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鲁提辖怒杀郑屠户

当鲁提辖得知在隔壁阁子里那哭哭啼啼的妇人的凄惨遭遇后，气愤不已，当下将酒桌给掀翻了，说要去将那畜生的郑屠户狠凑一番，然后再与他上堂理论。李忠和史进百般劝说，“即使郑屠户有什么不对的，朝廷律条酷严，兄弟你朗朗乾坤下打人，那不是知法犯法吗，此罪名可不小呀。何况此事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决的。那郑屠户能如此光天化日下抢人敲诈，其背后一定有大的靠山。若不然，他不会如此为所欲为的。因此，在证据不足之前，哥哥定要小心从事。以免救人不得，反而把自己给陷了进去。”提辖想想也是，于是，使了些银两让人去将代写书信的先生唤来，妇人口述，先生将郑屠户的罪状一条条地列上。使派完这件事，提辖叫小二重置一桌酒菜上来，三人继续谈论些关于英雄好汉的事。这当中，早有郑屠户的走狗给其通了风。郑屠户得闻知只是冷笑，嘱咐报信者尽管让其闹去。

一宿无话。翌日，酒气未消的提辖从经略府里抽出辆车径往潘家酒楼接金翠莲，然后望县府而去。得知提辖要为一外地妇人讨公道，县衙门前早早就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被阵阵冤鼓声吵醒的府伊，极恼怒地从温柔窝里爬了出来，恨恨地上堂。由于仓促，帽子戴反了也不知道。府伊屁股还没粘椅子，就将惊木拍得震响，“大胆刁民，太平盛世，哪里来的冤情？先给我拉下去，打五十大板。”堂下的衙役呜喂呜喂地喊。那妇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给惊怕晕过去了。

那衙役只是喊，却未见得哪个动手。在渭洲，有哪个不认识鲁提辖的。府伊见众衙役都不动手，正想发作，仔细看堂下抱双手傲然而立的汉子，竟是鲁提辖，因而话头在喉头里打住，换成“且住，待我问话。”“堂下何人？有何冤情？请细道来，本官替你作主。”提辖知公堂之规矩，因而自报了姓名，细道金翠莲的不幸遭遇，要府伊大老爷为民做主，替民除恶霸。

看提辖在公堂上为了维护妇女权利的慷慨陈词，听着前所未闻的观点，使人群中爆发一阵阵喝彩，妇女们则看到了希望。你道那莽汉鲁提辖如何说：“夫阳因阴而生，无阴不成阳。世间女子皆是高堂，唯恐敬之不及、不周，何以竟将其等同于牛马而虐之，殴之，卖之。此为天理难容。何况，女子是美丽、纯洁的化身，爱惜，保护都来不及，怎能忍心去伤害，破坏。……”

只可惜，由于鲁达所陈述的观点都可说的超越时空，那只能是解放了思想后的现代人才有的，因而被当作疯子的乱语，若不是识得鲁达的厉害，早就以造谣讹惑民众，诽谤当今天子扼杀人性，奴役民众的罪名将起关押，何况，事前郑屠户已使了钱。所以，府伊开始还装样子，到后来不耐烦了，便以证据不足而退堂，完全不理会鲁达的再三的申斥。退堂后的府伊连官服也没拖，就赶青楼赴宴去了，丢鲁达等一干原告在冷冷清清的公堂上。手里拿着状子的鲁达被激怒了。“证据不足，证据不足。妈的八子的，难道老子还诬陷那个王八不得。妈的八子的，看我不你剁成肉浆。”鲁达骂起来，真气一动，那状子全都化成粉，飞起身一拳对着堂上那涂写“明镜高悬”的牌匾打得粉碎，吓得想劝的人也不敢了。走出公堂的鲁达越想越怒，直丢下金翠莲经奔郑屠户店铺。

行人纷纷避开，通风报信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鲁达已经不见了人影，只见拐弯处被其起走风卷起的落叶还在飞舞，尘土滚滚。肉铺后装修豪华的包房里，郑屠户正劝一个妙龄少女喝酒，同时说些荤话，手脚随着瓶里的酒渐渐少而越来越不规矩，下得那少女直呼救命，而外边卖肉的雇手则起哄着，“大爷，你听，她都等不及了。”“叫呀，大声点叫，没人敢来救你的。乖的话，就好好的侍侯你爷，让我高兴了，收你做第十八房，有你吃的住的玩的。不听话的，就象那肉案上的肉，将你做了，切成块当猪肉卖。在渭洲，没有哪个敢对我说半个不字，老子就是老大。”“少嚣张，你爷爷来了。”众人眼睛一花，眼前一影子闪过，随即包厢的门轰地一声破飞，等众人擦亮眼睛再定睛看时，只见一铁塔般的大汉立在门口。郑屠户吓了一跳，等看清是鲁提辖时，提起的新心才放了下来。“鲁大爷，你也想玩玩吗？那你先等等。让我玩够了再给你。”“见鬼去吧，你这个乌龟王八的。”

一场撕杀开始，只见鲁提辖所使的招招都是杀着，使天地为之暗淡，如同傍晚提前降临。木建的肉铺木片分飞，而店旁的树叶纷纷作响。那郑屠户远本也不是什么货色，且不说招试过老，更因其过分沉迷于酒色，一点儿力道也没有。因而，借着躲避的桌倚全被鲁达打碎后，在无任何东西可凭借下，郑屠户开始挨吃拳子了。第一拳，郑屠户的脸被打歪了，嘴里掉了三四根牙，满嘴是血；第二拳听见腿骨折的声音，鲁达准备打出第四拳时，王八郑屠户双腿不自觉地跪下了，“阿鲁兄，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今后若有用得着的小人的地方，任凭差谴。”见郑屠户那孬种样，鲁达更气了，一句话也没说，只顾狠狠地打。一穿心脚，凭空一阵疾风，旁人还不知是什么回事儿，只见膝盖还没沾地的郑屠户如射出的弩子，噗一声响，只见挂在墙上，一铁钉穿其心过，血在滴滴地流。那郑屠户就那么连吭一声的都不及吭，便到黄泉路报道去了。这可正应了恶有恶报俗语。

怕其还没死，鲁达走过去将其倒垂的头抬起来。见其真的死了，不是诈的，鲁达才痛快淋漓的大步望回走。一路上，行人远避。不知鲁提辖命运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