减料，停下来就是补充材料，反弹地那个快呀？跟吹气球似的。我是想开了——人我都嫁了，孩子也有了，爱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谁爱怎么看就怎么看了。我是不练了，我看你练，能练你就练，你不信就奔我这肉皮球使劲儿吧！”

事实上桃子只跑了几天步就嫌减肥太累，再没跑过。桃子说的都是假话，结婚以前她就胖，生了孩子之后她养成了贪吃贪睡的坏习惯，连撑带睡就把自己养成了个肉皮球型的。可玲珑想的不是桃子的贪吃贪睡，怕的是像桃子一样变成个球体，不敢跑步了。结果停下来不久，玲珑就真像桃子说的那样比跑步前还胖。

正为减肥的事情发愁，偶然在电视上见到著名影视歌兼主持人的四栖女明星甄姿，边接受采访边做广告，介绍一种叫“秀迷你”的减肥药，玲珑眼前一亮光都绿了！看着甄姿窈窕修长的体型，眼见着很多被采访者都说吃过“秀迷你”减肥药，都瘦身了，而且不反弹。甄姿是公众人物，清纯健康的形象是国家级的，这样的大明星怎么会骗她的影视歌迷兼观众呢？玲珑信以为真就买回来几盒“秀迷你”狂吃。“秀迷你”还真见效，吃完了三个疗程药，玲珑变瘦了，几乎恢复了从前的婀娜多姿的体态，人见人夸都说吃了“秀迷你”后的玲珑美得不得了，体型比结婚前更加娇小玲珑了。玲珑着实高兴了一阵子。但是没想到这药一停，玲珑的身体就开始反弹，发胖的速度比跑步停下时还厉害，一个月的光景，比吃减肥药前还胖了一大圈。

玲珑把做广告的影视歌加主持人四栖红星甄姿和“秀迷你”厂家骂了个狗血喷头。再不敢吃减肥药，“秀迷你”了。

可眼见自己越来越胖，心里发急。有天晚上，玲珑眼前突然又一亮——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专唱哥呀妹呀的骚情哥王、艺名叫肥哥的著名男歌星现身了，在电视里做着“魔鬼身材”的减肥药广告，肥哥酷毙了的“魔鬼身材”让玲珑一下就看呆了！这肥哥曾经红火过一阵子，以前吟唱哥哥呀妹妹呀的骚情大调露脸时，人胖得不得了，是个十足的肥哥。后来他的哥哥呀妹妹呀过时了，他也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眼前电视里的肥哥除了大胖脸没变，眯眯小眼依然睁不开之外，真真切切地让人眼看着瘦身了，而且“魔鬼身材”如少女般亭亭玉立，苗条的身段让少女们“哇噻”得不得了！肥哥说“魔鬼身材”神奇得什么减肥药也没个比，说他自己一直悄无声息没出现在歌坛，就是在暗吃“魔鬼身材”减肥药，把自己变得就像现在这样如少女般苗条的“魔鬼身材”，给爱他的歌迷们一个天大的惊喜！这肥哥总不能拿自己的人格侮辱歌迷羞辱自己吧？由不得玲珑不信以为真。家里有钱不含糊，玲珑很怕“魔鬼身材”脱销，一下就买了十个疗程的“魔鬼身材”开吃。吃了“魔鬼身材”减肥药后，玲珑明显开始瘦身。可万万想不到，这“魔鬼身材”减肥药一盒见效，两盒失效，三盒就起反效，不但不减肥反而增肥，使玲珑的体重像吹气球一样从原来的70公斤，飞速达到了90公斤，肥胖的形状就像椭圆型的灯笼一般。玲珑哪还敢吃了，不得不停药。

一天晚上，玲珑看到了做“魔鬼身材”广告的肥哥，在电视上哥呀妹呀地扭动着肥胖的身体，那身型体态竟然比以前更胖。玲珑差点没气晕过去。第二天，气不打一出来的玲珑找到了卖“魔鬼身材”减肥药的那家药店，看到的是众多吃了“魔鬼身材”减肥药不减肥反而增肥的受害者们跟药店经理理论。药店经理说他们也上当受骗了，药卖不出去积压了半个仓库，让吃“魔鬼身材”减肥药增肥的受害者们别找他，都去告厂家及电视台和做广告的肥哥。原来在做“魔鬼身材”广告的时候，图钱黑心的肥哥被高科技做了艺术瘦身，才倾倒了一大批男女。真有人去起诉控告生产“魔鬼身材”减肥药的厂家，可那厂家的黑老板早借着明星效应黑足了钱财人去厂空了。电视台说电视台也是受害者，广告费只得到了三分之一连费用都不够。肥哥也被告上了法庭，结果没有广告代言人规范法无法可依，已经半红不紫的肥哥不但没被告倒，在官司的反作用下反而被媒体炒作得红得发紫，又火起来了。玲珑气得欲哭无泪，直骂肥哥是个骗钱骗色的杂种，看到肥哥在电视上哥呀妹呀的抖着一身肥肉，就作呕反胃，立即关掉电视机，跑到卫生间去哇哇地呕吐。

玲珑对自己上当受骗追悔莫及，对做假广告的明星们恨之入骨，人都变得神经质了。走在路上若看到谁瞧她笑，就觉得人家是在看她肥胖的笑话，冲人家就发神经：“笑啥笑？显你牙白呀？告诉你：做牙膏广告的明星本来牙就白，蒙人涂了色素牙才变黑。就你那四环素牙还冲我做广告呢？给你一火车皮牙膏你也刷不白。恶心死我了！”看到人家看她，她也发无明火：“我脸上有疤瘌啊你看？告诉你：做除疤痕广告的明星先天没疤瘌才成了明星，疤痕是后造上去的假疤瘌？你看我脸能看出花来呀？我告诉你：做洗发水广告的奶油小生和小丫头片子，天生就不是秃驴和没毛的鸡。我告诉你：做减肥广告的明星天生都是原装的苗条坯子，一口气儿吃俩肥猪也撑不肥。看我？我喝凉水都胖你有气么？告诉你：做‘秀迷你’广告的甄姿是个骚货，做‘魔鬼身材’广告的肥哥是杂种——是个被戴了绿帽子变态的乌龟王八蛋……”

人家都以为玲珑是个神经病，躲远远的像避瘟神。玲珑发誓再不吃减肥药。可后来她还是栽在了减肥药上。

女人美丽首先得身形美丽，否则就称不上美丽。玲珑是这么想的，为了美丽她开始买健身减肥器材减肥。老公强顺看玲珑减肥减得太辛苦，又没见有什么成效，就笑着劝她说：“玲珑你算了吧，我又没嫌弃你胖，你何必这么辛苦呢？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从前的玲珑，我爱你没商量！”

玲珑说：“你这么想别人不这么看，我要证明给别人看，不让别人看我玲珑不玲珑像个灯笼的笑话丢你的人。我减肥没商量！”

