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威突然问我这里有没有词的时候,我很意外,真的很意外。他说想利用寒假时间谱几首曲子。这曾经是我的幻想,我写词,他写曲。然后就是一首歌。但我以为只是幻想。幸福的泡泡在我周围升平,我闻到幸福的香气。
我一直记着他的交待。晚上补完课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却隐忍着浓浓的睡意,瞒着老爸老妈,窝在被窝里偷偷地写着词。我否认自己喜欢他,却不知为什么要如此用心。可能,只是认真于那种合作的感觉吧。我想我是荣幸的,虔诚的,对于音乐,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始终完美。也很好奇,好想好想知道,我的文字配上他的旋律是什么样子的,是否能符合那种感觉,那种意境,我的心事他是否能懂,他的曲子我是否满意。就这么想着,我写得很用心。后来许是太累了吧,居然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一眼望见身边还未完成的词,又冒着迟到的危险把它续完。
威真的没有忘记他的托付。我把词递给他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百感交集。我是矜持的,我没有看他,不是不想,是不敢。其实他不知道,我是期待的,很期待很期待。我给了他两首词,其中一首是前一阵子写给奕的,关于友情,句句真心,句句心事,那里面还有“你”。曲子已经完成了一半,感觉却并非很满意。另一首便是昨晚和今早赶的那一首,关于永远,我毕生的追求。我不知道威是否能洞穿我的心事,或许女孩子的心事他根本懒得洞穿。
我嘱咐他写完曲的时候要通知我一声,要唱给我听哦。那是我的作品哪,我比什么都要珍惜。他说好的。目光柔和。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脸。这是我同别人说话的习惯。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羞涩的小女孩了。他的脸真的很好看,至少我是这样认为。除了那几颗恼人的痘痘外,真的是眉目分明的,是俊朗的,一个笑一个眼神,那样的传神,深深吸引着我。我以为我心中那个只属于他的温柔的角落已经被冻掉了,只是现在好像又出现了融化的预兆,很担心。
一直没有勇气问问威,对于我的词感觉怎么样。写得好不好。能否称得上是一首词。是否写得比他逊色。因为担心他说出一句不中听的话,担心自己用心写的词遭到贬低,担心自己的心事不被理解。我以为他会问我这是写给谁的歌。可是他没有。他居然不好奇。这倒是很奇怪。
自习课上偶尔偷偷望他一眼,他一直拿着我的词看着,研究着,时不时地哼几声。忽然很想笑。那样的专注,是我很少看到过的。有一种好满足,好骄傲的感觉在心中升华。我想,喜欢一个人,如果不能得到他的喜欢,至少要得到他的尊重,他的肯定,是吗。对于威,已经不敢奢求他的爱,他对她的爱是固执的,蛮不讲理的。我深知自己无法在他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是我的悲哀,但却不能否认,他是尊重我的。他不敢欺负我,不会小看我,我的文字,我的歌,在他的心中都是一流的,是欣赏的,这是我争取来的,我努力了,这就够了,不是吗。忽然又想起李。当初定是让他小看了我,才会被自大的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像一个受伤的小孩。现在的我,感觉成熟多了……
齐似乎很想看我的词,于是威拿给他。我皱皱眉,威于是又把词抢回来。然后我的眉才舒展。心里很清楚,其实这样的词是只能给知心看的。或是懂得欣赏的人。而威,我们只不过是朋友。我却把心事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让他充当第一个读者。他意识到了吗。他觉得荣幸吗。他会想太多吗。其实我可以拒绝的,却不想也不会。忽然想起西岭雪的文章里出现的一句话,当一个人明知对方的要求无理却仍不能拒绝的时候,如果不是怕,那他就是爱了。真的是这样吗。我不怕威,对于他的要求却不懂得拒绝。那就是爱了。是吗。至于齐,他能看得懂吗?不懂。我对他说过我喜欢的男生是必须要有音乐细胞的,不会写歌,至少也要会唱歌。可是他没有去争取。他不会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去努力。我好失望。他不是真的喜欢我。或者他不懂得如何喜欢我。
寒假很快要到来。我将见不到威。于是我把那两首词留在他那里。只希望他看到它们的时候可以想起我。只希望他可以用心地去为它们量身定作好听的旋律。只希望他在写曲子的时候,可以时时念着我。不要忘记我。仅此而已。
威。相信吗。有一天,我会为你写一首歌。专门为你写的。最真实也最感人。那是我的恋曲。如果你无意间听见了,会如何呢。如果让你谱曲,你是否能胜任呢。我期待那一天。而如果那一天的到来是我对你爱恋真正的结束,我又会期待吗?威,相信我,我会写好那首歌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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