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未来

我从不关心儿子的未来

直到看见一个同样十岁的女孩

活泼，高挑，学科极佳，吐气如兰

儿子或许自惭，因其内向，矮小

记不住英语单词，也洗不干净头脸

女孩的父母时刻盘算

吃蛋只吃土鸡蛋，喝奶只喝洋牛奶

如果她身体轻了，就要设法重起来

如果她长得快了，就要设法慢下来

如果她耍脾气了，就要设法消下来

我与女孩往来，她性本善良

异禀天赋，使命非同寻常

我说你一朵清丽自在的奇葩

何必为许多身外的绳索捆绑

何必为许多庸人的标准圈套

她摇头不语，她还须念叨跆拳道

电子琴，几点钟以后不准吃食物

哪些水果不可以品尝

即如坐小汽车，决不允许坐前排

即如看卡通片，决不可看日本片

我和儿子一样自惭

他没得到我对他的一点点关怀

我只得到父亲的三条禁令——

不撒谎，不抽烟，不私自下水

此外一切都似野草一般生灭

我开始思考儿子和女孩的未来

他们的一生都在我眼前展现

除非善念，德行，以及复苏的神性

注定的命运决不可能改变

即如她的父母，从没自己说了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