可证明的结果并不让人满意，减肥减了两年过去，投资钱财无数，家里几乎成了减肥器材仓库，玲珑也没减去多少重量。

就在玲珑几乎泄气的时候，看到同事肥姐突然间瘦身了，像换了个人，虽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像得了大病一副站都站不住的样子，可从前肥胖的影子不见了，人变得特别的苗条。玲珑就问肥姐怎么瘦的身。肥姐开始躲躲闪闪，见玲珑一心减肥太虔诚，就神神秘秘的样子告诫玲珑：“卖药的人是个皇族后裔，用的是宫廷秘方，买他的药不能让任何一个男人知道，他怕恶人见财起意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不能告诉任何一个男人。走漏了秘密人不但减不了肥，还得遭到比埃及法老咒语还邪唬的皇室咒语的报应，不得好死。”玲珑发誓保证保守秘密，肥姐才悄悄地告诉玲珑：“这个神秘的卖药人，住在开放大道的一家个体小旅店，名字叫做刘老鬼，是皇室嫡孙传人，卖的是特神奇的叫‘脱脂露骨’的宫廷减肥秘药，吃了立竿见影。我就是吃了‘脱脂露骨’宫廷减肥药变瘦的。不过‘脱脂露骨’特贵，只有富贵人能吃得起，一副药就五千块，一般人敢想不敢吃，吃不起。再者，我得先告诫你这‘脱脂露骨’药的副作用特大……”

“是药三分毒，我不怕啥副作用。爱美的女人花钱买的就是罪受。我也不是折腾一回了？”玲珑抢下话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皇室传人这么神秘我怎么和他联络，我必须马上解决肥胖问题。”

肥姐就把像地下党接头一样联络刘王老鬼的地址和方式，悄悄告诉了玲珑。玲珑二话没说就回家去取存折。

上帝知道江湖游医刘老鬼是个骗子，所谓的宫廷减肥药不过是泻药，万万不能多吃，就堵住正要下楼梯，揣着存折要去银行取钱买“脱脂露骨”减肥药的玲珑说：“那个刘老鬼是个江湖骗子，你千万别去上当受骗了。所谓的‘脱脂露骨’宫廷减肥药是泻药，吃多了不但会伤身，而且会丧命。”

“我做什么梦了，冒出来你这么个胡子拉撒的糟老头子？我还没吃呢你就吓唬我，真是少见多怪！”玲珑哪里会相信上帝的话，“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吃定了。”

玲珑撇下上帝走了。上帝无奈任玲珑去了。

为了减肥已经走火入魔的玲珑，神神秘秘地找到了神神秘秘的刘老鬼。在刘老鬼像讲黄色故事似的把皇妃们为了争宠，暗吃“脱脂露骨”减肥药瘦身后，跟皇帝骚情把皇帝搞得神魂颠倒不理朝政，神乎其神地吹嘘得特别神奇，听得玲珑耳热心痒浑身发烧，对宫廷秘方药深信不疑，还生怕像刘老鬼说的那样得不到皇族血统的精华，就会减肥不成主动委身，让五十多岁的刘老鬼把她骗奸了。

玲珑花五万重金，买下了10副“脱脂露骨”宫廷减肥药，回家就开吃。这宫廷减肥药真见奇效，玲珑吃了几天就减重10多斤，于是就加大了剂量，拿药当饭猛吃。哪知这宫廷减肥药就一样不好，吃了就拉稀，而且越拉越厉害。等到玲珑感觉到“脱脂露骨”真是要命的泻药，不能再继续吃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晚三春了。她已经成了直肠子，是吃什么拉什么，拉稀止都止不住就像消防栓喷水，身体各部机能都衰竭了。只两个月的光景，玲珑真正“脱脂露骨”人瘦得就像皮包骨，肉都透明了薄薄地贴在骨头上，碰都不敢碰，体重只有30公斤，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强顺为玲珑四处求医问药挽救生命，已经倾家荡产，但玲珑依旧吃什么拉什么，无药可医治了。在这种惨状下，玲珑异想天开地想到那些武侠和神魔影视剧里中毒的侠客，吃了解毒药立刻就见效，不但恢复了元气而且武功和法术还会大增虚假无边的情节。于是，玲珑就想到了占了她的身，又毁了她的命的那个皇室嫡孙，求老公强顺去打听那个卖她“脱脂露骨”的江湖骗子刘老鬼的下落，看是否有解药，拿她死马当成活马医。可那游医早已不见了踪影，哪里还想找解铃系铃的刘老鬼个江湖骗子呀？再说，精心制造的武侠和神魔影视剧玩儿的都是拿观众当白痴的骗人小把戏，越大制作投入的越没半点儿真实一文不值，除了小孩子轻信瞪俩眼儿看武侠电视，到影剧院去捧钱场看回《堂吉可德》式的笑话，有智商的聪明人谁又当真去凑那无聊的没趣啊？强顺当初知道玲珑吃的是泻药就不让玲珑上刘老鬼的当，根本就没去找那个刘老鬼，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又去找了回医生。医生又耐心地告诉强顺，玲珑身体的各部机能真的已经全部彻底衰竭了，失去了正常功能，特别是肠子薄如纸，稍微用力翻动都可能肠断身亡，没救了。玲珑也知道了，自己只有瞪着一双骷髅般的眼睛等死，脂尽泪干连哭的眼泪都没有了。

一天，已经因为说梦话不甚把自己被刘老鬼骗财骗色，被老公听到离了婚，又恢复得比以前还胖的肥姐，来探望已经病入膏肓惨不忍睹，躺在床上形同木乃伊般等死的玲珑，万分内疚地说：“其实，你当初问我咋瘦身的那个时候，我就拉稀拉得两眼冒金星，人直打晃都要散架子了，只是你没看出来，我在木偶披大衣——硬装板正人儿！唉——都是我隐瞒真相把你给装进去了！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怪罪我，因为我也真心希望你能减肥像你当初那样娇小玲珑。当初我也告诫过你药有很大的副作用了，因此你没有怪罪我的理由。可我不明白的是你拉稀拉的都不行了，怎么还会拿‘脱脂露骨’当饭吃啊？！”

“肥姐啊，我哪还有埋怨你的力气了呀？”玲珑骷髅一样的双眼望着肥姐，谨慎小心，有气无力地说，“只怪我臭美‘秀迷你’一次上当没脸，又‘魔鬼身材’了一回没个记性，最后又被骗财骗色了一把落得个‘脱脂露骨’是脂尽泪干，连哭都没了眼泪！”

“我也一样，人活着，日子没好过到哪去啊！”肥姐抹着眼泪说，“我一句梦话把被刘老鬼骗奸的事情说漏嘴了，老公不要我了，女儿嫌我丢了她的人也不跟我过，见我就恶心我直呸。我是减肥减肥减得家没呀！”

“唉——我更惨啊，减肥减肥减个命没！美在内而不在外，人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呀，现在说什么后悔话都晚了！如今我比你还可怜，躺在床上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玲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说，“我是肠薄如纸小心等死——连个屁都不敢放！”

上帝可怜玲珑也只能无奈地说：“心态美美在内在，不在乎别人怎么观看；变态美美在外在，只在意别人如何欣赏。自然发展的顺其自然是福，强制改变的扭曲变形是祸。”

凡夫感叹说：“强制改变结果，酿成不良恶果。这正是：肥姐图虚荣拉稀直打晃——立正装人；玲珑吃泻药脱脂露骨——自食其果。”

