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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5月份,我中专毕业了,也失业了,所以不得不去面对就业的困难。
跟着学校的安排,我去了广东珠海鼎鼎有名的“松下通讯有限公司”。
去的时候跟家里拿了800元钱,400是中介费用的。
5月7号那天在去广东的车行感冒了,我感觉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感冒真的很严重,连续咳嗽了好几天,只差着没把肺咳出来呢。
呆了有10天左右,我开始想家了,还有想另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因为我无法忍受相隔两地的思念。于是,我没跟家里也没跟老师商量就自己打包回来了。当我灰头灰脸地站在柳州车站的时候,我突然失去了方向。我手里拿着行李,周围的事物好象围着我大大地转了一圈,把我的头脑都转晕了。
于是,我在这个闷热的夏天里做了最大的贡献,喂了好几个晚上的蚊子。我想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养蚊子也先把我养好了再说。
就这样,又在柳州奔波了半个星期,找到了一份做幼儿园老师的工作。“上班”了一个星期后,那个院长语重声长地对我说:“小罗,经过这几天的时间,我看出来你在这方面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子。”当她说道袄这里的时候我已经能够猜出下面她要说什么了,但还是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安静地听着。“可是你现在没有健康证,幼师证也没有,再者我们现在跟需要人,所以我的想法是,要不你先去办健康证,好了你再回来我随时欢迎你的。”院长继续说道。我知道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要我走人,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她违背意愿说出来的所谓的“天赋”。我忍着在眼里打转的眼泪不让它们当着别人的面流下来,然后安静的从鼻子里哼哼两声再说:“院长,我明白你的意思。”转身走开的时候,抬头望了望天空,天空那么明亮,为什么我的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是朦朦胧胧的呢?终于,我还是哭了。
蚊子,是不是该轮到你们来养我了?
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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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路可去了。给姐姐打个秘密电话,因为我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不想让他们知道现在的我有多狼狈。姐姐叫我先回她那住先,过段时间再做打算。
两天后姐姐跟我说在阿姨那个在北海做生意的亲戚现在回来找人,问我要不要考虑考虑。哼,我还用考虑吗?我已经无可选择了。与是那天跟我同行的还我一个同学--香蕉,她跟我一样走投无路了,所以我就把她也拉上。
去的时候我们的行李都是很简单的,身上一套衣服还有包里塞上一套。无牵无挂地走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牵挂的。
两个月之后, 我们再次要面对着汹涌而来的痛苦。
记不清楚那天是多少号的。
上班的时候,跟那个一起上班的阿姨吵架了。本来只是闹闹嘴角,可是过后再想想,突然觉得好可悲。没有一个地方能安静地容下我们,就像全世界都把我遗弃了一样,心里好不平衡。不知不觉间,眼泪无声地滑落而下。
凌晨3点的时候,我刚下班,收拾好一切,把灯都关了,我孤独的坐在黑暗里,任眼泪爬过脸庞,我喜欢这样的安静,我宁愿黑暗是永远的,希望那天永远都不要亮,更希望那太阳永远也不要起来。
很用力的把自己往床上一仍,我一点也不觉得痛,只是感觉有点麻木了。
然后一个人跑到楼顶,放声的大哭,那时候我感觉整个黑暗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的只听见我抽噎的声音。
我发了两条短信给大哥,我说:
“哥,我很不快乐,我想回去。”
第2条我说:
“哥,其实我想要的并不多,只要有一个面包和一杯白开水,就足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哥回信息过来了,他说:
“不开心那就回来吧!不过你不要把别人对你的爱当成是压力,那样活着会很累的,作自己的人才有意义。”
他还说:
“小妹,其实我们都很爱你,真的。只是你身在上中云深不知处,你现在还是个y头片子,等你再锻炼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这次就当做是被撞了一下腰。”
我说:
“可是我真的很不快乐,再多呆一天我会疯掉的。”
“不必退窗开明月,不走他乡是户外,守卫心灵的故灯,温暖那淌过心田的清泪。”
“不推窗哪更看明月,不走户外哪是他乡? 不想明灯独照清泪流。