箴言与俏皮

痛苦肩负在幸福之上，人忍受的是心灵的重负；

幸福背负在痛苦之上，人承受的是肉体的灾难。

生时拥有生时利用，

死后皆无带也空无。

玉殒销箱　闲斋小说（6）

小地主卫守业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个小宝箱，箱子外观粗糙，体积很小，可里面的宝器价值连城，可以建几座大庄园，买上万顷良田。父亲临终一再叮咛卫守业：宝箱只能传给能守护住财宝的后人，不分男女，只要是卫家的人，能守护住宝箱再传下去，就是宝箱的继承人。

卫守业子承父业，为人贪婪刻薄，对家眷也吝啬的到来寒酸的地步。家人都知道他有个小宝箱，但他始终把小宝箱藏匿着从不外露，因此谁也不知道他的小宝箱里装着什么样的稀奇宝贝。卫守业是个十足的吝啬鬼，讨饭的休想在卫守业家门口讨口饭吃。就是对自己卫守业也达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吝啬程度，尖酸得掉地上一颗饭粒都得捡起来仔细看看，若没沾上泥土就眯缝着小眼睛盯着米粒，用舌头慢慢舔到嘴里有滋有味地细细品尝半天才咽到肚子里，吝惜到为扔掉的一粒米几夜睡不好觉的地步。故此，护财鬼卫守业虽私藏万贯，家里看上去却仅是小康，他本人也因为精打细算省吃俭用，弄得自己体弱虚空，阴死阳活的一副骨架子相，就连家人也陪着他弄得个个弱不禁风，病病怏怏，老婆和儿女们都巴不得他早死早利索，好得到小宝箱。

昙彩从小就给卫守业当丫鬟，伺候爱财如命的卫守业。近墨者黑。耳濡目染，在卫守业的熏染下，本性善良的昙彩行为举止在无形中同卫守业如出一辙，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不同的是昙彩爱财的样子穷酸可恶，贪婪的卫守业爱财到模样尖酸可憎。也许是同命相惜，卫守业对昙彩不仅只有一丝同情，更多一层特别的欣赏，十分的偏爱。这也正是昙彩以后命运灾难的祸根所在。

昙彩十七岁这年，人变得如花似玉。而卫守业就在这年病入膏肓，临死前卫守业做主，让自己缺心眼儿的二儿子傻二娶了如花似玉的昙彩，还破天荒地慷慨了一次为傻二儿子和昙彩的婚事大摆了回宴席。在婚宴的喜庆喧嚣声中，卫守业含着幸福满足的微笑，在久病的炕上去了西天，没留下一句遗嘱，留下了一个迷——装宝器的小宝箱不知去向。

穷丫头昙彩摇身一变成了富家豪门的少奶奶，做了傻二的媳妇，却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卫守业的老婆和儿女们，边惦记着卫守业的宝箱边哭天抹地，没发丧完卫守业，就把宅院翻了个底朝上，瞪眼没找到小宝箱。直到这时候，卫守业的老婆和儿女们才在恍惚中感觉到缺了什么，才突然想起被忽视了的昙彩和傻二，已在不知不觉中失踪三天了。完了，全完了，千刀万剐的卫守业一定把小宝箱传给了诡诈的昙彩！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只有上帝知道小宝箱的去向，暗观究竟。

昙彩把自己打扮得蓬头垢面，领着对媳妇只会言听计从，不会有二话的憨闷的傻二，一路乞讨要饭逃到了千里之外一个叫弥幻村的偏僻村子里，昙彩用谎称是在要饭的路上捡来的半根金条，买下一所破旧的房子，换了几亩地，开始了隐姓埋名的隐居生活。

弥幻村人见来了个漂亮的女人，领着的却是个傻丈夫的新邻居，本来就感觉稀奇，而且还是个拿半截金条换房子换地的阔邻居，谁能不关注？心怀鬼胎的人就变着法接近昙彩套近乎。早有戒心的昙彩谎称自己有痨病会传染别人，一句话把不善的来者吓得像碰上了瘟神，以后见了昙彩都非躲即避。昙彩对谁都处处谨慎小心，只留下一副穷酸鬼的寒酸相，不暴露出一丝深藏宝藏的蛛丝马迹。对好心好意来看望她的邻居，昙彩也一副苟且猥琐是样子，拿谁都像贼一样看待，冷落了善良人的热心肠。为了显示自己除了要饭时拣了半截金条，换了一所旧房子和几亩田地，再就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了，昙彩每日不给傻二吃饱饭，还天衣无缝地编造了自己和傻二是指腹为亲的光腚子娃娃亲，后来傻二摔伤落下了呆傻的后遗症，让人们深信不疑地相信她是个既有良心又有良知的好女子。为了让人们对她的穷困确信无疑，昙彩还精心设计出蒙人的节目，教唆傻二到邻居家去要饭吃。有一日，一个要饭花子到昙彩家门口讨饭吃，昙彩不但没给一口吃的，反倒一副贼溜溜的样子从要饭花子碗里贼一样抢下半张饼子，掰两半和傻二分了吃，跟只会言听计从不会也不敢说二话的傻二一道默契配合，把一双可怜夫妻的穷酸至极相的双簧戏演得惟妙惟肖，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谁会相信昙彩这样的穷酸鬼会家藏宝器，埋财万贯？！没多久，昙彩在村人的印象里就成了弥幻村最穷最可怜的一户人家，不但换来了村人的同情心，还换来了好心村人的一瓢米，半袋面，一个萝卜，两颗白菜的施舍接济。尤其是邻居单嫂，从昙彩落户到弥幻村与她家成了邻居的那天起，就对昙彩帮里帮外，始终没把昙彩和傻二看淡。可昙彩对单嫂处处设防，生怕单嫂对她不怀好意，另有企图。单嫂虽然觉得昙彩太苟气吝啬，但也没忌讳什么，只是觉得小两口子穷得太可怜，对昙彩和傻二两口子一直很好。

傻二除了会跟昙彩做生孩子的事情，其余的事情什么也不会做。昙彩怀孩子七个月了，还下田铲地，结果儿子就早产了。邻居二婶为昙彩接生，忙活了一整夜，临了昙彩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话：“二婶，我这辈子没钱给你，下辈子一定当牛做马伺候你！”二婶本来就没图稀昙彩什么，愣怔了半天，一声没吭地走了。

由于营养不良又是早产，昙彩的第一个儿子生下来就半死不活的没生气，昙彩又一口奶水都没有，瘦得像病猫似的儿子让人看了倍感可怜。傻二得了个阴死阳活的儿子只会嘿嘿傻笑，根本不知道也不懂得伺候月子，也不知道去哄“哇”一声停半会儿，停半会儿“哇”一声，有上气没下气的儿子。邻居单嫂也正在脯乳期，很同情昙彩，把自家的老母鸡杀了一只给昙彩炖好了送过来。昙彩像饿狼一般把一只整鸡吃光了，又把鸡汤喝干来，临了还像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把碗里的残渣剩汤舔了个一干二净，傻二眼巴巴直流口水，最终没忍住抓起昙彩扔下的鸡骨头放到嘴里就开咬，单嫂看着狼一样的小两口儿惊呆了，眼泪像小溪水般流淌。单嫂觉得昙彩实在太可怜了，就又送了半篮子鸡蛋和一些小米给昙彩，抽空就过来给昙彩也给傻二做顿饭。单嫂每次给昙彩做多少饭，昙彩就吃多少，煮多少个鸡蛋，昙彩就吃多少个，昙彩吃完了好像没底儿的肚子还没填满，一副根本没吃饱的样子，单嫂在下次做饭时就为昙彩多做一些。心善的单嫂，几乎每天都按时为昙彩做三餐，用自己有限的奶水喂昙彩的孩子，既伺候了昙彩的月子，也当了孩子的乳娘。

看得出，表面上昙彩还是很感激单嫂的，每次单嫂忙活完来临走的时候，昙彩都会感激涕零地对单嫂说：“单嫂，这辈子我穷得叮当响，下辈子我一定拿出个声响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单嫂听了昙彩的话，只是笑一笑，不说什么，后来就开玩笑说：“行，这辈子你没响就不用叮当了，下辈子你不叮当我听金银山响。”也没当回事。

让单嫂想不到的是，吃光了单嫂和好心村人送的鸡蛋米面之后，在单嫂用昙彩家里的小米做饭的时候，昙彩对单嫂说：“单嫂，我吃不了多少，有一把小米儿，俩鸡蛋就够我吃的了。”

单嫂愣怔了半天，就按昙彩的话做了。单嫂眼见着昙彩把两大碗没多少小米粒的小米粥和俩鸡蛋吃光了，临了，把碗底儿舔了，单嫂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蓦地，昙彩发现炕席缝中有一粒掉落的小米粒，眼光一亮，竟当着单嫂的面，弯下身子去，努着嘴低头趴了下去，伸长舌头用舌头尖儿，把炕席缝儿里的那颗微小的小米粒舔了几舔舔起来，然后在嘴里抿了又抿，像品尝美味似的咽了又咽，最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露出了舒心惬意的笑容，说了句：“吃的真饱，都撑着了！”

单嫂望着昙彩吃人家的东西不怕撑死，吃自己家的东西如此仔细的骇人举止，好久好久才回过神儿来，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反到口腔里的除了苦味，剩下的都是酸醋水。

又过了几天，单嫂见昙彩家里的米箱里见底了，对昙彩说：“妹子，我家也很穷，嫂子再没什么帮你的了，要是富有的话我就不跟你开口了。你家什么吃的都没了，你拿钱我去给你买些米菜，帮你做，补补你的身子好恢复元气。”

昙彩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单嫂，你看我一没穿，二没吃，哪来的钱啊？你若可怜我就再伸把手帮帮我吧……”

单嫂说：“你有金条换房子换地，真就没钱买口吃的？”

昙彩急忙说：“那是我在要饭的路上捡的半截金条呀？半截？就半截呀？你可千万别当我真有就惦记我是回事儿啊？！”

“我帮你没图你什么，只是看你可怜！唉——”单嫂一声长叹，想起昙彩吃人家的东西不怕撑死，吃自己家的东西掉一粒小米儿都得舔起来细细品尝的情景，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认识一个人容易，看透一个人更容易，也就一个小动作那么简单！我给你添麻烦了……”从此，单嫂再不到昙彩家去了。

单嫂再不到昙彩家来了，也没谁跟猥琐苟且一副穷酸相的昙彩来往。月子里的昙彩只好自己下地，从箱子底儿抠出积攒下的小钱儿，怀里包着儿子，领着傻二去时一路要饭，到了集市上买了米粮，买些烂菜，让傻二扛着拎着，回来后就自己做饭。结果，第一个儿子在月子里就夭折了，昙彩也落下了毛病。以后，昙彩仍旧跟傻二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对外显露着无比可怜巴巴的穷酸相。转过年来，昙彩在寒冬腊月，又要生第二个儿子时，单嫂帮忙找来了接生婆。帮完忙，接生婆往外走时，单嫂先一步迈出了昙彩家，那样子就像怕昙彩家丢了根针被怀疑是她偷的似的跟个贼一般。没人登昙彩家的门，坐月子的昙彩自己伺候自己，也顾不得傻二，傻二饿得受不了，在街上抓了人家一只鸡到柴火垛旁烧吃，结果把人家的柴火垛引着了，被打残废了，爬回家就再也下不了地，彻底成了废人！

半夜里，傻二哼哼，儿子哭叫，上帝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对昙彩说：“昙彩呀，别人不知道你我知道你，你把宝箱埋墙角了。你何必像卫守业一样守着个能换来荣华富贵的宝箱糟蹋自己呢？你不帮助穷人，也不顾傻二，至少也得顾顾自己的孩子吧？宝箱是你白得来的，活着不用，死带不走，你何苦呢？再说……”

“你什么也别再说了，你什么也不知道都是瞎编的。”昙彩急忙抢下上帝的话，“我什么都没有，我对你上帝发誓——我要有宝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上帝无奈地说：“劝不了你，我只好看你的下场了！”

昙彩的第二个儿子在三个月后也不幸夭折了。这其间，昙彩把装宝器的坛子从地下挖出来，把小宝箱从坛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目光万般贪婪地将价值连城的宝器看上几遍，然后换了个地方埋藏起来，瞪眼也没舍得拿出一件宝贝来换钱做日用，只靠那几亩地的收获来换取生活日用品，吃糠咽菜，穿着破衣漏飕的衣裤，穷苦地度日。以后，昙彩又生下了个女儿，总算活了下来。由于营养不良，又在月子里落下了毛病，昙彩身体每况愈下，到女儿两岁的时候，便病倒在炕上。

上帝再次规劝昙彩说：“你还是舍出些宝器换药治病，把身子养好吧？你没大病，吃些补药，营养跟上病就好了！”

昙彩说：“我不会听你的，我知道我不行了。我一无所有。”

上帝对昙彩无话可说，去了。

昙彩煞费心思琢磨：“自己是没救了，可那些财宝怎么办？留给傻二，傻二立刻就会把家有财宝到事情露馅儿，那可就人财两空了！留给女儿可女儿什么也不懂，等于还是给了傻二……天呐，怎么办呐？！”苦思冥想了两天两夜，昙彩才咬牙切齿地下了狠心，“我生没享受过的财宝，死后谁也别想得到！”

隔天深夜，傻二睡成了死猪，女儿也熟睡后，有气无力的昙彩也不哪来的力气，下了地，飞快地把装小宝箱的坛子从墙角挖了出来；然后，昙彩谨慎地从坛子里掏出小宝箱打开，借着昏暗的油灯，把宝石、金首饰、翡翠玉器都拿了出来，目光万般贪婪地过目一遍，再万分爱惜地一件件地亲了又亲，依依不舍地万分怜惜地在胸口捂了又捂；而后，昙彩将宝箱塞进炉子里，点把火烧掉，眼见着小宝箱化成灰后，昙彩阴冷地笑了笑。突然，昙彩恶狠狠地咬着牙，找来菜刀斧子，将金器剁碎，把价值连城的翡翠玉器砸碎；之后，用油纸将破碎的器物包成一个个小包，舀了瓢凉水，把油纸包塞到嘴里吞下，就着凉水硬是艰难地生吃硬吞把珠宝咽到肚子里，肠子坠断气绝身亡了！在频临死亡的最后时刻，痛苦不堪中的昙彩生怕露馅儿，把嘴角擦得一干二净，才满脸挂着扭曲的幸福与无比满足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生时人不知，死后鬼不觉，该是我的我都带走了。我这辈子——活得值了！”