“望月泪无声,瞧路长漫漫,归心似箭,唯恐何处能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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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4号那天我们计划好了要走的路线,下班的时候就把东西拿下楼,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们就直接去火车站。6点50分:我们跟着那些学生一起挤公车,那些学生还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
看着车窗外面那些在晨练的老人,我没有任何感觉。看着那个老人在那里练"少林功夫"___醉拳。看着那个人的动作很生硬,我在怀疑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少林功夫,或许是他自己编造出来的。
车票买好了,我们在候车室里恐慌的等待着火车的到来,真怕车来晚了,我们就再也走不了了。终于9点半,火车准时到了。我带着那颗还在因担心而剧烈跳动的心上车了。
车开了,那些物体不段的往后面跑去,这是真的还是做梦,我还在怀疑。
其实我还是挺留恋北海的: 海水、海风、海浪、沙滩、白杨树、蓝蓝的天空和新鲜的空气。可是我现在要离开这些东西了,然后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因为它们从来都不属于我的。
火车把我带上流浪的路程,我没有退路,只有跟着它的方向向未知的地方流去。
火车停住了,下车,我到了广西的首府____南宁。这个陌生的城市对初来的我们也很陌生。我还没能容进这个不带有任何感情城市。
突然觉得这整个时间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发生一些让我不的安宁的事情,是我学不会安分还是这个世界真的不要我了?我思考着,很努力,甚至把脑子想破了还是想不出一个能让我相信的答案来。
漂泊,在意识里已经默默地开始了。
下一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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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宁有个女同学,可上那天我们去的时候她还么下班,要等她又无处可去,只好钻进网吧去。一呆就是一天。
上网的时候看到那个经常聊得来的网友“微笑的鱼”,跟他发发牢骚,说 :“老兄,现在想去投奔你了,给咱口饭吃”
“你要真想来投奔我那可是求之不得呢”
“事实,可不是开玩笑的呢”
“行,你要来了我就给你安排安排,正好我们厂现在急招员工,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那可要好好答谢你咯”
“微笑的鱼”真名叫黄韩枫。
我跟香蕉经过一翻商量,我们两个决定再下广东--东莞。
其实倒不是因为听了网友的话,而是,真的只有拼一场,豁出去了。
第二天中午我们就卖了当天下广东的车票,逃难般地慌张,真怕去晚了又没有我们歇脚的空间。
经过一夜的颠簸,早上5点的时候我们到了东莞市长安镇。一直等到8点,黄韩枫才赶到车站来接我们。问候两句之后他就帮我们把行李提着离开了车站。经过他的帮忙,我们在厂的附近租了一间临时房间,住了3个晚上。之后他又安排我们进了厂。
就这样,我们可以安心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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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厂,住的地方有了,吃饭又是一个大问题。可是我们已经不能再去找任何人帮忙了,如果所以的事情都求别人帮忙那我们还算什么呢?于是为了一点点可怜的尊严,我们没再去黄韩枫。
晚上我们坐在空荡荡的床上,算着除了买被子和一些日用品之外还有多少钱。所有的钱都放在床上,一张一张地数着,一元的,一角的,加起来才一百多。这么点钱,两个人怎么过?怎么办?怎么办?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下去的路怎么走?
那一夜,天好冷。两人裹着薄薄的被子打斗,就连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都不能取得一点点的温暖。
黑夜,如此安静。
侧过身,对着黑暗里的香蕉说:“妞啊,要是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们发现4号床上多了两具冷得发硬的尸体,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面呢?”
“火炉,冒着热气的米饭,好香的鸡腿,我要”
“做梦吧!来我们抱紧点,希望明天我们还是温的”
为了生存,我们想尽一切办法。
只祈求着明天我们还能看到天上依然挂着暖暖的太阳。
这个冬天,好冷。但是我走过来了,冬天过后就是春天。春天,整个大地都是希望,整片天空都洋溢着暖洋洋的阳光。
拥抱,我们取到温暖了,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早上,我看到天空的东边有一道金黄色的光芒。
那就是希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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