昙彩吞尽财宝结束了仅有二十六载的贫生富死的人生日月，连副棺材钱都没给自己留下。但贪婪心毒到昙彩做鬼也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暴尸荒野的可悲下场。

好心的单嫂，还是很同情可怜昙彩的，哀求村人，帮忙发丧昙彩。村人在抬昙彩去坟茔地的半路上，由于山路颠簸，村人们也都憎恨昙彩可怜的为人行径，也没好好平稳地抬昙彩的尸首，结果油纸破裂，破碎锋利的宝器划破昙彩的肠子，血淋淋破碎的宝器胀破肚皮，从昙彩的肚子里哗啦就流出一大堆，吓得村人们扔了抬昙彩尸首的担架，跑出去老远。一胆大的村人上前用木棍拨动着从昙彩肚子里流出来的破碎的油纸包，用树叶擦干净血污和垢污一细看，竟然是颗大宝石，伸手拣起一颗脏污的圆豆子拿手指一碾，原来是颗珍珠！哪里还害怕呀？在地上就抓油纸包。村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上前看究竟，一下就都看明白了，顿时开抢。抢光了地上的，抢红眼的村人们哪还活人怕死鬼呀？又把昙彩的肚皮撕开掏肠子，你一截他一段地疯抢。最后，村人们掏光了昙彩的五脏六腑，把昙彩抛尸荒野，都去洗涮宝器，幸灾乐祸去了。

没去拣一样宝贝的单嫂，呆楞在空旷的山野里，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昙彩被撕开胸腔，野狗正在疯抢着昙彩的五脏吃，叹道：“只知道你是怎么活的，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寻思死的？！”哇一口就呕吐不止。

上帝说：“生时拥有生时利用，死后皆无带也空无。这贫生富死的昙彩，活着可憎，死了可恶。贪财的人矢志，贪心的人丧德。”

凡夫说：“贪财没有好结果，贪心更没好下场。此乃千古奇绝：卫守业传宝箱承上启下——别具慧眼；昙彩玉殒销箱匠心独具——空前绝后。”

箴言与俏皮

相连的是相牵的，连带的是相间的，两者只是相关的；

心爱的是内在的，身爱的是身外的，两者没有具在的。

生活中虚伪的表演都在人前；

戏剧里自然的伪装都在幕后。

原形毕露　闲斋小说（7）

善良城新来的判官很昏庸，来到善良城不久就想做一件荒唐可笑的事情。他不相信善良城的人都善良，就抓了三个哺乳期的女人要无辜杀戮。可叫有情、同情和无情的三个刽子手，听着法场下嗷嗷待哺的婴儿哭泣声，下不了屠刀。法场下的万众对判官的无理做法群情激昂，义愤填膺，大有随时起哄劫法场的趋势。判官这时下不来台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上帝和凡夫游玩到此，正好撞见。上帝来到满头是冷汗的判官面前，责问判官：“你为何要滥杀无辜？”

“哎呀我的上帝呀？你来的正好，我正为难呢！”判官擦拭着满头的冷汗小声说，“其实我只是小试牛刀，想给善良城人一个下马威。”

“荒唐？有你这么拿人命来小试牛刀开玩笑的么？”上帝斥责说，“你这是在草菅人命，你这么做天理不容。”

“你别都全当真，我在给善良城的人演出一场活剧，让善良城的人都清楚善良城的人并不都善良。”判官辩解说，“这三个妇人都该杀，但我并不想真的都真杀，只是想让善良城的人辨别真伪，看看这三个妇人都怎么现出本来的原形。但这场活剧中必须有一个妇人得死。为什么？因为我明查暗访，发现这个妇人内心极其丑恶，根本就不善良，我要拿她来杀鸡儆猴，让善良城的人们认识什么是真善，什么是伪装，从此都不再敢伪装自己，都行善事。这三个妇人中，叫大蛮的人蛮，心直口快，对待谁都刀子嘴豆腐心，心善可外表不善，该杀；叫憨妞的只会忍气吞声，人也太懦弱，这助纣为虐不是善良人的表现，该死；叫贾贤的虽被全城人公认是最善良贤惠的榜样，其实她根本就是伪善，罪该万死。”

“可你这么做也太无道理，不能让人心服口服，贻害无穷。”上帝说，“我不允许你这样无辜地残害生灵。”

“可我现在没法收场了？”判官说，“我身为判官，总得有判官的尊严，你不能让我在万众面前骑虎难下，总得给我这做判官的一次验证的机会，让我下得来台吧？”

“世间竟会有你这样昏庸的判官，真是人类的悲哀！”上帝思索了半天，觉得判官的做法虽荒唐可笑，却也有那么一点点儿的道理，就没再质疑判官，斟酌了片刻说，“人类的虚伪确实可恶，但毫无道理的杀戮更可悲，你的这种做法不可取。这样吧，我给你也给三个妇人一次机会，我教你一个验证真善美假丑恶的方式，我希望刽子手都刀下留情，可真要是刀下无情，该死的也就顺其自然该见我这上帝了。”然后低声在判官耳语了一番。

判官依上帝的旨意，先把大蛮留在法场上，让人把憨妞和贾贤带下法场，开始验证真善美假丑恶。

大蛮见公公和婆婆被带到法场上，不知何故，直发懵。判官说：“大蛮，现在让你在你和你公婆之间选择谁死，你选择吧。”叫无情的刽子手冲大蛮横眉立目，一脸冰冷地举起了屠刀。大蛮望着公婆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说：“爸、妈，我这人性子直，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我不会说假话，以前对您二老有什么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都原谅我吧！我不是个好儿媳，没让你们享到福还挨了我给的气受，我对不起你们，该死的是我。你们辛苦了一辈子，我到了阴朝地府一定保佑你们二老长寿……”刽子手无情手软了，放下了屠刀。

判官一脸敬佩地望着上帝，上帝冲判官点点头，判官放过了大蛮。

憨妞和丈夫一起被带到了法场上。判官让她在丈夫和她之间选择一个死，刽子手同情冷眼视之，一脸冰霜，冲憨妞和她的丈夫举起了屠刀。憨妞一下就用身体挡住了丈夫，冲判官哭着哀求说：“让我去死吧，请你放过我的丈夫吧？我很懦弱，只会依赖自己的男人，没能力把孩子抚养成人。再说孩子跟着我长大，一定没有男人的正气和大丈夫的胆识，将来在我的影响下孩子也一定懦弱，没大出息。求你让我去死，让我丈夫把孩子抚养大……我给你磕头了！”扑通一声，就跪下冲判官磕头。法场下的万众中，响起了同情的哭泣声，刽子手同情撂下了屠刀。

判官不等上帝点头，一挥手放过了憨妞。

贾贤被带到法场上已经面如土色，看众们都对全城最善良贤淑的贾贤报以极大的同情，都痛恨昏庸的判官要滥杀无辜，怒视坐视不管还给判官出主意的上帝。

然而，看众们见到的情景却令人大失所望。判官让贾贤在丈夫和她之间选择死一个，贾贤含着眼泪对丈夫说：“你身为大丈夫，顶天立地，你一定愿意为我去死。可我真不想让你去死！”刽子手有情举着的屠刀没落下。判官又让贾贤在哇哇直哭的孩子与她之间选择一个去死。贾贤一下就扑到孩子身上，护住孩子：“别伤害我的孩子，我去死！”判官对贾贤动了同情心，但却没放过贾贤，又让她在亲生父母之间选择谁去死。求生不能，又畏惧死亡的贾贤哭着对亲生父母说：“女儿真的太年轻了！可你们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不得不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我不想死也得替你们去做冤死鬼！”判官瞪了贾贤一眼，又让人把贾贤的公婆带到了法场上。求生欲望强烈的贾贤绷紧的神经已经失控，思想意识已经无法支配自己，一见到公婆就像看到了救命草，心理上的反应是——可找到替死鬼了！不等判官让她选择，她顿时就原形毕露，哭着冲判官诉苦说：“我命好苦哇，没嫁给好人家呀！一进婆家门啊，这两个家有万贯家财却怕破费钱财舍不得雇丫鬟的老吝啬鬼就没拿我当少奶奶对待，拿我当丫鬟使呀？让我过牛马不如的生活！若不图求继承俩老东西的家财，我哪会忍气吞声受这俩老不死的窝囊气，甘心情愿地做丫鬟到如今啊？弄得全城人都以为我是真善良贤惠，都拿我当典范，使我落到了如今这要拿我开刀试真伪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啊？！”抑制不住内心冤屈的贾贤，指着公婆歇斯底里地冲判官嘶喊，“让这俩老杂种去死。”

一道寒光由上而下，刽子手有情手起刀落。

在人头落地声中，法场下有人忍不住高喊：“砍的好！”

昏庸的判官听到法场下的喊声，对自己荒唐的杰作现出了满足得意的笑容。

上帝闭上了眼睛，一声长叹：“唉——无能是无能者无能为力，无奈是无奈者无可奈何呀！相连的是相牵的，连带的是相间的，两者只是相关的；心爱的是内在的，身爱的是身外的，两者没有具在的。血亲相牵，血缘相关。生活中的假戏，虚伪的表演都在人前；戏剧里的真人，自然的伪装都在幕后。”

凡夫说：“错不是过者的错，过是错者的过。真善不用表现，伪装不会表演。这就是：大蛮和憨妞表里如一——有惊无险；贾贤鸣怨原形毕露——在劫难逃。”

箴言与俏皮

用暴力与对手拼争，结果两败俱伤；

以真情去化解仇恨，结局两全其美。

愚蠢人野蛮耍的是行径，

聪明人文明玩的是智慧。

完璧归赵　闲斋小说（8）

粗俗浅薄的赵三花自从嫁给身材高大、威武英俊的杨贤，就一直嫌弃他是个文弱无能外强中干的的书生，整天没事儿就奚落杨贤，呵斥起杨贤来就像谩骂一条狗，把杨贤贬斥得一文不值。这杨贤忍气吞声从不跟无知粗俗的老婆赵三花争辩，显得很没男人气。有知识有涵养的杨贤，也认为自己娶了个粗野浅薄的老婆该着倒霉，什么都认命了。可杨贤认命了赵三花不认可，整天没日没夜地奚落杨贤什么都不是，弄得杨贤工作不上心，一不留神把该在单位报销的几百块钱没及时报销，揣在兜里忘记了，就被单位下作的小人小题大做给举报了。结果可想而知，杨贤这一疏忽酿成大错，被定性为贪污行为，给了个记大过处分，科员也给免了，被安排到收发室去看门送报纸去了。这下赵三花更有话说了，把杨贤骂个狗血喷头，拿杨贤当只会低头摇尾巴的没有高级思维的丧家犬了。杨贤大怒，在同学的盛邀之下辞职单干，跟同学一起搞技术开发事业去了。其结果自然可想而之，小打小闹的技术开发得到了大发展，最后几个同学各自都成立了公司，成就了大事业。从此，赵三花再也不敢小瞧杨贤挑三拣四了，但她也没从此重视丈夫杨贤这个男人，正确认真地改变自己对待杨贤的态度，正视自己的男人，更别说如何反省自己到过去，去对自己的男人体贴入微，施以关爱。她只正视的是男人挣来的钱，余下的什么都不留意。最后，男人几天几夜不着家，她也不关心，只要男人拿回钱，别的什么都无所谓有没有。

这天，赵三花接到个匿名电话，说她家多了一条腿儿，明确地告诉她已经被第三者插足了，当私营大公司老总的丈夫杨贤在外养了个小蜜，被手下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勾搭上了，缠手绕脚纠缠一块儿整出花来了。赵三花听了后，第一反应是恨得牙根都咬出了血冲出门去，第二步到了丈夫杨贤的公司，第三步找到女秘书，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女秘书猛扑上去……

可万没想到这个研究生出身的叫文静的女秘书，看上去是个文弱女子，却学过搏击，是个柔道高手，赵三花没扑到跟前呢，早有准备的文静就将赵三花不轻不重地撂倒在地。

“你个小狐狸精，杂种养的小骚货！”赵三花一边骂，一边爬起来，接着再往上扑，“我薅光你这小野鸡的毛儿，让你成光腚子雀儿，变成秃驴。我再撕开花你臭美不要脸的小尿腚子脸儿，让你不人不鬼的见不得人，没脸儿演花屁眼子的浪骚戏！”

这次比赵三花瘦小一大圈的文静没把赵三花撂趴下，而是身手利索地双手抓住赵三花的双手，双腿抵住了赵三花的双腿，把赵三花稳稳牢牢地支架住了，使赵三花一动动不得。但赵三花有招对付，动不了手动口，“呸呸呸，呸——”一口接一口地往文静脸上吐唾沫。文静对此一点儿不怒，没去擦抹脸上的唾沫，只是漠然地笑了笑。赵三花见技不如人，气急败坏地说：“吐你都不撒鹰？你个不要脸的小妖精，你缺爹呀？抢了人家的老头子打野食儿吃，你还有脸在原配夫人面前笑？”

“我不是有脸笑，我笑是因为我是个胜利者我笑得出来，你是个失败者你笑不出来。”文静文文静静地说，“事实上你确实是原配，可正因为你是原配，就像一台车一样，整个配件随着日月的发展，在多年的磨损中老化了，所以你该报废了！”

“我……”赵三花没被气个倒仰，愣怔了半天，才说，“你个小野鸡，你没资格跟我这么说人话。你拿我当破车，可我不是，我是珍藏多年的老家书，老唱本儿，再老，再破旧，也是原版正中的正牌儿货，你再新，再花哨，也是盗版侵权的假货。我是正版的原创，原创的原稿原件就是比盗版的复制品值钱，说白了，我是古董，你懂不懂？你个小dvd个花碟片子，我这没有你花哨的影碟机，你休想在我的裆里插冒黄水的碟片子浪骚。你知道不？现在和将来，哪儿都会扫黄打非，我先撕碎你个小碟片子，先帮扫黄打非办清除你这小黄碟片子，为民出害，让你休想黄毒泛滥。让你痴心妄想跟我争版权，更别想瓜分我的版税。”

“行啊？你老人家还挺跟得上形式，还懂版权版税？你还没落伍，我佩服！但我没资格可我有资本：我年轻，我漂亮，我有知识，我有修养。”文静淡淡地一笑，“你这老书确实是不动产。可是，你这老书太老旧了，浑身上下都是灰尘病菌，没人敢翻看你了，甚至没人敢碰；我这盗版的新书，虽是你的老内容，可包装精美，新鲜美观，有人喜欢有人爱。我根本就没想过争夺你的版权，可我这盗版的精美书不昂贵，知道体贴消费者的承受能力，适合消费者的心理；你这原版的书啊碟啊太破旧，又太自私自大，不知道爱护尊重消费者，让人消受不起；所以你想卖也卖不动，就像废物一样没有观赏利用价值；即使有再多的版税，你也只有版权，拿版税自己消费老旧的自己。我就是小碟片子了，但我怎么黄怎么花，你也看不到黄的内容花的美丽。你要清楚，该明白时代繁花似锦，人要似锦繁花？我会锦上添花，你会么？”

“你个小骚妖精，我会的你还不会呢？”赵三花被气懵了，扯着嗓子辩解，把自己的底细都抖搂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体贴我老头子？年轻时我嫌他脚臭，我逼他洗脚他不洗我就亲自上手给他洗脚；这辈子他就不爱干净，我让他换脏衣服他不脱我就上手扒下他的脏衣服，我逼他洗衣服他不洗我就亲自上手给他洗；吃、喝，饭菜，都是我买我做，他穿的用的自己买不明白都是我给他买。你会什么？我怀疑你连顿饭菜都不会给他做。你就会诓骗哄弄我老头子，耍戏我老糊涂的老头子老了不实数，哄我老头子的钱给你花哨风光，在消费他。你个烂货！”

“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好像都不知道什么是消费？我告诉你一条真理：在女人的心目中男人的位置不是男人的地位而是男人的尊严，男人无论高低穷富男人就是男人有男人自己的尊严，一个把男人看扁的女人注定会失去她所拥有的男人，因为男人被伤害了尊严失去了自我就会看淡让他失意的女人。你我的欣赏能力不同，见解也就不同，所以就有了高低贵贱之分。我可不认为你心目中的老头子是老头儿，我觉得他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是个英俊潇洒的真正的男人，不是造钱和养家糊口的劳苦机器，纵有千条不是也不能对他嫌弃。你对杨贤穷困时嫌弃，富贵时拿他当造钱机器，你由始至终都是什么都挑，什么都不拣，就拣钱，这就是无形的嫌弃。你给他洗脚，是因为你嫌他脚臭；我不嫌他脚臭，可他给我洗脚，这是情调；我天天给他端茶倒水，天天对他体贴入微地问候，我不是想勾引他，我是出于对一个男人的尊敬和爱护，这是女人该有的味道；我不会做饭，可我会陪他上酒店下餐馆，这是业务工作的需要；你既没有情调又没有味道，所以你没人需要。”

“小母猪吃碗茬子——口口咬词儿？情调？味道？你少跟我放臊。我没情没调，可我为他生儿育女，我不但有资格更有资本，我发挥过自己的产权，他不需要也得要。”

“你曾经有过产权，也发挥过效益，但你的产权已经过了产期，失效了；我没有产权，但我有生产的自由权利，我随时都可以生产并创造效益；如果我发挥我的生产自主权，我就会有支配权，因此你随时都会失去版权，还有版税！你说呢？大姐！”

“放屁！叫杨贤你也就对付了，管我叫大姐你也叫得出口？我比你妈岁数都大，你敢跟我这么论辈分？你八辈子找不到男人了找个爹？”

“是，论岁数杨贤比我爹岁数都大，可我找个爷爷辈儿的有人娶我，你找个儿子辈儿的没人要你。这就是你和我——优劣淘汰的法则。”

“你你你……”赵三花心脏病突然气犯了，一放挺就过去了。

赵三花这一闹弄得两败俱伤，自己住进了医院，文静休息不再上班。而赵三花的丈夫杨贤被老婆这一闹，弄得颜面扫尽，连看都没到医院看赵三花一眼，家都不回了。赵三花的两个儿子嫌母亲这一闹腾，闹得父亲杨贤丢尽了人，连他这个当儿子的都跟着现眼，都没给母亲好脸色，懒得到医院去看赵三花。本来赵三花想托病耍赖，可连个护理自己的人都没有了，她只好打电话求助外地工作的博士后身份的女儿聪慧。没想到妈的贴身小棉袄聪慧还没等母亲又哭又骂述说完事情的原委，就不跟她贴心了。博士后女儿说她早就知道父亲的事情了，当即就把自己的亲妈狠狠驳斥了一顿，说她这个当妈的从来就没体贴爱护过父亲，只会往钱眼儿里钻，拱钱窝里出不来了？不懂得人情世故，连家丑不可外扬的简单道理都不懂，把一家人的脸都丢光了，以后看都不想看她这个老糊涂的妈了，电话就挂断了。赵三花没想到自己粗俗泼野的作为没一个人理解不说，还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凄凉惨淡的下场，是痛哭流涕，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就嚎啕大哭：“上帝啊，我老头子让人抢走了，我还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我怎么这么可怜呐？我知道我没文化没修养，错在了不该耍泼，不该撒野，可错的根源不在我啊？你可怜可怜我，帮我一把吧……”

上帝闻声来到赵三花的病床前，对她说：“我可以帮你一把，但我帮得了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想改变你自己的秉性，得靠你自己。”赵三花急忙对上帝说：“你帮我一时是一时，改变不了我的秉性能改变我的现状就行。”上帝就告诉了赵三花如何去做。

赵三花依照上帝的所说而做，在电话里对女儿聪慧哭诉了自己的不是，对自己卤莽泼蛮的做法，进行了深刻的检讨，生动诚恳地忏悔自己一番，得到了女儿聪慧的谅解，把聪慧招了回来。

聪慧没有像母亲赵三花那样直接去找文静，而是推心置腹地和父亲杨贤谈了两天两夜，晓知以理，动之以情，使思想和意志都精疲力竭的父亲杨贤，最终不得不顾全大局，痛下决心不再与文静来往，一刀两断。而后，聪慧又用电话约见文静，约了三次，文静才勉强答应见聪慧一面。在茶馆里见面以后，博士后身份的聪慧只是平平静静地看着有研究生头衔的文静，神情不卑不亢，目光充满了友善，没有一丝敌视的意味，更没有蔑视人的那种居高临下的迹象，一言不发。最后倒是文静忍耐不住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我们是同龄人，一切事情都有同感。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聪慧平静地说，“首先我要跟你说的是：我很敬重我的父亲杨贤，你能爱上我的父亲杨贤，说明我父亲杨贤有他的可爱可敬的过人之处，因此我也同样尊重爱我父亲杨贤的女人——你！其次我要说的是：尽管我母亲大你两轮还多半轮，但人无论大小不分老少，相互只有尊重，都是一样的平等，只是敬爱的方式不同。我母亲对你进行了羞辱，你也同样以辱没的方式回敬了我母亲。我不想让你对我母亲去道歉，但我替我母亲对你真诚地说声：对不起！其三我要说的是我自己对你的想法：古代皇帝可以找十五六岁的女子做妃子，地主豪绅八十岁也一样找十八岁的女子做老婆，男人而今娶个小自己二三十岁的女子也不稀奇，甚至说是能耐，女子甘愿给七十岁爷爷辈分的男人做情人也不足为怪，她们是图钱，但我相信你不是。我还要说的是：我母亲如果不健在了的话，我可以因为尊重我父亲杨贤的感情而敬重你，敬重你对我父亲的爱情而真心的接受你，称呼比我还小两岁的你做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无可厚非。而现在的事实是：我母亲还健在，她和我父亲杨贤是合法夫妻，他们还有我们一帮儿女。作为当女儿的，我大身为我父亲杨贤的情人的你整整两岁还多，真的，就换了是过去帝王的时代，我也没法称呼你做二娘三娘，只能称呼你做姨。现在我是很为难，真没法开口，我既不能称呼你做姨，更不能称呼你为妹妹，你让我怎么称呼你？”

“你别说了……”文静流着眼泪打断聪慧的话，“你开口闭口父亲杨贤父亲杨贤，我受不了你这种高压的羞辱！”

“不，我没有一丝羞辱你的意思。我要说就得说完。你很爱我的父亲杨贤，更敬重我的父亲杨贤，因为爱而敬重，因为敬重而爱，你值得我尊重！简单说吧，如何选择是你的事情，我尊重你，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父亲杨贤已经做出的选择，尊重杨贤的所有儿女儿孙们！”

“你已经做通了你父亲杨贤的工作，该说的他都跟我说了，该做的他也都做了，我不是图钱喜物的虚荣下贱的女子，更不是个蛮缠的低趣的无赖女人。你已经封死了我前进的所有道路，只给我留下一条别无选择的退路，我想恋战也不能恋战了。”说着文静就泪流不止，“我也只能说：我很钦佩你，更敬重你的父亲杨贤。我本来想给你父亲杨贤和我自己留下点儿颜面，不想让我这第三者的阴影，印在我所尊重更钟爱的男人——杨贤女儿的心目中，所以我不想这样尴尬地与你见面。但我又很想见识一下能使一个爱我爱的很深沉的男人——你的父亲，为什么会为了家庭与事业、身份和地位，而抛下他心爱的或者是爱过的女人而改变主意，我就想看看我爱的男人和爱我的男人的这个女儿——到底是什么样，所以我才来跟你见这一面。你记住我的话：我能和你父亲杨贤走到一起，又走到现在我主动退出这一步，不全是靠你这个女儿的力量，我不是靠你父亲的金钱而被打动的女人，打动我的是一个男人的风度魅力与大气魔力，最重要的是这个不好色的男人一直受着自己的女人的偏待，没得到过女人真正的爱的这个男人——在我这个孩子一般的女人这里找到了真爱。我能为了这个男人的未来，放弃这个男人也是因为我对这个男人真爱！你能使你父亲杨贤被你打动，又做到让你父亲杨贤感动我，你真的不一般，但并不很了不起，因为我爱你的父亲为了你也为了你父亲的事业和家庭，我才会主动放弃你父亲。我不想说甘拜下风，我跟你没有高低可言，但你确实高我一等技高一筹，不愧于你的名字：聪慧！我来只想听听你对我会说些什么，不想对你多说什么，我却也说的够多的了。我很高兴，我听到了你令人感动的真实的心里话。过去的已经过去，一切的一切都是过去的一切了。好马不吃回头草。聪明的女人后悔一次就不会再后悔二回，我没错过一回决不会去犯没错过的一次错。我会……永远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不回这伤心地！”

“文静——”聪慧含着泪水说，“请你保重！”

“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人没得到过，总想拥有着；人能拥有过，就已足够了。”文静苦笑了下，“转告你母亲，我真诚地对她说道声歉：对不起！也请你转告你的父亲杨贤，千言万语万语千言，我对他只有一句话：他有一个不仅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善良又智慧的聪明的好女儿！让你父亲杨贤完璧归赵吧。”

回到家，赢回父亲的聪慧觉得很疲惫，甚至很内疚。她没对母亲学说与文静见面的过程，更没提起文静向母亲道歉的话，她不想让无知无识的母亲以后耍起泼野来，抓住父亲的把柄不放，使母亲再因为粗俗大意而再失去一回儿女们的父亲，只轻描淡写地说：“你以后对我们可以倚老卖老，但对我父亲你得从尊重的角度出发，要认真对待，不要总以钱为重淡漠了感情，好好珍惜我们的父亲——你的老伴儿！”

“竟说屁话？我掐不住钱钱不都得被小妖精拐跑了？我攥住你爹的钱也都是为了你们啊？小样儿，会教训你妈了！”赵三花呵斥女儿说，“哪有舌头不碰牙的？两口子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我不打你爸你爸还跟我心外呢，宠着他他更会去跑骚野外了。你妈我不傻——我得绷紧你爸老脑袋里多余的那根儿一闲着就乱蹦达地弦儿！”

“你……”聪慧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唉——你真是我妈！拿你这样不懂得感情更不会珍惜感情的女人，真没办法！我真懒得跟你说话！”

“唉！”赵三花叹息了一声，“人也丢了眼也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个浑身骚气的小野鸡，差点让你妈我人财两空！那小妖精钱得了，后路也阔了，该有的都有了捞了个足够，大概不会跟你爸再藕断丝连了！”

“她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值钱，要跟你想象的一样我父亲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聪慧说，“你别以为女人都像你一样只会图钱省钱苦着日子过，那个很有才智的文静，不是连文明都不会的我的妈所能等同的，凭她的聪明才智，以她的漂亮伶俐，到哪都不会缺钱挣。我不可惜英雄惜英雄，我可惜我父亲失去了一个好帮手。只可惜我亲妈不会爱惜，可惜了我优秀的父亲。那个文静根本没要我爸一分钱。”

“说了谁信呢？”赵三花努着嘴说，“你爸那钱多的是，给她多少她嘴上不说，你爸也口不露风，谁知道给了多少哇！感情？”

“你一门心思只有钱。钱换来了点滴，失去的是无限。”聪慧没好脸地对母亲说，“你把你浑身的感情都用在我父亲的身上，你不一心只往钱眼儿里钻，那你就什么也不会失去，不吸取教训你还什么都会失去。我父亲完璧归赵了，可别再丢失了！”

“个死丫头片子，翅膀硬了，教训你妈一句不够本儿，还教训没完了？把你惯的！”赵三花心不在焉，琢磨的不是丈夫回归的重要性，算计的是夺回丈夫付出了多少钱财的损失，寻思半天叹息着说，“唉——完璧归赵是完璧归赵了，可不知道少了多少内存！”

上帝很钦佩聪慧的睿智，赞赏说：“愚蠢人野蛮耍的是行径，聪明人文明玩的是智慧。文明人比野蛮人的城府深得多！”

凡夫一笑说：“聪明者明智，大义者明理。这正是：研究生难抵博士后——甘愿让贤；赵三花感叹完璧归赵——乐不思输（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